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這話說的是真的，陳瑤穿上工作服，裏麵是白色的襯衣，脖子上係了一條天藍色的絲巾，加上窈窕的身材，別具風味。
陳瑤看著張偉，突然莞爾一笑：“真的？”
張偉呆呆地看著陳瑤的身體：“真的，看起來像空姐。”
陳瑤臉色微微一紅，扭了下身體，抿抿嘴唇，看了一眼張偉，又衝丫丫房間喊：“丫丫，出來幫你哥收拾廚房，下水餃吃啦……”
說完，陳瑤看了看張偉：“那我去了。”
張偉說：“好，去吧，別喝多了。”
陳瑤笑笑：“上了那樣的酒場，咱就一滴酒也不喝，本姑娘不會喝酒，免談。”
張偉：“那潘副市長你可要小心點。”
陳瑤點點頭：“我還是第一次和他近距離接觸，以前隻是聽說他，大領導，高高在上，咱老百姓隻可遠觀，須仰視才見哦……”
張偉：“去吧。”
陳瑤扭身往外走，說：“好，我飯桌上少吃點，招待完回來吃水餃……”
陳瑤和徐君不在家吃飯，張偉和丫丫兩人下了一半水餃，先吃了。
吃過飯，張偉和丫丫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等陳瑤和徐君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3點多，陳瑤和徐君才氣喘籲籲地爬上樓梯，進門，兩人都滿臉倦色。
陳瑤和徐君一進門就說餓，丫丫忙去廚房給他們下水餃。
張偉問他們：“領導調研結束了？走了？”
“走了，”徐君邊喝水邊說：“什麽狗屁調研，就聽了10分鍾的公司簡介匯報，看了看公司，然後就是吃飯、喝酒，然後接著去寺廟燒香，然後帶著紀念品，走了……打狼的一樣，來了18個人，光吃飯就安排了兩桌……”
張偉一聽：“咋這麽多人啊？”
陳瑤坐在沙發上揉揉太陽穴，輕輕地說：“局長、市長都帶了老婆孩子的，加上市裏、局裏陪同的，前呼後擁，說白了，調研是個幌子，就是打著工作的名義下來玩罷了……這些人咱們可都得罪不起啊，隨便哪一個都能管著我們，好吃好喝好接待，每人一點紀念品，就打發了……”
張偉問陳瑤：“那潘副市長你見了吧？”
陳瑤眼裏流露出厭惡的表情：“見了，像個蒼蠅，握住手就不放，吃飯遊玩的時候，那眼神像個狼一樣，惡心……裝得人模狗樣，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來，動不動就想拍我肩膀，想要我電話，我沒給……”
徐君也說：“是啊，陳董，我看那潘副市長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你以後得小心點。”
張偉也說：“是的，這家夥我是領教過他的，他有時候很猖狂的，很肆無忌憚……”
陳瑤寬厚地笑笑：“嗬嗬……我自有分寸的，你們放心好了。”
一樣煮好了水餃，陳瑤和徐君一起水餃，邊吃陳瑤邊讚揚：“不錯，這水餃好吃，咱們的手藝就是好。”
張偉不由笑了，陳瑤說的“咱們”就是指她和自己了。
吃過飯，徐君和丫丫又鑽進屋子裏擺弄電腦，陳瑤和張偉坐在客廳裏。
“對不起，中午我不該一個勁刨根問底兒打聽你的私事，”陳瑤邊喝水邊對張偉說：“其實，我就是有點好奇，就是特別想知道，我沒有什麽惡意的。”
張偉擺擺手：“別說了，是我不對，不該衝你發火的，不該說你以前的那些事，我當然知道你沒有惡意，我隻是對於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想起，不想讓自己老是回憶過去。”
陳瑤點點頭：“嗯……那好吧，這事不提了，以後咱們都不提這事了，張小波這個名字也不要再提了，張小波已經不複存在，現在隻有陳瑤，陳董事長，沒有張董事長。”
張偉笑了：“好的，陳董事長。”
陳瑤也笑了：“其實，昨晚之後，我現在感覺自己心裏舒服多了，知道為什麽嗎？”
張偉說：“廢話，我當然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陳瑤笑笑，靠在沙發背上：“因為昨晚我吃了一味通氣的藥，吃了之後呢，渾身的氣貫通了，心中的鬱悶減輕了……”
張偉不明就裏：“哦，酒後吃藥，效果不佳，再說了，吃了藥，也沒必要哭天喊地啊……”
陳瑤“撲哧”笑了：“張總經理，丫丫告訴你我昨晚哭天喊地了嗎？”
張偉說：“哦，那倒沒有，我隻是誇張了一點。”
談話間，陳瑤接到一個電話：“徐主任，你好，我是陳瑤……你說吧。”
張偉沒說話，看著陳瑤打電話。
“哦，對不起啊，我今天家裏有事情，不能過去了，請你轉告潘副市長，非常抱歉……再說了，我也不喝酒，又不抽煙，去了還讓你們掃興……嗬嗬……”陳瑤對著電話說。
原來是徐主任打電話找陳瑤的。
“那好，就這樣吧，再一次表示抱歉，改天歡迎各位領導再次來公司蒞臨指導工作。”陳瑤說完掛了電話。
“怎麽？有事？”張偉問道。
“旅遊局徐主任的電話，說潘副市長晚上和局裏的領導一起吃飯，說潘副市長點名讓我去作陪……”陳瑤搖搖頭：“咱一不想高攀，二沒那地位，不去湊那場合，我婉言回絕了！”
張偉點點頭：“嗯，那潘副市長和我們老板娘有一腿，那人生活很爛的。”
陳瑤笑笑：“其實，你沒說，年前你接送你們老板娘的時候我就能估計到了，嗬嗬……別人的事情咱不管，咱自己潔身自好就行了。”
張偉說：“不過，年後好久沒見他們倆聯係了。”
陳瑤：“做領導的，身邊的女人圍著轉，想往上貼的多了，時間長了，換換口味，也是很正常的，不稀奇。”
張偉有些擔心地對陳瑤說：“你可得防止那潘副市長打你的主意啊。”
陳瑤點點頭，笑了：“嗯……是的，我自然會防備的，這年頭，單身女人在外麵打拚，很難的，到處都是狼啊，防不勝防，見得多了，我躲避狼也成習慣了……”
張偉說：“我永遠也不希望那些狼嘴裏的羔羊是你……”
陳瑤不禁動容：“謝謝你，不會的，我希望任何女人都不要成為那些狼嘴裏的羔羊。”
張偉：“你的願望是良好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世界，有惡人就有被欺淩的群體存在，這個世界，沒有公平，隻有相對的合理，在那些惡狼猙獰狂笑的背後，是無數弱者弱女子的血淚……”
陳瑤一聲歎息：“這個世界，噩夢天天都有，人間的苦難悲情無處不在，弱肉強食，自然法則，在文明社會亦不能避免，唉……佛祖，超度那些罪惡的靈魂上西天吧。”
張偉聽陳瑤這麽說，忍不住想想笑，可是看到陳瑤臉上的表情，張偉笑不出來了：陳瑤的表情充滿嚴肅和悲涼。
張偉認真地說：“陳瑤，這個世界，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充滿愛心，那會是多麽美好。”
陳瑤看著張偉：“張總經理，我不敢說我是個好人，但是，我敢說我不是壞人，我是有愛心的人……知道嗎，去年5.12大地震，我自己悄悄捐了100萬，誰都不知道，我通過紅十字會捐助的，用的假名字，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保密哦……”
“啊，你捐了這麽多？”張偉吃了一驚：“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吧，”陳瑤得意地盤腿坐在沙發上：“咱是絕對的有愛心的人，捐助不求回報的。”
“什麽時候我遇難的時候你也捐助一下我啊……”張偉開玩笑地說道：“怎麽說咱倆也是朋友啊。”
陳瑤表情微微一動：“隻要是我的朋友，得到我資助的很多，有的是借出去的，有的是我無償援助的，當然，你張大經理要是有難，咱怎麽著也得給你送點你老家的煎餅去啊，怎麽著也不能餓著你啊……嗬嗬……”
張偉看著陳瑤陳董麵孔，一個充滿愛心的女人看起來真的是無比美麗，張偉突然對陳瑤說：“陳瑤，我有一個朋友，和你一樣，既美麗，又可愛，還很有愛心，去年大地震，她也捐款了……”
“哦……”陳瑤看著張偉：“你哥們？”
“不……”張偉說：“她——她是我一個姐姐，和你一樣的聰慧、美麗。”
陳瑤看著張偉：“你姐姐？你有一個姐姐？”
張偉的心中突然充滿了痛苦，臉上的表情不由猙獰了兩下，嚇了陳瑤一跳：“你怎麽了？”
張偉努力平息內心的激動：“是的，我有一個姐姐，一個最親最親的姐姐，我心中最摯愛的姐姐。”
陳瑤用力瑤瑤嘴唇，撕聲說道：“可是，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有一個姐姐。”
張偉長長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是的，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起過，她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姐姐，我最尊敬的姐姐，最美麗的姐姐，甚至——甚至超過你，這個世界，除了我的母親，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美麗……”
張偉說得有些動容。
陳瑤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動容：“那麽，你一定很愛你的這個姐姐，一定很愛……很愛……”
張偉點點頭：“是的，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永遠最愛的女人，一輩子唯一的愛的女人。”
陳瑤沉默了，張偉也沉默了，客廳裏隻有電視機的聲音。
良久，陳瑤抬起頭，看著張偉：“張偉，你告訴我，她是不是你曾經告訴過我的你的女朋友？”
張偉看著陳瑤笑了：“是的。”
陳瑤：“是何英？”
張偉搖搖頭：“不是。”
陳瑤點了點頭，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問張偉：“可是，既然你和她，你和何英……為什麽？你和何英是怎麽回事？你如何解釋？”
張偉心中霎時又被撕心裂肺的感覺所充斥，艱難地看著陳瑤，無力地說道：“陳瑤，別問我，別問我為什麽，我自己也無無法給自己解釋，我隻能說，我是一個混蛋……因為何英……因為我的混賬……我傷害了她……重重傷害了她……我失去了她……永遠失去了她……”
說完這話，張偉因為痛苦，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了兩下。
陳瑤的胸口激烈起伏了一會，漸漸平息了下來，喝了兩口水：“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因為這又牽扯到你的隱私了……”
張偉說：“這是……這是我第一次想你說起我的個人私事，因為……因為我把你當做我的好朋友，當做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是，這事，以後永遠也不要再問我，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起，我隻能和你說這麽說，以後永遠不要再問起這個事情了……”
陳瑤說：“難道，難道……你不想再去找她？你就能把她忘記？”
張偉低吼了一聲：“陳瑤，我無法找到她，我無法忘記她，我沒有臉麵再見她……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痛苦……求求你，不要再提起這個事情……求你……”
張偉的表情充滿痛苦。
陳瑤看著張偉：“張偉，你以為躲避就可以了卻一切？你以為不再提起就能讓你的心裏忘掉痛苦？”
張偉搖搖頭：“陳瑤，算我求你，不要再說這事，今天是我主動和你提起這事的，但是，請你給我一個麵子，別再提這事，起碼現在別再提這事，好嗎？”
陳瑤看著張偉：“好的，不談這個事情了，不過，真的，我心裏很喜歡你的那個姐姐的，或許，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或許，我們會是一樣的好人，或許，我們會是一樣美麗的女人。”
張偉點點頭：“是的，一定是的，當然是的，我和她說過，如果你們見了麵，你們會是很好的朋友，你們都很優秀，都很出色，隻是——”
“隻是什麽？”陳瑤問道。
“隻是，你沒有她長得漂亮。”張偉看著陳瑤說：“別生氣，我不是打擊你，你真的沒有她漂亮。”
說完這話，張偉有些後悔，擔心陳瑤會生氣。
沒想到，陳瑤看著張偉，突然笑了：“真的？張總。”
“真的，”張偉說：“千真萬確。”
“嗬嗬……”陳瑤突然開心地笑起來：“本姑娘自以為是美女了，沒想到張總的前女朋友還要勝過本姑娘，倒是真想見一見了……告訴我，她在哪裏，我想去拜訪，想結交這個朋友。”
張偉搖搖頭：“我不知道。”
陳瑤看著張偉：“你為什麽不知道？”
張偉：“因為她失蹤了。”
陳瑤：“失蹤了難道不可以再找回來？”
張偉喃喃道：“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永遠……”
陳瑤：“你能肯定？或許是你心不夠誠吧，如果你真的心誠，我想她一定會再出現。”
張偉苦笑搖搖頭：“陳瑤，你不懂，你不了解她，我了解她的，她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陳瑤：“你果真很了解她？”
張偉說：“是的，我很了解她，我太了解她了……”
陳瑤：“你絕望了？你忘記她了？”
張偉搖搖頭：“我沒忘記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她永遠是我心中最好的女人，但是，我絕望了，我基本是接近絕望了，我隻能在夢裏，在夢裏……依稀見到她了……”
陳瑤看著張偉沮喪的臉：“兄弟，別喪氣，真情可以憾天，如果你真的是用了心，或許還有挽回的可能的。”
張偉突然發出慘淡的笑：“陳瑤，你不懂，你想一想，我傷害了人家，我難道還有臉麵再去讓人家回心轉意嗎？再說了，即使人家回心轉意，我還有臉再接受嗎？咱都是要臉的人啊……”
陳瑤沉默了，低頭喝水。
張偉也沉默了，低頭喝水。
半晌，張偉抬起頭：“今天，我是第一次把我最隱私的事情向你吐露，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任何人都不要告訴。”
陳瑤感動地看著張偉：“你放心，這是絕對不會從我嘴裏讓第二個人知道，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事，讓我知道你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姐姐。”
張偉笑笑：“因為我相信你，我把你當做我做好的朋友來看，當做可以信賴的朋友來看……”
陳瑤認真地點點頭：“嗯……我知道，或許我會慢慢明白你的心，明白你的想法，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張偉看著陳瑤，覺得陳瑤說這話時的表情像是喝醉了酒，稀裏糊塗的。
不過，張偉也沒有多想，很快告辭回去。
晚上，張偉照例在電腦前晃悠。不過，今天他不想在文檔裏寫東西了，反正昨天已經發了那麽多東西，今後幹脆就在這裏寫好了，反正姐是不來了。
張偉登錄qq，打開傘人的對話窗口，剛要說話，右下角頭像一閃一閃，打開一看，是陳瑤。
“喂，幹嗎呢？今天是周末，還加班？”陳瑤問道。
“沒，剛打開電腦，想差點資料的。”張偉說。
“哦，辛苦辛苦，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吧。”陳瑤說。
“好的，再見。”張偉巴不得陳瑤趕快告別。
接著，張偉在傘人的對話窗口裏開始留言。
張偉想起陳瑤今天說她昨晚盡情直抒胸臆之後的暢快心情，突然也想在這裏說出自己的心裏憋悶，於是，滿懷對傘人的歉疚和懊悔，把自己和何英的前前後後的事情，以及自己在情人節前後的事情經過，還有自己的思想鬥爭過程，全部詳細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張偉果然感覺自己心裏舒暢了不少，長長出了一口氣：姐，我知道你看不到，可是，我得給說，就好像是你我的神父，我在向你懺悔，不指望得到你的諒解，隻希望你知道這個事情，我知道，都是我錯……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要承受，我是自找的，我應該得到的報應……你的神是如來，我沒有神，隻能借耶穌來代替，隻能把你當神父，當成一個虛無的神父來懺悔……哈魯利亞感謝神……
一口氣說完這些，張偉挺起腰，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不知不覺，12點了，自己整整寫了3個小時。
張偉邊搖晃脖頸，邊看著傘人的對話窗口，唉……姐，和你說了，心裏真的是感覺負擔輕了。
突然，張偉停住了，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對話窗口左上方的名字下麵。
看了一會，沒見什麽動靜，張偉晃晃腦袋，怎麽回事，自己剛才分明看到傘人的名字半邊突然出現了“正在輸入……”
張偉一個激靈，難道，傘人上線了，隱身？
張偉緊盯著對話窗口的上半部分，可是，再也沒有出現什麽異樣。
難道是自己剛才眼睛花了？張偉使勁揉揉眼睛，不可能。
張偉繼續執著地等待著。
張偉心裏固執地想，傘人一定是上線了，一定看到自己的所有留言了，一定知曉了自己經曆的前前後後和心裏所有的想法了。
想到這裏，張偉心裏猛地一陣激動，失蹤了的傘人又回來了！
一股強烈的渴望和思念在心頭湧動，張偉的手都在哆嗦。
激動之後，張偉心裏突然又是一陣畏縮，回來了又能怎麽樣呢？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自己還有臉麵再見傘人嗎？傘人還會願意再見自己嗎？
這麽想來，心裏霎時又冰冷起來。
但是，張偉仍不願意離去，仍癡癡地坐在那裏，看著對話窗口。
他知道，此刻，傘人一定也在坐在窗口前，一定也在看著自己的留言，或許已經看完了留言，也在像自己這般，看著窗口發呆。
張偉就這麽怔怔地坐著，執著地等著……
可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灰白的頭像靜靜地掛在電腦屏幕上，注視著張偉，默然不語。
夜風輕柔，夜色皎潔，夜漸漸深了，喧鬧的大街漸漸安靜下來，四周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大街上過往車輛疾駛而過的聲音。
張偉直挺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屏幕，一動不動。
一直坐到淩晨4點，張偉終於絕望了，放棄了等待，或許，自己真的是看花了眼，唉……
張偉帶著滿腹的失落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時分，於琴過來了，和張偉一起吃午飯。
兩人閑聊時，於琴聊起了趙淑：“趙淑的老公，那個旅遊局的辦公室的徐主任，好像和潘副市長走得很近啊。”
張偉嗬嗬笑笑：“那當然啦，潘副市長分管旅遊，自然是走得很近的。”
於琴說：“趙淑和小阮的關係到底是怎麽回事？別折騰大了，弄得咱們公司為難。”
張偉說：“折騰不大，趙淑和徐主任很快就離婚了，趙淑和小阮真心相愛，不是胡來的。”
於琴“哦”了一聲：“小阮細皮嫩肉的，長得又俊俏，這麽好的一個小白臉，讓趙淑給套住了，唉……可惜……”
張偉樂壞了：“怎麽？於姐，你也相中小阮了？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談感情的，小阮可不是吃軟飯的，哈哈……感天動地姐弟情啊……”
於琴嗬嗬笑了：“我就是說說，感慨而已，你還別說，這海州的女老板養小白臉的很多哦，我還從沒養過小白臉呢……”
張偉說：“於姐，你還嫌你經曆的少啊，少學兩樣吧，你會的已經很多了，還非得什麽東西都得經曆一下？”
於琴晃晃腦袋：“這人一輩子啊，沒有錢，很多事情隻能想想，做個夢，有了錢，就什麽都想試試，都想嚐嚐，也不枉世上走一遭……”
張偉說：“有錢人多了，但是也不見得都像你這樣的想法。”
於琴嘻嘻一笑：“我隻不過是說說，不會付諸實施的，我現在對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沒什麽興趣了，玩過了，知道什麽味道，也就罷了。”
張偉看著於琴：“潘副市長怎麽最近沒和你聯係？”
於琴一撇嘴：“這個老烏龜王八蛋，和女人相好沒有超過3個月的，這早就不知道又看中那裏的女人了……不過，正好姑奶奶現在學著做好人，他不找我倒也正好，我是絕對不會再去找他弄那事了……”
張偉說：“那以後公司要是有什麽事情？”
於琴一拍張偉的肩膀：“現在不找了，以前的情分還在啊，哈哈……還有，給他花的那些錢，他還是有數的啊，吃了咱的東西，就得給咱辦事，不然，我一封信告到檢察院……”
張偉說：“我總感覺潘副市長這個作法早晚不保險，太肆無忌憚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出事，可就是大事。”
於琴不屑地搖搖頭：“現在貪官多了，你看到抓了幾個？現在的官你看哪個是不貪的？就看誰倒黴，抓的都是倒黴鬼……知道潘唔能為什麽這麽牛逼嗎？就是因為他直接掛靠了市委書記，一把手，告他的信再多，都壓住了，寄給市委書記的告狀信隨即就會到潘唔能手裏，你說他牛逼不牛逼？
“再說了，現在紀委、檢察院都是黨領導，市裏的黨是誰，就是市委書記啊，市委書記不發話，檢察院、紀委是不敢立案的……說白了，檢察院就是市委書記政治鬥爭、排查異己的工具，市委書記看誰不順眼，就安排檢察院去調查誰，這年頭，查誰能沒有問題？一查一個準。”
張偉聽了，默然，一會說：“不過，像潘副市長這樣的領導幹部，應該是屬於省裏管轄吧，難道省裏就不來調查？”
於琴擺擺手：“這你就不懂了，省裏來調查，也得征求市委書記的意見，主要還是聽市委書記的，再說了，潘唔能在上麵也是有人的，神通廣大，他媽的進省委大院就像回自己家一樣，他和好幾個省裏的領導都有關係……這麽說吧，人家是官場老油條了，混官場經驗豐富的很，潘唔能最擅長的就是玩權、玩錢、完女人。”
張偉聽了，點點頭：“那他小舅子在我們公司的股份的事情……”
“狗屁，不用管他，我來對付，哪能白白送股份給他，得看他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好處再說，現在對付他就是一個字：拖！”於琴老於世故地說：“既不傷和氣，又不損失我們自己的利益。”
張偉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張偉突然又想起昨天潘唔能見到陳瑤和邀請陳瑤吃晚飯的事情，心裏不禁一陣隱憂。
下午，玲玲過來給於琴和張偉匯報，說代理金都已經全部收齊了，該退的保證金也都退回去了。
於琴很高興，對玲玲說：“我們最終收了多少代理金，數字要嚴格保密，除了我們3個，誰都不要告訴，免得被人知道了眼紅，咱們是新來興州的，別太招搖，盡量少樹敵。”
玲玲答應著去了。
“下一步，就是我們的宣傳攻勢了，”張偉對於琴說：“鋪天蓋地，轟炸興州和海州，報紙、電視、廣播、戶外廣告牌、宣傳單、手機短信群發，同時上陣，同時，組織開展促銷活動，兩地同時開展，除了廣告，新聞稿件同時配合，徐主任那天還答應我，在海州旅遊報上專門給我們弄一個專版……”
於琴點點頭：“那就看張總施展了，我給你當下手，搞服務。”
張偉拿出一個廣告投放的詳細計劃表：“所有的廣告投放計劃都在裏麵，平麵的、立體的，都有，包括具體價格和廣告版麵、播放時間段，包括總計劃資金，先報董事長批準。”
於琴接過來仔細看了下，然後對張偉說：“計劃很周詳，你去落實吧，資金我安排玲玲一次性劃撥出來，專款專用。”
說完，於琴在計劃表上簽了一行字：同意按計劃實施。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張偉點點頭：“好的，周一開始落實這個計劃。”
和於琴談完，張偉回到自己辦公室，叫過來趙淑和阮龍、趙波、於林，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新聞計劃。
張偉注意到最近漂流上遊水庫放水下來的野生魚類越來越多，把相機交給阮龍：“最近幾天，你們去工地轉悠，特別是在起點的水池哪裏，去抓魚，抓大的野生魚，抓到後就拍下來，多擺幾個姿勢，我們做一個新聞發到興州和海州的晚報上去，主要是渲染白雲山區的野生原生態環境保護的好，野生魚類繁多，為漂流先造造聲勢……”
於林笑嘻嘻地：“張總，這樣的新聞好發嗎？”
張偉說：“好發，現在都強調環保，我們更是大作環保漂流文章，而且，我們還在他們報紙上登廣告，發新聞稿更是不在話下，不然，我們就選擇別的媒體，哈哈……現在報紙多了，選擇餘地很大的，到處都是買方市場啊……你們照片拍回來，文字我來寫好了。”
趙淑說：“今天水庫就放水的，我們現在就去，晚飯前還能趕回來。”
張偉點頭答應：“好，說幹就幹，去吧。”
趙淑開車拉著他們幾個人直接去了山裏工地，晚飯前果然回來了，一個個身上濕漉漉的，嘻嘻哈哈，精神飽滿。
於林把相機交給張偉：“張總，你接到電腦上看看，我們幾個抓了一下午大魚哈，好多啦，都順著溪道往下遊，阮哥個趙哥一人抓了一條大的，趙姐抱著大魚照相了哈……”
張偉接到電腦上一看，果然不錯，10多斤重的大魚，趙淑趙波他們抱著，站在岸邊，也有站在水裏的，照的很好。
“誰照的？角度不錯，主題突出，背景炫目。”張偉看著他們，笑嘻嘻地問。
“我照的。”小阮嗬嗬笑著，臉上兩個酒窩深深地。
“場景是我選的，”趙淑看了看小阮，笑眯眯地：“古村做背景，我選的。”
趙波笑嗬嗬地站在一邊，沒說話。
“辛苦了，你們去吃飯吧。”張偉對他們說。
然後，張偉選了3幅比較好的照片，又寫了一段簡訊，題目是《白雲山虎跳峽發現大量野生魚類》。弄完之後，張偉傳到海州晚報和興州晚報兩位記者的郵箱，因為張偉答應做廣告通過他們做，他們在本報社都有拉廣告的任務。
這年頭，做廣告都需要去拉，記者因為發稿的便利，拉廣告自然比廣告部的人員方便，同樣價格的廣告，自然給記者比給廣告部的好。張偉找宣傳媒體做廣告，一律都是找的記者，廣告部的不接待，這樣在新聞宣傳的時候，會有很大的便利。
晚飯張偉是和丫丫一起吃的，兄妹倆專門出來，找了一個安靜的北方菜館，邊吃邊聊，又給爸爸媽媽打了半天電話，丫丫很開心。
“哥，你昨天和陳姐說我告訴你她哭的事情了？”丫丫問張偉。
張偉點點頭：“是的，說了，怎麽？陳瑤說你了？”
“沒有，陳姐就是簡單問了我一下，沒生氣，也沒說我，”丫丫說：“我看陳姐這麽大哭一場，精神好多了，或許是心中的積鬱都發泄出去了。”
張偉點點頭：“丫丫會分析問題了，嗬嗬……言之有理，現在陳瑤晚上睡覺比以前早了吧？”
丫丫搖搖頭：“不是啊，晚上她還是趴在電腦前看什麽，但是神情卻不難受了，很從容，就是有時候輕微皺一下眉頭，到底也不知道她看的什麽書……”
“哦，那是她喜歡熬夜，習慣啦。”張偉不以為然地說。
“還有，”丫丫對張偉說：“今天上午陳姐在家裏打掃衛生的時候，我聽到她竟然開始哼哼歌曲了，好久沒聽到她哼唱了……”
張偉心中一動，自己何嚐不也是這樣呢，自從情人節之後，自己好像再也沒有聽過音樂，再也沒有哼過歌曲，不是不會唱，而是心裏根本就沒有想唱歌的感覺。
晚飯後把丫丫送回去，張偉回到宿舍，上網登錄qq，直接打開傘人的窗口：“姐，我昨晚好像見你了？你昨晚在線的，是不是？”
傘人靜靜地掛在哪裏，無語。
張偉繼續：“你不願意理我了？是嗎？”
傘人繼續無語，頭像仍舊是灰白的。
張偉不死心：“在不在？姐，我……我真的很想你的，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想你也都明白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混賬……我不要求你做什麽，我沒有什麽高的要求，我隻是好想好想看到你出來和我說一句話……昨晚，我沒有眼花，我確實看到你‘正在輸入……的字樣，我知道，你一定在的，昨晚你確實是上線了，那麽，你也應該看到我的心聲了，我原來以為，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見到你，永遠也無法和你再重逢了，沒想到，老天有眼，竟然昨晚讓我覺察到了你的存在……唉，既然你不願意見我，那也不勉強你，可是，我會一直在這裏看著你，守候著你……”
說完這些，張偉眼睛直勾勾看著屏幕，希望能看到蛛絲馬跡的反應。
但是，等來的隻有失望。
張偉繼續坐著，看著屏幕發呆，腦子裏開始放電影一樣回憶起和傘人的點滴網事。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張偉的眼皮開始打架，本來昨晚就沒睡好，現在感覺精神有點不撐勁。
張偉看看時間，深夜1點了，有一個漫漫長夜來臨了。
張偉的心中充滿惆悵，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等待的煎熬是這樣的折磨。
陳瑤看著張偉，突然莞爾一笑：“真的？”
張偉呆呆地看著陳瑤的身體：“真的，看起來像空姐。”
陳瑤臉色微微一紅，扭了下身體，抿抿嘴唇，看了一眼張偉，又衝丫丫房間喊：“丫丫，出來幫你哥收拾廚房，下水餃吃啦……”
說完，陳瑤看了看張偉：“那我去了。”
張偉說：“好，去吧，別喝多了。”
陳瑤笑笑：“上了那樣的酒場，咱就一滴酒也不喝，本姑娘不會喝酒，免談。”
張偉：“那潘副市長你可要小心點。”
陳瑤點點頭：“我還是第一次和他近距離接觸，以前隻是聽說他，大領導，高高在上，咱老百姓隻可遠觀，須仰視才見哦……”
張偉：“去吧。”
陳瑤扭身往外走，說：“好，我飯桌上少吃點，招待完回來吃水餃……”
陳瑤和徐君不在家吃飯，張偉和丫丫兩人下了一半水餃，先吃了。
吃過飯，張偉和丫丫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等陳瑤和徐君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3點多，陳瑤和徐君才氣喘籲籲地爬上樓梯，進門，兩人都滿臉倦色。
陳瑤和徐君一進門就說餓，丫丫忙去廚房給他們下水餃。
張偉問他們：“領導調研結束了？走了？”
“走了，”徐君邊喝水邊說：“什麽狗屁調研，就聽了10分鍾的公司簡介匯報，看了看公司，然後就是吃飯、喝酒，然後接著去寺廟燒香，然後帶著紀念品，走了……打狼的一樣，來了18個人，光吃飯就安排了兩桌……”
張偉一聽：“咋這麽多人啊？”
陳瑤坐在沙發上揉揉太陽穴，輕輕地說：“局長、市長都帶了老婆孩子的，加上市裏、局裏陪同的，前呼後擁，說白了，調研是個幌子，就是打著工作的名義下來玩罷了……這些人咱們可都得罪不起啊，隨便哪一個都能管著我們，好吃好喝好接待，每人一點紀念品，就打發了……”
張偉問陳瑤：“那潘副市長你見了吧？”
陳瑤眼裏流露出厭惡的表情：“見了，像個蒼蠅，握住手就不放，吃飯遊玩的時候，那眼神像個狼一樣，惡心……裝得人模狗樣，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勢來，動不動就想拍我肩膀，想要我電話，我沒給……”
徐君也說：“是啊，陳董，我看那潘副市長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你以後得小心點。”
張偉也說：“是的，這家夥我是領教過他的，他有時候很猖狂的，很肆無忌憚……”
陳瑤寬厚地笑笑：“嗬嗬……我自有分寸的，你們放心好了。”
一樣煮好了水餃，陳瑤和徐君一起水餃，邊吃陳瑤邊讚揚：“不錯，這水餃好吃，咱們的手藝就是好。”
張偉不由笑了，陳瑤說的“咱們”就是指她和自己了。
吃過飯，徐君和丫丫又鑽進屋子裏擺弄電腦，陳瑤和張偉坐在客廳裏。
“對不起，中午我不該一個勁刨根問底兒打聽你的私事，”陳瑤邊喝水邊對張偉說：“其實，我就是有點好奇，就是特別想知道，我沒有什麽惡意的。”
張偉擺擺手：“別說了，是我不對，不該衝你發火的，不該說你以前的那些事，我當然知道你沒有惡意，我隻是對於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想起，不想讓自己老是回憶過去。”
陳瑤點點頭：“嗯……那好吧，這事不提了，以後咱們都不提這事了，張小波這個名字也不要再提了，張小波已經不複存在，現在隻有陳瑤，陳董事長，沒有張董事長。”
張偉笑了：“好的，陳董事長。”
陳瑤也笑了：“其實，昨晚之後，我現在感覺自己心裏舒服多了，知道為什麽嗎？”
張偉說：“廢話，我當然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陳瑤笑笑，靠在沙發背上：“因為昨晚我吃了一味通氣的藥，吃了之後呢，渾身的氣貫通了，心中的鬱悶減輕了……”
張偉不明就裏：“哦，酒後吃藥，效果不佳，再說了，吃了藥，也沒必要哭天喊地啊……”
陳瑤“撲哧”笑了：“張總經理，丫丫告訴你我昨晚哭天喊地了嗎？”
張偉說：“哦，那倒沒有，我隻是誇張了一點。”
談話間，陳瑤接到一個電話：“徐主任，你好，我是陳瑤……你說吧。”
張偉沒說話，看著陳瑤打電話。
“哦，對不起啊，我今天家裏有事情，不能過去了，請你轉告潘副市長，非常抱歉……再說了，我也不喝酒，又不抽煙，去了還讓你們掃興……嗬嗬……”陳瑤對著電話說。
原來是徐主任打電話找陳瑤的。
“那好，就這樣吧，再一次表示抱歉，改天歡迎各位領導再次來公司蒞臨指導工作。”陳瑤說完掛了電話。
“怎麽？有事？”張偉問道。
“旅遊局徐主任的電話，說潘副市長晚上和局裏的領導一起吃飯，說潘副市長點名讓我去作陪……”陳瑤搖搖頭：“咱一不想高攀，二沒那地位，不去湊那場合，我婉言回絕了！”
張偉點點頭：“嗯，那潘副市長和我們老板娘有一腿，那人生活很爛的。”
陳瑤笑笑：“其實，你沒說，年前你接送你們老板娘的時候我就能估計到了，嗬嗬……別人的事情咱不管，咱自己潔身自好就行了。”
張偉說：“不過，年後好久沒見他們倆聯係了。”
陳瑤：“做領導的，身邊的女人圍著轉，想往上貼的多了，時間長了，換換口味，也是很正常的，不稀奇。”
張偉有些擔心地對陳瑤說：“你可得防止那潘副市長打你的主意啊。”
陳瑤點點頭，笑了：“嗯……是的，我自然會防備的，這年頭，單身女人在外麵打拚，很難的，到處都是狼啊，防不勝防，見得多了，我躲避狼也成習慣了……”
張偉說：“我永遠也不希望那些狼嘴裏的羔羊是你……”
陳瑤不禁動容：“謝謝你，不會的，我希望任何女人都不要成為那些狼嘴裏的羔羊。”
張偉：“你的願望是良好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世界，有惡人就有被欺淩的群體存在，這個世界，沒有公平，隻有相對的合理，在那些惡狼猙獰狂笑的背後，是無數弱者弱女子的血淚……”
陳瑤一聲歎息：“這個世界，噩夢天天都有，人間的苦難悲情無處不在，弱肉強食，自然法則，在文明社會亦不能避免，唉……佛祖，超度那些罪惡的靈魂上西天吧。”
張偉聽陳瑤這麽說，忍不住想想笑，可是看到陳瑤臉上的表情，張偉笑不出來了：陳瑤的表情充滿嚴肅和悲涼。
張偉認真地說：“陳瑤，這個世界，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充滿愛心，那會是多麽美好。”
陳瑤看著張偉：“張總經理，我不敢說我是個好人，但是，我敢說我不是壞人，我是有愛心的人……知道嗎，去年5.12大地震，我自己悄悄捐了100萬，誰都不知道，我通過紅十字會捐助的，用的假名字，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保密哦……”
“啊，你捐了這麽多？”張偉吃了一驚：“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吧，”陳瑤得意地盤腿坐在沙發上：“咱是絕對的有愛心的人，捐助不求回報的。”
“什麽時候我遇難的時候你也捐助一下我啊……”張偉開玩笑地說道：“怎麽說咱倆也是朋友啊。”
陳瑤表情微微一動：“隻要是我的朋友，得到我資助的很多，有的是借出去的，有的是我無償援助的，當然，你張大經理要是有難，咱怎麽著也得給你送點你老家的煎餅去啊，怎麽著也不能餓著你啊……嗬嗬……”
張偉看著陳瑤陳董麵孔，一個充滿愛心的女人看起來真的是無比美麗，張偉突然對陳瑤說：“陳瑤，我有一個朋友，和你一樣，既美麗，又可愛，還很有愛心，去年大地震，她也捐款了……”
“哦……”陳瑤看著張偉：“你哥們？”
“不……”張偉說：“她——她是我一個姐姐，和你一樣的聰慧、美麗。”
陳瑤看著張偉：“你姐姐？你有一個姐姐？”
張偉的心中突然充滿了痛苦，臉上的表情不由猙獰了兩下，嚇了陳瑤一跳：“你怎麽了？”
張偉努力平息內心的激動：“是的，我有一個姐姐，一個最親最親的姐姐，我心中最摯愛的姐姐。”
陳瑤用力瑤瑤嘴唇，撕聲說道：“可是，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有一個姐姐。”
張偉長長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是的，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起過，她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姐姐，我最尊敬的姐姐，最美麗的姐姐，甚至——甚至超過你，這個世界，除了我的母親，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美麗……”
張偉說得有些動容。
陳瑤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動容：“那麽，你一定很愛你的這個姐姐，一定很愛……很愛……”
張偉點點頭：“是的，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永遠最愛的女人，一輩子唯一的愛的女人。”
陳瑤沉默了，張偉也沉默了，客廳裏隻有電視機的聲音。
良久，陳瑤抬起頭，看著張偉：“張偉，你告訴我，她是不是你曾經告訴過我的你的女朋友？”
張偉看著陳瑤笑了：“是的。”
陳瑤：“是何英？”
張偉搖搖頭：“不是。”
陳瑤點了點頭，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問張偉：“可是，既然你和她，你和何英……為什麽？你和何英是怎麽回事？你如何解釋？”
張偉心中霎時又被撕心裂肺的感覺所充斥，艱難地看著陳瑤，無力地說道：“陳瑤，別問我，別問我為什麽，我自己也無無法給自己解釋，我隻能說，我是一個混蛋……因為何英……因為我的混賬……我傷害了她……重重傷害了她……我失去了她……永遠失去了她……”
說完這話，張偉因為痛苦，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了兩下。
陳瑤的胸口激烈起伏了一會，漸漸平息了下來，喝了兩口水：“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因為這又牽扯到你的隱私了……”
張偉說：“這是……這是我第一次想你說起我的個人私事，因為……因為我把你當做我的好朋友，當做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是，這事，以後永遠也不要再問我，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起，我隻能和你說這麽說，以後永遠不要再問起這個事情了……”
陳瑤說：“難道，難道……你不想再去找她？你就能把她忘記？”
張偉低吼了一聲：“陳瑤，我無法找到她，我無法忘記她，我沒有臉麵再見她……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痛苦……求求你，不要再提起這個事情……求你……”
張偉的表情充滿痛苦。
陳瑤看著張偉：“張偉，你以為躲避就可以了卻一切？你以為不再提起就能讓你的心裏忘掉痛苦？”
張偉搖搖頭：“陳瑤，算我求你，不要再說這事，今天是我主動和你提起這事的，但是，請你給我一個麵子，別再提這事，起碼現在別再提這事，好嗎？”
陳瑤看著張偉：“好的，不談這個事情了，不過，真的，我心裏很喜歡你的那個姐姐的，或許，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或許，我們會是一樣的好人，或許，我們會是一樣美麗的女人。”
張偉點點頭：“是的，一定是的，當然是的，我和她說過，如果你們見了麵，你們會是很好的朋友，你們都很優秀，都很出色，隻是——”
“隻是什麽？”陳瑤問道。
“隻是，你沒有她長得漂亮。”張偉看著陳瑤說：“別生氣，我不是打擊你，你真的沒有她漂亮。”
說完這話，張偉有些後悔，擔心陳瑤會生氣。
沒想到，陳瑤看著張偉，突然笑了：“真的？張總。”
“真的，”張偉說：“千真萬確。”
“嗬嗬……”陳瑤突然開心地笑起來：“本姑娘自以為是美女了，沒想到張總的前女朋友還要勝過本姑娘，倒是真想見一見了……告訴我，她在哪裏，我想去拜訪，想結交這個朋友。”
張偉搖搖頭：“我不知道。”
陳瑤看著張偉：“你為什麽不知道？”
張偉：“因為她失蹤了。”
陳瑤：“失蹤了難道不可以再找回來？”
張偉喃喃道：“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永遠……”
陳瑤：“你能肯定？或許是你心不夠誠吧，如果你真的心誠，我想她一定會再出現。”
張偉苦笑搖搖頭：“陳瑤，你不懂，你不了解她，我了解她的，她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陳瑤：“你果真很了解她？”
張偉說：“是的，我很了解她，我太了解她了……”
陳瑤：“你絕望了？你忘記她了？”
張偉搖搖頭：“我沒忘記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她永遠是我心中最好的女人，但是，我絕望了，我基本是接近絕望了，我隻能在夢裏，在夢裏……依稀見到她了……”
陳瑤看著張偉沮喪的臉：“兄弟，別喪氣，真情可以憾天，如果你真的是用了心，或許還有挽回的可能的。”
張偉突然發出慘淡的笑：“陳瑤，你不懂，你想一想，我傷害了人家，我難道還有臉麵再去讓人家回心轉意嗎？再說了，即使人家回心轉意，我還有臉再接受嗎？咱都是要臉的人啊……”
陳瑤沉默了，低頭喝水。
張偉也沉默了，低頭喝水。
半晌，張偉抬起頭：“今天，我是第一次把我最隱私的事情向你吐露，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任何人都不要告訴。”
陳瑤感動地看著張偉：“你放心，這是絕對不會從我嘴裏讓第二個人知道，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事，讓我知道你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姐姐。”
張偉笑笑：“因為我相信你，我把你當做我做好的朋友來看，當做可以信賴的朋友來看……”
陳瑤認真地點點頭：“嗯……我知道，或許我會慢慢明白你的心，明白你的想法，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張偉看著陳瑤，覺得陳瑤說這話時的表情像是喝醉了酒，稀裏糊塗的。
不過，張偉也沒有多想，很快告辭回去。
晚上，張偉照例在電腦前晃悠。不過，今天他不想在文檔裏寫東西了，反正昨天已經發了那麽多東西，今後幹脆就在這裏寫好了，反正姐是不來了。
張偉登錄qq，打開傘人的對話窗口，剛要說話，右下角頭像一閃一閃，打開一看，是陳瑤。
“喂，幹嗎呢？今天是周末，還加班？”陳瑤問道。
“沒，剛打開電腦，想差點資料的。”張偉說。
“哦，辛苦辛苦，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吧。”陳瑤說。
“好的，再見。”張偉巴不得陳瑤趕快告別。
接著，張偉在傘人的對話窗口裏開始留言。
張偉想起陳瑤今天說她昨晚盡情直抒胸臆之後的暢快心情，突然也想在這裏說出自己的心裏憋悶，於是，滿懷對傘人的歉疚和懊悔，把自己和何英的前前後後的事情，以及自己在情人節前後的事情經過，還有自己的思想鬥爭過程，全部詳細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張偉果然感覺自己心裏舒暢了不少，長長出了一口氣：姐，我知道你看不到，可是，我得給說，就好像是你我的神父，我在向你懺悔，不指望得到你的諒解，隻希望你知道這個事情，我知道，都是我錯……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要承受，我是自找的，我應該得到的報應……你的神是如來，我沒有神，隻能借耶穌來代替，隻能把你當神父，當成一個虛無的神父來懺悔……哈魯利亞感謝神……
一口氣說完這些，張偉挺起腰，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不知不覺，12點了，自己整整寫了3個小時。
張偉邊搖晃脖頸，邊看著傘人的對話窗口，唉……姐，和你說了，心裏真的是感覺負擔輕了。
突然，張偉停住了，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對話窗口左上方的名字下麵。
看了一會，沒見什麽動靜，張偉晃晃腦袋，怎麽回事，自己剛才分明看到傘人的名字半邊突然出現了“正在輸入……”
張偉一個激靈，難道，傘人上線了，隱身？
張偉緊盯著對話窗口的上半部分，可是，再也沒有出現什麽異樣。
難道是自己剛才眼睛花了？張偉使勁揉揉眼睛，不可能。
張偉繼續執著地等待著。
張偉心裏固執地想，傘人一定是上線了，一定看到自己的所有留言了，一定知曉了自己經曆的前前後後和心裏所有的想法了。
想到這裏，張偉心裏猛地一陣激動，失蹤了的傘人又回來了！
一股強烈的渴望和思念在心頭湧動，張偉的手都在哆嗦。
激動之後，張偉心裏突然又是一陣畏縮，回來了又能怎麽樣呢？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自己還有臉麵再見傘人嗎？傘人還會願意再見自己嗎？
這麽想來，心裏霎時又冰冷起來。
但是，張偉仍不願意離去，仍癡癡地坐在那裏，看著對話窗口。
他知道，此刻，傘人一定也在坐在窗口前，一定也在看著自己的留言，或許已經看完了留言，也在像自己這般，看著窗口發呆。
張偉就這麽怔怔地坐著，執著地等著……
可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灰白的頭像靜靜地掛在電腦屏幕上，注視著張偉，默然不語。
夜風輕柔，夜色皎潔，夜漸漸深了，喧鬧的大街漸漸安靜下來，四周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大街上過往車輛疾駛而過的聲音。
張偉直挺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屏幕，一動不動。
一直坐到淩晨4點，張偉終於絕望了，放棄了等待，或許，自己真的是看花了眼，唉……
張偉帶著滿腹的失落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時分，於琴過來了，和張偉一起吃午飯。
兩人閑聊時，於琴聊起了趙淑：“趙淑的老公，那個旅遊局的辦公室的徐主任，好像和潘副市長走得很近啊。”
張偉嗬嗬笑笑：“那當然啦，潘副市長分管旅遊，自然是走得很近的。”
於琴說：“趙淑和小阮的關係到底是怎麽回事？別折騰大了，弄得咱們公司為難。”
張偉說：“折騰不大，趙淑和徐主任很快就離婚了，趙淑和小阮真心相愛，不是胡來的。”
於琴“哦”了一聲：“小阮細皮嫩肉的，長得又俊俏，這麽好的一個小白臉，讓趙淑給套住了，唉……可惜……”
張偉樂壞了：“怎麽？於姐，你也相中小阮了？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談感情的，小阮可不是吃軟飯的，哈哈……感天動地姐弟情啊……”
於琴嗬嗬笑了：“我就是說說，感慨而已，你還別說，這海州的女老板養小白臉的很多哦，我還從沒養過小白臉呢……”
張偉說：“於姐，你還嫌你經曆的少啊，少學兩樣吧，你會的已經很多了，還非得什麽東西都得經曆一下？”
於琴晃晃腦袋：“這人一輩子啊，沒有錢，很多事情隻能想想，做個夢，有了錢，就什麽都想試試，都想嚐嚐，也不枉世上走一遭……”
張偉說：“有錢人多了，但是也不見得都像你這樣的想法。”
於琴嘻嘻一笑：“我隻不過是說說，不會付諸實施的，我現在對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沒什麽興趣了，玩過了，知道什麽味道，也就罷了。”
張偉看著於琴：“潘副市長怎麽最近沒和你聯係？”
於琴一撇嘴：“這個老烏龜王八蛋，和女人相好沒有超過3個月的，這早就不知道又看中那裏的女人了……不過，正好姑奶奶現在學著做好人，他不找我倒也正好，我是絕對不會再去找他弄那事了……”
張偉說：“那以後公司要是有什麽事情？”
於琴一拍張偉的肩膀：“現在不找了，以前的情分還在啊，哈哈……還有，給他花的那些錢，他還是有數的啊，吃了咱的東西，就得給咱辦事，不然，我一封信告到檢察院……”
張偉說：“我總感覺潘副市長這個作法早晚不保險，太肆無忌憚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出事，可就是大事。”
於琴不屑地搖搖頭：“現在貪官多了，你看到抓了幾個？現在的官你看哪個是不貪的？就看誰倒黴，抓的都是倒黴鬼……知道潘唔能為什麽這麽牛逼嗎？就是因為他直接掛靠了市委書記，一把手，告他的信再多，都壓住了，寄給市委書記的告狀信隨即就會到潘唔能手裏，你說他牛逼不牛逼？
“再說了，現在紀委、檢察院都是黨領導，市裏的黨是誰，就是市委書記啊，市委書記不發話，檢察院、紀委是不敢立案的……說白了，檢察院就是市委書記政治鬥爭、排查異己的工具，市委書記看誰不順眼，就安排檢察院去調查誰，這年頭，查誰能沒有問題？一查一個準。”
張偉聽了，默然，一會說：“不過，像潘副市長這樣的領導幹部，應該是屬於省裏管轄吧，難道省裏就不來調查？”
於琴擺擺手：“這你就不懂了，省裏來調查，也得征求市委書記的意見，主要還是聽市委書記的，再說了，潘唔能在上麵也是有人的，神通廣大，他媽的進省委大院就像回自己家一樣，他和好幾個省裏的領導都有關係……這麽說吧，人家是官場老油條了，混官場經驗豐富的很，潘唔能最擅長的就是玩權、玩錢、完女人。”
張偉聽了，點點頭：“那他小舅子在我們公司的股份的事情……”
“狗屁，不用管他，我來對付，哪能白白送股份給他，得看他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好處再說，現在對付他就是一個字：拖！”於琴老於世故地說：“既不傷和氣，又不損失我們自己的利益。”
張偉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張偉突然又想起昨天潘唔能見到陳瑤和邀請陳瑤吃晚飯的事情，心裏不禁一陣隱憂。
下午，玲玲過來給於琴和張偉匯報，說代理金都已經全部收齊了，該退的保證金也都退回去了。
於琴很高興，對玲玲說：“我們最終收了多少代理金，數字要嚴格保密，除了我們3個，誰都不要告訴，免得被人知道了眼紅，咱們是新來興州的，別太招搖，盡量少樹敵。”
玲玲答應著去了。
“下一步，就是我們的宣傳攻勢了，”張偉對於琴說：“鋪天蓋地，轟炸興州和海州，報紙、電視、廣播、戶外廣告牌、宣傳單、手機短信群發，同時上陣，同時，組織開展促銷活動，兩地同時開展，除了廣告，新聞稿件同時配合，徐主任那天還答應我，在海州旅遊報上專門給我們弄一個專版……”
於琴點點頭：“那就看張總施展了，我給你當下手，搞服務。”
張偉拿出一個廣告投放的詳細計劃表：“所有的廣告投放計劃都在裏麵，平麵的、立體的，都有，包括具體價格和廣告版麵、播放時間段，包括總計劃資金，先報董事長批準。”
於琴接過來仔細看了下，然後對張偉說：“計劃很周詳，你去落實吧，資金我安排玲玲一次性劃撥出來，專款專用。”
說完，於琴在計劃表上簽了一行字：同意按計劃實施。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張偉點點頭：“好的，周一開始落實這個計劃。”
和於琴談完，張偉回到自己辦公室，叫過來趙淑和阮龍、趙波、於林，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新聞計劃。
張偉注意到最近漂流上遊水庫放水下來的野生魚類越來越多，把相機交給阮龍：“最近幾天，你們去工地轉悠，特別是在起點的水池哪裏，去抓魚，抓大的野生魚，抓到後就拍下來，多擺幾個姿勢，我們做一個新聞發到興州和海州的晚報上去，主要是渲染白雲山區的野生原生態環境保護的好，野生魚類繁多，為漂流先造造聲勢……”
於林笑嘻嘻地：“張總，這樣的新聞好發嗎？”
張偉說：“好發，現在都強調環保，我們更是大作環保漂流文章，而且，我們還在他們報紙上登廣告，發新聞稿更是不在話下，不然，我們就選擇別的媒體，哈哈……現在報紙多了，選擇餘地很大的，到處都是買方市場啊……你們照片拍回來，文字我來寫好了。”
趙淑說：“今天水庫就放水的，我們現在就去，晚飯前還能趕回來。”
張偉點頭答應：“好，說幹就幹，去吧。”
趙淑開車拉著他們幾個人直接去了山裏工地，晚飯前果然回來了，一個個身上濕漉漉的，嘻嘻哈哈，精神飽滿。
於林把相機交給張偉：“張總，你接到電腦上看看，我們幾個抓了一下午大魚哈，好多啦，都順著溪道往下遊，阮哥個趙哥一人抓了一條大的，趙姐抱著大魚照相了哈……”
張偉接到電腦上一看，果然不錯，10多斤重的大魚，趙淑趙波他們抱著，站在岸邊，也有站在水裏的，照的很好。
“誰照的？角度不錯，主題突出，背景炫目。”張偉看著他們，笑嘻嘻地問。
“我照的。”小阮嗬嗬笑著，臉上兩個酒窩深深地。
“場景是我選的，”趙淑看了看小阮，笑眯眯地：“古村做背景，我選的。”
趙波笑嗬嗬地站在一邊，沒說話。
“辛苦了，你們去吃飯吧。”張偉對他們說。
然後，張偉選了3幅比較好的照片，又寫了一段簡訊，題目是《白雲山虎跳峽發現大量野生魚類》。弄完之後，張偉傳到海州晚報和興州晚報兩位記者的郵箱，因為張偉答應做廣告通過他們做，他們在本報社都有拉廣告的任務。
這年頭，做廣告都需要去拉，記者因為發稿的便利，拉廣告自然比廣告部的人員方便，同樣價格的廣告，自然給記者比給廣告部的好。張偉找宣傳媒體做廣告，一律都是找的記者，廣告部的不接待，這樣在新聞宣傳的時候，會有很大的便利。
晚飯張偉是和丫丫一起吃的，兄妹倆專門出來，找了一個安靜的北方菜館，邊吃邊聊，又給爸爸媽媽打了半天電話，丫丫很開心。
“哥，你昨天和陳姐說我告訴你她哭的事情了？”丫丫問張偉。
張偉點點頭：“是的，說了，怎麽？陳瑤說你了？”
“沒有，陳姐就是簡單問了我一下，沒生氣，也沒說我，”丫丫說：“我看陳姐這麽大哭一場，精神好多了，或許是心中的積鬱都發泄出去了。”
張偉點點頭：“丫丫會分析問題了，嗬嗬……言之有理，現在陳瑤晚上睡覺比以前早了吧？”
丫丫搖搖頭：“不是啊，晚上她還是趴在電腦前看什麽，但是神情卻不難受了，很從容，就是有時候輕微皺一下眉頭，到底也不知道她看的什麽書……”
“哦，那是她喜歡熬夜，習慣啦。”張偉不以為然地說。
“還有，”丫丫對張偉說：“今天上午陳姐在家裏打掃衛生的時候，我聽到她竟然開始哼哼歌曲了，好久沒聽到她哼唱了……”
張偉心中一動，自己何嚐不也是這樣呢，自從情人節之後，自己好像再也沒有聽過音樂，再也沒有哼過歌曲，不是不會唱，而是心裏根本就沒有想唱歌的感覺。
晚飯後把丫丫送回去，張偉回到宿舍，上網登錄qq，直接打開傘人的窗口：“姐，我昨晚好像見你了？你昨晚在線的，是不是？”
傘人靜靜地掛在哪裏，無語。
張偉繼續：“你不願意理我了？是嗎？”
傘人繼續無語，頭像仍舊是灰白的。
張偉不死心：“在不在？姐，我……我真的很想你的，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想你也都明白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混賬……我不要求你做什麽，我沒有什麽高的要求，我隻是好想好想看到你出來和我說一句話……昨晚，我沒有眼花，我確實看到你‘正在輸入……的字樣，我知道，你一定在的，昨晚你確實是上線了，那麽，你也應該看到我的心聲了，我原來以為，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見到你，永遠也無法和你再重逢了，沒想到，老天有眼，竟然昨晚讓我覺察到了你的存在……唉，既然你不願意見我，那也不勉強你，可是，我會一直在這裏看著你，守候著你……”
說完這些，張偉眼睛直勾勾看著屏幕，希望能看到蛛絲馬跡的反應。
但是，等來的隻有失望。
張偉繼續坐著，看著屏幕發呆，腦子裏開始放電影一樣回憶起和傘人的點滴網事。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張偉的眼皮開始打架，本來昨晚就沒睡好，現在感覺精神有點不撐勁。
張偉看看時間，深夜1點了，有一個漫漫長夜來臨了。
張偉的心中充滿惆悵，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等待的煎熬是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