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的尷尬之一,就是當別人問你,還認不認識我的時候?你的確不認識。


    假如這時候,你裝認識,說“認識認識。”有些人還會問“那你說,我叫什麽名字?”叫不出,就尷尬了。


    陳芒不想這麽虛偽,就說:“不好意思,是有些認不出來了。”


    中年男子卻不以為意,笑道:“忘了也正常。畢竟我們有快十年沒有見了。你當時還是初中生呢!”


    陳芒的記憶力不算差,經這一提醒,倒是記起來了。當即說道:“啊,原來是朱老師啊!”


    陳芒記起的這個人,是陳芒初中時的教導主任,名叫朱波瀾。朱波瀾並沒有教過陳芒具體課程,隻是教低年級初一的思想政治,為此印象不是特別深刻。


    朱波瀾笑道:“陳芒記性不錯,我沒有教過你,不過經這一提醒,你就記起來了!”


    邊上的小陶虹道:“還真沒有想到朱主任和陳秘書還是師生關係啊!”


    季進軍也笑道:“朱主任原來跟陳芒認識,這樣最好了!敘舊的事情,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吧。”


    “好好。”季進軍吩咐服務員上菜。一看,今天這頓宵夜好像是朱波瀾安排的。陳芒就有些奇怪,朱波瀾怎麽會與縣委辦的領導這麽熟?難道朱波瀾已經不再教書了?


    果然,閑聊了幾句之後,就了解到,朱波瀾在八年前從當時的鄉村初中調入了縣教委,後來撤教委,建教育局,他被提拔為教育局副局長,再後來換屆調整,他被調入了縣政府辦公室擔任副主任,聯係分管教科文衛的副縣長。這麽一來,擔任副科級領導幹部也已經六七年,至今還沒有安排正科級的位置。


    朱波瀾端起了酒杯,對陳芒說:“陳秘書啊,以後可要多關照關照我啊?”


    陳芒回味著這句話,拿著眼前的朱波瀾,不斷與記憶中的朱波瀾進行著比較。在陳芒初中時代的朱波瀾,滿臉嚴肅,給人一種敬畏的感覺。可眼前的朱波瀾,對陳芒很是客氣,那種讓人敬畏的感覺,也消失了。


    不過,陳芒對於此刻的朱波瀾倒也不討厭。畢竟,以前朱波瀾是高高在上的教導主任,如今陳芒與他平起平坐,甚至朱波瀾在他麵前還有一份恭敬。


    陳芒不是傻子,他知道,這完全與他即將成為縣委書記的秘書有關係。


    陳芒並沒有得意忘形,而是說道:“朱主任,你跟我就別客氣了,你叫我陳芒就行了。而且,我現在也隻是縣委辦綜合科的一名普通幹部,並沒有秘書一說。”


    在官場各種變數都有,或許哪天告訴他,吳書記的秘書另有人選,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沒有到嘴的鴨子,還不能完全算是自己的菜。


    朱波瀾轉向季進軍,說道:“季主任,你說陳芒是不是秘書?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


    季進軍笑道:“那當然是的。”


    朱波瀾又笑著麵對陳芒說:“陳芒,你看,季主任都說了,你肯定是。那你就百分之百的是了。來,我要敬敬陳秘書,你們誰陪一下嗎?”


    邊上一個美女說道:“我必須陪一下。陳秘書,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黃雯麗,是縣教育局的。”


    朱波瀾補充道:“是我們縣教育局的美女科長,管教育科的。黃科長,那就勞煩你陪我一起敬個滿杯了。”


    陳芒忙道:“那怎麽行,你是老師,我先敬你才對。”


    朱波瀾道:“先讓我們敬敬你,你待會再回敬。”


    說著,朱波瀾和黃雯麗便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各自端了一杯滿滿的紅酒。他們兩人,與陳芒碰了杯子之後,就先把酒給幹了。


    黃雯麗抬頭喝酒之時,粉嫩的脖頸微微抬起,胸口白皙的肌膚,很是令人遐想。不過,陳芒也就看了一眼。他心想,朱波瀾曾經在教育局幹過,如今半夜三更又把人家帶出來,恐怕與黃雯麗關係不一般。


    陳芒也推不過,也將一杯子紅酒給喝了。紅酒澀澀的,但是味道還不錯。


    這樣一來,在場的人,也就隻有另外一位美女,是陳芒所不認識的了。


    這位美女就坐在陳芒的身邊,年紀也是這幾個美女之中最小的,坐在邊上不怎麽說話,臉上還帶著一份羞澀,使得陳芒有著一份好奇。


    秘書科的小陶虹,似乎發現了陳芒詢問的神色,就主動道:“陳秘書,我給你介紹一下。坐在你身邊的美女,名叫舒雅潔,她是我的朋友,目前在鏡州學院念書。”


    還是鏡州學院的學生?那不是還沒有大學畢業嗎?


    陳芒之前,就聽說過,鏡州學院的有些女大學生很是開放,晚上陪官員、老總喝酒不在少數,直接被包的也很多。陳芒之前以為,那可能是有些汙蔑的成分。


    如今看到舒雅潔漂亮、稚嫩又羞澀的樣子,就有些懷疑,也許那不僅僅是傳聞。難道,這舒雅潔就是陪酒的女大學生。


    盡管心頭想了這麽多,陳芒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好。”


    季進軍這才笑著開口道:“現在,大家都已經認識了。今天,是我把大家叫出來的,我來敬大家一杯。”


    這幾個人的戰鬥力,都是不弱。盡管人不多,但是幾圈下來,已經五六瓶紅酒下去了。


    坐在陳芒身邊的舒雅潔,盡管始終帶著羞澀,但喝酒卻是不甘落後。隻要有人敬她,她都笑著點頭,然後喝掉。她也很禮貌地敬了一圈酒。這樣下來,估計不會少於一瓶的。


    喝了酒的舒雅潔,看起來,兩頰嫣紅、美豔如花,那一份羞澀更讓人動心。由於這一桌,男女都是一比一,無疑都跟身邊的女子說話比較多。陳芒也不免與舒雅潔多聊了幾句。


    他驚奇地發現,這個女孩子,與一般的85後、90後女孩不同,談吐不俗,知識麵也比較廣闊,舉止也很有修養,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大學生。


    陳芒就有些納悶了,這樣的女孩子為什麽要出來陪酒呢。他就有種衝動,想要告誡這女孩,以後還是專心學習,別再出來陪酒了,否則得不償失的。但是,後來一想,第一次見麵就如此勸說,恐怕不是很禮貌,還是暫且作罷吧。


    喝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季進軍忽地舉起酒杯,對陳芒說:“來,陳芒我們來喝一杯。如今,書記出去了,我才有空出來喝杯酒放鬆放鬆。等書記一回來,我們就得全身心投入到服務工作中了。到時候會比較累,所以,今天我們能多喝就多喝點。”


    季進軍說得算是實話。縣委辦的任務就是服務領導,平時工作壓力很大,幾乎沒有私人空間。也隻有領導出門的時候,才有空偷偷閑。


    陳芒說:“我敬季主任。”


    季進軍喝了一杯,然後笑道:“陳芒,今天這裏的都是自己人。以後這樣的活動,我們有空就可以安排幾次。平時,也可以多多聯係。”


    這話有些意味,陳芒說:“明白了。”


    由於季進軍隻有一輛車,就說先送陳芒回黨校。在車上,季進軍說道:“按照書記的意思,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躺縣委組織部,與錢部長匯報了你的情況。書記回來之後,馬上會有一次常委會,先解決了你的職務問題,再上崗。”


    這才是季進軍今天找他去吃宵夜的真正原因吧?


    陳芒說道:“感謝季主任的關心。”


    季進軍說:“哪裏,哪裏。這是書記關心,我隻是辦事的。”


    陳芒卻不這麽認為,今天季進軍特意請他宵夜,又親自把提拔的事情透露給他。是要讓陳芒承他的情的,陳芒說:“不能這麽說,季主任才是我的直接領導啊!”


    秘書的職務,就是這麽特別的。他是主要領導身邊的人,但是他的編製卻又是在辦公室的。他的直接領導,不是主要領導,而是辦公室主任。他對於書記,是服務與被服務的關係,他對於辦公室主任,卻是領導和被領導的關係。


    為此,陳芒剛才回答的話,可以說一點都沒錯。


    季進軍聽到陳芒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這個陳芒還真是一點就透。今晚上的宵夜吃得很有成果。


    這天晚上陳芒回到黨校,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但是,黨校看門的保安卻是笑著給他開門的。


    陳芒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第二天起來腦袋微微有些發脹。宵夜真的對身體非常不好。在小公園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整個人才神清氣爽起來。


    陳芒剛進教室,就看到班主任蔚佳文已經在教室內了。距離第一堂課,還有十來分鍾。


    蔚佳文對陳芒說:“你把班委都叫過來。”


    陳芒就將他們青幹班周與倫、魏東來等五個班委全部叫了過來。


    蔚佳文就在走廊上,當著他們的麵翻開了記錄本,說道:“昨天,你們五個班委,除了陳芒以外,都沒有執行好黨校的住校製度,不是回了家,就是夜歸太晚。陳芒昨天一直呆在學校內,帶了好頭。希望你們也都向班長看齊,將我們青幹班的紀律和作風帶起來。”


    有的班委想要解釋,蔚佳文當即打斷:“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看行動的。今天,我就是在班委內部私下說說,以後的話,我就要在全班通報了。”


    這蔚佳文是來真的了,各班委相互吐舌頭。


    陳芒心中也不無慚愧,其實他半夜裏出去了一趟,還大喝了一通酒。


    這時候,陳芒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一條短信來自“雅潔”:“你現在怎麽樣?昨天我喝高了。”


    陳芒不由想起了那個漂亮、羞澀的女大學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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