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怔住了,問:“哥,這是咋回事兒?這相師好像神經病,他腦子被箭射穿了吧?”


    陳浩說:“你腦子才被箭射穿了,因為他瞧出了你是克夫命,伯虎星……。”


    “啊!不可能,這個相師一定是你買通的,你竟然使用下三濫的招數,哼!!”雲蘿再次噘起了小嘴巴。


    陳浩說:“行,前麵還有相師,這次我不去,你自己去……。”


    他說的沒錯,大街上算卦看相的不少,那些相師大多是窮人,年初一也出攤,必須要掙錢養活一家老小。


    於是,雲蘿又走向一個卦攤,陳浩站在不遠處,沒有靠近。


    算卦的是個白麵書生,二十來歲,特別幹淨,文質彬彬,風流倜儻。


    “小哥哥,你真的會算卦相麵嗎?”雲蘿問。


    那青年微微一笑,十分和善:“是啊小姐,在下就是卜卦相麵的。”


    “你年紀這麽小,算得準嗎?”女孩還不放心,因為嘴上沒毛,說話不牢,這人太年輕了。


    “你放心,不靈不要錢……。”少年道。


    “那行,你幫我看一看。”雲蘿說著,將手掌攤開,伸了過去。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的緣故,青年沒有觸摸她的手,而是低頭仔細瞅了瞅。


    隻見他猛然倒吸一口冷氣,打了個寒戰:“姑娘,你想問命運還是姻緣?”


    “姻緣。”雲蘿回答。


    青年習慣性地捋捋胡子,其實他沒胡子,捋得是空氣。


    “小人參見郡主大人!郡主大人萬福金安。”青年竟然納頭就拜,跪下磕頭。


    “啊!你……你認識我?”雲蘿大吃一驚。


    青年立刻說:“不認識,但我從手相上看得出,你非富即貴,分明是枝頭的鳳凰,再瞧您這身衣服,一定是當朝郡主,皇上的妹妹……。”


    雲蘿瞬間傻眼了,噔噔後退兩步,對眼前的青年佩服得五體投地。


    “平身,既然你看出我是郡主,那請你告訴我,我的姻緣是什麽樣的?如意郎君又是誰?”


    “小人不敢說……。”青年唯唯諾諾,根本不敢抬頭看她。


    “恕你無罪,有話直說。”雲蘿的心裏隻打鼓,擔心那個克夫命再從他的嘴巴裏說出來。


    “既然郡主恕罪,那在下就直言了,郡主的命格……是伯虎,應該是天煞孤星轉世,此生不能嫁人。”


    “你說啥?天煞孤星?!”雲蘿一聽更加懵了。


    “是,郡主的確是天煞孤星轉世,生下來就克人,克父母,克相公,克妻兒……注定一生孤獨終老,老無所依……。”


    “你……大膽!”雲蘿再次後退兩步,差點坐地上。


    如果一個人說自己是克夫命,伯虎星,還情有可原,現在三個人都說,她就半信半疑了。


    其中一個竟然看到她就跑了。


    “那你說,我的命格能不能破?”雲蘿又問。


    青年立刻說:“當然可以。”


    “啊!真的?那你說怎麽破,怎麽破啊?”女孩上去抓住了青年的袖子,十分期待。


    “除非……除非你嫁給一個鬼,也就是鬼命的人,但這個世界上,屬於鬼命的人隻有一個,你恐怕這輩子也碰不到他了……。”


    “那你說他是誰?是誰呀……?”雲蘿都要急死了,拽著他不撒。


    “他距離這兒很遠很遠,恐怕有幾千裏的路,你倆有緣的話,自然會相見。”


    “那他是誰,住在哪兒?叫啥,你倒是說啊。”雲蘿一個勁地冒汗,差點把青年的衣服拽散架。


    就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忽然,陳浩從那邊過來了,指著年輕人驚喜地呼喊:“我叉!怎麽是你小子?劉基,你果然到大都來了?”


    說著,他猛撲過去抱上了青年的脖子。


    青年抬頭瞅到陳浩,也高興地哈哈大笑:“大哥,怎麽是你啊?弟弟想死你了!”


    兩個人抱在一塊不撒了,跟搞基似得。


    這人就是劉基,三年前落魄馬家村的那個少年,也就是他為陳浩看過一次手相。


    自從馬家村一別,他倆三年沒見,想不到會在大都遇到知音。


    劉基樂壞了,孩子一樣跟陳浩擁抱。


    “哎呀兄弟,三年前你不就來大都了嗎?說是趕考,難道……沒考中?”陳浩問。


    一句話說出,劉基立刻汗顏,羞愧地低下頭:“弟弟名落孫山,無言愧對江東父老。”


    陳浩打他一拳說:“你小子算一輩子卦,自己的命運都算不出來,還跟別人算個毛?不會是招搖撞騙吧?哈哈哈……”


    “大哥,你不知道,我們算卦看相的,看別人準,就是看不準自己。”


    “扯淡!既然咱們兄弟見麵了,走,我請你喝酒……對了,你住在哪兒?”陳浩跟劉基一點都不陌生,抱著他肩膀,完全當弟弟看。


    “難以啟齒,弟弟在京城的一個地方教書,是個窮書生,準備迎接下一次期考,一直沒有回家,顛沛流離……。”


    現在的劉基仍舊很落魄,兩年前的那場考試他又沒中。


    不是他文采不行,主要是考場的潛規則太嚴重。


    十年寒窗,根本無法控製那個腐敗的朝代,有錢人早就把狀元跟探花買走了。


    隻有那些腦子裏進漿糊的傻子,才屁顛顛去考試。


    他沒有走,想再熬到三年以後的考期,接著應試。


    為了生存,他隻能在京城開了一家小書館,做了教書先生。


    這不過年嘛,閑著沒事就上街卜卦,整點零花錢糊口。


    陳浩非常大度,拉著劉基就要上酒樓,準備痛飲三杯。


    可剛剛走出沒幾步,就被雲蘿阻攔了:“站住!陳浩你別走!”


    “咋了?”陳浩轉身問。


    “原來你倆認識!我說呢,怎麽眾口一詞,陳浩你使壞!一定把他也買通了,我不服,不服!”


    “那你怎麽才會服?”陳浩問。


    “你跟我去一次白雲觀,哪兒的方丈算卦可準了,我不信別人,就信他!”女孩氣呼呼說道。


    “妹妹,咱別折騰了行不行?要不然改天,今天我要跟劉基兄弟喝酒。”陳浩懶得跟她糾纏。


    “不!你不敢去,怕我揭穿你!”


    “你愛怎麽想怎麽想,反正我今天要跟劉基兄弟喝酒……。”


    “不準去!!”


    “如果我非要去呢?”


    “那我就這輩子……不理你!”雲蘿都要氣哭了。


    劉基發現不妙,趕緊說:“大哥,既然你今天有事兒,我就不叨擾了,明天還在這兒,咱倆不醉不歸!!”


    劉基是個識趣的人,一瞅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


    他倆就是天生的一對,一個是伯虎,一個是鬼命。相生相克,相輔相成,分明是大好姻緣。


    這是命中注定的,棒打不散,自己不能當電燈泡。


    陳浩非常不好意思,說:“對不起了兄弟,明天我一定來,今天要打發這小丫頭。”


    “哥哥請。”


    “再見……。”


    陳浩沒辦法,隻好跟劉基拱拱手分別了。


    雲蘿這才歡天喜地起來,上去挽了男人的手,蹦蹦噠噠領著他去了白雲觀。


    白雲觀就在大都的北麵,距離老城不到五裏地。


    白雲觀雖然叫做觀,裏麵住的卻不是道士,而是一群和尚。


    雲蘿跟哪兒的方丈很熟,因為每年母親忌日到來的時候,爹總是領著她到白雲觀去燒香。


    大宰相脫脫去燒香,場麵非常宏大,兵馬裏三層外三層,方丈每次都要出來親自迎接。


    有時候,脫脫還會在廟裏住幾天,打坐參禪,捐大筆的銀子,所以方丈對他們父女很尊重。


    雲蘿拉著陳浩來見方丈,走進了方丈的禪房。


    老方丈聽說郡主駕到,立刻慌慌張張出來迎接。


    “參見郡主……不知郡主駕到,請恕老僧無罪。”


    “方丈請起,恕你無罪。”


    “謝郡主……。”


    這方丈年紀不小,七十多歲,光頭,胡子很長,全都白了,腦袋上有九個戒點香疤。


    他立刻把郡主請進禪房,並且讓小沙彌敬上香茶。


    “郡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老衲一定會效勞。”方丈畢恭畢敬說。


    雲蘿微微一笑:“大師不要慌張,我沒事,聽說您卜卦非常準確,我今天想請你為我們倆算一卦,看看有沒有姻緣……?”


    女孩非常直接,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哪知道方丈一聽,老臉紅了,說:“郡主,姻緣之事,老衲不便細說。”


    “為啥啊?”雲蘿問。


    方丈隻說出六個字:“天機……不可泄露。”


    他擔心折壽,因為算卦本來就是泄露天機,老天爺都會減他們的陽壽。隻有那些算不準的,才活到七老八十。


    雲蘿說:“大不了我多捐一些香火就是了,一千兩,夠不夠?”


    說著,女孩果然拿出一千兩銀票,放進了功德箱裏。


    看到錢,老方丈念了一聲:“阿米豆腐……。”


    “大師,您告訴我,我是什麽命?還有身邊這位帥哥,他是什麽命?”


    方丈雙手合十,仔細瞅了瞅陳浩,又瞅瞅雲蘿,這才說:“這位公子不是人,他是個……鬼。郡主也不是人,分明是一隻虎!”


    我擦!陳浩一聽就打個冷戰,暗暗佩服老和尚的眼力。


    鬼,就是鬼命的意思,虎,分明就是伯虎星。


    人家是得到的高僧,說話當然不能那麽直接。


    雲蘿也大吃一驚,問:“大師,您為啥說我是隻虎啊?難道您說我是……母老虎?”


    “非也,非也……。”大師搖搖頭。


    “那您為啥說陳浩哥是個鬼啊?”


    “這位公子似鬼非鬼,似人非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楚……阿米豆腐。”


    這就是禪,所謂的禪,就是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把明白的話說得讓人聽不懂。


    雲蘿是小女孩,女孩的腦子裏都是漿糊,理解能力本來就不行,老和尚再這麽一白呼,她就更懵了……。


    得,一千兩銀子白花了,啥也沒問出來。


    女孩再問的時候,老和尚竟然閉了眼,雙手合十,嘴巴裏嘟嘟囔囔開始念經。


    陳浩心說:我擦!這一千兩銀子太好賺了,改天老子也去當和尚,忽悠人,比搶劫容易多了。


    走出白雲觀門的時候,雲蘿還是迷惑不解,女孩一跺腳:“我不管自己啥命,也不管你啥命,總之陳浩哥,這輩子我跟定你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陳浩一聽,立刻雙手合十:“阿米豆腐,你是想克死我,讓自己變孀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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