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將狂笑一聲,猛然露出背後的雙矛,口中大吼:“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最好乖乖跪倒在地,束手就擒接受盤查再敢妄動,就把你們當作敵軍細作當場處決。”周圍近千個妖兵頓時舞槍棍,緊逼上來。


    秦君眉頭一皺,不知哪裏暴露出破綻,引得對方起了疑心。嘴上依然辯解著說道:“將軍何出此言?我等辛辛苦苦押送材來此,怎會是敵方細作?將軍莫要冤枉了小的們。”在秦君的示意下,秦皇門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起來,將含冤受汙的表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妖將展開雙矛,烏黑發亮的矛尖直指秦君的胸膛,冷笑出聲:“你也算狡猾。不錯,黃虎身上的確沒什麽舊傷。但他既不會肚痛,也不會抱恙生病。因為在他六歲時,機緣巧合地吞服過一株千年何首烏。”


    秦君心頭一沉,立刻明白己方漏餡。據說服食過千年何首烏的人,百病不染,百毒不侵,又怎會抱恙成疾呢?


    “將軍說笑了,千年何首烏何等珍貴,哪裏能隨便遇到?”秦君給夏玉房幾人使了個眼形勢不妙,逼不得已隻好放手蠻幹了。


    “說笑?剛巧也是白靈山出來的,和黃虎情同手足,對他的事再清楚不過了。”妖將猛然喝聲說道:“爾等還不放下兵刃,乖乖從實招來?”又惡狠狠地吩咐手下妖兵:“他們膽敢抵抗,格殺勿論。”


    秦君默立片刻,無奈長歎一聲:“將軍難道不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自取滅亡嗎?”妖將倒也機靈,聽出了秦君言語中的殺意,雙矛頃刻舞成一團呼嘯的光影,疾刺而來。


    秦君倏然躍起,迎向雙矛。臨字拳全力擊出,猶如電光火石,破開雙矛。“砰”妖將胸膛膛塌碎,鐵鑄的雙矛化作碎片飛濺。


    “先殺回去。”秦君厲聲叫道,轉身撲向來路。


    “敵襲敵襲。”妖怪們大呼小叫,紛紛堵截追擊,附近的妖兵前仆後繼地殺來。寨樓上響起刺耳的竹哨聲,從最近的一座兵營內湧出流水般的大隊人馬。


    “左右兩翼合攏,布陣衝鋒。”秦君大聲疾呼,下麵人迅速列成最具攻擊威力的三角陣仗,猶如一枚鋒銳的尖鑿,瘋狂刺入茫茫敵海。


    進入天門的計劃已經落空,想帶著人們在防守森嚴的大軍中強行殺入天門,更是癡人說夢,何況今日還不是月圓之夜。


    眼下,隻能逃離此地,再做打算。頭頂上空很快變成黑壓壓一片,不斷有妖怪從遠處飛至,各處兵營傳來急促的號角聲,寨樓上彩旗翻飛,妖兵們打出一個個調動應變的旗語,舉目望去,漫山遍野都是般起伏的人頭。


    突如其來的,秦君心中閃過一絲近乎軟弱的彷徨。雖然和妖軍廝殺過很多次,早有豐富經驗,但像現在這樣,在數十萬浩瀚大軍的包圍中生死相搏卻從未有過。


    四周殺聲震天,妖怪們猙獰凶惡的臉仿佛在眼前放大,每一張臉看起來似乎都一樣,而秦君她們三千人的孤軍就像是大中的砂粒,隨時會淘盡。在被群體淹沒的汪洋中。


    “我”到底有什麽不同?“我”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


    “這是戰爭除了殺人或者被殺,沒有其它意義。”幾乎在同一刻,秦君斬斷了莫明的情緒。


    “殺。”他蓄滿法力,雙拳連連擊出,千百道細密的光線如同箭雨得妖軍人仰馬翻。一拳未終,已飄然躍起,雙腿連環數百下踢出,將圍過來的妖怪踢得骨骼盡斷。同時瞄準上方掌心清炎火散落,十多個從天空俯衝下來妖怪被燒死。


    戰中,既不能施出招牌式的月龍刀,以免被識破身份,也不敢輕易使用尚未完美的生死氣,唯恐誤傷了周圍的人。


    秦君和夏玉房作為正麵突擊的箭頭,羋思弦杜若緊隨其後,秦皇門人從側翼配合防護。三角陣過處,血橫飛,遍地死傷,鎧甲兵器的碎裂聲不絕於耳。


    秦君每一拳擊出,都形成淩厲的電網,撕裂此起彼伏的敵軍陣此時此刻,無論想什麽都是多餘,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隻有不停地殺戮。


    殺到瘋狂,殺到恐懼,殺到麻木!


    無數妖怪在前方仆倒,又有數不清的妖怪湧上來,無休無止,令人厭煩而心神疲憊。秦皇門人的數量在一點點減少,三角陣像被擠壓的氣泡,忽漲忽縮地變形,再也難以保持最初的完整陣勢。


    一旦有門人被妖軍衝散,立刻就被卷入呼嘯的敵連渣滓都不剩。秦君不斷向前突破,妖軍也隨勢追堵,死死咬住他們不放。


    右後方驀地殺聲四起,另一支從妖營裏出來的生力軍也趕到了。百忙中匆匆一顧,駐紮天門的妖軍大營幾乎出動了半數,東繞一堆西奔一堆地調兵遣將,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如果被他們形成甕中捉鱉的合圍之勢,秦君夏玉房等人可以逃脫,秦皇門人卻必將全軍覆沒。


    “收縮隊形,去北麵那個山坡。”秦君掉轉方向,陡然右拐,向三裏外的小高坡衝去。


    依仗著肉體的強橫,秦君任憑對方密密麻麻的利器砍刺全身,隻攻不守,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捅出一個缺口,殺出重圍。


    “北麵的山坡?”夏玉房將一個妖軍擊飛,扭頭訝然看著秦君:“那不是又殺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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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麵,是它們來時的莽莽叢林,也是他們奔逃的方向。


    林深樹茂,地勢狹窄,又有毒蟲猛獸幹擾,敵軍不易形成有效的陣仗圍擊,本是最佳的突破路線。而北麵的小高坡緊鄰妖軍大營,相距天門不到一裏,堪稱敵軍防守之重。


    “你看看妖兵的樣,無論我們逃往何處,他們都會緊追不放。再加上沿途各處兵站聞訊堵截,我們能活下來的有多少?”秦君皺眉說道,神識九字術,化作排山倒海似的猛攻。


    在叢林裏,秦皇門很快就會被打不得不各自為戰,和秦君夏玉房他們失散是遲早的事。而先前之所以能一路橫衝直撞,是因為秦君和夏玉房擔當的三角箭頭太強,衝擊力十足,沒有他們倆領軍,秦皇門人注定淪為被逐個擊破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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