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奇怪了。”齊天轉回頭來,淡淡的開口說到。


    變黑也就算了,竟然能夠不引起大家的懷疑,這倒是本事了。


    “你們二位,究竟在幹嘛啊?”小鑽風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本來他應青毛獅子和白象的要求,在這兒等著回來的風玄,可是卻遇見了這樣的二位。


    “小哥兒,你可否知道,這水,究竟是何時變黑的?”敖遊頓了頓,而後看向了小鑽風開口問道。


    “大概……”小鑽風摸著自己的腦袋,嗯……什麽時候來著?


    “三年前吧。”一道聲音,忽然傳入了眾人耳中。


    小鑽風聞言一回頭,便有些驚喜的開口叫到:“二大王!”


    齊天和敖遊同時轉頭看去,邊看到了之前他們擦肩而過的二妖之中的那個白象。


    “二大王,您怎麽又回來了?”小鑽風有些欣喜得開口說到。


    “大哥不放心你自己,就讓我回來看著。”白象看了小鑽風一眼,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話音落地,小鑽風不禁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雖然話有些不中聽,不過這大大王考慮的倒是周全,他確實……


    也罷也罷,左右是個巡山的,有腳程就夠了。


    “哦?三年前?”敖遊皺了皺眉,而後看向白象開口道:“那可否請問三年前,這裏發生了什麽呢?”


    究竟是什麽事情,能夠讓整片河水變成這樣?


    “不知二位為何來此?又為何對這件事情這麽在意?”白象微微一笑,而後避開敖遊的問題,轉而開口問道。


    畢竟也是這整個獅駝國的主人,這點威嚴,還是要擺出來的。


    “途徑而已。”齊天淡淡的回應道:“見這河水發黑,好友便想要來一探究竟。”齊天籠統的解釋道,雖然並沒有在這個大白象話語之中察覺到什麽敵意,但是防備之意,卻讓齊天想要率先在他們之中建立起一道城牆。


    “途徑?”白象微微笑了笑,而後開口道:“過了這獅駝山,便是這流沙河,流沙河之外——女兒國,二位莫不是想去那裏?”


    其實白象剛見他們二位的時候,就有些微微的懷疑,但是因為當時虛空被撕碎,所以他也沒有多想什麽,隻是跟著青毛獅子前去看看,但是現在看來,這二位似乎並不是因為巧合而相遇。


    他們既然發現這水的問題,就說明他們想要跨過著河水,但是過了這河,似乎,也就沒什麽別的去處了吧。


    “閣下似乎問的有些多。”齊天冷眼看過去,既然這白象對他們防備,那他們似乎並沒有必要去將自己所行的目的和盤托出。


    “這河水,在三年前,的的確確是清澈的。”見齊天如此,白象沒有再去問齊天的事情,反而是轉過來接過了方才的問題,自顧自的開口解釋到:


    “隻是三年前的一天,這河對岸的女兒國,忽然出現了叛徒,而後那叛徒帶領著外來的人,一起攻占了女兒國。不過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那女兒國的國王,不知是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讓他們全部撤走了。”白象說到這裏,微微回頭看向了齊天:“但是這河水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成一片漆黑的。”


    齊天和敖遊對視一眼,雙方都沒有說話,但是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尋常的意味。


    “其實,在下在此,有一事相求。”白象忽然對著齊天和敖遊作揖,也不等他們二人說什麽,便兀自開口說道:“想來這一片地方,有虛空的存在,二位已經看出來了。”白象保持著作揖的動作,遲遲不起來:“所以我在這裏麵,根本無法施展術法,而且我等都是山中精靈成妖,不會泅水,哪怕是變回原身……”。


    “說重點。”齊天看著這白象一副人間公子的樣子對著他們作揖,說話也文縐縐的,不由得開口催促,這麽多的繁瑣的話語,卻沒有一個字說明他們想要幹什麽。


    “我等在此,是在等一個人回來。”那白象見齊天開口,便也不繞圈子去解釋了,便徑自開口說道:“我們想要問那人一些問題,但是因為過不去,便隻能在這兒等他。”


    齊天聞言,有些微微的皺眉看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白象說的那個人——似乎是風玄啊。


    “若是二位過去,見了那位小友,還煩請將其帶來,我們沒有傷害之意,隻是想要問幾個問題。”白象一臉真誠的看著齊天開口說道。


    齊天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有看向那白象:“如何知道那人是誰?”


    “是這樣。”白象聞言微微笑了笑:“河的對岸,喚作女兒國,那女兒國中,顧名思義,全部都是女子,但是那位小友,卻是男子。”白象直了直身子,而後繼續說道:“而且那小友長得也很是清朗,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所以若是閣下見了,一眼便可認出。”


    齊天聽聞之後,覺得這白象說的那人,就是風玄。


    不過……他想問風玄什麽呢?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齊天還是不動聲色的看向了敖遊,這河水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不知敖遊現在是想要先如何。


    似乎是看透了齊天的意思,敖遊點點頭,而後化身白龍,巨大的龍頭出現在齊天的麵前,堪堪的占了比三個人占的地方還要大的地方,而後那白龍,對著齊天眨了眨銅鈴般的眼睛。


    “大聖在想什麽?”敖遊一路飛起,而後有些疑惑後背上的人似乎心情不太好,便開口問道:“風玄應該就在前麵了,大聖不要著急。”敖遊以為齊天是在擔心風玄,便開口安慰道。


    方才那白象問他們來作何時,齊天稱呼自己為他的朋友,那一刻,敖遊覺得心中暖暖的,大聖將他帶出來,交給他那麽多,還照顧他,並且將他當做朋友。敖遊隻覺得,他果真沒有看錯人。


    “那白象,不怕水。”齊天淡淡的出聲說道:“他變成真身之後,恐怕不止是現在這般大小,這河水就算再深,也沒不過他。”


    齊天話音剛落,敖遊頓時便醒悟過來:“那他……為何不自己過去?”


    齊天聞言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他為何不自己過去。思索了片刻之後,齊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要麽是這河水度不得,要麽,就是那邊的國家他進不的。”


    方才那白象也說了,那邊的國家,喚作女兒國,裏麵的人,全部都是女人,可見,若是他們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國度的存在,可能不去看看嗎?


    但是現在看來,那女兒國之中,仍舊隻保持隻有女子的風俗,也就是說,或許並非他們不想進去,而是進不去。


    這樣一來的話,似乎就能夠解釋通,為何那白象不自己過去了。


    但是——若是這樣的話,風玄又是如何過去的?


    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腦袋,齊天歎了口氣。這事情怎麽一牽扯到風玄身上,他就不會思考了呢、這一路上他的狀態,不是他看不起天蓬,他的狀態是真的跟豬一樣了。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齊天忽然一愣,他怎麽會這麽比喻自己?不過齊天瞬間也笑了笑,煙火氣息,果真在他身上濃鬱了很多。


    ……


    “今夜公子便先行住下吧,待到明日意濃再帶公子轉轉這女兒國。”意濃將風玄帶到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而後對著風玄開口說道。


    “不用不用了。”風玄連連擺手,這一路上他已經拒絕過好多次了,可是這意濃和思恩卻硬是要讓他留下,要不是他覺得不禮貌,他真的想一個術法使出之後從這個地方趕緊離開去找找齊天。不過除了不禮貌之外,最主要的限製風玄將這個想法付之行動的,還是因為這個地方,同之前他們經過的那獅駝山一樣,都不能施展術法。


    也不知道這幾處地方是怎麽搞的,竟然都這般的避諱法術。


    風玄想到這裏,眸光微微的暗了暗,而後他微微歎了一口氣。


    自己都消失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齊天有沒有想他。


    想到這裏,風玄頓時有些安靜下來,見風玄安靜,意濃以為他是答應了,便笑了笑,之後開口道:“此處安靜,正好適合公子清心寡欲的氣質,在此處住下,倒也算是應景。”


    風玄聞言,擠出了一個笑容,也罷,一夜就一夜吧,左右他已經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了,回頭明日起來之後,便請罪離開便是。


    “也罷,多謝國王了。”風玄對著意濃作揖,而後客客氣氣的開口。


    “公子何必客氣,思恩的命是公子救得,能在鄙國住下,是鄙國的榮幸。”意濃輕輕淺淺的開口說道。而後便帶著思恩和其他侍女離開了。


    風玄謝絕了侍女的侍奉,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心思竟然莫名的有些亂。


    是因為不能施展術法,還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齊天了?


    都是,也都不是。


    風玄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有些悶悶地,許久許久都沒有動作。


    風玄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一動不動,若是外人看了,定會覺得,風玄是睡著了,但是隻有那微微皺著的眉,和那不平穩的呼吸聲,依稀能夠辨別出來這人還醒著。


    風玄翻了個身,而後睜著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不知何處的地方,他想齊天了。


    很想很想,想到一見到他,就想要撲倒他懷裏一樣。


    風玄歎了口氣,微微合上了雙眸,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曲聲。風玄剛剛閉上的雙眸,迅速睜了開來。


    曲音低調婉轉,沉重而悠揚,仿若一根絲綢,順滑而柔軟,卻又有著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愁緒,載著淡淡的悲憫,隨風輕揚。


    風玄很意外自己竟然從這曲調之中,聽出了這樣的意境。


    翻了個身,左右也睡不著,風玄便起身,拿了外套便走了出去。


    他細細的聽著,那聲音有些悠遠,隨著細細的微風,點點的散在風中,似乎從四麵八方而來。但是他還是一下子便辨別出來了那聲音的方向。


    風玄忽然就想起了,齊天曾誇他感官變得敏感了很多。


    風玄朝著那曲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暢通無阻,風玄在感到驚訝的同時,卻又覺得似乎並沒有什麽意料之外的。


    能夠在這片土地上,保持隻有女子的傳統,本來就很不容易了,這麽困難的事情都能夠辦到,想來將這個國度,便成這種夜不閉戶的狀態,要容易很多吧。


    那曲調悠揚,卻忽然打了個旋兒,風玄聞聲不禁停下了腳步,原本曲調婉轉悠揚的曲聲,忽然之間竟然變得悲哀,風玄皺了皺眉,他竟然不敢再向前走了。


    最開始的曲調,帶著淡淡的閑愁,帶著朦朧的醉意,讓人仿佛處於一場薄霧濃雲之地,那是一種起承轉合之間的哀而不傷。但是現如今的曲調,卻帶著深沉的,濃厚的傷逝,是那種卡在喉嚨,卻怎麽都訴說不出的苦,就仿若這世間太多事,沉重婉轉至不可說。


    這世界上,每個人適用不同的武器,武器的選擇因人而異。


    有人用刀,有人用劍,隻是他們用的,多都是尋常武器,但是還有的人,他們用歌聲,用曲調。


    南海鮫人善歌唱,每每出聲,必定催人淚下。而現如今的這個人,她的武器,便是這曲調。


    雖然風玄沒有見過鮫人,但是這曲聲,不由得讓他聯想到了那鮫人,哀婉淒涼,讓人心痛不已。


    風玄頓了頓,卻還是選擇繼續走下去。


    他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吹出這般哀婉淒涼的曲子。


    風玄稍微加快了腳步,他想要快一些見到那個吹曲子的人,悠長的小路,層層的牆壁阻隔,風玄不知穿過了多少個回廊,終於找到了那聲音的源頭——


    那是一道縹緲的身影。


    身著薄薄的輕紗,隨著夜裏微涼的風,輕紗微微起舞,皎潔飄逸,像極了這月色。


    及腰的長發輕輕垂著,不拘一格的用一隻白玉發簪輕輕綰了一下,似乎是為了迎合這起舞的輕紗,竟然也微微的擺動。


    風玄忽然想到了人間有一句俗話:隻應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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