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被陛下傳召,竟然還興奮了一路,怪隻怪來傳召的公公著急,否則她一定要回屋子去好好裝扮一番才行。隻是進了養心大殿,一向沒腦子的她這才發現了氣氛的不對,隻見地上跪著上官婉還有霍素染,主座上是太後和皇帝,一旁的小側椅子上還坐著一身鵝黃色宮裝的輝蓮郡主。


    看著地上的上官婉一身的鞭笞血痕,忽然她就有些心虛的抖動了起來,怎麽……怎麽她也在這裏?她不是該被鎖在皇子府的柴房裏嗎?


    還沒等她走到近前,夜政淵一掌又拍在桌案上,麵色冷峻:“大膽!張氏!你可知罪?”


    那張茹的父親本就是個五品小官,那裏見過這等場麵,當即就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陛……陛下……臣妾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她這一句話,一連打了好幾個顫,瑟瑟縮縮不隻是這的膽小懼怕聖上的威儀還是心虛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清楚?這上官氏一身的傷痕,難道你不覺得刺眼嗎!”又是狠狠地一掌敲擊在桌子上,夜政淵餘怒未消,真是想不到,堂堂天子之家,他親自選的兒媳,結果竟然鬧出這樣的家門醜事!


    張茹一個激靈撲倒在地,聲音都打著顫:“陛……陛下,臣妾……臣妾暫代皇子妃姐姐管家,本就是要整肅後院,這樣才能少給殿下帶來困擾啊!上官妹妹她……細膩一直都有著一個野男人,如此浪蕩行為,簡直就是對殿下的羞辱,搞不好還會令我們皇室蒙羞,所以……所以臣妾才會對她用刑的!陛下!臣妾隻是履行職責,也是為了殿下好啊!陛下明鑒啊!”


    “陛下!臣妾根本就沒有什麽野男人,這些都是張氏在汙蔑!咳咳……”上官婉嬌柔的辯駁,說話時有氣無力,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都住口!”除了這樣的事情,真是令人蒙羞,他一時竟然也決斷不出兩人的話究竟誰人說的正確,於是隻好看向了身邊的太後:“母後,您……意下如何?”


    “哼!就算是上官氏真的心中有異,隻怕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張側妃就能決斷的了的吧!為何不知會三殿下還有皇子妃?”


    “臣妾……臣妾……”她本就是為了借機好好的教訓一通這個上官婉,自然是不會告知殿下了,至於娘娘……她的一舉一動本就是得了三皇子妃的默許的!


    “哼!如此毒婦!留在老三的房中也是禍害,來人!打殺了去!”夜政淵臉色一黑,看來不殺雞儆猴,這滿城的貴胄府中就真的以為妾室可以登主位了!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張茹頓時滿身冰涼,她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她眼神無助的看向一邊的霍素染,像是抓住了最後的稻草:“娘娘!救我啊!我都是……”


    “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將她堵住嘴巴,狠狠的拖出去!”秀荷眼睛一跳,搶先開口,可不能再讓她胡言亂語了!


    “陛下!隻怕想要臣妾去死的不僅僅是這位張側妃啊!”上官婉虛弱的開口,眼睛確是含滿了憤怒看向一邊的霍素染。


    “這偌大的後院要是沒有正妃娘娘的默許,又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小小側妃如此作威作福?”


    “上官妹妹!你誤會了!我前些日子病了好些天,早就不聞窗外事了,一心養病,我若是知道,又怎麽肯能讓你受這麽大的苦呢?”


    “你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了!最想殺人滅口的就是你!陛下,臣妾要之人,當日除夕宴會上指使巫師汙蔑輝蓮郡主是禍國妖女的幕後黑手就是她!霍素染!”


    “什麽!”夜政淵沒有想到,竟然還會牽扯出這一件事,若是真的,那麽這個霍素染可就真是個好樣的,竟然還敢買通巫師?


    “陛下!您不雅相信她呀!臣媳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你不要再裝可憐了!陛下!當初每日將可以吸引靈蝶的香囊送去郡主身邊的人,就是臣妾,當時就是這個女人一直逼著臣妾,逼著臣妾一步步的陷害自己的同父姐姐!臣妾真是該死,當時因為害怕,什麽都不敢說,可是事情敗露了,沒有成功,沒有想到臣妾反而受到了遷怒,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副模樣!陛下!這個女人如此蛇蠍心腸,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替郡主做主啊!”她說的慷慨陳詞,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一直處於弱勢的她,此刻的話反而更加的有著說服力。


    “璿丫頭,這……”


    “陛下,臣女也是偶然才得知上官側妃被困在皇子府的柴房之中一連多日,畢竟是家中三妹,臣女便自作主張將人先救了出來。想著三妹妹畢竟是陛下親封的側妃,怎麽著就是犯了什麽錯,也是要好好問個清楚才能處置的。卻沒想到,依舊出來就是這幅樣子,還滿嘴的對不起。臣女得知這其中緣由也是不敢相信,三皇子妃如此一個人人稱讚的德善之人,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臣女又十分相信這三妹妹的性格,她輕易是說不得假話的。一時不好論斷,隻好進宮來找太後尋求幫助了,沒想到,太後疼惜臣女,竟然將此事鬧到了陛下跟前……”上官璿低垂著眼眸,聲音溫和,一派冷靜,話語更是一字一句都條理清晰,且字字珠璣。


    “好啊!來人傳巫師!”他倒要看看,這群人都是怎麽都是怎麽背著他搞這些小動作的!


    霍素染一臉蒼白的癱坐在地上,怪隻怪之前沒有及時的滅口,這一次也不知道哪個軟骨頭巫師會不會幫她!


    不一會和巫師一同進殿的還有三皇子夜清煥,霍素染本是一臉蒼白,這下看到了夜清煥像是看到了希望。


    “說!是不是這個女人收買你汙蔑輝蓮郡主的?”


    那巫師也是沒有想到都過去這麽久了,這件事情竟然還會東窗事發,僅是在這大殿之上來來回回看上幾遍就能看得出來,哪一方處於弱勢,自己下一步又該怎麽走。


    “陛下!都是三皇子妃逼的!草民隻是一介白身,實在是對不起師父的尊尊教誨啊!陛下,草民愧疚啊!”他身為祭祀巫師,又是得上一任老巫師的親傳,這樣的身份,即便是陛下也是不能輕易動他的,因為莫安自古就有不可斬殺巫師的規矩。所以他並不擔心性命不保。現在這種情況還是盡快承認錯誤改過自新的好,也許這樣,陛下還能夠消消氣。


    “好啊!霍素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巫師大人!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您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啊?陛下,臣媳沒有!殿下!殿下,您說句話啊!”她看著夜政淵天上的怒氣絲毫沒有消退,隻好攀爬到了夜清煥的腿邊,緊緊抓住了夜清煥的衣擺。


    “你做的好事!”卻不料,一向是溫柔待她的夜清煥竟然飛起一腳就踹在了霍素染的胸口上,這力道,直叫她生生吐了一口老血。


    霍素染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個明明懦弱不堪,在她麵前更是連頭都抬不起來的人,此刻竟然敢這麽對待自己!


    “父皇!兒臣也是才剛剛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有著這樣惡毒的心思啊!”夜清煥裝作一副痛心疾首,將事情的始末都撇得幹幹淨淨的。


    “好啊!這麽說是證據確鑿啊!好啊!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押入天牢!褫奪三皇子妃稱號,貶為庶民,聽後發落。”


    “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夜清煥!你個混蛋!你敢這麽對我!你不得好死!”霍素染眼看著生死無望,掙紮著不想要被太監們拉扯下去,直接在這大殿上就罵了起來。


    “父皇,且慢。”夜清煥忽然上前下跪。霍素染的咒罵忽然停了下來,她本以為,他這是要為自己求情,還沒高興起來,就聽他繼續說道:“父皇,兒臣近幾日才查到,遠在邊外的護國大將軍竟然是被人謀害而亡的!”


    “什麽?”


    “父皇,早就有人買通了邊外的小將頭,這才在戰場上借刀殺人,為的就是除掉政敵!這個人就是霍丞相!兒臣這裏有霍有司與邊外逆賊的往來信件作證據!還望父皇過目!”說著,他就從懷裏掏出了一疊厚厚的信紙。劉公公上前去了呈了上去。夜政淵看完之後臉上的怒氣便更甚了。


    “不可能!不是的!陛下!夜清煥!你個混蛋!”霍素染徹底急紅了眼,之前謀殺李忠年,沒錯的確是她出的主意,可是真正下手的人,分明就是他!沒想到,他表麵上柔弱怯嚅,背地裏確是一手好謀劃,想要霍家給他背黑鍋?沒門!


    “將這個毒婦給朕壓下去!”夜政淵一拍桌案,心中的怒火確是半絲未減,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麽事啊!


    “是。”幾個得力壯實的太監趕忙將殿上撒潑的霍素染給拉了下去。


    夜清煥看著陛下已經起了疑心的眼睛,火上澆油:“父皇,還請您派人仔細搜查丞相府,必然能搜查到相應證據!”


    “來人!著京兆府封鎖丞相府,仔細搜查!”


    從宮中回來,已經是傍晚,上官婉身上傷的不輕,本是想要帶著她回了侯府,再行診治的,但是三皇子執意要將她接回去,這上官婉畢竟是嫁出去的人了,她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好說什麽。陛下看著夜清煥這副極為有所擔當的模樣很是欣慰。


    今日丞相府算是倒了,關鍵還是三皇子親自搬到的,隻怕這件事情穿在帝都中,要討論個好些日子呢!


    回了晨曦院,上官璿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房間燈火通明,像是一早就有人等在那裏一般。她會心一笑,叫檀香屏退了小丫鬟們,自己則美滋滋的進去了。


    “璿兒真是好手段。”僅僅是一天時間,就成功的將丞相府扳倒,試問除了她上官璿,隻怕再無第二個女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了。


    “看來你的消息很靈通嘛!”上官璿在桌子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累了一天,也是辛苦。


    “你說,那夜清煥豈不是個傻子,原本隻有霍素染一人落水,但是霍家沒事啊!可是現下確是他自己揭發了霍家設計陷害護國大將軍的事情,反而讓霍家岌岌可危,從來他不都是依仗著霍家的嗎?怎麽……”怎麽現在有自斷臂膀?


    “這霍丞相一生就隻有一個女兒,嫁給了他夜清煥,換作任何一個人,自己的視若珍寶的女兒替別人擋了鍋,你說能不恨嗎?”


    “你是說……夜清煥是怕霍有司同他反目?”這樣的話,霍家不但成不了他的助力,更可能是冤家仇家,所以與其留著這個後患無窮,倒不如除掉替自己也背了鍋。


    “這夜清煥看著溫潤平和,卻沒想到論起心急手段來,真是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他的!”還記得自己穿越過來第一次見到夜清煥的時候,那個時候甚至還被他白淨的小臉所吸引,隻覺得他定然是個好相與的人,還真是有眼無珠啊!


    “論起道行來,隻怕還是不及璿兒萬分之一的……”顧豈勾唇一笑,茶水在唇邊蕩漾著。


    “你是在怪我狠毒?”上官璿翻了一個白眼,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腰際:“若是夜清煥早有預謀的話,隻怕今晚搜查過後,這霍家也就徹底的倒了。”這夜清煥當時既然說出來讓陛下搜查霍家的注意,那便是胸有成竹霍家一定能搜出什麽來,這一單真的搜出來什麽,隻怕陛下盛怒之下……沒得好結果的。


    果然第二日便貼出了告示,丞相霍有司意圖謀反,實乃亂臣賊子,其女霍素染更是心如蛇蠍,公然陷害輝蓮郡主,證據確鑿,霍家上下滿門抄斬。


    這個結果其實是不出人預料的,仔細想想,從昨天自己進宮找太後的那一刻開始,一切貌似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般。最後的最後,看似是都向著她上官璿,但是真正全部得利的卻是——夜清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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