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五月,張士誠再次帶兵返回了高郵,見到陳浩,他跳著腳地罵,直罵劉福通不是東西,淨他娘的撿便宜。


    泰不花的軍隊是他打敗的,可劉福通光撿現成的,不但占領了徐州,還占領了山東好多地盤,生生將他的路給堵死了,再也不能向前一步。


    也就是說,劉福通阻攔了他向北的道路,北麵的戰線全都被小明王的軍隊占領。


    小明王跟劉福通這麽做,就是為了向北擴展,把張士誠的軍隊阻擋在徐州以南。


    老張差點沒氣死,有心跟他們翻臉,可手下的謀士不願意,勸解他不要手足相殘。


    於是老張隻能整頓人馬,班師回朝。


    陳浩卻嗬嗬一笑,說:“二哥,你別生氣,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為啥會是一件好事?”


    “你想想啊,有劉福通跟韓林兒在前麵擋著,朝廷的人馬再打過來,一定先對付他們,而你卻沒有任何危難。


    劉福通在幫你守邊關啊,而且不用你派一兵一卒,不用消耗一粒糧食,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張士誠一聽開懷大笑,說:“對!還真是這樣,那就適可而止,讓他在前麵撐著吧,老子正好騰出時間喘口氣。”


    老張聽了陳浩的話,不再生氣了,開始休養生息。


    幾個月的時間,接連打了幾十次仗,所到之處就是一片荒蕪。


    老百姓都逃難走了,大量的田地得不到耕種,大半個江蘇都陷入了貧困。


    是該發展經濟了,也該讓百姓們回家安居樂業。


    於是,張士誠貼出了告示,告訴那些百姓們,各回各家,仍舊耕種自己的土地。


    沒有糧食種子,陳浩就派人運輸,將元寶山的存糧拉過來不少。


    而且他還從淮北運過來不少的豬牛羊跟雞鴨鵝,交給山民們飼養。


    五月沒過完,陳浩來跟張士誠告別,說:“哥,我走唄?”


    “兄弟,你要到哪兒去?留在我這兒不好嗎?沒有你,我可該咋辦啊?”


    這就是陳浩,他的人格魅力非常吸引人。


    不單單張士誠,陳友諒,朱重八跟劉福通都想拉攏他。


    得陳浩者得天下,絕不是空穴來風。


    這孫子不但會打仗,會種地,能搞來糧食,還能讓所有人吃飽飯,不餓肚子。


    他有定國安邦之智,經天緯地之才。


    “哥,我必須要走了,但不回元寶山,我要去大都,照顧脫脫丞相。”


    “你說啥?去大都?”


    陳浩說:“是,脫脫丞相要倒黴了,被元順帝發配到雲南,他是被我害成這樣的,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雲蘿。


    丞相對我有知遇之恩,雲蘿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咋能瞧著他們遭罪,必須要負責任。”


    陳浩說的是實話,脫脫帖木兒跟雲蘿被他害慘了,削職為民,發配邊疆都是輕的,皇帝不殺他們父女的頭,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那如果我以後遭遇危難……。”


    “你放心,隻要二哥飛鴿傳書,一片紙條到元寶山,我立刻帶人來幫忙。”陳浩保證道。


    “那好,你走吧,哥哥送你上路……。”張士誠這才笑了。


    他跟丁香一起將結拜的兄弟送出高郵城。


    高郵城的戰場早就打掃過了,城外的屍體已經處理幹淨。


    偏偏趕上夏天,當初屍體堆積的地方已經開出了好多美麗的花兒。血水跟腐屍都成為了大自然的營養。


    送了一程又一程,張士誠跟丁香都是淚水漣漣。


    “弟,以後常來啊,嫂子想你……。”丁香抽泣一聲說。


    “嫂子,哥,回吧,我會想你們的……。”陳浩的心裏也不好受。


    張士誠說:“弟,幹脆,讓我兒子認你做幹爹吧,他的命是你救的,以後你就是他親爹老子。”


    陳浩說:“好,我答應了,這兒有個小禮物,讓他收下,算是見麵禮。”


    他拿出一件精美的玉佩,親手掛在了張士誠兒子的脖子上。大家這才灑淚而別。


    眼瞧著幹弟弟帶上兩個姑娘越走越遠,張士誠歎口氣:“得陳浩者得天下,得陳浩者得天下啊……!”


    沒錯,這次沒有陳浩,他就死定了,幾萬人必定會被脫脫的大軍殺個灰飛煙滅。


    陳浩一來,局勢立刻扭轉,先是使用了反間計,逼著元順帝走馬換將。


    然後是切斷元軍的糧道,逼得五十萬人馬土崩瓦解。


    最後才迅速擴展人馬,轉敗為勝,還收複了所有的失地。


    這種智謀跟戰術,也就陳浩能做得到。


    有這樣的兄弟,早晚天下是老子的囊中之物。


    張士誠嘚瑟開了。


    陳浩離開高郵以後沒有回元寶山,靠近宿州的時候,他勒住戰馬吩咐徐幺妹跟雪姬說:“你倆回吧,我一個人去大都就行了。”


    雪姬嚇一跳:“相公,你一個人去怎麽行?萬一元順帝殺你咋辦?”


    陳浩微微一笑:“你們放心,我會小心的,喬裝打扮,隻是保護帖木兒大叔,不跟元軍正麵交鋒。”


    徐幺妹問:“你為啥不帶上我們,是不是想跟雲蘿相好?你個沒良心的。”


    陳浩說:“我想跟雲蘿好,早就好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就是保護他們父女,因為我知道哈麻不會放他們,就算發配的路上,也會暗殺雲蘿跟帖木兒大叔。


    你們回去,看好家,家裏沒人不行。”


    徐幺妹跟雪姬沒辦法,隻好囑咐幾句,撥轉馬頭走了。


    陳浩跟她們分道揚鑣,單槍匹馬去穿河南,去河北,進了元大都。


    事情跟他預測得一模一樣,脫脫跟雲蘿真的倒黴了。


    事情要從二月說起,那時候,王公公帶著禦林軍將脫脫父女押解回京。


    走進元大都,上去金鑾殿,父女二人跪下:“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叔,你回來了?”元順帝沒好氣地問。


    “臣回來了……。”


    “你還有臉來見朕?你可知罪?”


    “臣不知!”


    “大膽的脫脫帖木兒!你竟然私鑄錢幣,招兵買馬,勾結叛軍,意圖攻打大都,該當何罪!!”


    “嘶……。”脫脫倒吸一口冷氣,想不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萬歲,臣沒有……。”


    “嗬嗬,你還狡辯?朕問你,你可將女兒雲蘿交給了叛軍的首領陳浩?”


    脫脫說:“沒有,我女兒雲蘿是被他們抓住以後,強製逼婚的,我沒有同意。”


    “那你為啥一路上招兵買馬,私自擴充軍備,還去叛軍的那邊買糧食?”


    “萬歲,臣擴充兵馬就是為了攻打叛軍,至於糧食,隻有元寶山有,我不到哪兒去買,難道要瞧著幾十萬大軍餓死?


    我不會搶老百姓的東西,隻能買。”


    “你狡辯!狡辯!來人,把他們父女押下去,打入大牢,交給刑部審訊,依法定罪!!”元順帝是真翻臉了,不問青紅皂白。


    主要脫脫管得他太嚴,束縛了他的自由,心中早就憤憤不平。


    就這樣,脫脫跟雲蘿被打入大牢,一關就是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裏,刑部對他們父女進行了無數次的審訊,甚至還用了刑拘。


    但脫脫卻咬緊牙關,絕不認罪。


    哈麻是主審,用盡各種辦法,也沒有弄到一點罪證,都要氣瘋了。


    雲蘿最後一次見到父親,是他們父女串供的時候。


    那一天,哈麻讓他們兩個進去了一間牢房,而他卻躲在隔壁偷聽,就是想從他們的談話裏尋找蛛絲馬跡。


    當雲蘿看到父親的時候,女孩子哇地一聲哭了:“爹!!”


    她發現爹的樣子變了,幾天的時間好像老了很多,頭發花白,亂糟糟的,臉上淨是鞭子印,身上的衣服也被打得千條萬縷,到處是傷口,鮮血淋漓。


    但老人家的眼光裏卻充滿了堅毅,不服跟勇敢。


    看到女兒,他笑了笑:“雲蘿,都是爹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爹,怎麽會變成這樣,變成這樣啊?嗚嗚嗚……。”女孩撲進父親的懷裏哭了。


    脫脫看到雲蘿也變了,被他們折磨得不輕。


    女子監獄那邊也對雲蘿用刑了,她的十根手指上傷痕累累,身上也有不同的鞭子傷痕。


    從前嬌生慣養的郡主,成為了階下囚。


    “丫頭別哭,別哭啊……。”脫脫趕緊安慰女兒,還幫著她擦去了眼淚。


    “爹,咱們冤啊,是他們陷害咱們?”女孩怒道。


    “哎……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清清白白,誰又分得清?當初的嶽武穆怎麽樣?照樣被人陷害身首異處,爹落個這樣的下場,是報應,報應啊……?


    我殺得人太多了,那麽多枉死的士兵,要帶我走呢?”


    “爹,我不甘心,不甘心啊!!”雲蘿繼續哭,心疼父親。


    “閨女,你聽我說,萬一爹死了,你逃出去,去找陳浩,聽到沒有,隻有他可以保護你……。”脫脫臨死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浩。


    他準備把所有的罪名擔下來,把雲蘿救出去。


    “爹,我不走,要死咱們一起死,要生咱們一起生!”


    “傻丫頭,隻有跟著陳浩,你才能幸福,爹死了才能泉下安心。哈麻!別躲在後麵了,畏畏縮縮,探頭探腦,算什麽本事。老子坦坦蕩蕩,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想問啥,你隻管過來問吧……。”


    脫脫早就知道哈麻在偷聽,跟他一起的,還有刑部的好多堂官。


    可哈麻卻溜了,沒敢跟他見麵。


    別瞅現在的脫脫身帶鐐銬,被打得奄奄一息,捏死他是分分鍾的事兒。


    審訊了三個月,啥也沒審訊出來,哈麻來見元順帝。


    元順帝問他:“你孫子,到底問出來了啥?”


    哈麻說:“脫脫的嘴巴硬得很,啥也不說,我能咋辦?建議萬歲爺立刻處斬他。”


    元順帝說:“處斬你娘個茄子!右丞相是三朝元老,也是我叔叔,天大的罪我也不能殺他。


    再說了,他跟叛軍拚殺那麽久,殺死的敵軍無數,奪回的失地無數。是他保護了大元的半壁江山。


    有他在,叛軍差點滅了,換上泰不花那小子領兵,幾個月的時間大軍就潰散了,全軍覆沒。都是你狗曰的出得餿主意,讓老子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此刻的元順帝感到了後悔,而且恨不得去撞牆。


    原來他錯了,誣陷了脫脫,前線的潰敗證明了一切。


    可皇帝是沒錯的,有錯也不能認。


    那咋辦嘞?幹脆發配邊疆算了,讓他到雲南去遭罪。


    哈麻嚇得趕緊下跪,說:“臣無能,萬歲爺說怎麽辦?”


    “發配吧,讓他去雲南,靜思己過。”元順帝甩甩袖子道。


    “遵旨,臣這就派人去辦,送他到雲南。”


    就這樣,幾天以後,脫脫跟雲蘿從牢裏放出來,被四個衙役押著,去了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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