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鍶涵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她咬著牙辯駁,“娶了你這樣的人,我實在替他不值!”


    蘇晚覺得好笑,“你以什麽身份來替他感受?賈鍶涵,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賈鍶涵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身份去指責,但她看到蘇晚就氣不過。


    但她還是忍不住說:“蘇晚,你這麽做就是在給他綠帽子,給齊躍找麻煩!”


    蘇晚好看的眉揚得高高的,語氣揚高幾分,“跟你有關係嗎?既然你一沒在齊躍有股份,而又不是齊躍的誰,齊躍出什麽事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請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齊躍沒必要多你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關心,你管好你自己就夠了,再閑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以為你誰?齊躍救世主還是齊瑾南的救世主!


    不要一臉無辜端著齊躍女主人的身份來這裏說教?你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不要多管閑事!”


    賈鍶涵很想理直氣壯的跟她辯駁,但看了看她的肚子,生怕出個什麽好歹要自己背鍋,便閉了嘴。


    轉眸看向於韻,將矛頭對準她身上。


    “於韻,你看看你的好閨蜜,你看看你的前男友,這樣的一幕你就不覺得很刺眼很諷刺嗎?”


    蘇晚皺起眉,下意識躲開江敘的觸碰,“賈鍶涵,你跟我之間的事情沒必要牽扯到別人,收收你的嘴行不行?”


    賈鍶涵沒理她,繼續說道:“於韻,想想你對蘇晚這麽好,她卻完全不把你當回事,不僅勾搭江敘害得你們分手,現在還明目張膽在你跟前秀恩愛,你不覺得她很可恨嗎?


    你一心一意待她,她卻這樣子對你,你還要繼續為她掏心掏肺嗎?”


    於韻看向她,神情很冷淡,冷笑道:“怎麽,你想通過我來挑撥關係嗎?”


    “那真是可惜了,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以我跟蘇晚晚的關係,不太能如你的願。”


    賈鍶涵的臉色很難看,現在的她就好像被人當眾扒開衣服任人觀摩一樣。


    她看看蘇晚,又看看於韻,咬緊牙關,心裏嫉妒的火焰快將自己燃燒殆盡。


    賈鍶涵走了,帶著滿腔不甘離開的。


    於韻沉默片刻,控製自己的餘光不要掃到江敘,她對蘇晚說:“蘇晚晚,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蘇晚看得出於韻難堪,她在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如果再不趕快離開就會忍不住奔潰的。


    江敘的出現刺激到於韻,蘇晚很明白這種感覺。


    她點點頭,“好,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於韻哪怕是走的時候都沒有看江敘一眼,或許是看了就會徹底忍不住。


    江敘想開口,但在蘇晚麵前,他最終選擇了什麽都不說,隻能目送於韻離開,等人徹底不見了,才低聲問。


    “你是想現在回去還是再坐會?”


    蘇晚看著他的眼睛,問:“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江敘誠懇地答:“想見你,就過來了。”


    蘇晚眉頭擰起來,“你明明就知道於大韻會在這裏,你為什麽還選擇這種時候出來?你這不是給她難堪嗎?”


    江敘一字一句道:“晚晚,我跟阿韻已經沒關係了,我現在在做的事情也跟她沒關係,如果我事事都要考慮她的感受,而我又在追你的話,那我豈不是很渣?”


    “可你總得顧忌一下,我這樣很難做的!”蘇晚橫眉冷豎,“而且我已經結婚了,江敘,你還不肯放棄嗎?你為什麽就不能珍惜一下眼前的人呢?”


    江敘看著她憤怒的臉龐,沉默了片刻,說道:“晚晚,你還在執著於齊瑾南嗎?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難道還不能讓你死心嗎?”


    “你胡說什麽!”蘇晚要起身,江敘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摁住。


    他目光灼灼,誠懇認真,“齊躍官博說齊瑾南會親自宣布,可到最後呢?齊瑾南並沒有說出來,你如今要為他生兒育女,他卻連一個明確的齊太太的身份都不給你,這樣的人值得你對他這行癡心嗎?”


    蘇晚將他的手甩開,她咬住下唇,“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江敘卻並不打算停下來,繼續說道:“晚晚,你知不知道,當初你跳樓前的那段時間,齊瑾南到美國去了。


    因為齊躍跟程氏有過節,他過去那邊要將程氏要把程氏搞垮,而這期間程氏抓去了賈鍶涵,要用她來威脅齊瑾南放過程氏。”


    蘇晚捂住臉,悶悶的聲音從指縫中傳出,“但最後程氏還是倒台了。”


    “那你知道為什麽麽?不是齊瑾南放棄了賈鍶涵的緣故。”


    蘇晚身子一動不動,江敘一邊觀察她的反應,一邊繼續說:“當初齊瑾南答應了程誌祥,隻要放過賈鍶涵了,他就給程氏留一條生路,兩人最後還簽訂了協議,賈鍶涵才被救下來的。”


    蘇晚還是忍不住問:“齊瑾南跟程誌祥……有什麽過節?”


    江敘說:“當初齊躍股票跌倒爆停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蘇晚沒有吭聲,江敘便繼續說:“當初齊躍股份暴跌主要原因是齊家傳出醜聞——齊瑾南的父親出軌最終死在了酒店的床上,被媒體曝光了。”


    蘇晚記得,當初她有聽過賈鍶涵說一部分,但卻沒想到齊瑾南的父親居然是以這種方式死的。


    這樣的醜聞,當初齊瑾南要撐起齊躍到底花了多少精力,恐怕是難以想象的。


    “沒道理……齊躍怎麽可能會讓這樣的醜聞爆出來,當時就算齊躍處於低穀,可是他們肯定知道這件事影響多大,肯定會用盡全力壓下去才對!”


    蘇晚說到這停住,忽然想到了什麽。


    江敘看她的樣子,知道應該猜到了什麽,他點點頭說:“你想得沒錯,就是因為程誌祥。他原本是齊躍的股東,但他暗地裏挪用齊躍的資金,一早就在美國創建公司了,就是他設計一個局害死齊躍董事長,並且找來的媒體。”


    蘇晚閉了閉眼,腦海裏所有的信息交織起來,齊瑾南失明、齊躍股票波動、齊父身亡醜聞傳出、齊瑾南當眾悔婚、她被爆出是婚姻插足者、程氏危機、程淼墮胎、宣布自己是齊瑾南女朋友、賈鍶涵被抓……


    所有關係理清之後,蘇晚冷笑一聲。


    “這麽說,其實我一直都是都隻是個為了掩飾賈鍶涵存在的棋子?”


    齊瑾南當初跟程淼解除婚約,最後把自己拉到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就是為了讓程誌祥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是嗎?


    所以才跟自己玩曖昧……在程家人麵前玩曖昧是嗎?


    到最後也辛苦程淼的那次墮胎,他們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齊瑾南看重那個人,她才有命逃過一劫是嗎?


    自己在跳樓時還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最後是為了救賈鍶涵而將自己踢開的是嗎?


    蘇晚呼吸有些急促,不……不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


    她紅著眼睛質問:“江敘,你騙我!你是騙我的!”


    江敘臉上有猶疑之色,片刻後還是說道:“雖然最後齊瑾南還是逼得程誌祥無路可走,但是程淼和程夫人他沒有痛下下手,甚至我最近還聽到了程誌祥以前手底下的人說要套個公道,應該會找人下手的。”


    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蘇晚不可能聽不出來。


    那麽前段時間時間發上微博的紅本本……是要告訴別人她現在是齊瑾南的妻子,然後讓那些人的目標對準自己嗎?


    也就是說,跟她結婚不過也是為了給賈鍶涵擋牆,直到將那些人抓到是不是?


    那抓到之後呢?


    蘇晚冷笑,就該到跟她離婚了,是不是?


    心裏那灰暗的一麵浮現,蘇晚眼底除了無盡的冷意,還有幾分絕望的色彩。


    她人生的前半部分是黑暗的,本以為好好努力能逃脫前半生帶來的陰影,卻沒想到,她接下來的後半生要繼續消沉灰暗。


    她看不到她人生的光亮,哥哥沒了、父母也沒了聯係、如今她的愛人卻隻想著別的女人,她呢?她算什麽?


    她哪怕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可以被人利用的人!


    她也是人!她也是需要光明的!


    蘇晚心裏湧現最強烈的想法,就是要將齊瑾南跟賈鍶涵都毀掉!


    既然沒有人能給得了她光明,那麽——大家就一起墮入黑暗吧!


    蘇晚扶著牆壁自己站起身,江敘想上前扶她,被她拒絕了。


    她轉眸看向江敘,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江敘,你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看我多不好受吧?當年的痛,你其實還記恨著我的,是不是?”


    “晚晚,你就這麽想我的嗎?”江敘的眼神真摯而堅定,“我當初就說過,你欠我的,一筆勾銷,現在你不欠我任何,我也根本不恨你。”


    蘇晚輕笑,“那你是來看我笑話?”


    “沒有!”


    江敘的聲音揚高,字字鏗鏘,“晚晚,我隻是想讓你認清齊瑾南這個人,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我怕你受傷害!”


    蘇晚的視線落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唇的笑滲出寒意,“可是怎麽辦呢……有個跟我一樣無辜的生命也誕生了。”


    江敘跟著注視,抿了抿唇,說道:“晚晚,我一直都沒有放棄你,你什麽時候能回頭看看,我一直都站在你身後的。”


    蘇晚搖搖頭,“我不能害你。”


    她轉身要走,江敘握住她的手臂,聲音急促,“這怎麽是害我?晚晚,是我要你,是我要當備胎,不是你逼著我!更不是害我!”


    蘇晚沒搭話,將他的手甩開,就想倉促離開的。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蘇晚眼神幽怨陰鷙,幾乎是充血的眼睛,那精致好看的五官變得有些猙獰。


    毀吧!都毀掉吧!


    既然我這麽不好受,你們也別想好過!


    江敘不放心,抬步跟了上去。


    許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人,蘇晚一出了醫院就小跑起來.


    江敘明白她是在躲自己,他怕蘇晚急起來不小心摔了,並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找到自己的車子坐進去,開著車慢慢跟在她身後。


    蘇晚是徒步走回到於韻的公寓的,江敘將車子停在樓下,暗黑的眸子盯著她上樓的背影。


    他沒有立刻就開車離開,而是抽出香煙點燃,但沒有放進嘴裏,手臂伸出窗外,食指中指夾著香煙。


    一根煙燃盡,江敘鬆開手的同時,他看到蘇晚又重新走了下來,換了一套寬鬆的長裙,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遮擋住。


    江敘的眸子沉了沉,隱約猜到了什麽。


    江敘的世爵很明顯,但蘇晚選擇了無視,快步走出了校小區。


    江敘驅動車子慢慢跟上去,看著她坐上出租車,最後他跟著那輛出租車跟到了九州別墅。


    蘇晚下車後,看都沒看身後的世爵一眼,轉身進入了別墅群。


    江敘的車子就停在那,他的視線慢慢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再次點燃香煙,他叼在嘴裏,任由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


    蘇晚回到別墅的時候,張姨又驚又喜,連忙將人給迎了進來,“太太,你可算回來了!出去旅遊是好玩,可一去就去兩個月真是太久了啊!您中間好歹也回來一趟啊!”


    蘇晚一愣,轉而明白過來,應該是齊瑾南給出的說辭。


    她掃視別墅一圈後,問:“先生呢?”


    張姨一拍腦門,“對了,先生說手機漏在家裏了,讓我上主臥拿給先生的。剛好太太回來了,那要不太太給先生拿過去?”


    張姨心裏琢磨蘇晚這麽久不回來一次是不是小兩口又吵架了,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接觸一下的。


    “好。”


    蘇晚上樓,在床上看到齊瑾南那部手機,走過去拿起來,正想揣進包裏,忽然,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蘇晚的視線下意識往下瞄,瞟到了一個熟悉的稱呼——賈鍶涵。


    瑾南,有空嗎?今晚可以約你見一麵嗎?


    蘇晚拿著手機,麵無表情,那邊的人似乎擔心齊瑾南會不理,緊接著又發來了第二條短信……


    我有事要告訴你,關於蘇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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