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寶順著村子過來，到小賣部時是背對著村口的，自然不知道背後來了什麽人。
倒是苗春蓉第一時間注意到。
等秦叔寶轉過身看見來人後，總算知道苗春蓉為何表情古怪了。
能讓秦叔寶樂的，正好是王順喜兩口子。
發現苗春蓉娘兒倆看著自己，王順喜臉都綠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先前在屋裏思前想後，沒辦法上秦叔寶的診所瞧傷，也不能任由它這麽拖著，決定去鎮上看看。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好歹不用麵對秦叔寶的奚落。
萬萬沒想到，他已經抱著避開秦叔寶的打算，卻在苗春蓉的小賣部外麵讓他給撞見了。
麵對苗春蓉憋著笑，秦叔寶不加掩飾的戲謔表情，王順喜下意識地把臉扭向一邊。
他倒是想幹脆轉身走人，隻是這未免太過明顯，到時候更丟臉。
“蓉嬸兒，忙著呢！”
王順喜一聲不吭，張雪曼卻把著禮數，跟苗春蓉打招呼。
她們兩口子跟秦叔寶關係惡劣，但是苗春蓉畢竟是長輩，哪怕對方擺明了跟秦叔寶親近，也不能目無尊長。
而且，她主動開口，算是轉移了苗春蓉娘兒倆在王順喜身上注意力。
“恩，趁天氣不錯，出來吹吹風，順便把鞋底趕出來，要不然等天冷了凍手，這種手工活就沒法做了。”苗春蓉應了張雪曼的話，然後裝作無意看見王順喜的臉，詫異地追問：“你們這是……呀，喜子這是咋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問完之後，王順喜臉色更難看了。
張雪曼的神情也有些微妙變化，不過掩飾得很好，苦笑著回答道：“他啊，還不是闖了鬼晃神，上房頂撿瓦，腳底打滑給摔下來了。也不曉得是惹到哪家瘟神了喲。”
她當然不可能把趙大根上門大人的事情說出來。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表麵上還是得留個麵子。
鄉裏鄉親的，苗春蓉也不好把他倆得罪死，並不拆穿，一臉同情地安慰起來：“人沒事就好，小傷換送走大瘟神，值當。倒是喜子這些日子就該注意著點，可別碰了水啥的。”
“嬸兒，我知道。”張雪曼一臉感激地點點頭。
“對了，喜子那傷讓叔寶給看看吧，光忍著也不是辦法，讓他給開點藥調養下，好得快些。”苗春蓉沉思片刻後說道，隨便吩咐秦叔寶一句，“叔寶，趕緊領著你哥嫂回診所瞧瞧。”
秦叔寶沒有應聲，而是望向王順喜，主要是看他的態度。
雖然對王順喜兩口子，他心裏有根刺，但是畢竟醫生的職責在，對付真要找他開藥，他仍然不會拒絕。
不等王順喜開口，張雪曼接過話茬笑著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倆準備回個娘家，正好要過鎮上，到時候順便去鎮上看看就成，不勞煩叔寶兄弟了。”
話很客套，其實也是真實打算。
本就不打算讓秦叔寶看笑話而去鎮上，哪怕被秦叔寶撞見了，也不會改變。
這可是自尊心的問題。
“嬸子您先忙著，我倆趕時間，就不陪你嘮了啊。”張雪曼觀察了下秦叔寶的表情，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情緒，跟苗春蓉道了別，帶著王順喜離開。
既然她拒絕，苗春蓉也不會多勸，說著“你們去吧，路上小心”之類的話，又繼續手頭上針線功夫。
從始至終，秦叔寶和王順喜都沒開口說話。可這麽一會兒時間，兩個人的內心波動都不少。
王順喜心裏憋屈，度日如年。
秦叔寶則有些幸災樂禍，卻笑容內斂。
等兩口子走遠了，苗春蓉才恨恨地罵了聲：“活該！”
“蓉姨，人都傷成那樣了，你還這麽罵，怕是不合適吧？”
秦叔寶說道，話雖如此，可臉上的笑容可沒有半點覺得苗春蓉這麽做不對的意思。
“不合適，不合適你倒是別把那笑掛在臉上啊。”苗春蓉瞪著秦叔寶，罵完後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說真的，看著王喜雀那熊樣，老娘心情是真不錯啊。”
苗春蓉越想越高興，跟過年似的喜慶，沒過一會兒忽然覺得秦叔寶有些礙眼，嫌棄地問道：“你傻站著幹啥，有事就去忙事，別在我這裏耗時間。”
經她一提醒，秦叔寶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急忙往小賣部裏鑽，“誒，您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正事。蓉姨，我用下電話啊。”
“電話擺在那兒呢，自己開門。”苗春蓉頭也不抬，任由秦叔寶自己去折騰。
不過苗春蓉表麵上漠不關心，實際上一直尖著耳朵偷聽。
這孩子很少主動給誰打電話，她怎麽可能沒點好奇之心。
電話很快打通了，秦叔寶是有意壓低著聲音，這讓苗春蓉聽得心癢癢。
就隱約聽到“來一趟”、“檢查”之類的話，實在琢磨不出到底在講個啥。
正是意猶未盡，秦叔寶很快就掛了電話。
“跟誰打電話呢，這麽神秘？”
等秦叔寶走出門來，苗春蓉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秦叔寶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這是秘密！過些日子你就曉得了。”
“連我都不能說？”苗春蓉一臉不悅，想要套話，“是不是給哪家姑娘打的？有戲？”
秦叔寶可不上當，反問了一句：“你猜？”
“滾滾滾，老娘才沒心思跟你猜謎語。沒事的話就趕緊滾蛋，老在我眼前晃悠，看著心煩。”苗春蓉頓時氣不大一處來，直接攆人了。
“得勒。我馬上滾！”秦叔寶趕緊跑路，生怕慢一步就要挨一鞋底。
苗春蓉又好氣又好笑，看著秦叔寶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秦叔寶在她麵前越皮，她反而越安心。
其實娘兒倆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更親近了。這一點有心的人能看出來，卻沒人道出。
……
承德縣城藥房，大門緊閉。
二樓客廳，吳嬌掛了電話，笑容消失，忽然有些心事重重。
秦叔寶給她打電話，她自然開心，可想到有些事情注定是瞞不住了，一時有些急火攻心。
想要喝杯水解渴，不料起身動作稍大，忽然“哎喲”呻吟了一聲。
剛站直的身子瞬間垮下，砸回沙發上。
反手摸了下後腰，抽回時已經疼得不停戰抖，再看後腰，已經濕了一大片，隱約有殷紅彌漫。
倒是苗春蓉第一時間注意到。
等秦叔寶轉過身看見來人後，總算知道苗春蓉為何表情古怪了。
能讓秦叔寶樂的，正好是王順喜兩口子。
發現苗春蓉娘兒倆看著自己，王順喜臉都綠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先前在屋裏思前想後，沒辦法上秦叔寶的診所瞧傷，也不能任由它這麽拖著，決定去鎮上看看。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好歹不用麵對秦叔寶的奚落。
萬萬沒想到，他已經抱著避開秦叔寶的打算，卻在苗春蓉的小賣部外麵讓他給撞見了。
麵對苗春蓉憋著笑，秦叔寶不加掩飾的戲謔表情，王順喜下意識地把臉扭向一邊。
他倒是想幹脆轉身走人，隻是這未免太過明顯，到時候更丟臉。
“蓉嬸兒，忙著呢！”
王順喜一聲不吭，張雪曼卻把著禮數，跟苗春蓉打招呼。
她們兩口子跟秦叔寶關係惡劣，但是苗春蓉畢竟是長輩，哪怕對方擺明了跟秦叔寶親近，也不能目無尊長。
而且，她主動開口，算是轉移了苗春蓉娘兒倆在王順喜身上注意力。
“恩，趁天氣不錯，出來吹吹風，順便把鞋底趕出來，要不然等天冷了凍手，這種手工活就沒法做了。”苗春蓉應了張雪曼的話，然後裝作無意看見王順喜的臉，詫異地追問：“你們這是……呀，喜子這是咋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問完之後，王順喜臉色更難看了。
張雪曼的神情也有些微妙變化，不過掩飾得很好，苦笑著回答道：“他啊，還不是闖了鬼晃神，上房頂撿瓦，腳底打滑給摔下來了。也不曉得是惹到哪家瘟神了喲。”
她當然不可能把趙大根上門大人的事情說出來。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表麵上還是得留個麵子。
鄉裏鄉親的，苗春蓉也不好把他倆得罪死，並不拆穿，一臉同情地安慰起來：“人沒事就好，小傷換送走大瘟神，值當。倒是喜子這些日子就該注意著點，可別碰了水啥的。”
“嬸兒，我知道。”張雪曼一臉感激地點點頭。
“對了，喜子那傷讓叔寶給看看吧，光忍著也不是辦法，讓他給開點藥調養下，好得快些。”苗春蓉沉思片刻後說道，隨便吩咐秦叔寶一句，“叔寶，趕緊領著你哥嫂回診所瞧瞧。”
秦叔寶沒有應聲，而是望向王順喜，主要是看他的態度。
雖然對王順喜兩口子，他心裏有根刺，但是畢竟醫生的職責在，對付真要找他開藥，他仍然不會拒絕。
不等王順喜開口，張雪曼接過話茬笑著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倆準備回個娘家，正好要過鎮上，到時候順便去鎮上看看就成，不勞煩叔寶兄弟了。”
話很客套，其實也是真實打算。
本就不打算讓秦叔寶看笑話而去鎮上，哪怕被秦叔寶撞見了，也不會改變。
這可是自尊心的問題。
“嬸子您先忙著，我倆趕時間，就不陪你嘮了啊。”張雪曼觀察了下秦叔寶的表情，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情緒，跟苗春蓉道了別，帶著王順喜離開。
既然她拒絕，苗春蓉也不會多勸，說著“你們去吧，路上小心”之類的話，又繼續手頭上針線功夫。
從始至終，秦叔寶和王順喜都沒開口說話。可這麽一會兒時間，兩個人的內心波動都不少。
王順喜心裏憋屈，度日如年。
秦叔寶則有些幸災樂禍，卻笑容內斂。
等兩口子走遠了，苗春蓉才恨恨地罵了聲：“活該！”
“蓉姨，人都傷成那樣了，你還這麽罵，怕是不合適吧？”
秦叔寶說道，話雖如此，可臉上的笑容可沒有半點覺得苗春蓉這麽做不對的意思。
“不合適，不合適你倒是別把那笑掛在臉上啊。”苗春蓉瞪著秦叔寶，罵完後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說真的，看著王喜雀那熊樣，老娘心情是真不錯啊。”
苗春蓉越想越高興，跟過年似的喜慶，沒過一會兒忽然覺得秦叔寶有些礙眼，嫌棄地問道：“你傻站著幹啥，有事就去忙事，別在我這裏耗時間。”
經她一提醒，秦叔寶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急忙往小賣部裏鑽，“誒，您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正事。蓉姨，我用下電話啊。”
“電話擺在那兒呢，自己開門。”苗春蓉頭也不抬，任由秦叔寶自己去折騰。
不過苗春蓉表麵上漠不關心，實際上一直尖著耳朵偷聽。
這孩子很少主動給誰打電話，她怎麽可能沒點好奇之心。
電話很快打通了，秦叔寶是有意壓低著聲音，這讓苗春蓉聽得心癢癢。
就隱約聽到“來一趟”、“檢查”之類的話，實在琢磨不出到底在講個啥。
正是意猶未盡，秦叔寶很快就掛了電話。
“跟誰打電話呢，這麽神秘？”
等秦叔寶走出門來，苗春蓉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秦叔寶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這是秘密！過些日子你就曉得了。”
“連我都不能說？”苗春蓉一臉不悅，想要套話，“是不是給哪家姑娘打的？有戲？”
秦叔寶可不上當，反問了一句：“你猜？”
“滾滾滾，老娘才沒心思跟你猜謎語。沒事的話就趕緊滾蛋，老在我眼前晃悠，看著心煩。”苗春蓉頓時氣不大一處來，直接攆人了。
“得勒。我馬上滾！”秦叔寶趕緊跑路，生怕慢一步就要挨一鞋底。
苗春蓉又好氣又好笑，看著秦叔寶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秦叔寶在她麵前越皮，她反而越安心。
其實娘兒倆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更親近了。這一點有心的人能看出來，卻沒人道出。
……
承德縣城藥房，大門緊閉。
二樓客廳，吳嬌掛了電話，笑容消失，忽然有些心事重重。
秦叔寶給她打電話，她自然開心，可想到有些事情注定是瞞不住了，一時有些急火攻心。
想要喝杯水解渴，不料起身動作稍大，忽然“哎喲”呻吟了一聲。
剛站直的身子瞬間垮下，砸回沙發上。
反手摸了下後腰，抽回時已經疼得不停戰抖，再看後腰，已經濕了一大片，隱約有殷紅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