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聽你的。”謝蘭若毅然決定,聽取將離的意見,後天宴席上就彈唱這首《鳳求凰》。


    對話間,她偷瞄一眼將離的臉色,不知想到什麽,勾唇竊笑一聲,挪動坐著的凳子移到將離身邊,將小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身上,依偎在他的身側。


    因為身高緣故,謝蘭若這靠上去,腦袋隻到將離肩邊手臂上,對比起來,倒像是將離的身邊靠了個小孩。


    謝蘭若沉默片刻,仰起頭,啟口輕聲問道:“君墨哥哥,我現在的樣子你看著還習慣麽?”


    將離緩緩側臉過來,垂目盯著她那張小臉蛋仔細的看了一眼。


    說實話,將離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這麽仔細的看身邊這個少女,映著桌上的燈光,隻見她一張瓜子臉輪廓精致,黛眉如畫,五官精巧,肌膚柔嫩如雪,瑩然剔透,尚未及笄,已然出落成了一個世間難得的美人,雖然有些病態也掩飾不住美貌驚人。


    若是要比起來,可說與曾經江雪謠的樣貌是不相上下的,就算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知被甩去了幾條街,也難怪四皇子隻遠遠看了一眼,便覺得魂牽夢繞,念念不忘。


    不過,對於將離來說,他眼裏所看到的並不是這副皮囊的長相有多麽美貌,而是即使不看這副皮囊,從動作神態,言語表情,或者其他的許多細節,似乎也能看見心目中的江雪謠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當然,要接受謝蘭若就是江雪謠,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記得第一次在謝府見到謝蘭若,那時她坐在湖心涼亭內吹奏著一曲不熟練《水雲遊》,那副認真迷人的樣子,簡直與當初江雪謠學這首笛曲的時候一模一樣,就連吹錯的地方也是一樣,那時,將離就是在她的身上看見了江雪謠的影子。


    “很美,和以前一樣。”將離勾唇一笑,伸出手,輕捏了捏謝蘭若的臉蛋。


    謝蘭若瞪圓眼睛,好奇問:“那你覺得是以前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大概是記得辰兒曾經說過,畫上的人比她好看,所以謝蘭若有點好奇,將離到底覺得以前的江雪謠好看,還是現在的她好看。


    將離失笑:“這有什麽可比的,還不都是你麽?”


    謝蘭若沉默,癟了癟嘴,笑容暗淡了下來:“既然你知道都是我,為什麽還對我如此疏遠呢?”


    是啊,回想起來,若是以前,楚君墨幾日不見她,再見了定是對她又親又抱,恨不得兩人綁在一起,說不定還獸性大發把她扔到床上,行那個什麽……夫妻之事,無盡纏/綿。


    可是現在,她與將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將離竟是淡定自若,對她一點多餘反應都沒有,甚至不肯多看她幾眼,即使她主動的投懷送抱也會被拉開距離。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年不見,兩人已經冷淡疏離了,或是因為將離不習慣麵對她現在的模樣,所以故意疏遠。


    要知道,以前親密的程度,可是什麽事都做過了呢。


    想到這裏,謝蘭若的臉上突然刷的一紅,直紅到了耳後根。


    天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麽?怎麽會腦子裏突然出現如此淫/穢不堪的畫麵!


    果然是孤男寡女不能共處一室呢!


    冷靜冷靜!


    謝蘭若深吸了一口氣,卻也壓抑不了飛速變快的心跳,臉上也是一陣接一陣的滾燙。


    聽謝蘭若說話酸酸的,將離也有些不好受。


    他抬起手,將謝蘭若嬌小柔弱的身子攬進懷裏,低下頭,嘴唇貼在她的耳邊,柔聲低語:“別多想,小傻瓜,你現在生病了,我怕我控製不住,也怕你受不了。”


    他一說話,嘴裏呼出的熱氣直灌入謝蘭若的耳朵裏,耳邊一大片的地方都感覺陣陣酥/麻難忍,連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謝蘭若這一刻屏住呼吸,緊咬著牙,竟說不出話來。


    什麽叫“我怕你受不了”?


    你幾個意思?幾個意思?給我說清楚!


    緊接著,將離深深歎息一聲,又道:“好吧,既然你寂寞難耐,那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來,小蘭若,叔叔會很溫柔的對你,保證不疼。”


    說著,將離邪邪的一笑,手臂一勾,就將謝蘭若整個人拉到了他腿上坐著,一手攬著她纖細柳條的腰身,另一手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雙目含情脈脈,慢慢低下來頭。


    氣氛一時曖.昧至極,兩人距離一點一點的靠近,對方的喘息直噴到臉上。


    謝蘭若瞪圓了眼睛,瞳孔緊縮,眼見著將離那薄唇就要吻了上來。


    說她寂寞難耐?


    哼!


    謝蘭若憤憤不平的呲了呲牙,捏緊拳頭,閉著眼,一拳就揍了過去,直結結實實打在了將離的鼻子上,像打在石頭上一樣手都打疼了。


    “呃。”將離險些痛呼出來,捂住鼻子就退了開去,疼得五官皺在了一起,哪還吻得下去。


    片刻後,他捂著鼻子的手揭開一看,就見滿手都是鮮紅刺眼的鼻血,感覺整個鼻子都木了。


    他苦笑一聲:“看你人不大點兒,力氣倒是不小。”


    還是一模一樣呢,記得以前,兩人還是乳臭未幹的孩童,他第一次想親她,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當然那是因為他故意不還手所致,到現在竟也一點不變,想親她還要做好挨打的準備。


    謝蘭若從他身上跳起來,站到麵前,雙手叉腰瞪著他:“給你點顏色你就要開染坊了是不?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嘴欠!”


    將離無奈聳了聳肩,撇嘴道:“重活一世,我還以為你變溫柔了,不會對我動手動腳了呢。”


    “你這麽大年紀,我也以為你改了,不會這麽流氓輕浮!”謝蘭若翻了個白眼,給他扔了塊手帕上去,讓將離把手上和鼻子上的血擦了擦。


    將離搖頭失笑,擦著血站起身,呼出一口氣。


    “好了,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說到這麽快就要離開,謝蘭若有些不舍,可剛打了他又不好意思留他,隻能道:“那你什麽時候再來看我?”


    正說到這裏,將離突然神色異常的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從凳子上站起身,一手大袖一揮熄滅了油燈,又上前用手掌捂住謝蘭若的嘴,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


    謝蘭若疑惑,不多時,就聽門外響起腳步聲,有人提著燈籠走到門外,輕喊了兩聲。


    “姑娘,姑娘,你還醒著麽?”


    黑暗中,將離和謝蘭若對視了一眼,隨後將離的手掌鬆開,謝蘭若假裝連連咳嗽了幾聲,並沒有回答。


    外麵那人站了片刻,聽見除了謝蘭若咳嗽也沒其他動靜,這才扭頭離開了。


    等到外麵沒了動靜,將離才歎息一聲道:“看來,這幾日我先不過來了,若是讓人知道謝三姑娘在屋裏藏了男人,估計以後都嫁不出去了呢。”


    謝蘭若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糾正:“好像是你半夜三更闖入我閨房之內,想意圖不軌的吧?”


    將離搖頭笑了出來,伸手揉了揉謝蘭若的腦袋,一臉疼惜的樣:“好了,小傻瓜,叔叔今日不和你調/情了,改日再來吃了你。”


    謝蘭若一頭黑線,捏了捏拳頭,瞪著他問:“看來你鼻子不痛是不是?”


    將離掩了掩鼻子,笑得有些窘迫:“小蘭若現在是黃花閨女,倒是知道害臊了呢……”


    謝蘭若氣得嘟起了嘴:“你還說?”


    “好好,不說了……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這些藥丸你早晚各服一粒就行。”將離閉上嘴,識相的飛快轉移話題,從袖中拿出一個紅色瓷瓶放在了桌上,隨後扭頭轉身就要走,“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見。”


    不過,等到將離走到了門口,便又聽到謝蘭若輕柔的聲音問了句:“你會再娶我麽?”


    將離唇角勾起一絲弧度,磁性沙啞的嗓音仿佛具有魔力一樣穿透了夜晚的空氣,久久回蕩在謝蘭若的耳邊。


    “當然會。”


    “……”


    等到將離離去,謝蘭若春心蕩漾的心情還許久都沒能平靜下來,突然琢磨著有點後悔,剛才好像也不應該拒絕將離呢,反正前世都做過了,現在再來一次又有什麽區別嘛,好歹也應該先親一下再打他的。


    至於另一邊,將離擦著鼻血出了謝府,倒是被外麵等候著的某人嘲笑了一番。


    “大哥,沒想到你那小相好還挺厲害的嘛,竟然能把你打出鼻血來了,哈哈……”某人捧腹大笑,倒是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子能讓將離這麽上心,天天晚上給她送藥不說,反倒是被打成了這樣。


    將離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冷冷道:“閉嘴行不?”


    結果那人笑得更誇張了,還猜測道:“該不會是大哥你想占人家便宜,被人家反抗了吧?唉,還真是悲哀,救了她的命,她也不以身相許,倒是換來挨了一頓打。”


    “有完沒完?”


    “你別生氣嘛,好歹救了她一命也有我的份,若不是我這個神醫聖手在此……誒誒誒,我錯了,大哥,有話好好說,咱能不動刀動槍的麽?


    “……”


    “救命,殺人啦……”


    隨後,就見夜色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可憐的某人閃電般狂奔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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