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趕到安豐的時間,正是朱文正跟金哥兒在洪都和陳友諒決戰的時候,那邊的事情他並不知道。


    七姐妹帶著一千女兵殺進洪都城,陳浩在暗地裏指揮,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堅信,親侄子會守住洪都的,守不住就跑唄,沒啥了不起的。


    就算陳友諒攻下洪都,後麵還有兩道防線,第一道防線就是胡大海布下的,準備在鄱陽一帶攔截。


    第二道防線就是常遇春了,屯兵安慶一帶,跟胡大海遙相呼應,呈犄角之勢。


    朱重八的門戶有兩個最得意的大將鎮守,而且胡大海跟常遇春絕不是泛泛之輩,所以才敢帶著七八萬大軍直撲安豐。


    安豐城失守,在他的預料之中,因為身邊的人太少,他無法跟張士誠正麵決戰,就這樣回去覺得沒麵子。


    咋辦嘞?幹脆,老子去打廬州吧,在腰裏給張士誠一刀子,弄不死他,也讓他痛不欲生。


    於是,他帶著兵馬向廬州出發了,讓徐達做先鋒。


    徐達的人馬來到廬州城,足足攻打七八天,也沒有拿下,這時候朱重八才知道,江浙的兵同樣不好惹。


    他有點進退兩難,接著打吧,根本拿不下,回去吧,丟不起那人,真是急死了。


    就在他徘徊不定的時候,災禍又一次來臨。


    張士誠已經得到了廬州告急的消息,立刻帶領本部人馬從安豐出發,直奔廬州。


    而且老張很精,讓士兵白天休息,夜裏趕路,是偷偷摸摸撲過來的。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堵住了朱重八的後路,將他包圍了。


    二十萬人馬將七八萬人堵在一塊平地上,小朱八插翅難飛。


    可張士誠沒有立刻攻擊他,知道他逃不出去,而且料定他帶的軍糧不多。


    不如以逸待勞,餓死他算了,到時候不用攻打,這小子一定會投降。


    朱重八傻眼了,目前他已經無兵可調,萬一寫信給常遇春和胡大海,兩個小子過來,陳友諒同樣會抄他的後路。


    他到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地步。


    忽然,他想起了飛鴿傳書,立刻寫一張紙條綁在鴿子腿上,讓信鴿將這封信送進了應天,來懇求馬秀英。


    信裏隻有五個字:救救你相公……。


    此刻的馬秀英就在應天,一直在觀察前線的戰事。


    現在,她跟朱重八的關係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這五個娃,她完全可以置朱重八於不顧,早就嫁給陳浩了。


    可孩子成為了他們兩口子的紐帶和橋梁,老公一死,幾個沒爹的娃還不遭罪?


    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孩子早已把他們的命運捆在一起,密不可分。


    女人接到信以後也很發愁,派誰去救自己男人呢?樞密院大部分都是文官了,武將早就被調出去打仗了,三線出擊。


    應天的守衛軍倒是有一萬,有馬有財管轄。


    可馬有財也是文官,出個餿主意行,讓他去跟張士誠交戰,純粹是肉包子打狗。


    馬秀英急不可耐,女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同樣寫了一封信,利用鴿子傳到了鄱陽湖前線,來求助陳浩。


    陳浩帶著一千女兵跟洪都城的守軍突圍,女人已經知道了。


    目前,隻有他能對付張士誠了,別人不行。


    陳浩接到馬秀英的來信,馬不停蹄,立刻帶上一千女兵直奔廬州。


    他還讓一千女兵全部騎了戰馬,所有的重裝備都扔了,隻帶上五天的幹糧,輕裝上陣。


    半路上,徐幺妹一邊跑一邊問:“哥,張士誠那邊可有人馬二十萬,咱們隻有一千人,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啊?萬一到哪兒,姓張的不給你麵子,直接把咱們滅了咋辦?”


    陳浩也在馬上微微一笑:“你放心,張士誠就算殺盡天下人,也不會動咱們一根頭發,隻管趕路就是了。”


    “為啥啊?他跟陳友諒一樣,是條狼,現在的張士誠,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路過馬家村的私鹽販子了。”


    陳浩說:“你放心,一千人都多,隻要我一個人趕到,三言兩語,張二哥一定席卷而退!”


    “你吹牛吧?”徐幺妹撇撇嘴,根本不信。


    “不信你就瞧著,哥哥的三寸不爛之舌,咋著把他打翻在地。”陳浩信心十足,根本沒把張士誠放在眼裏,


    兩個人是結拜兄弟,至少目前還沒翻臉,而且他確定,老張不敢跟他翻臉。


    一千多匹戰馬,身後揚起滾滾塵煙,五天以後,終於趕到了廬州城外。


    站在山坡上,陳浩看到了周軍的大營,一座連著一座,根本看不到頭。


    如今的張士誠果然跟當初不一樣了,坐擁江浙半壁江山,自稱誠王,國號大周,牛得不行。


    他手下強將如雲,早就把整個江浙跟半個江淮攪得雞犬不寧。


    陳浩同樣沒有安排那一千女兵攻擊,他才沒那麽傻?


    目的是為了救出朱重八,不是來添亂的。


    再說憑借他這一千個娘子軍,根本不是周軍的對手。


    “老公,咋辦?殺不殺?”雲蘿在旁邊問。


    陳浩說:“玉環,你跟玉妮立刻安營紮寨,在這兒稍作休息,雲蘿,雪姬,幺妹,你們三個跟我走,咱們去會會張士誠。”


    “啥?你要跟他去談判?”玉環嚇一跳。


    “是啊,不談判,怎麽救咱們姐夫出來,這時候的朱重八恐怕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陳浩這次來,一定要見一下二哥,因為目前兩個人還不是敵人,還有交情可言。


    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搶,搶也要把結拜的弟弟搶回來。


    “老公,萬一張二哥跟你翻臉咋辦?隻有你們幾個進去,太危險了!”玉環不放心地說。


    陳浩道:“毛!他敢對我不利,老子一個人就能滅他全軍,你信不信?”


    “老公,你可別逞強啊,說大話是要遭雷劈的。”


    “嘿嘿,我已經被雷劈過了,再劈一次又何妨?咱們走……。”說完,他一勒韁繩,從山坡上俯衝而下。


    徐幺妹,雲蘿跟雪姬跟在後麵,四個人就那麽下了山坡。


    玉環在後麵喊:“雲蘿!雪姬!照顧好老公啊……。”


    “知道了,放心吧……!”兩個女人答應一聲,四匹戰馬向著周軍大營靠近。


    來到營門口,忽然,嗖嗖嗖,一大堆人馬從裏麵衝了出來,瞬間攔住了他們的道路。


    其中一個首領怒道:“哪個部分的?你們要幹什麽?下馬!再不下馬,我們就開弓放箭了!!”


    果然,身後是一大排弓箭手,衝著他們幾個瞄準。


    陳浩微微一笑:“這位大哥,請您進去傳個信,告訴你們誠王,他的結拜弟弟來了,我叫陳浩!!”


    “你稍等!!”那個首領立刻安排一個人進去報信。


    張士誠在中軍帳裏,聽到哨兵報告幹弟弟來訪,他嗖地站了起來。


    “哎呀太好了,來人,奏樂,歡迎我弟弟!!”


    老張已經有很久沒見過陳浩了,心裏想得不行。


    當初,得到結拜兄弟遭雷劈,返回21世紀的消息,他還難過了一陣子。


    後來一想,他走了也好,免得幫著小朱八對付我,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今天陳浩一來,他就知道這小子為了救朱重八。


    救個屁!老子先熱情招待,把你灌懵再說,根本不給你張口的機會。


    於是,他領著軍隊裏的鼓樂手出門迎接,擺開儀仗,跟迎接外國元丨首差不多。


    “嗚——!嗚……!咚咚噠,滴滴大!”號角一起吹,琴瑟一起響。


    老張還鋪了地毯,踩著地毯一步一步而來。


    看到陳浩,大老遠他就張開雙臂撲了上去:“三弟,三弟啊!!哥哥想死你了!”


    陳浩也張開雙臂迎了上去,跟二哥抱在了一起:“哥,我也想你啊……。”


    “聽說你被雷劈了,為啥沒回去?”張士誠問。


    “哎,我命硬,劈不死啊,閻王不敢收,小鬼不敢拿,所以就回來了。”


    “你沒走成,真好!咱們兄弟又可以一塊喝酒了,哈哈哈……。”


    “的確,我最近酒癮上來了,碰巧路過這兒,就來跟你討酒喝。”


    “裏麵請!”


    “請!”


    兩兄弟勾肩搭背,就那麽進去了大營。


    旁邊的士兵都看傻了,心說:這他丨媽是誰?跟我們誠王關係這麽好?


    其中有認識陳浩的,說:“這位是天下巨富,元寶山的陳大人,也是咱們誠王的結拜兄弟。”


    “窩草!他就是陳浩,咱們誠王竟然還有這樣的兄弟?”


    “你以為呢?咱們誠王可神了,結交了全天下的能人奇士。”


    “誠王萬歲!既壽永昌,壽與天齊!一統天下,天下無敵!!”一個拍馬屁的立刻喊開了。


    張士誠將陳浩拉進了中軍帳,覺得挺不好意思。


    因為他一眼看到了雪姬。


    當初,為了討好大元朝,他把雪姬作為禮物送給了哈麻。


    不是陳浩趕到大都,將雪姬姑娘救出來,女孩說不定就被哈麻那老東西給糟踐了。


    雪姬看到他,那氣也不打一處來,眼睛一瞪,怒哼了一聲。


    陳浩沒有興師問罪,更加不想跟老張翻臉,一屁丨股坐定,他開門見山。


    “大哥,我這次來,想必你知道是為了啥?”


    張士誠說:“知道,你就是為了救朱重八。”


    “既然大哥知道,就給個麵子,放了他吧,閃開一條口子,讓他撤兵!”


    張士誠說:“你說得簡單,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圍住,準備關門打狗,為什麽要放他?”


    “你跟朱重八有仇?”陳浩問。


    “無仇。”


    “有冤?”


    “無冤!”


    “既然無冤無仇,你為啥要打他?他一沒有抱你家孩子跳井,二沒跟你媳婦睡覺,你咋就咬上他不放嘞?”


    張士誠說:“你眼瞎了?他要打老子的廬州。”


    陳浩說:“那是因為你殺死了劉福通!逼走了韓林兒。韓林兒可是朱重八的老板,你打人家老板,人家小朱八連個屁也不放,怎麽做個好員工?”


    “兄弟,你這次來,是專程罵我的?”張士誠老大的不悅。


    “那是你找罵!蠢豬才會殺死劉福通,你滅掉大宋,北麵沒了屏障,就不怕元順帝收拾你?萬一察罕帖木兒瞬間翻臉,你用什麽對付大元朝的虎狼之師?說你聰明吧,你笨得跟豬一樣。”


    張士誠說:“滾你個淡!老子已經跟北元聯合了,就是要除掉姓劉的這孫子,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麽欺負我的?搶奪了老子的地盤,封了我的鹽路,那時候老子就發誓,要弄死這狗曰的!!”


    兩個人的談話,弄得旁邊的衛兵全都驚訝不已。


    一個是誠王,一個是天下第一巨商,不好好說話,咋跟罵大街差不多?


    他們怎麽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


    陳浩跟張士誠本來就是結拜的兄弟,兩兄弟當初也是這麽吵鬧過來的。


    隻有鐵哥們,說話才能是這副腔調,不用裝,不用演,有啥說啥。


    真弄得跟接見外賓差不多,還算個屁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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