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鳳歌到也沒有覺得江黎不拿武器有什麽問題,以前的時候,江黎對拿不拿武器這種事並不是很在乎,雖然說江黎很喜歡竹聽,但不是每次打鬥都會用到竹聽。


    很早之前,在江裏還沒有拿到竹聽的時候,他一般來打架都喜歡赤手空拳便上,簡單又方便,還能體驗到打架的樂趣。


    自然而然的,晚鳳歌對江黎的毛病也就習以為常了,所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是習慣性的便把江黎護在身後,以防雙方實力懸殊,江黎不用武器吃虧。


    要是以前的話,江黎大概對晚鳳歌的保護也算得上是習以為常,隻是在枯骸山呆了這麽久,又是訓練又是實戰的,早就不會隻躲在別人身後了。


    以前因為不喜歡拿武器,加之身上又有一些其他的法器,還有晚鳳歌的寵愛,江黎基本上出任務都是抱著玩玩的態度,打得過則打,打不過就跑,反正有晚鳳歌給他殿後。


    但是現在看到晚鳳歌這習慣性的動作,江黎卻做不出任何表情,他心裏五味陳雜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晚鳳歌本已經擋在了江黎的前頭,卻像是想起什麽,又回過頭,從百寶袋中摸出一物扔給了江黎。


    江黎順手就接住了那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他走的時候留在聖修門的竹聽。


    竹聽這把劍吧,其實並不有名,江黎拿到他的時候,不過是覺得他的名字有趣,而且整個樣式也很漂亮,便喜歡上了。


    江黎就是這樣,他並不會特別喜歡那些有名的武器,或者是別人追捧的器物,反而他覺得那些東西隻有自己看對眼了,或者是用的順手了,才算是好的東西。


    想來玄子也是一把不錯的劍,至少這劍要是給其他魔修或者是那種厲害一點的妖用,都將會更加有名,不僅是玄子名氣越來越大,還會連帶著使用者的名氣也直線上升,但是對於江黎而言,玄子不過就是一把普通的劍,要說多一點,可能就是它以前的名號比較響亮吧,至少拿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認識。


    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江黎從見到玄子的第一眼便看不好這把劍,因此之後他怎麽用都覺得用不順手。


    在之前也說過,江黎最愛的那把劍便是竹聽,可是竹聽是仙劍,它不像是神劍那一般。


    靈劍分為仙境和魔劍,仙劍的話基本上隻供玄門的人使用,而魔劍是魔族以及妖族使用的,當然了,一般來妖族是用不上劍的。


    而隻有神劍,是不管魔或者是妖異,或者是人,都可以使用的劍,它們內有劍靈,抵得住各種各樣的靈氣或者是魔氣。


    竹聽出世雖然不是一年兩年,但是它並沒有升級到神劍那一境界,所以隻能供玄門的人使用,當初江黎玄魔雙修的時候,至少還有靈氣可以提供給竹聽,現在的他隻有魔氣,便基本上不會被竹聽接受。


    “不試一試嗎?”晚鳳歌看向江黎問。


    江黎搖搖頭道:“不了吧,幾年沒用了,都有些手生了。”


    這當然是借口了,要是江黎使用竹聽,卻被自己以前的劍排斥,那多尷尬,怎麽說也是用了好多年的劍了。


    晚鳳歌看了江黎一眼,握住他手裏麵的劍道:“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萬一裏麵的劍靈喜歡你呢?”


    “劍靈?”江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晚鳳歌點頭道:“是啊,你沒聽錯,是這樣的,雖然還沒有完全長大,隻不過是一個雛形,卻確實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你可以感受一下。”


    江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劍也能夠生出的靈體來,這些靈體就仿佛是初生的嬰兒一般弱小卻隱藏著無窮的力量。


    劍靈,這是多少劍修夢寐以求的東西,有了劍靈那麽靈劍便會向神劍又邁向一步,一般的靈劍很少能孕育出劍靈,就算是小小的胚胎也不可以,而當一把靈劍生出劍靈的時候,那麽說明這把劍所存在的東西便足夠多,也就有資格象神劍邁步,而當一把劍的劍靈長成之後,便可以接受天雷,過天雷得試煉之後,這便就是一把神劍。


    以前江黎其實對這種事情很驚訝,人竟然可以修道,不僅修道,還可以借此長命百歲,甚至與天同壽。


    當然了,這不過是個傳說,但傳說總是有跡可循的,也許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便有著與上天一樣年歲的神。


    而且在這個世界中,不僅人可以修煉,甚至一花一草一木,一樣死物都有可能會修煉成有感情或者是有能力的神。


    隻是江黎不明白了,老祖宗留下來的說法是,神是萬能的,神也可以造福人類,但是到他們現實裏,卻又變了,神確實是萬能的,很多人都想成為神,可是成為神之後呢,沒人知道之後發生的事,而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神卻不是造福人類的,那些從天上而來的生物,從來沒有給任何的人帶來什麽價值,反而給世人帶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災難,它們毀壞田地,蠱惑而人心,將世間一切都焚毀,讓所有地方都生靈塗炭。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是有那麽多人想要去成為神?甚至有時候不僅要自己成為神,還有自己的劍,成為一把神劍,一把有可能去到上界的劍。


    可是人們練成了神,或者把劍練成神劍後呢?也許某一天又會讓什麽下來,阻止其他的人成為神,這有意思嗎?


    就算世間優勝劣汰,弱肉強食,可是這種打壓,如此的故意,如此的沒有原則,沒有理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隻是卻依舊沒有人去反駁他,更多的人反而當做自己的人生信仰。


    有時候江黎覺得這個世間是病態的,這個世界也很奇怪,可是沒有人和他有同樣的想法,甚至他把這種想法對別人說,大多數人卻覺得他奇怪。


    那些人給他的理由是,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我們便必須要跟著這規矩來做事。


    江黎不知道這規矩是什麽,他也不覺得這是什麽規矩,這所謂的不成文的規矩,反而是一種很奇怪的約束。


    就像是本沒有目標的人硬要塞給他一個目標,是為了什麽?讓他活下去嗎?


    而且修成神這一說法本來就很奇怪,人要修成神,然而人又要去防備神族生物,那麽修成神有何意義?誰知道你真的修成了的到底是神還是那些被殺死的神族生物。


    這個想法是可怕的,但是卻又不得不讓人在意。


    晚鳳歌見江黎反應,便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道:“怎麽了?在想什麽?你怎麽又在發呆?你來到這兒之後似乎一直都在發呆。”


    江黎回過神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從來不會跟晚鳳歌說這成神與不成神的問題,這也是他唯一一個有想法,卻不願意跟晚鳳歌說的事。


    因為從很小的時候,長輩們便教育他們要好好的修煉,成為人上人,而人上人就是成神。


    晚鳳歌有這麽一個目標,他一直都是為這個努力的,而江黎要是突然之間否定晚鳳歌的目標,那他實在不敢想象,這對晚鳳歌會是個怎樣的打擊,又或者晚鳳歌會直接發怒,說他不思進取,不願意再和他同流合汙。


    很多事情不是想當然,是必須要麵對現實的,就算江黎和晚鳳歌的關係再好,他也不認為他們的想法會每每都會統一。


    他自己不願意修煉成神便可以讓別人說他不思進取,懈怠,想偷懶,但他又不想晚鳳歌被人這麽說。


    更是不想自己的想法被晚鳳歌否定,甚至是諷刺。


    人總是這麽矛盾,隻有到這個時候,江黎才會想,也許成了神之後就沒有這些凡人的想法了,也許自己做什麽事也可以不用再考慮這麽多了。


    他在一步一步往自己最討厭的方向發展,即使不知道前路是怎麽樣的,可是這依舊讓江黎有些厭惡自己。


    晚鳳歌看江黎裏回過神來,卻隻是盯著他看,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發表什麽意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江黎似乎從來不會這樣,他更多的時候都是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一路上話也很多,雖然大部分都是歪七扭八的大道理什麽,有時候耍一個賤,賣個萌,撒個嬌的。也是很可愛,但是自從江黎從枯骸山上回來之後,就變了很多,他更願意站在人前說話,卻不願意和自己說更多的話了。


    晚鳳歌心裏麵有些受傷。隻是他不像是江黎那種沒臉沒皮的人,說不出那種賣乖,撒嬌的話。


    江黎並沒有說話,就還是盯著晚鳳歌的表情,雖然說晚鳳歌的表情並沒有那麽大的變化,然而他眼中的那一絲失落,還是沒有逃過江黎的眼睛。


    江黎一想剛才自己的態度,便知道,大概是自己剛才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傷到了晚鳳歌。


    晚鳳歌這人其實很敏感,雖然他很多時候都不願意說出來,但江黎和他相處這麽久,怎麽可能不了解他,隻是江黎現在還沒能從自己剛才所想的事情中解脫出來,自然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晚鳳歌。


    兩人相對無言,突然之間周圍變的安靜下來了。


    尷尬氣氛總要有一人來打破,不過還沒等江黎開口說話,卻是突地見一道影子從旁邊的灌木叢中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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