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拜托您清醒一點!這六皇子不過是個五歲孩童,正是天性活潑的時候,不過是撞了一下,臣女該是多麽的蛇蠍心腸才會對一個孩子痛下毒手?再說了,就算是臣女心思惡毒!真的懷恨在心,想要報複六皇子。可六皇子撞上臣女是隨機的,臣女事先又不知道,再說了,臣女一界閨中女流,怎麽可能會隨身攜帶著毒粉呢?”她說的井然有條,且句句都具有說服力,在場的眾人聽著皆是暗自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所以,皇後娘娘,臣女猜想,定是有什麽心術不正之人想要陷害臣女,隻是想要拉臣女下水罷了,若真的想要置六皇子於死地,也不會隻是選用毒性不大的溫花。”要是真的想要弄死個皇嗣,傻子都知道要用最毒最烈的藥粉啊!


    “哦!對了!還有一點,這娟帕……”她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意有所指的看向了那皇後桌案上的那方娟帕。


    眾人這才注意到了那娟帕似乎確有特別之處。


    皇後低頭拿起了帕子,質地很是不錯,就連邊角處繡著的翠竹紋樣的靈動逼真,實乃良品。


    隻是……


    翠竹?這……


    “沒錯,皇後娘娘想的正好,這的確是顧世子之物。”她唇角一勾,顧豈那個家夥平生最愛的就是那片綠泱泱的竹子,沒有人是不知道的。她這一句話說完,更是引來了周圍一群貴女們的嘩然。


    “顧世子啊!他怎麽會有顧世子的帕子?”


    “噓!小聲點!嚼舌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麵!”悉悉索索的一片小聲議論。


    上官璿唇角一勾,難怪之前馬車上那個老狐狸說自己會用得上這帕子呢,難道是他早就猜想到自己可能會遭人算計了?


    “這帕子是臣女在宮門口無意間撿到的,看這帕子上的圖案便可知,這帕子的主人一定隻會是崇安王府的顧世子了。所以就想著先收好,何時遇見了在奉還。這顧世子的東西,臣女又怎麽敢用它來包裹毒粉呢?”


    “你說是顧世子的,它就是顧世子的?”真是哪裏都有這成月郡主的戲份,這件事從頭到尾跟她有什麽關係,偏要站出來對自己一句,莫不是之前的那五百兩黃金還不夠重?


    “敢問,這偌大的帝都之中,除去顧世子誰還敢用這翠竹圖案?”這翠竹可以說是顧世子的象征了,隻因當年顧豈十二歲高中狀元的時候,文韜武略在高堂之上言行波瀾壯闊,更是一舉為當今陛下破了萬年災荒的僵局,由此陛下禦筆親賜墨竹居牌匾,誇耀顧豈品行如竹之高潔。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旁人再不敢輕易動用翠竹來自詡。


    成月被問得啞口無言,隻好憋著內心的不甘心,重新坐了回去。她身旁靜坐不言的霍素染微微蹙了眉頭,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略微的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多事。


    “是啊!這帕子定然是顧世子的,璿兒進宮來才撿到了這帕子,哪裏有功夫會拿著帕子去包裹毒藥啊!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璿兒!”夜清歌忙幫著說了兩句,這不明擺著的事實嘛!也不知道這德妃娘娘怎麽想的,璿兒有必要毒害皇子嗎?


    “就算這帕子是顧世子之物,也不能證明你就是清白的!”德妃還是不依不饒“究竟是誰!是誰害了我的貞兒!”


    “皇後娘娘!奴婢沒有說謊!奴婢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這毒粉就是從上官小姐的衣服裏搜出來的!”奶小宮女也是慌了,如果真的被定性為有人可以陷害上官璿,那麽首當其衝不就是她的罪過了嗎?


    “臣女倒是要好好問一問了,若我真是凶犯,又怎麽會下毒後,不但沒有好好收好證據,還隨意的丟棄在原來的衣服裏,還好巧不巧的給了你?”上官璿冷笑一聲“那麽做,我得是有多麽傻!”


    “就是!你這小宮女還被把實話都道來!”夜清歌也是憤恨的瞪向地上跪著戰戰兢兢的小宮女。


    “不,不是的,奴婢沒有說謊!”那小宮女已經哭成了淚人,眼眶紅紅的還一直說著自己沒有說謊。上官璿皺了眉頭,看著這個小宮女若有所思。


    “嘿!本公主這個暴脾氣!”那邊夜清歌說著就想要擼袖子,為上官璿出口惡氣,卻被及時的製止了。


    “或者……你去清洗衣物的路上遇到了什麽人?”


    被上官璿這麽一提醒,那小宮女微微的一愣正,忽然情緒激動了起來“沒錯!奴婢……奴婢遇見了……”她直起腰版,環視四周,最後目光停頓在了成月郡主的席位上,右手一抬食指指著的就是那成月郡主身後的大侍女碧綠。


    “就是她!是她撞了奴婢一下,弄翻了上官小姐的衣服這才發現了毒藥包!”她本就是聽說了前麵六皇子出事了,本想著自己竟然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說出來,抓住犯人,拿自己便是立了大功,沒準還能得什麽賞賜。這才鬼迷心竅的前來告發。卻沒想到,現在想想,自己原來是被當旗子了!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小蹄子陷害了我家璿兒!”夜清歌一臉憤懣。


    那翠綠一臉的驚恐,很是畏懼的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含冤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什麽都沒有做啊!”


    “你什麽都沒有做?鬼才信!肯定是你那主子命令的,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剛才就挑釁我們璿兒,被璿兒收拾了還不乖乖的,就想著耍陰招來黑璿兒!真是豈有此理!”這樣一想仿佛都能行得通了。這成月定是因著之前在璿兒這裏吃了虧,所以才高出這樣一出陰謀來。


    “我,我沒有!”成月刷的一聲站了起來,看著跪在正中的碧綠“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快說啊!”


    “郡主,奴婢的確是撞翻了上官小姐的衣服,可是奴婢沒有放什麽東西啊!奴婢是冤枉的。”她頭低的很低,聲音裏是顫音。雖然說出的變白都是這樣的蒼白,但是她忽然之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一樣,猛地抬起了腦袋,一雙紅紅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坐在成月郡主一旁的霍素染。


    她一張小嘴長大的火火可以吞下一顆雞蛋,手指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指了過去“是……是霍小姐說她的耳環掉了,才命令奴才去找的!”


    沒錯,她就是受了霍小姐的命令,才會跑去外麵!此時抬眼看去,隻見霍素染毫無驚慌的坐在那裏,甚至還對著她勾起了一抹笑,這次的笑容不再像平常時候的溫柔,而是有一股悚然。


    “還真是個巧言令色的奴才,為了脫罪什麽都說得出口!我家小姐的耳環掉了,自然是有奴婢們這些丞相府的丫鬟去幫忙找回,何時還輪的上你了?再說了你可是郡主身邊的大丫鬟,我家小姐怎麽支使的動啊!”還沒等霍素染為自己辯解什麽,她身後的秀禾就已經責罵了起來。


    不過聽著,這小丫鬟說的話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你!你!”碧綠你了半天終究不知要作何言論,畢竟自己不過是個小小丫鬟,現在是無論說些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皇後娘娘,素染一向性格溫和,帶任何人都不曾虧待,卻不想如今一個丫鬟會對我有如此大的成見,潑給素染這麽一桶髒水。”霍素染說著就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言語中流露的委屈難以撫平。


    “哼!好啊!原來是你!是你害了我的貞兒!皇後娘娘,您還等什麽,還不為貞兒做主啊!”德妃一臉憤恨的瞪向了地上跪著的碧綠。眼神又瞟向了坐在一旁的成月“成月郡主!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貞兒那可是你的堂弟啊!你怎麽能拿他的安危開玩笑呢!”


    “我,我沒有!”成月一臉的驚慌,她不停地朝著地上的碧綠使眼色,眼神中的狠辣也許隻有碧綠能看得懂。


    “皇後娘娘,是奴婢!”她仰天長歎了一下,終於還是認命了,她不能連累了郡主,也連累不起,她是恭親王府的家養奴,爹爹娘親都是在王府中當差,她要是連累了郡主,隻怕家人都難保。


    “都是奴婢一人所為,奴婢看不慣上官小姐總是欺辱我家郡主,就想著要給她點教訓,這才一時迷了心竅,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家郡主都是毫不知情,娘娘要降罪就降在奴婢一人身上吧!”她“撲通”一聲磕了下去,額頭上留下了一串殷紅的血珠。


    “好啊!既然什麽都認下了,來人將這膽大妄為的奴才給本宮拖下去,念在今日太後壽宴不宜見血,就給她一百個板子吧!”這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畢竟最後隻是就出來了一個奴婢,沒有牽連到什麽真正的大主子。她做做表麵功夫,打殺個奴才,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否則牽連到正主子們,那可就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裁決的了。


    “是!”幾個得力的小太監領命就去將碧綠拖下去,這可是一百個板子啊,雖說因著太後壽宴,怕衝撞了福氣,不賜死,但是這整整一百個板子下來了,一個小婢女哪裏還有活路?


    “德妃,既然事情也都查清楚,你就寬寬心吧,貞兒福大命大,休息幾日定會健康如初的。”事情都已經告了一段落,皇後語重心長的安慰起了還紅著眼眶的德妃。端著一副賢後的架子。


    “成月啊!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手底下的丫鬟了,今日是沒鬧出什麽來,若改日還犯下此等錯事,隻怕就沒有這麽好的結果了!”皇後說著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的上官璿,明明剛剛還被人之人,差一點淪為眾矢之的,現在卻像個沒事人兒一樣,閑散的吃起了香蕉。


    “璿丫頭,方才是委屈你了,這帕子給你,還是要盡快物歸原主啊!”她說著就拿起了桌案上的那方翠竹帕子遞給了身邊的近侍。


    上官璿接過了近侍拿過來的那方帕子,隨意的往袖子裏一揣,就有繼續啃起了手裏的香蕉。


    夜清歌坐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搖頭歎息,是人都知道這顧世子是個愛潔成癖的人,真不知道璿兒這般隨意的對待他的帕子,顧世子到時候會不會嫌棄的扔一邊呢?


    一場鬧劇算是結束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恢複了最初的平靜,隻是不知不覺中又透著些小古怪。


    上官璿不經意的眼神掃向了對麵一派雲淡風輕的霍素染,心中是一抹冷笑,這件事當然不會是表麵上那麽簡單,一個小小的侍女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膽子,也犯不著啊!


    至於成月嘛,嗬!她也不相信,她能有這樣的本事,就她那胸大無腦的性子,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的到這樣的計謀。


    倒是我們的溫柔可人的霍大小姐,平日裏總是一副知書達理善良無害的樣子,但是這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她可是見識過得,那可真是不少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罪了這位霍大小姐,以至於要她這般費盡心機的算計自己。


    正想的出神,沒想到對麵霍素染突然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上官璿略微有些尷尬,確是瞧她在對麵對著自己微微一笑,笑的溫柔沉醉,素手拿起桌案上的酒樽,對著自己的方向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


    上官璿嘴角一抽,這個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明明就是她操了這麽大的一盤棋來算計的自己,現在卻又像是沒事人一樣朝自己笑顏依舊。


    果真是個強勁的對手。


    午宴過後,皇後帶著各宮的主子娘娘們都各自回了寢殿準備去了,像她們這些官小姐有的就留在了禦花園四處觀光,有的或是跟著哪一宮的娘娘去了她們的寢宮聊天說笑,總之一直到下午的晚宴開始,這一段時間都是自由活動的。隻要不在宮中惹是生非,也就沒什麽好受約束的了。


    上官璿呢則是被夜清歌拉著去了公主殿,臨走的時候特意還細心的看了一眼上官婉,瞧見幾個小姐們都很熱攏的拉著她去看山看水了,她也就沒有多放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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