楚葉的聲音來的有點猝不及防,顧豈很明顯的感覺出自己身上上官璿嬌小的身子猛然一僵。


    她隻覺一股電流從腳底直直衝到天靈蓋,仿佛將自己劈了個外焦裏嫩。此時她們這番香豔姿勢,楚葉要是沒有產生什麽旖旎誤會,那就算不上個正常人了!


    自己仿佛進來的不是時候!楚葉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藏起來的想法。


    不過,他家世子何時也這般……隨意?


    換作平時,以世子潔癖的性格,尋常女子根本都近不了身,更莫提觸碰世子了!若有,隻怕剛一近身就被世子以內力振飛出去了。可現在,這上官大小姐,不僅碰了,還碰的這麽徹底!他該說是自家世子變得嬌弱了,還是該稱讚這上官小姐威武生猛?


    上官璿撇眼看著楚葉一邊端著托盤,一邊還仿佛下巴不聽使喚,愣是合不住的樣子很是淩亂。


    楚葉跟隨顧豈多年,跟了這樣一個賊精的主子,若說這情商自然也不會比那老狐狸低上太多“哎呦!屬下眼睛進沙子了,好疼,哎呦,什麽也看不到啊。好疼啊。”說著抬腳就奔向門外,逃出這個是非之地,連地上的瓷杯碎片也顧不上。


    他怕自己再晚點,打擾了世子的好事,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唔……”上官璿鬆了牙齒,無比懊惱,隻覺得自己今日所為實在對不起她前世影後的稱號,畢竟加上前世自己也算是活了小三十歲了,麵前這個小子看起來也就十九左右罷了。可她竟然就在這麽個小子麵前幾次三番失了分寸,亂了心神。


    “嗬,看來能作死的人,這個世上也就隻有本世子一個了。”雖然嘴唇被咬到出血,可他仍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有皺過一下眉,就好像感覺不到疼,仍有精力麵不改色眉目含笑的調侃著。


    上官璿起初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轉眼一想,得,原來這狐狸是在說能被她咬死的也隻有他了……她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隨後又翻了個身,從他身上“撲通”翻到了軟榻上。


    “大概也隻有你,有這作死的本事吧。”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顧豈有這種能把人氣到恨不得咬死他的本事了。


    “分明是你昨日借著酒氣,先咬了本世子的左肩,還爬了本世子的床,今日甚至又占了本世子的便宜。你說我該不該咬回來?”他指著自己的左肩,哀婉歎息著,上官璿順著看去,果然在那個位置水青色的薄衫被染上了一圈殷紅色的齒痕。額……那是她咬的?


    “昨個兒……昨個兒,你我都醉的不省人事。你定是做了夢!你說是我咬的就是我咬的,那也真是太虧了!”上官璿已經無力去回想她昨天究竟有哪些偉大行徑了,隻是可以肯定昨夜那場大醉,確確實實是醉得實在,隻道這酒真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嗬,璿兒賴賬也無所謂,左右不過是多了道小小傷口。隻是本世子雖大人有大量,卻也不會就這樣便宜你,不如讓你多做幾日竹林的粗活。也算是體諒你的報恩之心,如何?”顧豈起了身,半靠在身後的木雕床頭上,輕輕拍打著身上褶皺的衣袍,似笑非笑的看向上官璿。


    “你!”且不說這什麽報恩不報恩的,都是他誆騙來的,就是真的報,誰還會沒事閑的買一送一?


    瞧她一臉吃了黃蓮,苦水上反的表情,一陣好笑也隻好埋在心裏“你若不肯,不如把那隻玉鐲償了我?”


    “那鐲子其實也不怎麽值錢,最多也就換一座小城罷了。”他說的很是輕鬆又不屑,但聽在上官璿耳朵裏卻是千層斑斕。


    什麽?這鐲子竟然這麽值錢?皇後送她時,她還沒怎麽在意,隻覺得不過是個普通首飾。卻不想……於是身體比大腦更快的做出了反應,一手將那鐲子狠狠的往手臂裏擼了擼,再拿衣袖掩住,那作態,就好像生怕別人搶了去。


    “咱倆兒誰跟誰啊,談錢多俗,多傷感情啊。來來來,我們去吃早飯吧!”上官璿打著馬虎眼,一邊說著,一邊抓了抓頭上亂糟糟的頭發正欲逃出去,右腕卻被他寬大的手掌拉住,那力度說不上多用力卻是輕易掙脫不開。


    “就算要去吃飯,那也要先洗漱整理啊!”他揉了揉額角,話裏卻是浸滿了笑意,對眼前人的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朝屋外低聲喚了句“楚葉。”


    楚葉自剛才誤闖了自家世子的“雲雨現場”便一直忐忑不安,這下聽見自家世子在喚自己,立馬換了一盞漱口茶,再打了盆潔麵水要進屋去,後又思索了一陣,想到那個威猛無比的上官大小姐還在裏麵呢,便覺不妥。於是又回身再準備了一份這才舒了口氣邁步進去了。


    他一路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心中確實洶湧澎湃,他家世子果真不一樣的霸氣,這上官大小姐誰人不知,那可是未來太子妃啊!世子居然連太子的女人都敢睡!嘖嘖嘖!


    雖然太子不論樣貌才情還是氣度,還真是都跟自家世子沒法比。但是,世子這樣突然睡了人家未來娘子,說出去,總歸是有辱英明的!


    “你在幹嘛?”顧豈冷冽的聲音直接把獨自陷入yy無法自拔的楚葉給震了回來。


    他一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給世子斟的漱口茶居然溢出了許多。立馬回了神,端了茶杯遞向顧豈“世子。”


    顧豈接了茶杯,顧自在一旁漱了口又潔了麵,換上了另一身嶄新的水青色錦袍,這件錦袍同昨天的顏色相似的很,款式卻大不相同。這件的款式比起昨日要繁雜了些,多了不少盤扣和瓔珞。可穿起來仍然氣宇軒昂。


    上官璿接過楚葉遞向自己的茶杯也跟著漱了口,潔了麵。等她做好之後顧豈那邊已經束好了發,用了同色係的錦帶在發尾綁了起來。


    她坐到了妝鏡麵前卻發了愁。檀香不在,這墨竹居裏有沒有侍女,她自己自然是不會梳那些古人繁複冗雜的發髻,這可如何是好。


    光是把自己原有的亂糟糟一團的發髻拆開就費了她不少力氣,及腰的長發,她自己拿了木梳通起來很是不便,有時嫋了幾根頭發,硬是扯得頭皮生疼,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鏡子裏突然閃過一抹水青色,繼而一隻溫熱的大手便搶走了她手裏的木梳。顧豈一雙纖長的手指,遊走在她三千烏絲之間,黑白對比煞是分明。上官璿曾幾度懷疑這雙手的真假了,畢竟這般好看的手還是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真的是不多見哪。


    他的手很靈活,不出半刻鍾便盤了個編發複雜卻樣式簡潔的發髻,對著妝鏡看了半天這才滿意的放下了木梳。


    “你的手藝還真不錯,看來沒少給小姑娘們梳頭發吧。”上官璿照了照鏡子,嗯,確實不錯,竟比檀香綰的發還要好。


    顧豈確實被問的一愣,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夕陽裏男孩青澀的從懷中掏出了一隻花雕簪子,拉過麵前比自己矮上半頭的女孩,扯開她的總角,細細幫她綰著發,最後滿意的將手裏的簪子別到女孩的發間。橙紅色的陽光裏,泛著磷光的發簪在女孩烏發間別樣美麗。男孩迎著落日,會心的笑了,眉間那麽朱砂煞是耀人。


    “唉?你怎麽了?”見他半天愣在那裏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呢,上官璿輕聲喚了一聲。


    顧豈收回遊離的眼眸,扯了嘴角,俯身拉起上官璿呆滯在膝上的手,朝屋外的西廂走去。


    “我們……不是要去吃早飯嗎?”被他這般拉著手,著實不太自在啊,好說歹說她現在在這裏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雖然她是現代人沒什麽,但畢竟是要入鄉隨俗嘛,多少也該顧忌一下名聲吧!


    隻是她昨日竟然因為一時貪杯,竟與這狐狸一室而眠了一個晚上,這要是傳出去……那可就嗬嗬了,怕不是得被浸了豬籠!


    顧豈頓住了腳步,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上官璿,輕歎“璿兒香肩側露已有多半時辰,這般到前廳吃飯的話,怕是廳中小廝都要被本世子挖去雙眼了!”


    被他這麽一提醒,她這才低頭一看,隻見自己肩部的白紗被外力扯成了碎片,自己大半個肩頭就裸露在外麵。她驚呼一聲立刻抻了抻布料,掩住自己雪白的肌膚。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不過是一個晚上醉酒罷了,怎麽一早上起來竟然生出來了這麽多事來。


    顧豈一個挑眉,丹鳳眼裏流露著趣味,低啞的聲線問道“你不記得了?”


    上官璿頓覺沒有什麽好事“記得什麽啊?”


    “嗯,倒也沒什麽,不過是你昨日酒性大發,偏要在本世子麵前撕扯衣服,想要……”這話雖隻說了一半,卻已然讓上官璿心驚肉跳,隻道這後麵定不是什麽好話!


    “想要,裸誘本世子!”果然……


    他說著又拉上了上官璿的手朝著西廂走去。早在昨天,那裏就備好了幾套合身的襦裙,是伯佬親自準備的,自打這個怪老頭心裏有了為自家世子謀福祉的小九九之後,他對上官璿的事那叫一個上心呢!


    上官璿一手攏著自己破碎的紗裙,一手由著顧豈牽著,心下卻在腹誹,她就快相信他的話了。雖然她平時很少醉酒,但自己酒後究竟是個什麽模樣也是有數的。


    “我在外麵等你。”顧豈退到了一邊,眉心緊蹙,上官璿一個納悶,難道是她惹到他了嗎?他怎麽突然這樣一副表情?


    可一想到自己現在這般窘迫模樣,便也沒有多問,隻抬了腳進了廂房去換衣裳了。


    不得不說的是,顧豈準備的這幾身襦裙確實很合身,也很和她的意。是她最喜穿的鵝黃色,樣式精致卻不繁瑣。而且麵料很是滑順,貼在肌膚上綿軟又舒服。


    還有一絲清涼的感覺,倒是和平日裏顧豈總穿的的麵料很是相像,怎麽揉也弄不褶皺。


    換上了新衣服心情自然也好了許多,推開廂房門,想尋了門外的顧豈一同去吃早飯,卻聽見門外的一陣沉悶的咳嗽聲。探頭看過去竟是顧豈拿了手帕在那裏猛烈的咳著,雖然極力隱忍,卻還是咳得額角青筋都暴起。


    “你……你的怪疾很是嚴重嗎?”看到此時的顧豈,心中竟然多了絲心疼。想到之前總是聽侯府上的丫鬟門嚼舌根,說這崇安王府的顧世子風華絕代,又是天縱奇才,隻可惜終歸天妒英才啊!及冠之後就身染怪疾,再不曾參與過朝政了。


    如此一個滿腹經綸的人,卻被疾病生生剝奪了效力山河的資格,換做是誰都要歎一句,實在可惜啊!


    不過她跟他倒還真是有緣,天下有雙姬又有男帝北子。這雙姬到是都在莫安,一是天下第一才女——霍相府的嫡小姐霍素泉。


    再一便是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稱的她上官璿了。


    而那南帝北子,南帝是指東陵那位九歲登基的少帝百裏長空,北子則是指眼前這位崇安王府的顧世子了。


    記得有一首打油詩是這樣說的:


    南有百裏長空,才華橫貫九霄。


    北有世子顧豈,風華舉世無雙。


    而她和顧豈還真是半個同病相憐,因為世人都知道,這天下第一美女胸無點墨,廢柴一個,而這北子顧豈又是身染怪疾命不久矣。


    那邊顧豈收了手裏的帕子,抿了抿發白的薄唇。


    “這病確實磨人的很。”他說著輕鬆,可每一字吐露都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


    看來這次,體內的蠱毒來勢異常凶猛,且發病有所提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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