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是怎麽撥開這些人衝出去的,她不知道。


    她是怎麽衝上馬路,是否險些被車撞到了,她也不知道。


    她最後隻看到一個身影跑過來,將她抱在懷裏。


    耳邊車主的咒罵聲已經顯得不重要了,蘇晚緊緊攥住男人的衣服,力道重得仿佛要將自己藏進去。


    齊瑾南將人抱起來,往回走,車主見對方啥也沒說就走,樂得省錢,趕忙將車開走了。


    齊瑾南將人放到古斯特的副駕駛座上,給她扣上安全帶,垂眸看著蘇晚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齊瑾南一張俊顏冷得要冰封三尺。


    齊瑾南想坐回去,發覺蘇晚的手還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齊瑾南心底一軟,手掌握住了蘇晚的手。


    蘇晚抬眼,與他四目相對,“你……不要再丟下我。”


    手掌的力道重了重,“不會了。”


    蘇晚沒再說話。


    齊瑾南將人帶回蘇晚的住處,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小窩更有安全感。


    進了屋,蘇晚沒有招呼齊瑾南,自己躲回了房間,齊瑾南將門打開一條縫,床上的被單隆起一小團,想來是蘇晚縮成了一團。


    齊瑾南走了進來,將門輕輕掩上。


    他彎腰,將人從被單裏扯了出來,蘇晚的手臂蓋在自己的臉上,貝齒咬著下唇,那裏早在齊躍的時候就被她咬出了一排紅印,甚至還有被她咬破的。


    蘇晚咬緊牙關,“你別管我,把被子還給我……”


    齊瑾南沒搭腔,俯下身子,一點一點舔走蘇晚唇上滲出的絲絲血跡。


    蘇晚身子一顫,抬手將齊瑾南推開,也沒看他,扯過被子又把自己裹進被窩裏麵。


    齊瑾南也沒再弄別的,轉身出去,房間裏隻餘蘇晚一個人,黑暗的環境下,那種恐懼慢慢襲來,蘇晚將自己團吧團吧得更緊了。


    眼淚從眼角溢出,最後一發不肯收拾。


    後來怎麽睡過去的,蘇晚已經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腦子有些懵,迷迷糊糊就走出去了。


    不了沙發上居然坐著一個上半身光衤果的男人,蘇晚怔了好幾秒,才迅速將門給關上。


    此情此景,非常的熟悉。


    齊瑾南的視線從門上淡淡挪開,回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上。


    蘇晚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你不要告訴我這一次還不知道這是我的浴巾,不對,重點是你為什麽來我家裏洗澡?”


    齊瑾南沒有一點當客人的自覺,“感覺不舒服就洗澡了。”


    想自動過濾掉了第一個問題,蘇晚緊追問:“為什麽用我的浴巾?”


    “哦,用習慣了。”


    聽聲音覺得蘇晚情緒好了不少,齊瑾南站起身,一把將房門拉開,蘇晚沒有任何準備,那矯健的上半身就呈現在眼前。


    結實的胸肌,厚實的馬甲線和若隱若現的人魚線,蘇晚的臉“蹭”的一下滾燙了起來。


    蘇晚推開他就往廚房的方向跑去。


    齊瑾南睨著她慌亂的背影,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蘇晚目不斜視,直接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份東西。


    蘇晚將文件擺到了齊瑾南麵前,齊瑾南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低醇的聲線好像醇香的烈酒。“你想說什麽?”


    蘇晚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當初在我樓下,揭發那兩輛車背後主使的證據。”


    齊瑾南低低笑了一聲,有幾分陰陽怪氣,“蘇晚,你在想什麽?”


    “沒在想什麽,隻是想把這個東西給你而已。”


    “然後就跟我撇清所有的關係?蘇晚,這是你想的?”


    蘇晚臉色微微一僵,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因為齊瑾南說得都對,她就是想跟他撇清關係,無論如何,她也不想跟齊瑾南一塊。


    什麽關係也沒有最好。


    齊瑾南一雙深邃的眸子暗藏嘲諷,他勾起唇角,冷冷掀唇,“一份這樣的破東西你以為能還清你欠我的?”


    蘇晚咬著唇,不敢吭聲。


    因為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齊瑾南站起身,“蘇晚,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你太自以為是!”


    毫不留情的話,讓蘇晚臉色變白,齊瑾南也不再看她,進了浴室。


    齊瑾南走了,雖然帶走了那份文件,不過他很生氣,蘇晚是知道的。


    但知道又怎樣?蘇晚也不想再說什麽辯駁的話,由他怎麽想吧,這樣也挺好。


    樓下


    齊瑾南坐在座駕裏,狠狠吸了一口煙,手搭在了車窗上,吐出一口煙圈,弄得整輛車都是煙草味。


    餘光睇了眼副駕駛座上那份文件,齊瑾南眼中譏諷意味更加明顯。


    這東西,他要弄到根本就不難。


    如今帶走,不過是讓蘇晚心裏舒服些。


    ……


    靳東蜇來到迷煌的時候,齊瑾南已經喝了不少的酒,桌上零零散散擺了好幾個空酒瓶,而齊瑾南這會兒正仰頭靠在沙發上。


    靳東蜇“嗤”了聲,走過去踢了踢齊瑾南的腿,“我還沒到你就倒下了?那我過來有什麽意思?”


    齊瑾南睜開眼,沒搭腔,而是拿起一瓶開封的酒倒在酒杯裏,鮮紅的液體撞在玻璃杯內。


    靳東蜇毫不客氣嘲諷,“虧你還知道喝紅酒,我還以為你喝的是白酒。”


    齊瑾南將酒遞過去,“廢什麽話?”


    靳東蜇接過,將酒全數灌下,然後坐到齊瑾南身邊,“最近的事情沒在你預料之內吧?”


    齊瑾南沒說話,倒酒繼續喝。


    靳東蜇皺眉,見他一個勁兒地喝,這麽個喝法遲早出事,靳東蜇伸手奪了過來。


    “喝差不多就行了,真想醉死在這兒?”


    “喝個酒你也管?”


    靳東蜇被他氣笑了,“敢情你還真把我當你保姆了?要不是這些個破事多,我還真懶得理你。”


    齊瑾南睨了他一眼,把身子靠在沙發上,閉目。


    將他像正經起來的樣子,靳東蜇這才好聲好氣問:“你打算怎麽做?媒體你跟慕家那小子一同壓下來了,可那群人未必就買你的帳,現在醫院那邊打算把賈鍶涵給推出來當替死鬼,什麽看?”


    “沒想法。”


    靳東蜇睇他,“你說真的?”


    “還能有假不成?”


    “這事你是打算不理會?”


    見齊瑾南沒動也沒想說話,靳東蜇又道:“好歹賈鍶涵當年也救過你,要是沒她,也就沒你現在。”


    齊瑾南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心,“我沒說不管。”


    他煩的隻是蘇晚的態度。


    靳東蜇端起酒杯喝了口,不冷不熱說:“賈鍶涵,在你失明那段時間是她陪著你,整整半年,一個女人花半年的時間細心照顧一個男人,要說她對你沒感情,我看沒認識信的。”


    手掌拍了拍齊瑾南的肩膀,“瑾南,別辜負人家。”


    齊瑾南一把揮開靳東蜇的手,靳東蜇的低情商讓他不想說話。


    隻看到了賈鍶涵,那蘇晚就給忘了是嗎?


    所以感情的事情單方麵就行了是嗎?


    齊瑾南不想搭理,端起酒杯,揚起脖子灌了下去。


    喝完酒回去,齊瑾南有些醉,靳東蜇是打算開自己的世爵送人回去的。


    結果齊瑾南居然說:“你的車有一股子的女人味,我不喜歡,開我的。”


    然後就丟給他車鑰匙,靳東蜇都要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打開副駕駛的門,靳東蜇剛要將人扶進去,見到副駕駛座上有份文件,隨手拿起來才將齊瑾南給塞進去的。


    走到駕駛座的位置,靳東蜇拎著手上的文件,問:“這兒是什麽玩意兒?”


    齊瑾南睨了眼,不輕不重說:“文件你都看不出來了?”


    靳東蜇嗤笑:“我當然知道是文件,我他媽問你這是什麽文件!”


    齊瑾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蘇晚給了我這東西,說是要和我撇清所有關係,嗬,真是好笑。”


    靳東蜇已經翻開看了看,知道是什麽東西,隨手丟在一邊,“那你打算這東西怎麽做?”


    “放著。”


    靳東蜇沒再多說,啟動車子。


    ……


    蘇晚去了醫院,看了眼還在無菌病房的蘇父,沒有吵到任何一個人,默默地來,默默地走。


    微博上鬧出來的事情,不是單純的封號和撤下熱搜就能解決的,蘇晚明白。


    而這些事情沒有牽扯到她父親被換心髒這件事,她也知道,除了慕晏從中出力,也少不了齊瑾南的幫忙。


    可是如今,連一句謝謝,蘇晚都不想當麵跟他說。


    新買的手機振動起來,蘇晚按了接通鍵。


    “小晚啊,今晚來小姑家吃個晚飯?”


    聽得出小姑的語氣很不錯,蘇晚問:“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嗎?”


    本來還打算不要在最近被煩的厲害的蘇晚麵前笑的小姑,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哎呀小晚,你也知道慕晏這人總不跟我好好說話,今兒一早給我來電話了,說是要帶個女孩回來吃飯,小晚,我的意思你明白不?”


    蘇晚勾起唇角,“嗯,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今晚會過去的。”


    掛斷電話,出了醫院,百般無聊的蘇晚不想回家,走到百貨商場去了。


    卻沒想到,沒走多久就遇到了賈鍶涵,賈鍶涵見到她,微微怔了下,隨後衝她微笑。


    蘇晚看著她打理整齊的黑直長發,很難想象當時在醫院門口,這頭發變成那樣的淩亂不堪。


    蘇晚也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蘇晚想走,被賈鍶涵叫住了。


    “蘇晚,一起喝杯咖啡吧?”


    蘇晚轉過身,思考許久,終是點點頭。


    咖啡廳內


    蘇晚攪動咖啡,思緒已經不知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賈鍶涵盯著眼前的女人,要說樣貌,她賈鍶涵跟蘇晚差不了多少,要說身材,她還比蘇晚高一點,胸……好像也差不多。


    要說學曆,她還是海外留學生,獲得了碩士學位的,聽說這蘇晚,隻是海大畢業的本科生,比不上她。


    不明白,齊瑾南到底看上蘇晚哪裏了?


    “蘇小姐,你在聽嗎?”


    蘇晚回神,抬頭看她,無力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問問,醫院的事情你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沒有,應該是被人壓下來了,不然的話,這麽大的事情,媒體不會不曝光。”


    賈鍶涵微微勾起唇角,問的話莫名讓人有些不舒服,“那你知道,瑾南在裏麵出了多少力嗎?”


    蘇晚心裏一緊,忽然明白過來,賈鍶涵是過來警告她,外加施加壓力的。


    “我不太清楚。”


    “噢,是這樣啊,我以為你是齊躍的員工,應該會知道一些的呢。”


    蘇晚對上賈鍶涵的眼睛,有幾分唑唑逼人,“賈小姐,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覺得我是齊躍的員工你就覺得我應該知道一些的呢?什麽事情是機密,我相信賈小姐作為一名醫生,應該更加清楚才對。”


    賈鍶涵似是沒想到蘇晚居然直接與自己針鋒相對起來。


    她語調依舊緩緩,不見分毫怒氣,“蘇小姐,你不要這麽激動,我隻是下意識這麽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至於為什麽會問你,隻是我在想不能打擾到瑾南,畢竟他最近正為醫院想過我出去負罪的行為在忙著,我不想再打擾到他。”


    蘇晚唇角滲出嘲諷冷意,賈鍶涵什麽意思她哪能不明白呢。


    “實在對不起,害的你現在都被醫院停職了,不過這件事我是有錯,我否認不了,但錯也並不全在我,畢竟我也沒見過病人的父母,我隻是按住你指的方向去而已。”


    賈鍶涵臉色平靜:“蘇小姐的意思是,我也有錯,是嗎?”


    蘇晚緩了緩語氣,“不好意思,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說責任我有,但不是全責。對於你被停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賈鍶涵笑了,很輕柔的笑,但在蘇晚看來,卻始終好像夾雜了幾分嘲笑的意味。


    “蘇小姐不用這麽急躁,我也沒怪你,你不必如此。”


    蘇晚不想自己這樣暴躁的,可她最近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蘇晚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身來,“我想賈小姐要說的話,要表達的意思應該都說完了,這樣的話,抱歉,我還有事,想先走了。”


    在蘇晚抬步越過賈鍶涵的時候,賈鍶涵喚住她,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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