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陳瑤為了回報哈爾森王炎兩口子的盛情,請大家去喝咖啡。


    “去真鍋,我們的老據點。”王炎對陳瑤說。


    陳瑤點點頭,大家一致讚同,說:“同去。”


    於是便一同去。


    張偉酒意漸濃,本想自己回宿舍去睡覺,可是,大家都同意去喝咖啡,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也就隨同大家一起去。


    吃飯的地方離台灣真鍋咖啡屋不遠,哈爾森去開車,大家步行走過去。


    張偉喝地走路有點頭重腳輕,丫丫和徐君一邊一個稍微攙扶一下他,走在前麵。


    丫丫挽著張偉的胳膊,邊走邊和張偉說回家這幾天的事情,還有路上發生的趣事,徐君在一旁嘻嘻哈哈地補充。


    陳瑤和王炎走在後麵,陳瑤有意走得慢一點,輕聲和王炎談論著什麽。


    到了真鍋咖啡屋,這裏的服務員看來和陳瑤很熟悉,問清幾位之後,直接引導大家去了樓上的一個大房間。


    張偉一踏進真鍋咖啡屋,心裏就有一種異樣的情懷,此刻一看房間號竟然是314,不由心裏轟然一下,怎麽會是這個房間?真巧。


    314,這個號碼是帶4的,不吉利,這家咖啡屋怎麽會弄這個房間號碼?張偉有些想不明白。


    再說了,一般的咖啡廳的房間都是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很少有用數字的,看來這家店老板是要標新立異?


    進了房間,才知道這是一個可以容納8-10人的商務豪華包間,裏麵裝飾考究,古典風格,設施精致,精巧奢華。


    “這是這周邊咖啡廳裏最好的一個房間了,因為號碼特殊,情人節的時候價格超貴,都很難預定的。”王炎對大家說。


    張偉環顧著房間內的一切,眼神迷惘,這就是傘人要和自己共度情人節的地方?這就是傘人要和自己升華愛情的地方?


    現在,自己終於過來了,終於坐在這個房間裏了,可是,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伊人已去,網事如風……


    傘人呢?自從那個情人節自己的失約,傘人就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了,再也沒有在網絡中出現過,再也沒有讓那個灰白的頭像變成彩色。


    驀然回首,一切仿佛過往煙雲,一切仿佛從沒有發生過,一切好像是昨天剛經曆過去的事情。


    或許,在那個小小的qq窗口,傘人再也不會再出現,或許,在那個虛擬的網絡空間裏,傘人永遠地消失了……


    而何英,這個在自己的愛情即將收獲的前夜把自己和傘人拆開的女人,在即將得到自己想到得到的東西的時候,卻又突然良心發現,放棄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遠走他鄉,杳無音訊,不知所向,這個愛著自己騙了自己又放過自己的女人,也消失了……


    張偉坐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想著,心情變得悵惘起來。


    大家喝了一會咖啡,聊了一會天,丫丫嚷著累了,要回去,於是徐君自告奮勇送丫丫回去。


    丫丫徐君走了不一會,王炎悄悄拽了下哈爾森的衣服,也說要回家去做一個方案,不能陪他們喝咖啡了,二人遂告辭而去。


    314房間內隻剩下陳瑤和張偉。


    房間裏很靜,隻有陣陣輕柔的音樂聲,在房間裏悄悄灑落。


    房間裏的光線柔和而溫暖。


    張偉和陳瑤麵對麵坐著,細細地品著咖啡。


    陳瑤今天也喝了不少,臉色紅撲撲的,眼睛水靈靈的。


    在柔和的音樂和溫暖的燈光下,張偉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如果沒有情人節那天的體檢報告單,3月14號的夜晚,自己應該就是在這個房間,在這樣的音樂和燈光下,和傘人娓娓而談,凝目相望,息訴衷腸。


    可是,這一切,隨著那張體檢報告單,統統灰飛煙滅,成為一個大大的美麗的肥皂泡,擊碎在空氣裏。這一切,都成為一個過去的美麗的傳說,一個遙不可及、再也不會回來的故事。


    張偉心裏一陣絞痛,一陣酸楚,一陣憂鬱,不由輕輕歎出一口氣。


    陳瑤一直在默不作聲地品咖啡,這會聽到張偉的一聲歎息,輕輕抬起頭,注視著張偉:“怎麽了?歎氣幹嘛?”


    張偉一下子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陳瑤,忙低頭喝咖啡:“沒——沒什麽。”


    陳瑤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張偉:“看你現在的神色和氣色,還有突然消瘦地這麽厲害,不會僅僅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吧?”


    張偉抬頭看了一眼陳瑤,看到陳瑤的眼神,忙又躲開:“什麽意思?”


    張偉的口氣很淡,全然沒有了以往的那種高漲和熱情。


    不是張偉要故意冷淡陳瑤,而是因為張偉確實沒有精神和心情。


    “沒什麽意思,隨便問問。”陳瑤沉吟了一下:“希望你的心情能很快好起來。”


    張偉掩飾地抬起頭:“我沒有心情不好啊,我隻是工作忙碌罷了。”


    陳瑤嘴角微微一笑:“用得著這麽掩飾嗎?我不是小孩子,我難道會看不出來……每個人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像我前段時間,但是,現在我走出來了,你也是,感覺你這一段時間心情一直就很差,不光是今天,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用最短的時間度過陰晦期,盡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盡快走上正常的生活、工作軌道,因為,太陽每天都在升起,生活仍要繼續……”


    張偉感激地看了陳瑤一眼:“謝謝你。”


    陳瑤抿抿嘴唇:“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開導是正常的,其實,做男人很累……一個男人,任何時候都不能被擊垮的,女人可以被打倒,但是,男人不能,任何時候都不能,再大的挫折和風浪,女人可以躲避,可以退縮,可以尋找避風港,而男人隻能勇往直前,隻能去搏擊,這,就是男人的使命和責任,社會使命,社會責任。”


    張偉點點頭,微微一笑:“你放心,沒有什麽困難可以將我打垮,沒有什麽挫折能讓我彎腰,我會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謝謝你對我的激勵。”


    陳瑤淡淡一笑:“那就好……鼓勵談不上,沒那個資格和能力,也就算是一個小小的交流吧……對了,最近幾天在忙什麽?”


    張偉於是把這幾天忙碌的事情和陳瑤簡單大致說了下,然後征求陳瑤的看法。


    陳瑤聽了大感興趣,等張偉簡要介紹完,又接連提了很多問題。


    張偉一一給予具體的回答。


    等張偉回答完,陳瑤凝神思考著,沒說話,眼神發光。


    張偉看陳瑤精力這麽集中在思考,也不打擾她,自顧品咖啡。


    半晌,陳瑤問張偉:“你是怎麽想到這個辦法的?”


    張偉有些發暈,怎麽每個人都要問這個問題。


    張偉說:“沒事的時候經常看國內外營銷的一些實戰範例和策略,看得多了,腦子裏積澱就多了,後來,突然某一天,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一個組合的念頭,然後又進一步完善,這個方案就慢慢出台了。”


    陳瑤邊認真聽邊點頭:“這就是創新的靈感,靈感來自於學習和實踐,來自於一點一滴的積澱,你的這個方案可是說是景區營銷一個有益的積極探索和嚐試,很有實戰性,極具可操作性,如果運作成功,會在旅遊界掀起一股新的營銷風暴,一種全新的營銷模式即將誕生。”


    張偉笑了笑:“不至於吧,誇張了吧,你是營銷的行家裏手,什麽事情沒見過,還用得著這麽誇我?逗我呢。”


    陳瑤認真地看著張偉:“不是逗你,是真的,我不是什麽行家裏手,隻是實踐的經驗多了一點,我知道你善於學習,善於歸納思考,善於創新,但是,絕對沒有想到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創新出這麽一套全新的營銷模式,我真的要向你學習。”


    張偉擺擺手:“別戴高帽了,這個方案主要是針對你們旅行社的,你站在旅行社的角度提提意見,談談想法。”


    陳瑤低頭考慮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張偉的眼睛,嘴裏輕輕吐出一個字:“狠!”


    張偉聞聽不由大吃一驚,陳瑤的看法怎麽和何英如此地一致?


    “狠在哪裏?”張偉看著陳瑤。


    “不要誤解我的意思,”陳瑤說:“我這裏的狠是一個褒義詞,裏麵包含了多種意思,對這個創意的欽佩和敬意,也有對這個方案的無奈和認可,作為市場競爭的產物,這個方案無論從思路上還是方法上都無懈可擊,堪稱完美,堪稱商戰的一個典範戰例。


    “但是,對於旅行社來說,可就不是那麽輕鬆了,因為你這個方案將旅行社的利潤逼迫到了極限,將旅行社為你們工作的積極性發揮到了極致,將旅行社的壓力增加到了最大,夏季即將來臨,普通的景區即將進入淡季,而漂流卻馬上將進入旺季,各家旅行社都在盯著漂流這個目前最熱的旅遊項目,都指望在這個夏季狠狠賺一把,特別是新開發的漂流項目,對遊客最具有吸引力……


    “所以我說,你這個方案很狠,將逼著旅行社在服務、價格、成本管理上加大措施,做好降低運營成本這篇文章,從這個角度來說,對旅行社倒也不無益處。”


    張偉一直對這個方案的實施將對景區和旅行社之間的關係帶來怎樣的矛盾所困擾,這會聽陳瑤一說,感覺腦子裏有了一些條理,說:“我現在唯一的顧慮就是旅行社會不會接受這個方案。”


    “凡事都是利益驅動,有利益肯定會接受,你這個方案最狡猾的地方就是轉換了雙方的角色,本來在景區和旅行社之間,旅行社是主動地位,支配地位,買方市場,現在,在你這個方案的引導下,大家跟著利益走,被你們牽著鼻子走,雙方的地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你們現在占主動地位了,成買方市場了。”陳瑤邊思考邊說。


    “好,分析地到位,”張偉說:“你這麽一分析,讓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讓我腦子裏的困惑漸漸在消散。”


    陳瑤用讚賞地眼光看著張偉:“等你們的代理拍賣招商事項對外公布後,可以把方案給我一份嗎?”


    “當然可以,”張偉說:“到時候方案是公開的,大家都可以來谘詢,而且,還要開一個專門的說明谘詢會。”


    陳瑤點點頭:“那好,到時候認真仔細拜讀。”


    張偉在這個房間裏呆得越久,越感到窒息,一種無法釋放的情結抑鬱在心裏,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


    陳瑤看著張偉的臉色很難看,對張偉說:“時間不早了,早回去休息吧。”


    張偉巴不得陳瑤說這句話,忙點點頭:“你也是一路勞頓,也早回去休息吧。”


    陳瑤淡然一笑,出了一口氣:“我不累,想自己在這裏呆一會,想點事情,你先回去吧。”


    張偉一愣:“你不回去休息?”


    陳瑤用平和寧靜的目光注視著張偉:“我不困,也不累,我想自己呆一會。”


    張偉站起來:“那好,你也別太晚了,我告辭了。”


    陳瑤站起身:“不送。”


    張偉像逃跑一樣從真鍋咖啡屋裏出來,來到馬路上,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感到舒暢了一些。


    張偉用傷感的目光看著夜色中閃爍的店牌,這裏本應該是自己幸福的發源地,不曾想成了勾起回憶的傷感地。


    回到宿舍,張偉打開手提電腦,插好網線,登錄qq。


    自己現在和傘人同在一個城市了,可是,卻再也見不到傘人了。


    何英的離去,讓張偉心裏得到了某種形式的解脫,雖然因為被欺騙而心中很受傷,但是,一種輕鬆的感覺也不由而生。


    此刻,注視著傘人的頭像,張偉又想起王炎下午的話,還有陳瑤剛才的話,心中感覺順暢了一些,但是,對傘人的愧疚卻更加沉重,同時,一股強烈的思念的衝動湧上心頭。


    張偉打開聊天記錄,從去年那個夏末看起,一頁一頁,慢慢翻動,慢慢瀏覽,隨著鼠標的點擊,張偉的心又回到了從前……


    在寂靜的深夜裏,張偉的思緒在回憶中跌宕起伏,在過去的美好記憶中釋放自己的傷感,在從前的浪漫片段裏拷問自己的心靈,慢慢趴在電腦前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


    張偉晃動麻木的胳膊,站起來伸伸懶腰,接連打了幾個哈欠,一個難捱的晚上就這樣過來了。


    小阮和趙波還在睡懶覺,昨晚他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張偉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是周末,讓他們睡好了。


    洗刷完畢,張偉來到樓下,剛打開辦事處的門,趙淑來了。


    趙淑今天沒事,過來玩的。


    張偉和趙淑打過招呼,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陽光明媚的天空,無所事事。


    忙碌慣了,一旦放鬆下來,反倒不會休息了,不知道該幹嘛了。


    張偉又撥打了一次何英的電話,仍然是關機。


    何英到哪裏去了呢?她會到哪裏去呢?南下?北上?上天?入地?下海?出家?


    出家?張偉腦子裏停留住了,她會不會也像陳瑤那樣,看破紅塵,遁入佛門呢?


    可是,張偉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何英不信佛,而且,平時也沒見她有什麽看破紅塵的念頭。


    那她會去哪裏?周遊四海?


    張偉不由冥思苦想,之前沒有發現任何她去向的蛛絲馬跡,這會自然也就隻能盲目猜測。


    天大地大,隨她去吧,或許,真如王炎所說,她的離去,對大家都是一個解脫,對大家都是一個交代,或許,她會領悟到愛情的真諦,生命的真正意義。


    張偉在辦公桌前無聊地用中指敲擊著桌麵。


    趙淑一來就進了女生宿舍,不知道在搗鼓什麽東西。


    張偉感覺大腦有些混沌,於是趴在桌麵上清淨一會頭腦。


    突然,感覺耳朵癢癢的,抬頭一看,丫丫進來了,正用頭發撩撥自己耳朵。


    看到張偉抬起頭,丫丫笑嘻嘻地搖晃著張偉的胳膊:“走,出去玩去。”


    “去哪裏玩?玩什麽?”張偉懵懂地問丫丫。


    “郊外去水庫邊爬山,春遊。”丫丫開始拉起張偉向外走。


    周末出去春遊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張偉邊隨丫丫向外走邊問:“都是誰啊?”


    “哈爾森、王炎、陳姐、還有我們。”丫丫說。


    來到門口,一看,哈爾森的大吉普正停在門口,王炎和陳瑤坐在車上。


    “徐君呢?怎麽不叫上徐君?”上車後,張偉問陳瑤。


    “公司有客戶,他接待客戶。”陳瑤說。


    “徐君人不錯,辦事能力挺強的,做事也很成熟。”王炎坐在前麵,回頭插話說。


    “是啊,還特別心細,照顧女孩子可是很周到體貼呢,是不是啊,丫丫。”陳瑤看來今天心情不錯,笑嘻嘻地看著丫丫。


    “問我幹嘛啊,陳姐,我怎麽會知道。”丫丫臉色紅了一下,轉頭說道。


    “咦,怎麽轉眼之間就忘記了,這可不對啊,做人哪能這樣啊,”陳瑤語氣輕快:“這回山東,一路上,人家跑前跑後地伺候的是誰啊,反正不是我。”


    丫丫一聽急了,一抓陳瑤的胳膊,使勁搖晃:“陳姐,你幹嘛啊,胡說什麽……”


    陳瑤笑眯眯地看著丫丫,又故作吃驚狀:“咋,姐說錯了?”


    丫丫更著急了,臉紅撲撲地說不出話了,眼色不停瞟哈爾森。


    王炎這會也回過頭來:“丫丫,我看徐君不錯,有能力,人品正,可以考慮。”


    丫丫臉色微微一沉,半晌說:“那你怎麽不找他?”


    王炎哈哈一笑,一拍正在開車的哈爾森的肩膀:“我這不是已經有一個洋鬼子了嘛,不能再找了啊。”


    丫丫臉一寒,扭向窗外,閉嘴不言,把王炎弄了一個沒趣,莫名其妙,尷尬地回過頭去。


    陳瑤抿抿嘴唇,看看丫丫,看看張偉,又看看王炎和哈爾森,陷入沉思。


    在陳瑤的指點下,車子開到一個群山環繞的大水庫旁,周圍是原生態的叢林,附近的農家院落零星散布,周圍一片片的油菜花含苞欲放,一派盎然生機。


    山裏的空氣真好,陽光明媚,格外清新,淡淡的油菜花味道沁人心脾。


    看著周圍大大小小的山,大家一致決定去爬最高的那座山頭。


    哈爾森在前麵開路,王炎、丫丫緊隨其後,接著是陳瑤,張偉背著吃的喝的在後麵斷後。


    哈爾森和王炎、丫丫他們爬的很快,一會就把陳瑤和張偉落在了後麵。


    陳瑤和張偉慢悠悠地邊看風景邊走,反正出來就是散心的,逛遊吧。


    山勢比較陡,爬了一會,陳瑤有些氣喘籲籲。


    張偉折了一根木棍,伸到陳瑤手裏,拉著她慢慢悠悠往上爬。


    到後來,陳瑤木棍也懶得抓了,張偉就在陳瑤後麵推著陳瑤往上爬。


    一直到中午時分,陳瑤和張偉才爬到山頂,他們3個都等急了,因為吃的喝的都在張偉那裏,大家都餓了。


    山頂有一塊很大的平坦的大石頭,很光滑,太陽曬在上麵,熱乎乎的。


    大家坐在大石頭上,張偉拿出吃的喝的,山頂野餐開始了。


    山頂比較平坦,視線很好,吃過飯,大家有了力氣,隨意在山頂散步,陳瑤不想動,坐在大石頭上歇息,張偉也坐在那裏。


    看著他們3個在山頂一起玩耍,陳瑤歪過頭看著張偉:“注意到丫丫了嗎?”


    張偉看著陳瑤:“怎麽了?”


    陳瑤咬了下嘴唇:“你沒感覺到丫丫有什麽變化?”


    張偉不明白什麽意思:“什麽啊,沒感覺到。”


    陳瑤說:“丫丫——可能對哈爾森有那種意思。”


    張偉一愣:“什麽?哪種意思?”


    陳瑤說:“還有哪種意思?你說呢?”


    張偉一聽,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丫丫喜歡上哈爾森了?”


    陳瑤點點頭:“正是。”


    張偉說:“不可能吧,我怎麽沒看出來?”


    陳瑤:“要是等你看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張偉有些惱火:“這死丫頭,簡直是胡鬧,王炎知道嗎?”


    陳瑤:“應該是還沒看出來,我這也是慢慢才看出來的,幸虧還早,沒發生什麽事情。”


    張偉抬起頭:“回頭我教訓教訓這死丫頭。”


    陳瑤忙說:“不用,我和你說這事不是讓你教訓丫丫的,愛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關鍵是要學會用理智控製感情,駕馭感情,夢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回頭我會和丫丫好好交心談一談,在她出國前一定要把這事擺平,不能把問題帶到國外。”


    張偉點點頭:“談的時候我一塊參加,我唱白臉,你唱紅臉,絕對不能讓她胡來。”


    陳瑤說:“那好吧,最近幾天擺平這事,我告訴你這個事情,是有另一個事情和你說。”


    張偉說:“你說。”


    陳瑤說:“你覺得徐君怎麽樣?”


    陳瑤的話正中張偉下懷,忙說:“其實你不說我也有此意,我覺得徐君不錯,人很板正,又很能幹。”


    陳瑤點點頭:“是的,而且徐君對丫丫一直有那意思,回北方這幾天,徐君對丫丫照顧地很體貼,很周到,像丫丫這種小女孩,找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孩子,比較適合,隻是,丫丫現在的心思都在哈爾森身上,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徐君的心意……我這是先征求你這個做哥哥的意見,如果你同意,我就撮合撮合他們。”


    張偉點點頭:“同意,可以的,隻是得先把丫丫對哈爾森這事情理清,絕對不能讓她任意作為。”


    陳瑤說:“我會和她把道理和利害講清楚,會讓她想通的,既要保持大家的朋友關係,還要不傷害丫丫的自尊心。”


    張偉說:“那好,讓你多費心了。”


    陳瑤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突然一聲自嘲的笑:“我自己的個人生活一塌糊塗,卻忙乎著做別人的思想工作,是不是很可笑?”


    張偉一時語塞,陳瑤這話也正好說中了自己的心思,有什麽可笑的?五十步笑百步,自己在感情上不也是一塌糊塗嗎?


    張偉站起來,看著周圍蒼翠的群山碧水,不由一聲感慨:“好美的江南。”


    陳瑤看著張偉:“喜歡江南嗎?”


    張偉說:“喜歡,最喜歡浙江,富庶豐美的好地方。”


    陳瑤說:“打算做個浙江人嗎?”


    張偉心中一頓,心事又湧起,不由一陣歎息,搖搖頭:“可惜,沒那資格,沒那本事,我隻是這裏的一個過客,想做本地人,沒那福分啊,本人注定是隻能獨在異鄉為異客了。”


    陳瑤:“異客?你——你不是在這裏有女朋友嗎?”


    張偉心裏一怔,一陣臉紅,又一陣心跳,尷尬地掩飾地笑笑:“那——那是說了玩的,沒有的事。”


    陳瑤臉色微微一變:“原來是個傳說?”


    張偉:“正是。”


    陳瑤專注地看著張偉:“那你現在等於還是自己一個人走路?”


    張偉:“正是。”


    陳瑤眉頭皺了皺:“你自己吹了一個大大的美麗的肥皂泡,然後又將它擊碎了,是不是?”


    張偉心裏一陣翻湧,忙扭頭看著另一邊,說:“你幹嘛要問那麽多?我自己給自己編織一個夢想自娛自樂還不行啊?”


    陳瑤默默看了張偉一眼,不再說話,眺望著遠處的群山,怔怔發呆。


    張偉看到丫丫和王炎在那邊玩耍,忙走過去,借以脫身。


    下山的時候,陳瑤和張偉仍然是在後麵殿後。


    下山的路有些地方比較滑,陳瑤一個不小心,把腳脖子扭了,疼得不敢走路。


    張偉二話沒說,彎下腰,把陳瑤背在身上,小心翼翼往山下走。


    這是張偉第二次背陳瑤,第一次是在北上的暴風雪中。


    陳瑤伏在張偉背上,臉貼著張偉的脖子,嘴裏哈出的熱氣直吹進張偉的耳朵和脖子,癢癢的。


    陳瑤的前胸伏在張偉背上,張偉甚至能感覺到陳瑤前麵的柔軟和火熱。


    張偉使勁咬咬牙,緊閉一下眼睛,不讓自己腦子裏有肮髒的念頭出現。


    坐到半路,張偉身上就開始冒汗。


    畢竟這些日子張偉沒有好好休息過,身體比較虛。


    陳瑤感覺出來了,掙紮著要下來走,張偉堅決不答應,說:“你這個樣子越走路就會越厲害,我沒問題,能堅持下來。”


    饒是這麽說,張偉背著陳瑤走到車旁邊的時候,腿肚子直發軟,身體有些虛脫,休息了好一會才恢複過來。


    然後,張偉讓陳瑤上車後座半躺,他上去給陳瑤把鞋脫了,握住陳瑤的腳,進行推拿按摩。


    張偉做的很專心,心無旁念,專心致誌。


    張偉把握穴位比較到位,輕重有度,捏了半個多小時後,陳瑤感覺好多了。


    陳瑤用感激而又傷感的眼神看著張偉默默揉捏自己的足部。


    張偉一直為陳瑤按摩了一個多小時,陳瑤終於可以輕鬆下地了。


    大家一致讚揚張偉手藝好,說可以去開一個推拿按摩店。


    “最好再戴上一副墨鏡,開個專業盲人推拿所,顧客會更多,還可以不用交稅。”王炎說。


    大家一陣大笑。


    張偉心裏一陣苦笑。


    正在這時,張偉接到於琴的電話,口氣很急:“小張,我在辦事處,你在哪裏?抓緊過來,有重要事情,你們鄭總出事了!”


    張偉吃了一驚,看看周圍的幾個人,都在看著他,忙用鎮靜的語氣對於琴說:“好,於董,別著急,我在郊外,馬上回去。”


    然後張偉放下電話,對大家說:“公司有要事,得抓緊回去。”


    陳瑤說:“工作重要,正好我們也玩得差不多了,走,回去。”


    路上,張偉神色嚴峻,聽於琴的口氣,好像出了不小的事情,難道是鄭總……


    張偉不敢多想,還是等回去看情況再說吧。


    看張偉的表情很嚴肅,陳瑤終於輕輕說了一句:“公司出事了?”


    張偉點點頭,沒說話。


    陳瑤看張偉不願意多說,也不再問,看看快到張偉辦事處了,陳瑤說了句:“冷靜,沉住氣,全方麵考慮問題。”


    雖然隻有幾個字,卻讓張偉亂糟糟的心安穩了下來,張偉感激地衝陳瑤點點頭。


    車一到辦事處門口,張偉下車和大家告別,急忙進去。


    辦事處裏一切正常,於林回來了,正坐在接待櫃台前戴著耳機搖頭晃腦地聽音樂,嘴裏還五音不全地哼哼著。趙淑、阮龍和趙波在旁邊的茶幾上一起笑嘻嘻地玩撲克牌。一副休閑和諧的太平景象,看不出發生什麽大事情的跡象。


    張偉問趙淑:“於董在哪裏?”


    趙淑指指樓上:“於董在3樓鄭總辦公室。”


    “鄭總在嗎?”張偉明知故問地問了一句。


    “不在。”趙淑回答。


    張偉點點頭上了3樓辦公室,一進門,立刻感到氣氛唰地變了。


    於琴正在室內來回踱步,神色異常的嚴肅,眼神裏透出焦急和急躁。


    一見到張偉,於琴急忙把張偉拉過來坐到沙發上,然後關死門,回身站在張偉前麵,劈頭一句:“老鄭出事了!”


    張偉雖然已經知道鄭總出事了,但此時於琴的神態還是讓他心裏一凜,騰地站起來:“出什麽事了?”


    “吸毒被抓了。”於琴回答地很利索,精神很集中,和以前懶散的風格大異。


    張偉一下子想起昨天在哈爾森車裏聽到的浙江新聞,不由點點頭:“現在正在集中整治嚴打,我昨天在收音機裏聽到海州警方前天晚上好像抓獲了一個聚眾吸毒團夥……”


    於琴咬牙切齒,恨恨地說:“就是他們這一夥,該死的,乘我去打麻將的機會,出去吸毒完女人,氣死我了……”


    兩口子之間的事情,張偉不想摻和,於是轉移話題:“那鄭總現在在哪裏?”


    “治安大隊,正等著做尿檢。”於琴說。


    “哦,做尿檢幹嘛?”張偉不大明白這事,隻聽說過奧委會檢查興奮劑要做尿檢。


    “檢查是不是吸毒。”於琴說。


    張偉說:“那如果檢查出來豈不是要拘留、罰款?但願檢查不出來。”


    “肯定會檢查出來的,要是拘留、罰款就好辦了,現在是嚴打集中整治,我托了好幾個人都說不好辦,說如果檢查出來確實吸毒,就得強製戒毒,去東湖邊上的那個戒毒所,誰講情也沒用。”於琴有些焦躁:“他正趕在風頭上,去戒毒所是定了。”


    張偉聽了心裏反倒輕鬆了:“戒毒不是好事情嗎?好好的人,吸毒幹嘛?遭蹋身體。”


    於琴苦笑一下:“戒毒當然是好事,可是,家裏這一攤子怎麽辦?公司這景區開發正在興頭上,怎麽辦?”


    張偉一下子想起明天鄭總要和自己一起匯總代理方案區域確定標的的事:“是啊,這可怎麽辦?”


    於琴看著張偉:“所以我叫你抓緊回來商議一下。”


    張偉嚇了一跳:“找我商議?於董,我能做什麽呢?鄭總還要在裏麵戒毒很久嗎?”


    “他是老癮君子了,肯定逃不脫,進戒毒所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最新剛頒布的禁毒法規定了,戒毒最少得1年,我正在找人活動,爭取3個月出來,當然,戒毒對老鄭來說也是個好事,但是公司這一塊不能垮掉,”於琴信任地看著張偉:“我上午想辦法和老鄭取得了聯係,我們就公司以後的管理達成了一致,所以我緊急找你來。”


    張偉還是不明白:“於董,什麽意思?”


    於琴按著張偉的肩膀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後她也緊挨著張偉坐下,挎著張偉的胳膊:“小張,你聽我說,你來公司這段時間,做了一些工作,鄭總多次在我麵前誇你,對你的管理能力和創新能力稱讚有加,特別是你對工作很敬業負責,這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次鄭總出了事情,一段時間內不能來公司管理,我和他詳細溝通商議之後,決定由你來挑這副重擔!”


    於琴挨地太緊,身上的香氣和體溫直接感染到了張偉,張偉的身體不由向後縮了一下,這會聽於琴這麽一說,吃了一驚:“於董,讓我挑重擔!挑什麽重擔?”


    張偉身體向後一縮,於琴感覺到了自己的過分親昵,也向後縮了下身體,放開張偉的胳膊,笑了笑:“讓你做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全麵負責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工作。”


    張偉嚇了一大跳,幫擺手:“於董,開不得玩笑,我可不敢做。”


    於琴看著張偉:“小張,沒開玩笑,是真的,是我和老鄭反複斟酌商議後決定的,老鄭還是總經理,你做常務副總,代替老鄭管理公司,有我支持你,有董事長支持你,有總經理支持你,有什麽不敢做的?”


    張偉仍是搖頭:“我做不了。”


    “你能做了,你能勝任,”於琴用信任的口氣對張偉說:“我和老鄭都信任你,我會全力支持你,你隻要管理好公司的營銷、景區的工程和運營這三塊就可以,至於公司外的交涉、上層的關節我負責去弄,以後我會天天在公司,精力都放在公司這裏……”


    張偉感覺太突然,畢竟自己一直做的都是部門經理,從沒有全盤負責過一個公司的管理工作,而且,這事又來得太快,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於是,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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