薈辛大師也從不會想到,夜煞會找自己,一找就是三十年,還做出這麽多的事情。


    可是這些說再多,又有何意義?


    薈辛大師心中十分苦澀,看著夜梟一副要訴說往事的模樣,坐在那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夜梟沒有理會,坐在那裏沉溺在回憶當中:“我以前心中很不平憤,很怨恨夜煞,因為他從我懂事開始,夜煞會經常盯著我的臉,讓人心裏發毛,有時候會掐著我的脖子說為什麽我不是他,或者把我丟到獸圈中,看著我與那些野獸搏鬥,然後讓我阿娘站在旁邊看,我阿娘就會哭,眼睛腫的像核桃,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好,哭有一半的原因,到最後她眼睛瞎了,但她怕我擔心,然後悄悄的吞了毒,隻告訴我她病了,要離開我了,讓我好好的活著,她死的時候,一直在說對不起我,對不起他,我不知道那個他是誰,應該是你吧。”


    說到這裏,夜梟終於正眼看向薈辛大師,道:“你沒有錯,阿娘隻是太愛你,不想你成為夜煞的玩物,那個男人並不見得特別愛你,但得不到的,肯定永遠是最好的。阿娘肯定是了解夜煞的性格,所以才會如此說,到死也不說她當時跟你說了什麽,不說你在哪裏,你是不是將真武觀告訴過阿娘。”


    薈辛大師點點頭:“當年我回師門的時候,告訴過苗瑤,說我住晉台山真武觀,我回師門,最多三個月就回,但是我當時受傷,等到回苗疆的時候,那時候已經半年了,當時苗瑤懷著孩子,說她與苗偉 成親了,而且有了他的孩子,要不是苗偉告訴我,你是我兒子,我都不知道……但這不是理由,我當時要去查一查,或者認真想想,就肯定能夠想明白。”


    到是夜梟問:“然後呢?然後讓夜煞用盡手段,將我阿娘殺了,讓你成為奴役,成為他的玩物,然後讓我看著我的阿娘死了,看著自己的父親淪為玩物。”


    “不會,我……”薈辛大師想說,他沒有這麽弱。


    到是夜梟直白的道:“以你的性子,根本不是夜煞的對手,他的手段,你到現在都不可能學會。”


    “……”這好像是事實,不過薈辛大師道:“我與他可同歸於盡,也絕不讓你受這樣的苦。”


    如果當時自己被控製,看著兒子是這樣的生活,他絕對會與夜煞同歸於盡。


    夜煞看著薈辛大師,突然說:“剛聽你說完這些的時候,我其實是帶著殺意的,我當時就想一刀將你給砍了,因為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活在這世上,可是在要殺你的時候,我腦中出現了阿娘那含淚的模樣,阿娘這樣的護著一個人,肯定不希望死在我手上。”


    薈辛大師道:“如果你想,我可以自裁。”


    隻要能夠讓兒子好受一些,他不介意自殺。


    夜梟搖搖頭:“沒必要,其實現在想想,事情已經過這麽久了,再去計較沒也有什麽意義了,我也想過為何夜煞會要如此待我,而我在殺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愧疚感,原來我與他從始至終少了一份血緣,一份牽絆。也許真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對他從沒有父子之情,哪怕有,也在他一次一次的折磨我與母親的時候,已經消失了。”


    說完,他看向薈辛大師,道:“你應該慶幸你是現在跟我說,而不是在去年,或者你該感情我遇到了小錦以及奈丫頭,這兩個女人改變了我一生,要是那時候的我,你說這些話,肯定沒機會活命了。”


    說完,夜梟自己笑了,那笑容一掃之前的陰鬱,就像一個孩子一般,道:“當年我因為心魔,過的十分痛苦,是奈丫頭幫我治好了我的心魔,而因為她我才有機會遇到我一生所愛,讓我的像個平常之人,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反倒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吧。所以我當時很生氣,聽了這些話以後,我簡直氣懵了,恨不得一刀下去,解決了你。可是我想到了阿娘,她那樣的愛你,愛我,肯定不想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也是她當年到死也不告訴我親生父親的原因吧,因為怕我知道以後,會去找你報仇。”


    薈辛大師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可是兒子能夠理解自己,並原諒自己,讓他心中有些高興,真誠的道:“謝謝。”


    看著鬆了口氣,而且有些感動的薈辛大師,夜梟再一次笑了:“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心平氣和的與你說話,我覺得以我的性子,不殺了你,也應該要揍你一頓才是。可是,你讓我揍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如此正直的你,我覺得我怪你怪不起來。這麽多年來,你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相信你知道了不會袖手旁,而且你在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不比我好受。”


    夜梟不笨,更何況當了這麽多年的一教之主,事非辨別能力還是知道,眼前的人一看就正直又隨性,而且能與苗前輩是好友的人,肯定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事情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了,阿娘不會活過來,夜煞也已經死了,那他為何還要如此執著?


    還要去讓自己不開心?


    所以夜梟在邊問那些話的時候,也是告訴自己,讓自己有些緩衝的過程。


    以前的事情,第一次告訴奈丫頭的時候,他是艱難痛苦的,可是後來告訴小錦的時候,他沒有那麽痛苦了,現在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以後,他發現自己更輕鬆了。


    原來他不是沒有父母疼愛,隻是他的父親不知道自己在受苦,而那個折磨自己的人,也根本不是自己的父親,不配做自己的父親,想到這裏,夜梟再一次笑著說:“我現在知道夜煞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可憐他。不過可憐之人必定有他的可恨之處,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活的活該,我聽說他死了,怎麽死的?確定是死了嗎?”


    那個人,真的就這麽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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