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璿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檀香就守在身邊,她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回到了前世,又經曆了一遍那些不好的經曆。


    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的,每當噩夢的開始,似乎總是會有一道溫柔的聲音闖進她的腦海裏,帶她逃開噩夢。


    “小姐!您終於醒了!”檀香的眼睛腫的厲害,不用想都知道,這小丫頭,定然是又為了自己掉了不少眼淚。


    “我這是……”


    “小姐都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昏睡了這麽久,可真是沒把她嚇死呢!


    一天一夜?


    上官璿又回想起自己昨天再禦花園發生的事,不自覺晦暗了眼神。


    “這太子殿下真是自作自受!哦!不!現在他已經不是太子了!”檀香一想到宮中發生的那些個變故,就直呼解氣。


    上官璿聞此,疑惑的看向檀香:“夜清廷被廢了?”難道是有人將昨日的事情捅到了陛下的麵前嗎?


    那樣自己豈不是難逃名聲被損的命運了。


    “可不是嗎!昨個晚上,他竟然膽大妄為的闖了舒貴妃的寢宮,偷看了貴妃娘娘沐浴,被陛下撞了個正著呢!之前看他儀表堂堂,不像是這樣衣冠禽獸的人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枉費小姐您苦苦愛慕了那麽多年!”小姐之前有多麽的愛慕夜清廷,那幾乎是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並且見證過的。


    真是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付錯了真心!


    幸虧之前,成月郡主先提前截胡了,否則小姐要是真的履行了婚約,做了太子妃,那才真的是跳進了火坑呢!


    上官璿思索了片刻,沒有說話。其實夜清廷並不是真正的淫邪之人,之前會跟成月搞在一起,也是因為旁人的算計,至於昨日……


    她並不想回憶太多。


    但是,他總是不至於在昨晚就跑到舒貴妃的寢宮裏偷看自己父皇的妃子洗澡啊!畢竟夜清廷是有多麽終是自己的太子寶座,他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的。


    那麽隻有一個原因了,又是被人算計了。能有這樣大的本事,還有動機的人……


    上官璿勾起了唇角,除了顧豈,隻怕,不會再有別人了吧!


    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就廢了夜清廷太子之位,奪走他最重視的東西,這麽高端的操作,除了那隻腹黑大狐狸,怕是再也挑不出來第二個了!


    “僅僅是被廢了嗎?”想想似乎還是不怎麽解氣。


    “啊!除了被廢,好像聽說,昨夜宮中進了一波刺客,在太監們押送慎刑司的宮路上,被刺殺。”


    “死了?”上官璿皺了皺眉,似乎又有點太過嚴重了。


    “好像……沒死,不過傷的很重,陛下為了這件事,發了怒,徹查了宮中的侍衛呢!”一連想到帝都中的那些流言四起,還真是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她聽來的倒是最靠譜的說法呢!


    上官璿揉了揉眼睛,想了想,覺得而是,自己的皇宮,以為可以密不透風,結果分分鍾就有刺客闖進來,把他的大兒子打個半死,夜清廷作為一國之主,不氣才怪吧!


    “小姐!他這就是惡有惡報,人在做天在看,他欺負了我家小姐,自然是逃不開老天爺的懲罰的!”檀香越說越是解氣,真是恨不得拿夜清廷越慘越好!最好啊!再也從床上爬不起來才好,省的出來禍害別人!


    “太子,事情已經辦妥了。我們的人撤離的很迅速,沒有留下任何破綻。”玉琢恭敬地稟報道。


    風寄塵正在窗邊靜立,凝望著遠處的天空,那一片寧靜的雲朵之下,正好是上官璿的院子。


    “即便是這樣,本太子也依然是不解氣呢!”一想到那個畜生對上官璿做出的傷害,他這是覺得千刀萬剮都不解氣呢!


    “屬下,再命人下手重點?”玉琢試探著問道,其實他家太子,一向是溫和的性子,這些年來,即便手中的能力有多大,卻從來不會暴虐無道。這次,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殘暴的一回了。


    “罷了。”這裏畢竟是莫安,太過放肆也確實是不妥,再說了,現在夜政淵加強了皇宮的值守,也不是那麽好就能混進去的了。


    他現在擔心的是上官璿。


    “庸醫!你們這群庸醫!統統都是廢物!”皇後大發雷霆,將桌邊的茶碗統統都摔碎在地上。


    跪了一圈的太醫們,一個個瑟縮著脖子,膽戰心驚。


    實在不是他們醫術不好啊!而是這大皇子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就連手筋腳筋都被傷了,以後怕是下不了床榻了!雖然沒有死,還留著一口氣,其實就是個活死人。


    這叫他們如何醫治啊?


    “本宮不管!若是治不好廷兒!你們一個個都提頭來見!”夜清廷可以說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要想在這皇宮中永久的獨善其身,最好的辦法就是母憑子貴。隻要廷兒成功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那麽她就是皇太後,誰還動得了她?


    然而,盤算了整整數十年的計劃,就這麽突如其來的前功盡棄了,她怎麽能不恨?


    夜清廷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的廷兒是什麽樣的人,她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還會不清楚嗎?


    他是絕對不會去偷看舒貴妃洗澡的,這一定是舒琴那個賤人!沒錯!就是她,一定是她為了拉下廷兒的太子之位,才出了這般狠毒的計策。一定是那個賤人陷害的廷兒!


    想到這裏,皇後緊握手掌,恨不得現在就跑去珠翠宮,撕爛那個賤人的嘴臉!


    “娘娘!若想救回大皇子,隻怕……”一個為首的太醫,胡子花白,是這宮中的老人了,自然是見多識廣,隻不過,眼看著,現在終於還是逃不過為了主子葬送性命的結局。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隻怕什麽!本宮恕你無罪!有什麽法子還不快說!”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隻要能救回夜清廷,她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是……幽族靈女的鮮血。”那老太醫,眼睛一閉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眾人聞言皆是變了臉色。


    自打先帝開國之後,這幽族被滅,就再也沒有人敢提及這些先年的秘聞了。


    “柳太醫!你怕不是老糊塗了啊!這幽族早已舉族全滅!這又是上哪裏去找靈女啊!”跪在另一邊的一個稍稍年輕些的太醫正唏噓不已,看來啊!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完了!


    皇後忽然不言不語,神色也變得分外的冷峻,她眼神在床榻之上的夜清廷身上劃過,最終落在他那毫無血色的麵上,終於還是做了決定。


    “你們都退下吧!”她無力的歎息了一口氣,揮揮手,隨意的叫散了那烏泱泱跪著的一群人。


    眾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驚喜,那便是趕緊撒丫子跑了。真是沒想到啊!本來還以為,今日真的是在劫難逃,這大皇子是肯定救不活了的,他們都是要跟著陪葬了。


    沒想到,最後皇後還能大發慈悲的放他們走。


    於是都是連滾帶爬,生怕走的慢了,皇後娘娘又會後悔一般。


    床榻之上,夜清廷渾身上下都包裹著紗布。昨晚除了那樣的事,太醫們整整包紮了一夜,才在淩晨的時候,剛剛止住一直不斷流的鮮血。


    真是殺千刀的此刻,下手怎麽可以這麽狠?她看著那滿身的傷口別提有多麽的心痛了。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她不能沒有廷兒!


    所以!廷兒!一定要活下去!


    她淒涼的眼神忽然變得淩厲狠辣了起來。


    旁人也許以為,在世間找到以為靈女,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卻一直都藏著這麽一個至寶!


    朱紅色的唇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嗜血恐怖,她看向床榻之上夜清廷的眼神,仍然是憐愛居多。


    “廷兒,放心!母後,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午後的時候,風寄塵到了她的晨曦院閑聊了幾句,一直等到確認她的確是一點事兒都沒有了之後,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踏出房門的那一刹那,身後上官璿明媚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風寄塵,謝謝你!”


    風寄塵挺拔的背脊就那麽一僵,而後,勾唇會意的笑了。


    她果然聰明。


    上官璿自然是猜得出來,昨晚那些把夜清廷打的半死不活的刺客,其實就是風寄塵的人!


    很簡單,顧豈是不會用這麽直接的手段的,以著那個老狐狸的性子,隻怕也早就算到了風寄塵會一起報複夜清廷。


    上官璿是真的感激風寄塵,其實他們相識也並沒有多久,甚至也算不上交情很深,但是,他卻可以為了自己,不惜派人到皇宮大內去報複。


    要知道,他這背負的風險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一旦失手,被調查處刺客身份是北荒人,不僅北荒和莫安的關係會就此分崩離析,第一個倒黴的應該就是他這個在莫安做使者的北荒太子了吧!


    所以,這份情誼,她還是要領下的!


    第二日的時候,因著之前發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家裏麵沒有人敢多跟她說什麽話,自然也不會過多的約束她的行為。


    而皇宮那邊呢,因著夜清廷的糟心事兒,也是一片雞飛狗跳的。她難得可以偷個閑。就想著自己的那間鋪子還沒有裝潢呢!


    真是拖了不少的時間,成月那邊還等著她狠狠的宰上一筆呢!


    不過,這些天,因著夜清廷出了事,成月也是整日以淚洗麵,連著恭親王府也是沒有什麽好日子過。


    她想著,自己要是這種時候再去找上門討債的話,會不會太不地道?於是就想著,還是自己先去店鋪裏勘察勘察地形,先畫個圖紙再說。


    這到了鋪子裏,一呆就是一天的時間。她是真的用心了,想要將鋪子開好的。


    接近傍晚的時候,侯府的小馬車,這才晃晃悠悠的將她接了回去。


    回侯府的路上,檀香正低著頭算著,店裏裝潢所需木材的費用,這小丫頭跟著她,這段時間也算是長進了不少,現在就是當個小管家,也是不在話下的。


    上官璿靠在車壁上,想著要小憩一會兒,這合上眼還沒有多大的功夫,馬車就是一陣的劇烈晃動。


    馬兒的嘶鳴聲,夾雜著刀劍的聲音。


    “小姐!”檀香大喊一聲,第一反應就是要護住小姐。


    來者不善,自從穿越到這鬼地方以後,她經曆的刺殺場景也算是不少了,現在居然都已經有些習慣了。


    本想著,有永齊在暗中護著,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事,不過,這一次,她還真是低估了這群殺手了。


    上官璿被闖進馬車來的一個蒙麵男子,狠狠地捂住了口鼻,來不及掙紮,就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他大爺的!真是陰險!竟然用蒙汗藥!


    墨竹居裏,永齊一臉的自責,跪在世子的書房門前,頭也抬不起來。


    “屬下該死,讓上官小姐被賊人給擄了去。”實在是對方人太多了!他寡不敵眾。可是,這些到現在來說,都隻是借口而已,世子從來隻看結果。是他辦事不利,就必須要認罪。


    顧豈臉色很是不好,手中隨意練字的毛筆,突然筆杆斷裂,墨汁飛濺,暈染整張上好的紫雲宣。


    最近這段時間,為什麽上官璿總是頻頻出事?而他還不能保護好她,這讓顧豈感到很不安,聯想到十年前的痛苦,他就格外的珍惜現在的生活。


    所以,一旦牽扯到上官璿安危的事情,他就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查!”


    “是。”楚夜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永齊,歎了口氣,轉身就去辦事了。這上官小姐可是世子的命根子啊!偏偏是這小子攤上了保護上官小姐的人物,奈何上官小姐還是個是非不斷的主,真是有他受的!


    另一邊,侯府馬車別公然搶劫的事情沸沸揚揚的傳開了,忠勇侯府的人上上下下若說真的為上官璿的失蹤擔心的,隻怕也就隻有風寄塵,和上官宏了。


    置於旁人,除了看熱鬧的看熱鬧,暗自竊喜的偷笑,再有的就是想老夫人那樣既是不忍又是慶幸的複雜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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