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意濃深深地看了齊天一眼,而後便對身旁的風玄開口說道:“不用擔心。”


    風玄張了張口,知道她是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之後,風玄對意濃,多多少少都有些愧疚,若不是他,或許意濃也不會這樣。隻不過,這都是他的選擇,縱使之後會承受太多的糾葛,他也不會更改,更不會為了留住意濃對生活的希望,便說謊。


    風玄將意濃扶起來,而後便看了齊天一眼,隨後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他本來是想要問問意濃關於那水滴的事情,但是總覺得,人家剛醒過來,就去談論這種事情,有些太沒有人情味兒了。


    “怎麽忽然就找我來了?”倒是意濃先開口,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額、”風玄被忽然一問,有些尷尬,而後便道:“想要將一個東西還給你。”風玄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齊天,而後起身,走到齊天身邊,將那水滴拿到了手中:“這個東西,還給你,”風玄將手遞到了意濃麵前,而後開口說道。


    意濃看著風玄手中的水滴,有些微微的驚訝,而後有些驚訝的看著風玄問道:“這個東西……”她本來是想問,為何這東西在他們手中,但是忽然就覺得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這個,總是會為這女兒國帶來災難,倒不如,你們收著吧。”意濃忽然開口說道。


    “我們收著?”風玄有些驚訝,抬頭和齊天對視一眼之後,又低下頭看向了意濃:“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們女兒國,若是沒有了這個,要如何繼續下去呢?”


    風玄還記得,意濃曾經說過,他們整個女兒國,都要靠著那水滴來滿足願望。


    聽到風玄的話,意濃微微一愣,隨後像是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是忽略了這件事情,有些猶豫的低下了頭。


    風玄見狀,微微一笑,便明白意濃猶豫之處:“沒關係的。在這之前,這東西不是也沒什麽事情嗎?那次所謂的爭分,或許隻是巧合罷了。”風玄看著意濃的,淡淡的開口說道。


    意濃聞言皺了皺眉,其實她還是不是特別的想要這水滴,畢竟那血姬……


    想到這裏,意濃忽然目光一凜,而後忽然抬頭看向了風玄。


    “我方才……”意濃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她有些心驚,方才她本來是在沉睡,那種沉睡的感覺,仿佛是再也沒有意識一樣,可是忽然之間,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忽然之間,就紮進了心裏,讓她猛然之間就驚醒。


    “為何,我為何會這樣?”本是不解,想要問出方才的緣由,可是又覺得,若是讓風玄知曉了個中緣由,太過於尷尬,便生生的改了詞眼,有些模棱兩可的問道。


    風玄聞言,自然是知道意濃在躲避什麽,有些釋然的笑了笑,而後到:“血姬進去叫你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總之,總算是把你叫出來了。”風玄溫柔的笑了笑,而後將水滴放到了意濃手心。


    “不管怎麽說,都是你們女兒國用以繁衍後代的東西,若是失去了,豈不是很可惜?既然這樣,倒不如讓一切恢複原樣。”風玄說完之後,意濃有些微微愣神的看向了風玄,少年的眉眼總是那麽好看,沒有風也沒有雨,沒有清酒也沒有別離。同樣的,也沒有自己。


    意濃想笑,可是她發現自己還是笑不出來,曾以為總會釋然的感覺,此刻卻像是燎原之火,越來越蔓延,甚至到了讓她無法控製的地步。


    “怎麽了?”見意濃不說話,本想離去的風玄又看向了意濃:“身體不舒服嗎?”


    意濃聞言搖了搖頭,知道自己不能再任由自己隨便瞎想了,便抬頭看向了風玄,放棄了想要擠出一個笑容的想法,有些略微疑惑的開口問道:


    “你方才說,是她,把我叫出來的?”意濃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風玄,而後開口問道:“她不應該、巴不得我不出來同她爭嗎?”一直以來,她強製的占有她的身體,和她共用所有,不管她是什麽想法,就強加給她,縱使她一直沉睡,三年之久,可是她的記憶,她的心情,都無時無刻不同她相關聯。


    她甚至都要慢慢的習慣,這種同時擁有不止一個靈魂的感覺了。


    若是自己離開了,她難道不該覺得十分開心嗎?沒有人同她爭搶,沒有人同她計較了。


    “沒有的事情。”風玄微微一笑,而後開口說道:“她啊,雖然很喜歡同你去爭,可是從來,都沒有想要用這種方式,讓你消失啊。”


    意濃有些愣愣的看著風玄,有些驚訝,也有些微微的不可思議,頓了許久,她才忽然之間,綻放出了一個微笑來。


    “謝謝。”由衷的感謝,讓風玄有些一驚,而後百年忍不住回應一個微笑:“我倒是覺得,她可能會再出來,到時候,你們可以自己交流。”風玄頓了頓,而後抬頭看向了齊天,走到齊天麵前之後,風玄回過頭來看向了意濃:“等到什麽時候,找到一個和血姬比較相似的身體之後,我們就幫你把她帶出來,以後,你就自由了。”


    “當真?”意濃有些微微的驚訝的看向了風玄,頓了一下,才微微笑了笑:“其實都好,不強求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忽然就有些豁然開朗,曾經一直擔驚受怕,怕她出來,可是現在看來,都已經無所謂了。


    風玄和齊天離開,對著還在駐足的意濃擺手,意濃笑著看他們,眼前的兩人,配著周圍的景色,赫然成了一副玄妙的風景畫,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好看的不得了。


    一眼之後,便讓人忍不住繼續看下去。


    再也移不開眼。


    畫中的兩人,都是那種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存在。


    好看的顛倒眾生,強大的,讓人生畏。


    都問人生何求,求得其中之一,便是萬幸。


    奈何世間,又有幾人,能得萬幸。


    意濃有些哭笑的低下頭,眸光微微閃爍,有些愣神。


    “傷心了?”一道豔麗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嘲諷和笑意,傳到了意濃耳中。


    意濃有些驚訝的抬頭,而後環顧了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一個人,愣了彈指之間之後,意濃才忽然發現,那道聲音,來自自己。


    “你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我的聲音了吧。”血姬有些好笑的開口繼續說道:“這才三年而已,怎麽,真的不記得了啊。方才還把你從萬丈深淵裏拉出來,這就忘恩負義了?”


    意濃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一直以來,血姬都是在沉睡,縱使這段時間她可能會出來一兩次,可是每一次,隻要她出來,自己都是沒有意識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她們兩個人的靈魂,竟然出現在同一所身體之中,而且,是共同存在的。


    “你怎麽會出來?”意濃調整了一下自己,而後開口問道。


    “隻準你出來,不準我出來?”那聲音有一次開口問道。


    意濃住了口,血姬這話,說的沒什麽問題啊。


    “謝謝你。”意濃淡淡的開口說道,而後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微微的低了低頭:“將我帶出來。”


    “哼。”意濃的感謝並沒有被領情,血姬冷哼一聲,而後淡淡的開口:“我可不想接受一個懦弱者的感謝。”


    血姬說完,意濃有些訝異的抬頭,而後似乎是發現自己沒有人可以盯著的時候,又一次笑了笑:“我怎麽了。”


    說她懦弱,總歸是要有原因的吧。


    “你懦弱啊,就是懦弱。”血姬淡淡的開口說道:“喜歡不會去說嗎。留著嘴幹嘛用的,呼吸?”


    像是嘲諷,但是卻還帶著些許的鼓勵,傳入了意濃耳中,讓意濃微微的驚訝。


    “那麽美好的兩個人,我怎麽還能去打擾。”意濃自然是知道她在說什麽,隻是笑了笑,而後開口說道:“況且有些人有些感情,不是你想要打擾,就能夠打擾得到的。”


    就像他們兩個人,縱使她真的要摻雜進去,恐怕也幹擾不了分毫。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就像是那種兩塊兒被打碎了的玉石,再一次相遇的時候,便是合二為一的時候,從此以後,任他是用什麽堅硬的東西,恐怕都幹涉不了分毫。


    “你怎麽忽然就說起這個來了。”意濃頓了頓,而後開口問道。


    “我樂意、”血姬並不配合,隻是任性的開口,隻是稍微頓了一下,卻還是繼續開了口:“你方才不是還沒有生的意向了嗎?不是還因為這個,都想要了結此生了嗎?那為何,現在還能釋然的看著他們?”


    血姬有些想不明白,雖然她不怎麽經曆人事,似乎從生下來到現在,腦海中唯一存著的就是複仇,就是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現在,她卻有些不懂意濃的選擇了。


    “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追究出結果,才算是美好的。”意濃笑了笑,而後看向了周圍的景色:“很多的時候,越是深入,越是得不到好的結局,倒不如,停留在最初的時候,相遇的美好,才是最美的時刻。”


    意濃仰起頭,微微閉了閉眼睛,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劃過。但是隨即就沿著耳廓落下,埋在了土壤之中。


    連同所有的心酸,都一並落下。


    沒有由來的,就一見鍾情,恐怕同樣,也要沒有由來的,放棄愛恨。


    “你總會明白的。”意濃輕輕啟口,對著血姬說道。


    血姬沒有再傳出聲音來,不知是沉睡了,還是沒有聽到。


    意濃緩緩動了動,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疼痛,像是抽絲剝繭一樣,從她的身體之中,仿佛是要抽離什麽東西,讓她一瞬間猛然停滯住了腳步,堪堪的定在了那裏。


    過程並不漫長,但是卻足夠疼痛,足夠驚心動魄。


    疼痛過後,一切竟然都恢複了平靜,沒有虛弱,沒有痛苦的延續,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


    仿佛方才那一陣的痛苦,像是沒有發生過的一樣,若是沒有人察覺到,就真的不複存在了。


    隻是意濃卻能夠感受到,她感受到了那種感覺。


    仿佛是什麽東西,本屬於她,卻被人硬生生的搶走,她想去追逐,可是卻根本就沒有方向。


    若有所失的摸向了自己的胸口,意濃忽然感覺裏麵空落落的,讓她有些想哭。


    遙遠的天際,一道晶瑩剔透,泛著淡淡的柔和光芒的精魄,落入了一個女子的手中,女子身著潔白的聖衣,仿佛是這天下,最聖潔的存在一樣。


    帶著一抹苦澀的笑意,把玩著手中的精魄,眼眸之中泛起了一絲痛苦的跡象:“你死心了嗎?縱使是這樣,也不能進他分毫。”有些淒冷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讓人聽了,都忍不住落淚。


    微微張口,將這精魄吸入腹中,一瞬間,一道光芒閃過,像是什麽東西融合進去之後閃過的聖光,那是一種完整的昭示。


    “怎麽現在就收回來了。”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可是順著聲音望去,那竟然是一個堪比女子美貌的男人。


    “你怎麽在這兒?”觀音有些意外而又帶著防備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怎麽,隻準你在這兒,不準我過來?”二郎神看著觀音一臉的防備,不由得笑著開口說道,可是這笑容之中,卻根本就摻雜不了幾分真心。


    “有事?”似乎是懶得同他多說,觀音有些冷眼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開口問道。


    “沒有。”二郎神笑笑,而後開口說道:“隻是有些好奇罷了。”說完之後,二郎神抬手看向了自己的手心:“究竟是多愛一個人,竟然能夠忍受這種抽離精魄的疼痛,將其注入另一個無辜的生命之中,讓那個生命,沾染上同那精魄一樣的執念。”二郎神一邊說著,一邊冷笑著看著觀音。


    “這不關你的事。”觀音看向二郎神,而後揚起下巴,眼神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道:“如果隻是這件事情,恕不奉陪。”話音落地,觀音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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