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開門的許秀妍卻傻了。


    她居然看到了十餘個黑衣人,他們整整齊齊的堵在病房門口,像一幢人牆一樣,擋住她唯一的出路。


    其中有兩個人正對著她,許秀妍一頭撞在他們身上,又被彈了回來,接著,她看到兩人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槍!他們居然還有槍!


    許秀妍七魄嚇丟了六魄。


    “許小姐,醫生讓你臥床休息,你不聽,看來,我隻能強製執行了!”黑衣人二號黑著臉把門踢上,一把托住許秀妍的腰將她高高抱起,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扔到床上。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門外森然可怖的一切,令許秀妍崩潰,她發瘋似的大叫,然而叫著叫著,就叫不出聲了。


    黑衣人二號撕下一塊大號的醫用膠布,貼在她嘴上,將她的聲音徹底封住,隻剩下嗚嗚咽咽的悲鳴。


    許秀妍楚楚可憐的眼睛裏,眼淚流下來,然而,這對於受過嚴格訓練的黑衣人二號來說,不起任何作用。


    兩隻胳膊與肩膀的連接處,傳來骨骼錯位的哢嚓聲。許秀妍痛的瞪大了眼睛,還試圖掙紮,卻發現胳膊就像脫離了她的身體一樣,她居然動不了了。


    黑衣人二號居然把她的兩隻胳膊弄脫臼了,胳膊雖然還掛在那裏,卻不再受她的控製。


    “許小姐,如果這樣你還不能安安靜靜的躺著休息,那麽,下一次,就換三號護工為你服務。”說著,黑衣人二號從腰間拿出一支手槍,放在離許秀妍頭部不足二十厘米的床頭櫃上。


    不要……不要……她要不再有三號,四號……許秀妍盯著那支烏黑發亮的手槍,崩潰的不住搖頭,腹下一股熱流順著大腿不住的澆下,迅速濕透床單,感受著這屈辱的一刻,她痛苦的大哭。


    她竟然嚇的尿了床!


    審訊室裏,陰冷壓抑,許傾傾被困在一個像兒童餐椅似的審訊椅裏,整個人像隻待宰的羔羊,被禁錮住,接受他們的審訊。


    形勢對她很不利,案子發生前,更衣室內隻有她和許秀妍兩個人,致使許秀妍受傷的利器,她早上動過,上麵肯定有她的指紋。


    至於跟著來做筆錄的馬夫人,連警都是她報的,她怎麽可能替自己說話。何況,許秀妍說的那句話已經把嫌疑直接指向她。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許傾傾已經一五一十的向警察交代了一切,末了,那位神色嚴肅的警官例行公事的問她。


    許傾傾想了一下:“我可不可以見一下我的律師?”


    “你有律師?”


    “有,蘇陳律師事務所的蘇放律師。”


    聽到蘇放的名字,審她的警官意外的挑挑眉,點頭:“好的,我會盡快通知你的律師,有蘇律師幫忙的話,你的案子會好辦的多。”


    許傾傾點頭,雖然苦悶,也隻能冷靜應對。


    在她沒接受審訊前,許傾傾已經把所有可能出現的後果統統想了一遍,最壞最壞無非是她的罪名成立,那麽以故意傷人罪,她有可能會獲刑。


    一旦她入獄,之前她所做的所有努力就白費了,剛剛到手的股份會易主,娛樂圈的事業會撲街到底,而許秀妍卻可以趁此機會洗白,更加順遂的走下去。


    她不能如了許秀妍的願。


    好在,她想到了蘇放。


    不管怎麽樣,她要先出去,哪怕花重金。


    幸好,她手上捏著世勳集團三萬的股份,有了這份擔保,她應該可以保釋。


    隻有出去才有希望,其餘的帳,她可以一點一點跟許秀妍清算。


    審訊結束,接下來就是無盡的等待。


    公安局的羈押室是一個不足四平米的牢籠一樣的所在,已經晚上了,燈光很暗,鐵門一關,聽不到任何聲音。


    四周一片寂靜,那種孤獨感令人窒息,好像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二十四小時之後,她會從這裏離開,被正式關進看守所,聽說,那裏會有十幾二十人擠在一個大通鋪上,又是另一個可怖的存在。


    不過,許傾傾竟有點好奇,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畢竟是做演員的,如果能親自體會一下,以後演個罪犯什麽的,應該手到擒來。


    天辣嚕,她在想什麽呢!


    許傾傾對自己奇怪的想法啞然失笑,她閉上眼睛,打算好好感受並記住這一刻,畢竟不是每個演員都有機會被關進號子裏的。


    生活已經很苦逼了,若再學不會苦中作樂,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許傾傾聽到一陣女人的哭泣聲才睜開眼睛,羈押室外層的門打開,強烈的燈光投射進來,許傾傾不得不拿手遮住眼睛。


    “進去吧!哭什麽哭,早知道這樣,別打人呀!”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大聲慟哭著,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手背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痕,不用說,一看就是打架鬥毆進來的。


    許傾傾扒在籠子似的鐵門上,從體驗生活的角度觀察著那個女人。


    然而,越看許傾傾越是心驚,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努力的搜索著記憶,直到外麵的鐵門關上,女人朝同樣被羈押在裏麵的許傾傾看了一眼。


    她好像認識許傾傾,看到她的時候,哭聲停止,頭猛然往下一低,也就是低頭的瞬間,許傾傾就像找到了記憶庫的鑰匙,豁然開朗。


    “是你!你不是……”


    “不許說話!”許傾傾一開口遭到了女警官的嗬斥。


    許傾傾隻好閉嘴,眼睜睜看著女警官打開她旁邊那間羈押室的門,然後將那個女人關進去。


    女警官剛出去,許傾傾開始用力拍隔壁的牆。


    隔壁的女人又在慟哭,許傾傾把臉貼近羈押室的防撞牆麵:“你別哭了,哭如果能解決問題,就沒法律什麽事了!”


    聽到她的聲音,隔壁的女人果然不哭了,不過,她也沒搭話。


    “我認識你,一年前我和裴天佑的婚禮上就是你闖進來,手上拿著我和另一個男人的床照,攪了我的婚禮!”許傾傾又說。


    那件事發生後,她找這個女人找了很久,一直毫無線索。雖然手上有女人老公的照片,然而卻沒有正臉照。茫茫人海中,想要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一樣。


    然而,踏破鐵鞋無覓處,許傾傾沒想到,她關了一次號子,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她居然在這裏碰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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