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夜仰起頭看一眼天空,“這世界的發展很快,沒有任何事物會在原地等誰。”


    “是啊,錯過就是錯過了,就算想回頭,你肯,別人也不肯了。”


    慕容黎夜轉頭看一眼風離痕,比起上次見,他又瘦了,頭發剪的很短,眼窩陷的很深,眼神……非常滄桑!


    看著這樣的風離痕,慕容黎夜默默歎息一聲,本來他還想要不要說幾句諷刺的話,但現在,算了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風離痕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他的家庭,這是客觀原因,改變不了。


    人的一生中重在不斷的成長,而每一次成長,伴隨的都是刻骨銘心的痛,痛過,愛過,隻有自己知道。


    風離痕突然笑起來:“上中學的時候,其實我最討厭跟你們來這裏玩了,總感覺,你們太幼稚。”


    可是等很多年過去,再回來看的時候,才知道,這段他鄙視過的日子,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慕容黎夜臉上浮上一抹奸詐的微笑,“我知道啊,我那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你明明很不樂意,可還是跟著過來。”


    風離痕:“……


    ”


    果然,天然黑不是吹出來的。


    風離痕一直以為當初他的情緒掩蓋的很好,可沒想到居然被慕容黎夜從一開始就看穿了,而且,這麽多年過去都沒有揭穿。


    也可能……慕容黎夜在很早之前,就想到了今日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風離痕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或許這些年,慕容黎夜就是那麽看著他一點點走遠,然後走上了一條隻有他一個人的孤路。


    身邊沒有朋友,沒有兄弟,沒有愛人,甚至……連父母都沒有了,他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孓然一身!


    風離痕以前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走到今天這個田地,而如今置身其中的時候,又覺得沒什麽可驚訝的。


    經曆了很多事之後,權力仕途在他看來,真的沒有以前那麽重要了。


    風離痕這次離開a市,跑到那麽偏遠的地方,其實也不是單純的想自虐,隻是,想逃離這裏。


    逃離風家賦予他身上的加鎖,逃離這個沉屙的城市,逃離木子的那雙眼睛,那讓他心虛的眸子。


    麵對木子,風離痕心裏是永遠的愧疚,他不敢再去見她,更不敢看見她有一日結婚生子的幸福模樣,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就是木子徹底離開他生命的時候。


    見不到木子,風離痕還可以自我安慰,可以用他們曾經的回憶來度日。


    所謂相見,不如懷念,害怕麵對,那便逃到天邊,正是如此了……


    很多年之前,慕容黎夜有想過把風離痕再拉回來,但是他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別人的人生,再說風離痕又不是他老婆,他走自己想走的路,別人沒權幹涉。


    很多事需要風離痕自己去想通,如果他想不明白的話,慕容黎夜強硬幹涉,隻會讓兩人反目成仇。


    所以,與其那麽早就鬧的不愉快,倒不如順其自然吧……


    兩人就那麽坐著,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也許有些話,不用說,彼此都已經知道了,無需多言!


    也可能,有些話根本沒必要說,因為說了……也無用……,與其如此,倒不如幹脆就不說,至少還能給彼此留下一點點好印象。


    深秋的天,總是喜歡刮風,將燦爛了一整個夏日的綠葉吹成枯黃色,將他們從樹枝上吹下。


    枯葉脫離大樹,緩緩飄落,落在地上後,又被風卷起……


    人的一生,就像這些樹葉,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被風吹到哪個方向。


    今天的他們都穿著黑色的外套,在秋日的冷風裏,顯得格外沉重,寂寥……


    時間一點點過去,風越來越大,風離痕也該起程去機場了。


    臨行前,他對慕容黎夜道:“如果……日後等到木子出來了,對她多點照顧,還請你幫她找一個好點的男人,別像我這樣……”


    風離痕張口說話的時候,冷風夾雜著空氣中的浮塵鑽進口中,順著喉嚨進入體內,那些涼風進入之後就化作了刀子,鋒利的刀刃在體內一刀刀割著,將他的五髒六腑割的鮮血淋漓,哪怕等到很久之後康複了,留下的也是滿目蒼夷的傷疤。


    慕容黎夜笑笑:“好,我會讓冷情多照顧她。”


    他這不是諷刺,真的不是,隻是實話實說,冷情會把這些事都會做的很好,很好....


    風離痕自嘲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裏有一些錢,我也不是像補償什麽,等到日後……她結婚了,你幫我給她,算是我給的紅包。”


    慕容黎夜看一眼風離痕的手,那隻手瘦得很,隻剩下一層皮,手背上的青筋突兀,手指彎曲的時候,白森森的骨節甚至都能透過薄薄的一層皮膚看見。


    “好。”慕容黎夜接過來,沒問裏麵到底有多少錢。


    “我該走了,謝謝你在最後還能見我一麵。”


    慕容黎夜不在意地道:“我隻是上班有點煩了。”不是來看你的。


    風離痕笑了笑,起身:“我走了。”


    “嗯……”慕容黎夜點頭,他本來是想說一路順風的,但是又覺得現在說這話,很諷刺,便將那四個字咽下,隻是‘嗯’了一聲。


    風離痕清瘦的背影走入秋風中,走了幾步,他回頭最後問一句:“我們還能再做兄弟嗎?”


    慕容黎夜搖頭:“不知道……”


    他又說:“或許,等你下次回來的時候,就可以了!”


    “知道了。”風離痕寫滿了疲憊的臉上,終於路出一抹神采。


    他最後還是走了,孤單的身影一點點離開慕容黎夜的視線。


    兩人誰都沒有說再見,因為,他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離別之後,是否真的能有再見麵的時候。


    關於無法確定的事,還是不要那麽早下定論吧……


    不過,他們也同時都知道,如果真的有再見麵的時候,可能,那個時候再坐下來,大家還是久違的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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