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葉瀾告訴我江昭出軌的對象是田彤彤之後,我心裏就有了幾分芥蒂,即便當初如何感情深厚也變得有了隔閡。


    田彤彤自顧自換上了拖鞋,洗手之後加入我們一同包餃子,本來歡樂的氛圍漸漸變得奇異起來。王姨立在一旁漠不敢言,傅則慕專心致誌的看報紙,似乎要把它看穿似的,而田彤彤除了幾句寒暄問暖便再沒說什麽話。


    我擦了擦手,招呼王姨:“王姨,麻煩你和我一起去酒庫裏挑一瓶酒。”


    傅則慕放下杯子,便要起身:“我和你去。”


    “不了不了,我和王姨去去就回。”


    說著,王姨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跟著我。


    走出廚房我便頓住了腳步,王姨轉身:“蒙蒙,酒庫在這邊。”


    我伸出手指比在唇上,示意她噤聲,貼近她的耳朵:“你去隨便挑一瓶回來,我在這等你。”


    她眼裏全是不解,卻還是順從的走了。我立在樓梯口,捕捉著廚房裏的一切聲響。


    除了傅則慕攪拌咖啡,勺子碰到咖啡杯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我有些失望,分明我感覺到田彤彤和傅則慕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無論是在醫院,公司,還是在這裏。


    我正要放棄的時候,傅則慕淡淡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他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田彤彤的聲音裏則帶著笑意:“當然是來看望林辭,哦不,林羽蒙的,畢竟她的朋友隻有我了。”


    “不需要。”


    “醫生說過,我經常來看她對恢複她的記憶有好處,還是?”田彤彤輕笑:“你害怕她恢複記憶?”


    回答田彤彤的是許久的靜默,又或者是眼神的對峙,門在咚的一聲響之後,田彤彤離開了。


    王姨握著一瓶酒站在我的身後小心的提醒我:“蒙蒙,田小姐走了,這酒?”


    “開了吧。”我也笑,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笑得比哭還難看:“劫後重生的每一天都是個難得慶祝的日子。”


    手邊是新裝修好的旋轉樓梯,帶著若有似無的油漆的味道,我站了一會,才重新走過去。


    我不再去追問傅則慕什麽,若無其事的吃了餃子,去琴房拉琴。


    白樺林亭立,黑色的枝椏像是密密麻麻的光點,我對著琴架,手指胡亂的撥弄著,低沉的琴音讓我漸漸變得安寧。


    傅則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他從背後環住我,吻我的脖頸:“你有一封郵件,琴室助理的工作通過了。”


    夕陽的光線是橘色的,映在房間裏像是跳躍的火光。


    這對我來說真是個好消息,似乎我真的可以和過去的一切告別,開始新的生活了。


    王姨將我們中午開的那瓶酒送到書房來,我和傅則慕說說笑笑喝了大半瓶,眼前全是一閃一閃的星星和傅則慕亮晶晶的眼睛。


    我們是什麽時候接吻的已經不記得,甚至是誰先主動地也不甚明晰,口腔裏甘甜濃烈的酒香始終在環繞著,將我們推向一個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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