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紀安安的心頭忽然浮起了一句話。


    不怕路途煎熬,最後是你就好。


    她也不知為何會想到這句話,也許是擁著她的人,懷抱太過炙熱,也可能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迷人。


    雖然剛才說了那麽多不容她質疑的話,但此刻的安靜,讓滕奕揚很怕自己不過是唱獨角戲,自說自話罷了。


    他表麵鎮定,其實內心已經亂得一塌糊塗。


    不敢放開她,隻有在他懷裏,他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定。


    而在他忐忑不安時,紀安安心裏早已百轉千回。


    她像是一個在迷霧中的人,突然撥開了迷霧,還未看清前路,卻又陷入了新的迷霧中。


    但是,如果人生的每條路都要摸清楚才能前行,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她似乎也不想再這樣浪費下去。


    滕奕揚感覺自己像是在法庭上作了最後一次陳詞的犯人,焦慮地等待法官判刑。


    忽然——


    耳畔間,他聽到她清淺的呼吸,以及輕聲的話語。


    “我頭發還濕著,你是打算讓我感冒嗎?”


    啊?


    滕奕揚後知後覺手掌碰到的頭發濕漉漉的。


    他立即鬆開她,噌地站起來,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都沒有發現。


    這下他也顧不上告白,或者等她答案,滿心想著不能讓她生病。


    “我去給你拿吹風機。”他說完迅速轉身上樓。


    看著他火急火燎上樓,紀安安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


    滕奕揚很快就下樓了,四顧了下,他找到插座將插頭插進去,然後對她招了招手。


    “過來。”


    紀安安挑眉走了過去,然後伸手準備接過吹風機,不想卻被他避過去。


    滕奕揚調整好風力,就將她按在跟前,“坐好別動,我幫你吹。”


    “我又不是沒長手,我自己來。”


    她剛說完,吹風機就已經啟動,感覺到他的手指穿行在她的頭發中。


    她主要是顧及到他的傷,但見他那麽的執拗,她也隻能隨他去。


    長這麽大,除了去理發店剪頭發,已經很少有人給她吹頭發了。


    他指法溫柔,像是對待什麽心愛的工藝品似的。


    她的目光落在那木偶身上,想象著他一手握著刀,一手拿著木塊,目光細致,雕刻時也應該很溫柔。


    在給他上藥的時候,她就發現他的指腹上,有不少針紮過的紅點。


    所以,木偶身上的那件白裙子,不出意料,也是他親手縫製的。


    以前連針都不會拿,連廚房都不曾走進的人,如今也會為她放下一身的驕傲,那是過去她從未想象過的。


    也許正像他說的那樣,人隻有經曆過,才會更懂得珍惜。


    滕奕揚一直都知道她的頭發烏黑順滑,當他的指尖在她發絲中穿梭,他簡直更加愛不釋手。


    他仔細認真,如若珍寶地幫她吹幹著。


    最後他關了風力,忍不住借機揉了揉還散發著熱度的頭發。


    “吹的還行嗎?”問話中透著一絲波瀾,像是大狗搖著尾巴在求表揚。


    紀安安被他吹得得昏昏欲睡,聽到他這句話,忍不住一笑,也清醒了幾分。


    “謝謝滕大總裁,辛苦了。”


    她站起身,打了一個哈欠,隨意朝他擺了擺手,“好困,我去睡了。”


    滕奕揚不甘放她就這樣走了,伸手想攔住她,在看到她睡意朦朧的目光時,手不由換了一個方向,落在了她的頭上。


    “那早點睡吧。”


    紀安安走上樓梯,透過欄杆的鏤空,看向樓下懊惱的人,眼裏浮現一道狡黠的目光。


    想要讓我原諒你,沒那麽容易。


    雖然換了床,但紀安安一夜好眠。


    她起來時,整棟房子還處於靜謐中。


    她推開隔壁的房門,床上躺著一大一小,還在呼呼大睡著。


    睡寶小小的身影窩在他爸爸懷裏,偶爾調皮把小腿伸出被子。


    而滕奕揚摸到他不規矩的小腿,又拿起被子蓋上。


    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動作,人還迷糊睡著。


    這一幕盡數落在紀安安眼裏。


    記憶中,他在她麵前總是帶著一股孩子氣,卻不想,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學會照顧人了。


    也許,是她故意看不見。


    當對他的成見和布防都放下後,紀安安發現了他身上很多轉變。


    回想起那天,他在教睡寶踢足球,耐心十足,跟他的火爆脾氣完全不同。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可以勝任父親和母親這兩個身份。


    但現在她推翻了這個認知,有些地方,是她無法去取代的。


    孩子的世界,是少不了父親的陪伴。


    其實,他一直在學習做一個好爸爸,好丈夫。


    她深深看了一眼滕奕揚,然後輕手輕腳離開了。


    到了廚房,紀安安想做一頓早飯,但打開冰箱,發現裏麵除了酒,就沒有其他東西。


    真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麽過的。


    她回了趟隔壁,拿了些東西回來,才開始準備早飯。


    做好後,看了下時間還早,就沒上樓去叫他們。


    紀安安看著亂糟糟的房子,重新戴上圍裙手套,開始給這個大“狗窩”做大掃除。


    “小二,別在我麵前晃,自己去玩。”


    今天換了新的環境,小二特別興奮,一直跟著她的拖把,她往哪裏拖,它就往哪裏趴,真是讓人無奈。


    就在她直起腰,雙手搭在手柄上,準備和它講道理時,不經意看到了樓梯口的人影。


    紀安安不由看了過去。


    隻見滕奕揚一臉癡傻地看著她,眼睛都不帶眨的。


    紀安安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哪裏有問題嗎?


    “你傻站在那裏做什麽?”她複又抬頭,不解地問道。


    “我、我睡醒了。”他傻傻回道。


    紀安安低頭抬起手指頭,虛空點了點這隻頑皮狗,“那你幫忙把小二帶走,它老玩拖把,我都沒辦法拖地了。”


    “哦,”滕奕揚對趴在地上的小二喚了聲,“上來。”


    小二騰地躍起,轉頭跑向了樓上。


    紀安安見這隻黏人的小二終於走開了,彎腰繼續幹活。


    而滕奕揚被小二一撲,後退了兩步,才驚醒,自己剛才不是做夢產生的幻覺。


    他摸了摸後腦勺,開始傻笑。


    安安沒有生他的氣,還給他打掃衛生,真好。


    蹦跳了幾下的小二又要下樓,滕奕揚立即拉住它,哄著它往房間帶。


    這可是媳婦今天第一次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可不能搞砸了。


    等紀安安打掃好客廳,滕奕揚抱著兒子,牽著小二下樓了。


    她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腰,轉身麵向他們,“早飯已經做好了,都去洗手。”


    一大一小聽話地去洗手,才坐回餐桌。


    當紀安安拿出早餐,滕奕揚有些困惑,“你一大早出去買菜了?”


    “沒有,我回去拿的,”說到這裏,紀安安瞪了他一眼,“你這裏什麽都沒有,平時是怎麽吃飯的?”


    這一瞪眼,滕奕揚感覺強大的殺傷力,說話不由也有些虛,“我最近都是訂外賣。”


    睡寶在這時候開口,一本正經地說教,“粑粑,經常吃外賣不好的。”


    滕奕揚笑,“知道了,”但轉而對紀安安說的話,卻帶著幾分委屈,“可是我不會做飯。”


    紀安安哪裏聽不出他這是故意的,她不願如他的意,一邊盛粥一邊道,“那你可以請個阿姨,幫你做三餐,或者回老宅吃。”


    滕奕揚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湯匙舀著米粥,臉色有些苦惱,“可是我不習慣有陌生人在家裏,回老宅吃是個辦法,但一來一回太遠了,平時工作就挺累的。”


    睡寶自己剝著雞蛋,聞言給了他一個好主意,“粑粑,你可以住在老宅,太爺爺最近可念叨你了。”


    滕奕揚剛咽了口粥,差點被兒子說得噴出來。


    兒子,你爸在搭台子拐你媽,你居然在底下拆台,坑爹啊你!


    偏偏兒子還無所覺,還在滔滔不絕說著劉奶奶做的飯菜好吃。


    紀安安看著一臉牙疼狀的滕奕揚,再看看賣力推薦的兒子,整頓早餐,她眼裏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


    滕奕揚有些垂頭喪氣地起身收拾餐桌,忽然眼前多出了一隻纖細的手。


    “如果你嫌回老宅吃飯麻煩,倒是可以和我們一起搭夥,不過呢……”紀安安點著下巴,思考著。


    滕奕揚眼前一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


    “不過什麽?”不管她開什麽條件,他都答應。


    “沒有白吃的餐飯,你得出自己那份夥食費。”紀安安說著還點了下頭,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


    滕奕揚連連點頭,“好,全出都可以。”


    這人雙目明亮,滿臉討好,就像是小二得到好吃的時的模樣,就安條尾巴了。


    紀安安低眸一笑,然後接過他手裏的碗筷。


    明眸皓齒,嫣然一笑,勝卻人間無數美人花。


    滕奕揚呆了呆,不敢置信她會對他笑,等反應過來,他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立即跨進了廚房。


    紀安安看著眼前擋路的人,不由挑眉,“幹嘛?”


    他撓了撓頭,“你都忙了一早上了,洗碗就交給我吧。”


    “洗碗就算了,你還是早點去公司上班吧,聽說你已經很多天沒去公司了,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怕把滕家企業弄垮嗎?”紀安安邊套手套,邊數落他。


    這語氣,怎麽那麽像妻子在對丈夫說教?


    滕奕揚一時頭腦發熱,傻乎乎問了句,“安安,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紀安安聞言臉頰發熱,她抿唇皺眉瞪他,“誰在關心你,別自作多情,還不快走,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走出廚房的滕奕揚想,他家媳婦,笑的時候好看,唬人的時候也好看。


    他確實很久沒有去公司,不過在此之前他都把工作分配好了,也不擔心公司會出什麽亂子。


    但既然媳婦擔心,那他就去公司走一趟,省得她擔心以後自己養不起她。


    他上樓換了身正裝,下樓親了下兒子的額頭,準備出門。


    但在換鞋的時候,他想到什麽,走到廚房門口,對裏頭的人說了聲。


    “安安,我去上班了。”


    浸在水池裏的手一頓,紀安安頭也沒回地點了下,“嗯,路上小心。”


    得到回應,滕奕揚才心滿意足地出門。


    等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紀安安才抬頭看向窗外,直到車子駛離視線,她才繼續低頭洗碗。


    隻不過心裏多了分悸動,在擾亂著她的心思。


    滕氏頂樓的員工們,都能感覺到今天來上班的總裁,滿麵春風,像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有人暗戳戳詢問楊秘書。


    “你說boss今天是怎麽了?剛剛我進去送資料,boss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


    “是啊,今天李經理提交的策劃書出了問題,boss也沒發火,還讓他回去改,沒讓他滾蛋。”


    楊秘書剛要說話,秘書辦的小吳跑了過來,“boss讓我給大家訂下午茶,說是犒勞大家。”


    眾人紛紛將目光移向楊秘書。


    楊秘書被大家盯得快發毛了,立即舉雙手投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你們就別問我了。”


    大家得不到答案,隻能作散,回到大群裏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楊秘書見大家終於放過他了,鬆了口氣,不過他也很好奇,於是走進了boss的辦公室。


    “boss,信達那邊答應了我們給的條件。”


    滕奕揚點頭,對他抬了下手,示意他別說話。


    楊秘書看到boss拿起手機,識趣閉嘴。


    他撥通了個的電話,沒一會那邊就接了。


    紀安安正在刷網頁,電話進來一看是他,沒多想就接聽了。


    “安安,是我。”


    “嗯,知道,有存你名字。”這人每次都要來這句,她又不是聽不出來。


    滕奕揚彎眼,“你和睡寶在家裏做什麽?”


    紀安安看了眼在地毯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回道,“他和小二在玩。”


    沒想到他這裏準備了那麽多的小孩玩具,原以為還要回去拿,睡寶就拖出了一箱玩具。


    沒聽到她提到自己,滕奕揚有些遺憾,然後很快就愉悅開口,“我今早來公司挺順利的,沒有堵車。”


    “挺好的。”紀安安心裏吐槽,都那個點了,堵車才奇怪。


    他繼續說道,“我剛才敲定了三個合作案,還開了個視頻會議。”


    尾音上揚,典型的滕少求表揚求肯定語氣。


    紀安安差點被口水嗆到,這人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做出一副大狗狗模樣!


    在一旁靜立的楊秘書,頭一回看到自家boss這樣忠犬的一麵,還事無巨細地向夫人匯報行程,仿佛看到外麵下了一場紅雨。


    他咽了下口水,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要是被boss記起自己還在,會不會小命不保?


    他緊貼著牆壁,欲哭無淚,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而另一頭的紀安安平複了下情緒,故意裝傻,“我又聽不懂,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好了,你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嗎?上班開小差,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


    滕奕揚在心裏歎了口氣,不是說女人都想隨時隨地掌握自己男人的動向嗎?怎麽到了媳婦這裏,就不靈驗了呢?


    怕她一言不合就掛電話,滕奕揚立即進入正題,“我已經給物業打了電話,他說負責維修的師傅外派出去學習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紀安安一聽不禁覺得奇怪,“維修人員都出去學習了?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滕奕揚睜眼說瞎話道,“聽說是集體出動,沒有留守的。”


    紀安安無奈,“那好吧。”


    滕奕揚立即道,“老宅有些地方要重刷修繕,不方便,那你和睡寶這幾天就留在我那裏。”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麽。


    “嗯,知道了,你上班吧。”


    “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掛上電話後,滕奕揚又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給老宅。


    “爺爺,我這裏有件事需要您配合下。”


    “臭小子,有屁快放,別打擾老頭子下棋。”


    “這兩天我會安排人去給老宅修繕,如果安安打電話,您別讓她過去。”


    “哦——臭小子,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爺爺,您就別問了,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掛了。”


    一個是給小區物業。


    “錢先生,我是102棟業主,我對你們小區的服務很滿意,想提供一筆資金讚助你們物業團隊出去旅遊,希望你能答應。”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對方連連感謝。


    處理完後,滕奕揚握著手機,低低一笑,這下她哪都去不了了。


    目睹了自家boss忽悠夫人的整個過程,他再次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嗚嗚嗚,boss套路深,他要回農村。


    而就在這時候,boss目光如炬看了過來,他立即站得筆直。


    “剛不是聽得挺來勁的?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聯係裝修人員和旅行社?”


    楊秘書嚇得趕緊滾出辦公室。


    有同事剛巧路過,好奇道,“你這是怎麽嚇成這樣?boss今天心情不是挺好的嗎?”


    楊秘書露出八顆牙齒,實則內裏寬免淚流,“是挺好的,挺好的。”


    他也終於知道今天boss心情好的原因,以後他一定要抱緊夫人的大腿,死都不放!


    家裏有人在等待,滕奕揚一整天的工作效率都非常高,還沒到下班的點,他就處理完了。


    嗯,提前下班。


    他回到家,紀安安正在廚房做飯。


    “粑粑,你下班啦!”睡寶從玩具堆裏抬起頭,露出一燦爛的笑臉。


    他在兒子旁邊坐下,捏了捏兒子的小鼻子,笑問道,“你今天在家乖不乖?”


    “當然乖啦!我可是好孩子!”睡寶伸手拉了拉粑粑的手指,“粑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拚拚圖?”


    “你拚,粑粑看著。”


    “好,粑粑,我拚得可快了。”


    說著睡寶就拆開包裝,將新的拚圖拿出來倒在地上,然後一塊一塊複原。


    不到十分鍾,他就完成了大半。


    滕奕揚感覺驚奇,這將近一百多片的圖片,居然這麽快就被兒子拚出來了。


    不得不承認,他兒子很聰明。


    等兒子完成一整幅,滕奕揚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愧是我的兒子,和我一樣厲害。”


    “粑粑,等我再大一點,我就拚那種特別大特別大的拚圖。”


    “口氣還不小,爸爸支持你。”


    陪兒子玩了一會,滕奕揚心思都飄到了廚房裏那道倩影上。


    最後他索性站了起來,朝廚房走去。


    紀安安正在嚐湯的味道,就聽到玻璃被敲響,她轉身看去,隻見一隻大狗笑眯眯地看著她。


    “安安,我回來了。”


    紀安安嗯了聲,“再等會,我還有一道菜沒有炒。”


    她避開他的目光,回過身,被他一打攪,都忘了剛才的味道,她打算再舀一勺嚐嚐。


    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外的人,突然貼近她的後背,溫熱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


    她眉心一跳,想要轉身,一隻手撐在她左側的大理石桌上,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肩,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唇貼在她耳邊,輕聲帶著蠱惑,“我幫你嚐嚐味道。”


    熱氣噴在她敏感的耳垂,唇瓣一開一合,似乎不經意碰到了她的軟肉,她忍不住瑟縮了下,往後退卻靠在了他的胸膛。


    滕奕揚勾唇,將她的手往後拉,而整個人往前傾。


    這一前一後,就將她圈在懷裏。


    紀安安感覺到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先是一停,隨後噗通噗通劇烈跳動著。


    勺子裏的湯還冒著熱氣,滕奕揚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輕笑道,“聞起來還挺香的。”


    紀安安咬了下唇,這人嚐味道就嚐味道,廢話怎麽這麽多?


    然而,這人還磨磨唧唧的。


    “這湯用了什麽材料?我好像聞到了白蘿卜的味道。”他故意側頭去看她,可惜她撇開了臉,不然他就可以假裝不小心吻到她的臉了。


    “白蘿卜筒骨湯。”紀安安咬牙切齒地道。


    滕奕揚點頭,“那我喝喝看味道怎麽樣。”


    看著他喝完,她想,這下他就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了吧。


    正當她等著他放開,卻聽他苦惱道,“好像沒嚐出來,要不你嚐嚐。”


    說著他重新舀了一勺子,遞到她嘴邊。


    若是換做之前兩人的相處方式,紀安安肯定一腳踹過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跳動的速度又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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