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自有天相,馬秀英當初跳崖真的沒死。


    那一天,陳浩帶著她跟結拜的兄弟朱重八,為了躲避韃子兵的追捕,一路奔逃,踏上了通往元寶山外的鄉間小路。


    哪知道馬有財帶人追了過來,五十多個士兵將陳浩團團圍困,馬秀英到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地步。


    往前,跟著朱重八逃走,隻能苟全一生,還不如死了的好。


    因為她根本不愛那個乞丐,朱重八破衣爛衫,形容枯槁,渾身爛瘡,長相醜陋不堪。


    跟這樣的人做夫妻,每天晚上陪著他睡覺,殺死姑奶奶算了……。


    可轉頭回去,同樣沒有退路。


    回村立刻會被朝廷的人選為秀女,去大都伺候那個胖子皇帝,從此後一入宮門深似海,一輩子同樣玩完。


    於是,秀英的剛烈秉性瞬間爆發,奶奶個腿的,姑奶奶摔死自己算了,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女漢子。


    於是,她衝陳浩深情地望了最後一眼,說道:“陳浩哥,咱倆來生再見……。”


    說完,她腦袋一低,縱身一躍,跳下了千丈懸崖。


    掉下去的瞬間,耳朵邊是呼呼的風聲,女孩的臉上卻展現出一抹笑容。


    本來她覺得自己死定了,一定會摔個屍骨無存,可沒想到下麵是一條寬闊的大河。


    那條河就是陳浩平時澆灌莊稼用的,當地人稱作泗水河,河水足足有十幾米深。


    撲通一聲,女孩掉下去就被淹沒了,河麵上濺出一團浪花。


    河水的流量特別大,滔滔不絕,眨眼就把她衝得沒影兒了,馬秀英也失去了直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已經被人救起,躺在一戶人家的炕上。


    旁邊一位老奶奶在幫她喂飯。她疑惑一下問:“婆婆,這是哪兒啊?”


    老婆兒說:“這兒是泗陽,閨女,你為啥想不開要跳河啊?”


    馬秀英大吃一驚,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水流衝出去兩百多裏了,距離馬家村很遠很遠。


    她抽泣一聲哭了,流下了痛苦的眼淚。


    老婆兒說:“好可憐的娃啊,一定是兩口子吵架,一時間想不開。”


    馬秀英也懶得跟她解釋那麽多,隻是說:“嗯……。”


    老婆兒的家很窮,住在河邊的一個小村子,黃昏撿柴回家,才發現女孩被河水衝上岸的。


    那時候,秀英姑娘已經掉下山崖一天零一個晚上了。


    老婆子找幾個人,把女孩弄回家,灌她半碗米湯,醒了過來。


    馬秀英覺得自己不能呆在這兒,畢竟老人家也不富裕,體力恢複,她立刻想離開。


    可老婆兒卻阻攔了她,說:“丫頭,我家裏沒別人,隻有一個兒子,剛滿二十歲,如果不嫌棄,你就住下吧。”


    馬秀英一想,反正哪兒也去不成了,還不如暫時安身,等到朝廷那邊的選秀風波過去,再回馬家村。


    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根本找不到地方落腳。


    所以她點點頭說:“行!那你以後就是俺娘,你把俺當閨女,俺孝敬你。”


    說完,她就跟老婆兒磕頭。


    老婆兒趕緊攙扶她,樂得合不攏嘴,眉開眼笑。


    其實,這老婆子不是好人,她家裏的兒子是個傻子。


    那個傻子因為心眼不夠數,當兵也沒人要,至今沒娶上媳婦。


    眼瞅著兒子二十多了,別人家的老娘都當奶奶了,她也想抱孫子。


    路上白撿一個大閨女,分明是老天爺眷顧,送給自己當兒媳婦的。


    於是,她就想讓馬秀英嫁給自己的兒子,幫著家裏傳承香火。


    這種話當然不能明說,要不然女娃肯定不樂意。


    不如把她關起來,等到晚上兒子回來,吃飽喝足進去屋子,把丫頭按在炕上,生米做成稀飯,身子破了,不答應也由不得她。


    老婆兒這麽一想,心裏就更歡喜了,對馬秀英說:“丫頭啊,你好好休息,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


    老婆兒關門走了,臨走的時候上了門鎖,將秀英鎖在了屋子裏。


    女孩立刻預感到不妙,覺得她鎖門一定沒好事兒。


    傍晚吃飯的時候,老婆子的兒子終於回來了。


    那就是個傻子,個子很高,傻頭傻腦,走路三搖兩晃。


    傻子的腦子有毛病,光知道傻笑,話也說不清楚。


    回到家傻子就喊餓,說:“娘……飯好了沒……?你想餓死我啊?”


    發現兒子回來,老婆兒高興極了,立刻幫傻子拍打身上的泥土,說馬上開飯。


    老婆兒將飯做好,沒有招呼馬秀英。


    不能喂得太飽,應該餓著她,要不然,兒子晚上進屋,她渾身力氣,根本搞不定。


    餓個半死就好了,一點力氣也沒有,還不任由我兒子擺弄?


    他們娘兒倆偷偷在廚房吃,也不是啥好飯,勉強能填飽肚子。


    一邊吃,老婆兒一邊傳授兒子經驗,問:“娃,你年齡不小了,想要個媳婦不?”


    傻子立刻哈哈一陣傻笑,拍著巴掌說:“想!我要媳婦,跟媳婦耍,生孩子,生一大群,每天趕著玩兒。”


    感情他想生出孩子來,是當羊放著玩兒的。


    老婆子噗嗤一笑說:“那你趕緊吃,吃飽喝足了,進屋,娘在屋子裏為你準備了媳婦。”


    “娘,好,我喜歡媳婦兒……。”傻子又是一陣手舞足蹈。


    老婆兒又問:“娃,你知道晚上咋著跟媳婦……耍嗎?”


    傻子說:“不知道。”


    “笨!過來,娘告訴你……。”於是,老婆兒就把兒子的耳朵扯過來,悄悄告訴他,進去屋子,應該如此這麽辦,這麽辦如此。


    先脫衣服,再把她按在炕上,親她的嘴,摸她的……乃,就跟你小時候摸娘的乃一樣。


    她還傳授了兒子夫妻之間那些必須要做的事兒。


    傻子一聽更高興了,說:“娘……俺懂了。”


    “懂了就好,快吃!吃飽喝足,跟你媳婦一起玩生娃……。”


    很快,傻子吃飽了,擦擦嘴站起來,傻笑著靠近了屋子。


    老婆兒拿出鑰匙捅開門鎖,抬腿一腳,就把傻兒子踹進屋裏去了。


    然後她立刻關門,再次將屋門上鎖,搬個馬紮,在外麵偷聽。


    她想聽聽兒子跟秀英姑娘能不能幹點真事兒出來。能鼓搗出一個娃就更好了,自己就能歡歡喜喜當奶奶。


    傻子進去屋子,一眼瞅到馬秀英,他瞬間驚呆了。嘴巴一裂,眼睛一眯,嘴角的哈喇子甩出去半尺多長。


    他說:“姐姐,你真好看……。”


    馬秀英嚇一跳,根本沒明白咋回事兒。


    老婆子咋了?這就是她的兒子?竟然是個傻子,他想幹啥?


    “你是誰?要幹啥?”女孩問。


    “我叫傻子,大家都叫我傻子,姐姐你好俊……。”


    “那你想幹啥?”馬秀英問。


    傻子隻回答了五個字,簡單而又好懂:“我要跟你……耍。”


    “啊?你你你……?你說啥?”馬秀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俺娘說了,你是她撿來的媳婦,咱倆必須一塊耍……生娃!”傻子一邊說,一邊衝她靠近。


    他還解開自己的衣服,顯出了滿是肥油的大肚子。


    傻子長這麽大,啥都不會幹,就會吃……。


    災荒年間,別人都瘦得一身骨頭,他卻一個勁地長膘,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你走!走啊,別過來……!”馬秀英臉色大變,隻能一步步後退。


    “媳婦,咱倆好吧……嘿嘿嘿。”傻子解下上衣,瞬間要把馬秀英抱在懷裏。


    此刻的女孩已經被逼到了牆角,而且眼前一陣陣發暈。


    她在洪水裏掙紮了足足一天一晚,剛才隻喝半碗米湯,早就沒有了力氣。


    她立刻明白了,老婆兒不放她,就是想讓她嫁給她的傻兒子。


    於是秀英姑娘隻能躲,腦袋一低,從傻子的腋下逃走了。


    傻子一轉身,笑得更歡了,說:“媳婦,你還會躲貓貓?咱倆一起玩。”


    這傻子接連撲擊了三次,馬秀英也氣籲籲躲閃了三次。


    屋子太小了,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最後,秀英姑娘被撲個正著,讓傻子按在了炕上。


    傻子一邊大笑,一邊來撕扯她的衣服,女孩發出了一陣陣尖叫。


    外麵的老婆子樂壞了,覺得兒子好有本事,一點就透,距離抱孫子不遠了。


    可就在這時候,馬秀英的兩手來回亂抓,竟然抓上了一把剪刀。


    慌亂之中,她利用剪刀奮力反抗,衝著傻子的後背猛刺。


    一共刺了七八下,但隻有三次刺中了。


    第一下刺中的是傻子的後背,噗嗤!剪刀進去三寸多深。


    第二下刺在了他的肩膀上,肩胛骨差點被刺穿。


    第三下刺在了他的屁、股上,在傻子的後門上又開出一隻眼。


    “哎呀!娘啊——!”傻子慘叫起來,從炕上滾倒在地上,打著滾嚎叫。


    地上,炕上,哪兒都是血,整個屋子立刻充滿了血腥味。


    老婆子在外麵聽到裏麵聲音不對,按說該女孩尖叫,為啥慘叫的那個是兒子嘞?


    不好,這丫頭把兒子弄傷了,你個小浪蹄子!竟然反抗,瞧我不撕爛你的嘴?


    老婆兒氣急敗壞,趕緊開門衝了進去,仔細一瞅,眼前的情景把她弄得目瞪口呆。


    隻見傻兒子倒在血泊裏來回翻滾,身上出現了好幾個血窟窿,而馬秀英卻縮在牆角,手裏握著剪刀,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


    “你個浪蹄子,簡直不識好歹!!”啪!老婆子抬手就打女孩一巴掌,然後撲向了親生的娃。


    “孩兒!孩兒啊,你咋了?別嚇唬娘啊?”她抱上兒子嚎啕不止。


    緊接著,她的眼睛裏閃出了仇恨的怒火,猛地撲向一根棒槌,要為兒子報仇雪恨。


    馬秀英正在年輕,怎麽能讓她先動手?趁她轉身之際,衝老婆兒的屁、股就是一剪刀。


    噗嗤!一剪刀過去,正中後門,差點爆掉她的老菊……。


    “娘啊!”老婆子也發出一聲尖叫,蹦躂了三蹦躂。


    馬秀英手一鬆,老婆子跟屁、股上著火的猴子似得,拖著剪刀跑了。跑出去老遠,那剪刀還在她的屁、股上顫悠。


    老婆兒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應該是去村裏找大夫了。


    趁著這個機會,秀英姑娘同樣拔腿就跑,一口氣衝出了這個陌生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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