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琴看著老鄭，也熄滅了煙頭：“你什麽意思，要從陳瑤的公司這邊下手？”
“這事你不用管了，你少摻和，你不是說假日旅遊的所有事情你一概不問的嗎……”
老鄭坐在床頭，點起一支煙，琢磨起假日旅遊交接的事情……
你先不仁，別怪我後不義，咱們是一報還一報，以前我還覺得有點對不住，哼哼……現在，我看得倒過來了……老鄭一咬牙，黑暗中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陣，然後直勾勾不動了，發出堅定的目光。
陳瑤給何英打電話的時候，正和張偉穿著休閑短褲和背心，在村外河邊幽靜地小道上散步。
張偉在公司裏忙完了一天的業務，下班後直接開車趕回了老家，飯後，和陳瑤陪爸媽聊完天後，一起到河邊溜達。
河邊靜悄悄的，和昨晚一樣，明月高懸，繁星閃爍，空氣清透，隱約傳來遠處男人和女人們戲水的歡笑……
兩人手拉手，散漫地走著。
村外很靜，隻有附近的山林發出颯颯的聲音，還有河邊的蘆葦在搖擺。
張偉把公司情況和何英聊了一些，從財務到政務，從收購到供應，從工商到稅務，從人員安排到內務管理……
陳瑤聽得很仔細，不時提出一些問題。
時間就這樣在慢慢過去。
然後，張偉告訴何英，張少揚已經平安到達興州，貨物已經全部移交，驗貨全部合格，貨款已經全部打到公司財務。
第一筆生意很順利，一下子賺了幾十萬，讓張偉很高興，同時，更大的野心開始膨脹。
“哈爾森算是開了眼界，見到貨物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精美的東西，之前隻看照片沒有現場感，這下，這洋鬼子算是服了，他說這玩意在歐洲一定很受歡迎的，純天然，無汙染，綠色產品……”張偉對陳瑤說。
“這一次不僅僅是對你，對哈爾森都是很重要的，他的公司開局能否順利，就看這第一把火能否燒好，”陳瑤說：“你和哈爾森，是利益共同體，互相緊密關聯，保持密切的合作很重要……”
“我現在就等他下一個訂單了，同時，我這邊正在琢磨開發更多的新產品，發動更多的家庭主婦和閑散勞力加入這個行列，”張偉說：“知道嗎，姐，我收購的價格比以前小販子收購的價格高出很多，老百姓都願意賣給我，現在，大家生產的熱情很高啊……我正計劃發動一場大生產運動……”
“你還南泥灣好地方呢……”陳瑤笑了：“就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大膽闖就是，不要怕摔跟頭，隻要你覺得可行，隻要你認為是對的，就大膽去做，不要瞻前顧後……”
“嗯……”張偉攬著陳瑤的腰：“有你在我身邊，我心裏踏實多了……”
陳瑤溫情地笑了，轉身看著張偉：“乖寶寶，有想不開的事情就問姐……”
張偉停住腳步，將陳瑤攬在懷裏，低頭親吻著陳瑤的唇……
一會，兩人分開，陳瑤摸出手機：“我給何英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情況，不知是否順利。”
然後，陳瑤給何英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何英才接：“瑩瑩！”
“幹嗎啦，這麽久才接我電話。”陳瑤責怪何英道。
“嗬嗬……我剛才在於琴的辦事處，路過，口渴，進去討了一塊西瓜吃，在她麵前，我不方便接電話，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之間在聯係，”何英邊發動車輪子邊說：“我剛上車，嘻嘻……”
“哦……你跑那邊去了，嗬嗬，不讓她知道也好，你考慮的很周全，”陳瑤笑了：“醫院那邊，孩子那邊，咋樣了？”
何英把情況簡單和陳瑤說了一遍，然後說：“看老太太最後的樣子，好像是默認了……總之，我兩天之後就去接兵兵，我自己的兒子，我接走，天經地義……她再凶，我也不怕……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了。”
陳瑤眉頭緊皺：“但願一切順利，別掉以輕心，小心點，注意細節……兵兵帶回來，你要是沒時間看孩子，我帶他，我這段時間正好閑著沒事。”
何英在電話那邊嗬嗬的笑了：“好啊，沒問題，隻要你願意，我是一百個放心，嗬嗬……幹脆，讓兵兵拜你為幹媽吧。”
陳瑤眉頭一皺：“幹媽？不喜歡，不好聽，什麽幹啊濕的，不行，兵兵要是叫就得叫……”
陳瑤一時也想不起來。
何英樂了：“不喜歡幹媽，那就叫你親媽得了，親媽媽……”
“哈哈……”陳瑤開心地大笑：“行啊，叫你媽媽，叫我親媽媽……親媽媽，好，這稱呼好。”
張偉笑了：“什麽親媽媽，別扭，你是老大，何英是老二，叫你大媽媽得了……或者大娘……”
陳瑤伸手在張偉屁股上擰了一把：“你少胡扯……”
那邊何英聽見了張偉的話，突然說：“大娘……我看不如這樣，叫我媽媽，叫你呢，叫娘娘……好不好。”
“娘娘……”陳瑤重複了一遍，抬眼看著張偉。
“好——”張偉幹勁鼓掌：“一個媽，一個娘，就和丫丫一樣，多好啊……”
“那好啊，叫娘娘，就這麽定了……”陳瑤笑嘻嘻地對何英說。
張偉看著陳瑤開心和何英打電話的樣子，突然感覺到陳瑤無限的母性，還有對做媽媽的渴望之情。
不要緊，年底就結婚，明年陳瑤就可以做媽媽了。張偉在心裏對自己說。
和何英打完電話，陳瑤的心情格外高興，拉著張偉胳膊：“哥哥，我有兒子了，我做娘娘了……”
張偉看著陳瑤的神態，心裏充滿了感動，微笑著將陳瑤抱在懷裏：“那我是兵兵的什麽人？是爸爸？”
“何英是媽媽，高強是爸爸，你當然不能是爸爸，”陳瑤一敲張偉的胸口：“我是娘娘，你啊，就是爹爹，哈哈，你做爹爹……”
“我靠，好古老啊，爹爹……真難聽啊，靠……”張偉愁眉不展：“唉——還是等咱自己的兒子生出來，光明正大做個爸爸好，你呢，就是媽咪了……”
陳瑤微笑著看著張偉，沒有說話，眼神閃爍了一下。
“走，咱們去老地方洗澡去。”張偉指指前麵：“又到了昨天那地方了……”
陳瑤又興奮起來：“好啊，這水裏的小魚真好啊，叮在身上癢癢的。”
“以前放暑假，我都是帶一張掛絲網，在這一帶下在河裏，然後，帶一張涼席，躺在岸邊樹林裏看書，1個小時去收一次魚，網掛住的都是3寸多長的草魚，一次就能收30-30條，真過癮，”張偉邊走邊說：“晚上回家，我媽就做一大盆魚湯，很鮮的魚湯……”
陳瑤聽得很神往：“那我也想捉魚，反正我這幾天沒事幹，你家這網還有沒有？”
“有，等我抽空帶你來，教你，一學就會，學會了，你就可以自己沒事來捉魚了……”張偉說：“不夠，這捉魚啊，都是男人幹的活，還沒聽說女人下河捉魚的呢……”
“木關係，我就到這小樹林裏來，這裏的人白天是不是很少？”陳瑤問張偉。
“不多，這地方白天人很少過來，但是，也有上山的人走過這裏……”張偉說。
“嗯……那好辦，如果村子的人經過這裏，我就說我是跟寶寶來玩的，寶寶到水裏去了，我幫他忙的，哈哈……”陳瑤笑著：“這麽說行不行，好不好？”
“嗯……”張偉沉吟了一下：“可以，可以這麽說。”
“哇塞——太好了，我要過真正的田園生活了……”陳瑤舒心地笑起來，拍了拍手。
“過些日子就有知了了，以後晚上我帶你去樹林果園裏用手電照知了猴，白天帶你粘知了……”張偉笑嘻嘻地說：“這田園生活，豐富著呢……”
陳瑤喜不自禁地抱著張偉的肩膀跳躍：“太好了，太棒了！”
說話間，二人到了老地方，開始脫衣，準備下河。
事畢，陳瑤轉過身，摟著張偉的脖子，看著張偉。
張偉忍不住笑起來。
然後，張偉雙手平托著陳瑤的身體，陳瑤在水裏舒適地平躺著，愜意地伸開四肢，任清清的河水在身體上流過。
“好想生一個小娃娃……”陳瑤憧憬道：“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娃娃……男孩子像你一樣英俊，女孩子呢，就像我一樣漂亮……”
陳瑤喃喃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像是睡著了一樣。
“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最好能綜合咱們倆的優點……”張偉說。
陳瑤沒有作聲。
張偉借著月光一看，陳瑤竟真的睡著了，躺在張偉堅強的臂彎裏。
皎潔的月色灑滿山川，灑在陳瑤赤果美麗的身體上，清清的瑤水河靜靜地流淌，拂過陳瑤柔嫩的肌膚……
張偉注視著陳瑤安然的神色，那裏充滿了恬靜和美麗，還有幾分讓人心悸的感動……
靜謐的夜，溫柔的夜。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一大早，何英先起床去舅媽家接了小花，然後兩人開車直奔海州高強家，今天是約好接兵兵的日子。
很快到了海州，去高強家之前，何英又專門到超市買了一大堆兵兵喜歡吃的東西，還有玩具和衣服。
到了高強家門前，何英看著周圍熟悉的馬路，熟悉的物景，熟悉的房子，頗為感慨，帶著一種複雜的心態，讓小花在車裏等候，自己上前敲門。
敲了半天，門開了，高老太太來看的門。
看到何英，老太太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你？什麽事？”
老太太仿佛早已忘記3天前的約定，仿佛根本和何英就沒有什麽約定，說話的語氣冷淡而陌生。
何英心裏一沉，覺得慶幸不大對勁，老太太經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高家幾年，何英是了解的，但是，已經說好的事情，難道她又要耍賴？
“您好，我……”何英斟酌了一下詞句：“我來接兵兵……”
“接兵兵？”老太太白眼皮一翻，堵住門口，沒讓何英進去，而且，看她的神態，根本就沒有打算邀請何英進門的意思：“兵兵是我孫子，誰讓你來接兵兵的？”
“你——”何英一下子有些發懵，她心裏一陣冷意，知道老太太要開始耍賴：“兩天前我在醫院不是說過，要來接兵兵的嗎？當時就在高強跟前，還有高強的妹妹，咱們都說好的。”
“說好的？”老太太雙手往腰間一叉，神色冷峻：“誰和你說好的？我點頭答應了嗎？”
“高強的妹妹和我說好的，你當時在場！”何英理直氣壯。
“高強的妹妹，那丫頭說的算數嗎？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出嫁了就不是我們高家的人，說話能算數嗎？能當我們高家的主嗎？”老太太的語氣比何英更理直氣壯。
“我是兵兵的媽媽，我有權力帶孩子走。”何英不想和老太太鬥嘴，簡單又說了句。
“那高強還是孩子的爸爸呢，孩子判給了爸爸，孩子爸爸沒發話，你憑什麽帶孩子走？你這是違法你知道不知道？”老太太針鋒相對。
“孩子的爸爸已經失去了語言和大腦表達能力，失去了撫養孩子的能力，我當然有義務有權力帶孩子走，”何英硬梆梆地回答：“怎麽？你想耍賴？想反悔？”
“我本來就沒有答應你，談什麽耍賴、反悔？孩子爸爸還在醫院，病入膏肓，不能自理，你就趁人之危，想把孩子奪走，你這個惡女人，真狠毒啊，不講一點良心……”老太太指著何英開始罵起來。
“正因為孩子的爸爸病成那個樣子，不能自理，我才要帶兵兵走，撫養孩子，你撒什麽潑，少給我來這一套，”何英一直老太太：“兵兵呢，把孩子給我，孩子是我生的，是我的骨血，你憑什麽撒潑霸占孩子？”
“你這個挨千刀的賤女人，你休想把兵兵帶走，兵兵是老高家的骨血，兵兵不在這裏，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少在我家耍橫！滾——”老太太怒罵著向外推何英。
“你——好啊，你們給我孩子！”何英氣瘋了：“你把孩子藏起來了，兵兵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麽藏孩子？還我孩子——”
“滾——滾——滾——你這個臭女人，沒有你們這兩個臭女人，我們家強子哪裏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都是你們兩個狐狸精把強子害到今天這一步，”老太太怒吼道：“狐狸精，克夫，滾出去，不準再進我們高家大門一步！把我們家強子害得還不夠啊，還要來帶孩子，孩子豈能跟你走，受你的禍害……”
何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老太太：“你——你——血口噴人，惡毒之極，你——你這個老妖婆——”
老太太的目的是保住孫子，不想和何英多費口舌糾纏，見何英這個樣子，也不想硬碰硬，反手就想關門。
何英一跺腳，一腳頂住門，對著老太太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不用你再給我耍潑，我不是張小波，我不吃你這一套，行！你有種，你把孩子藏起來！好！咱們等著瞧！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告訴你，我不但要把孩子帶走，而且，我還要讓孩子和你們高家斷絕來往，以後兵兵不再姓你們高家的姓，你們高家任何人也休想再見到兵兵……咱們走著瞧吧，我看是你硬還是我硬……”
說完，何英轉臉就走，看都不看一眼老太太驚懼地老臉。
何英剛轉身，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重重關死。
何英氣得渾身發抖，上車對小花說：“開車！”
“去哪裏？”小花已經在車裏看到了何英和高老太太爭吵的一幕，沒有問何英別的，邊發動車子邊說。
“天一廣場東南角的那家律師事務所……”何英邊摸手機邊說。
小花發動車子，直奔天一廣場方向而去。
一會，何英撥通了電話：“喂——方律師，我是何英，你在辦公室嗎……好的，我一會到你辦公室去，有事情……”
打完電話，何英看著小花：“看來，我們暫時是回不去了，得在海州多住幾天了……帶不走兵兵，我絕對不離開海州……”
小花點點頭：“嗯……一定得把兵兵帶走，你打算打官司……”
何英：“我先谘詢下律師，看他有什麽好辦法，能調解就調解，實在不行，就法庭上見……就是再費力氣，我也得把兵兵爭取過來……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的兒子我不能撫養，出鬼了……”
小花：“可是，表姐，公司那邊，時間長了你不回去，公司那邊的事情……群龍無首，不行啊……”
“這倒也是，現在是旅遊旺季……”何英陷入了沉思，也有些發愁，沉思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有辦法了！”
小花看著何英：“什麽辦法？”
何英沒有回答小花的話，又摸起手機打通了電話：“瑩瑩，我是阿英！”
陳瑤正在睡懶覺，昨晚和張偉又是折騰到半夜才睡，張偉上班走後，她才又重新睡著，正睡得香呢，何英的電話來了。
“阿英啊——”陳瑤打個哈欠：“幾點了？哦……9點多了啊，這麽早打電話騷擾我，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報告我……”
“什麽好消息啊，壞消息……”何英氣憤憤地：“那個老妖婆不肯放兵兵，反悔了，氣死我了……”
說完，何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和陳瑤說了一遍。
“嗯……我覺得沒這麽簡單，她可不是善茬，”陳瑤聽完，不動聲色地說：“那是兵兵的奶奶，別叫人家老妖婆，顯得多不尊重……既然她不放，那就走法律程序吧，找律師出麵……”
“是的，我也這麽想的，我現在正在去律師事務所的路上……”何英說：“隻是這麽一來，我恐怕三天兩天回不去了，得耽擱幾天……”
“哦……”陳瑤坐起來靠在床頭，拉了拉毛巾被。裹在身上：“那你的公司咋辦？都安排好了嗎？小花也和你一起嗎？”
“就是為這事我才找你的……小花不回去，在這裏和我作伴，不然我自己一個人悶死了……”何英說：“公司那邊不能群龍無首啊，我想這樣，你這幾天不是沒有事情嗎，你去給我管理幾天，代行總經理職責，行不行？”
“嗬嗬……我就知道你再打我的主意。”陳瑤嗬嗬笑起來：“小花留在那裏和你作伴也好，省的你孤獨寂寞，這邊，既然你誠意邀請，那俺就辛苦辛苦，出馬一趟，殺奔瑤北，替你看管後院……”
何英放心了：“那就好，我一會給公司裏打電話安排好，你去到直接接管全部事務，就當自己公司管理好了，別見外……我辦公桌右邊下麵第三個抽屜裏有個小方盒子，裏麵有一串鑰匙，最大的那個就是我宿舍的鑰匙，我宿舍地址在……那地方你一說，張偉肯定知道，他是老瑤北，本地通……”
“知道了……別淨說廢話，我不當自己公司管理我當別人公司管理啊，誰給你見外？別操心了，你安排好你公司人員就行，別讓我去了人家都不搭理我，不聽我使喚……剩下的你就別管了，專心辦你的事情，我這邊你保證一百個放心，咱別的本事沒有，管理一個旅行社還是綽綽有餘的……你抓緊把咱兒子帶回來，娘娘很想寶貝嘍……”
陳瑤輕鬆的語氣讓何英安穩了不少：“那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幸虧有你在，嗬嗬……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哎呀——我正在睡懶覺啊，被你攪醒了，真討厭啊——”陳瑤懶洋洋地對何英說：“別跟我廢話了，去忙你的吧，我吃過午飯，下去就去你公司，今天下午，我就上任……”
何英大為寬心：“太好了，公司人財物都歸你支配，你就趕緊走馬上任吧，我這邊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陳瑤：“好了，別羅嗦了，知道啦——”
剛和何英打完電話，張偉的媽媽聽見聲音進來了：“閨女，醒了，起床喝雞湯，我正給你熱著……”
陳瑤忙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好來——嬸子，一覺睡過了，又起晚了，老是麻煩您，真不好意思……”
“可別這麽說啊，閨女，寶寶專門囑咐過了，說你這些日子吃了很多苦，身體勞損地厲害，要好好補養補養身子……我還怕你睡不好覺，一大早就把院子裏的鴨子和鵝都趕到河裏去了，省得它們嘎嘎亂叫……”媽媽笑嗬嗬地說，眼睛往地下看了一眼，然後出去了。
陳瑤眼神往地下一掃，臉色登時又紅了，真該死，地上用過的衛生紙張偉又沒有打掃，又被老媽看見了。
陳瑤忙起床吃飯，飯後，和老媽聊了會天，幫著打掃衛生，整理家務，看看時間快到中午，給張偉打了電話：“老公，你現在忙不忙？”
“剛忙完，正開車在山裏轉悠，快轉悠到咱家那地方了……”張偉回答。
“很好，那你走咱家，午飯後拉我到瑤北。”
陳瑤接著把何英的事情和張偉說了下。
“ok！沒問題！”張偉答應著，又說：“我看你啊，就是操勞的命，剛有機會休息幾天，又來事了——”
“嘻嘻——忙慣了，其實要是太鬆閑了也不行，難受的慌，有事情做，充實！”陳瑤說：“本想做幾天薑太公在家捉魚，看來又得推遲計劃了……”
“嗬嗬……沒關係，時間有的是，機會有的是……”張偉笑了：“人啊，就是忙不完的事，永遠都忙不完……”
“開始感慨人生了，是不是？哈哈……小屁孩，真正的人生還早呢，你才過了幾天……”陳瑤哈哈大笑。
午飯後，張偉和陳瑤開車直奔瑤北。
路上，張偉邊開車邊對陳瑤說：“姐，少揚開始往回走了，很順利……”
陳瑤看著張偉：“嗯……那這第一批貨就算結束了，是不是？”
“是的，開門紅，兩家公司的開門紅，哈爾森賺的好像比我多呀……”張偉說：“我好像聽少揚說，他們出口的利潤也很豐厚的，單價比我們的還要多出一塊錢，而且，他們還有出口退稅的部分……要是我自己能拿下出口的經營權，那多好啊……”
“寶寶，不要這麽想，”陳瑤正色看著張偉：“人心不足蛇吞象，錢賺多少是個足？你這筆生意說實在的，已經賺的不少了，我真的沒想到這營生的利潤這麽大，老百姓賺，你賺，哈爾森賺，三家都賺了不少的，這年頭，你們這樣高的利潤，很少見的，你知足吧，別胃口太大……當然，沒有你的貨源和產品，哈爾森是不可能賺到這麽多，但是，你要知道，沒有哈爾森的客戶，你的產品往哪裏賣？你隻和哈爾森打交道，不用太多的環節和開銷，哈爾森那邊呢，要和很多客戶打交道，要有很多額外的開銷的，他現在呢，其實實質上就是你的總代理，總經銷商，相對來說，你舒服多了……再說了，自營出口權，很難拿的，憑你現在能量和資質，是拿不下來的。”
陳瑤一席話，說得張偉有些不好意思：“哦……我知道了……我還真沒想到這麽多，我就隻感覺我辛辛苦苦收購、生產、策劃、運輸，很繁瑣的，我還真沒想到哈爾森那邊也要付出很多的。”
“你打交道的隻是一家，哈爾森打交道的是眾多的分銷商，眾多的客戶，他所操的心，所付出的人力和財力，比你這邊大多了……其實，算起來，你純利潤，比哈爾森要高的，嗬嗬……我發現啊，你這生意確實是好，比做旅遊利潤高多了，高出不止10倍……”陳瑤用讚賞的眼光看著張偉：“不錯，老公，你很有眼光，選準了這個項目，這道菜被你做好了……我估計，隻要開頭踢開頭三腳，後麵的就順理成章了，客戶會源源不斷而來的……哥們，咱們發了……”
張偉得意地點點頭：“這個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估計下一步訂單還會更多，我已經開始預謀擴大生產規模，發動更多的老百姓參與進來，千家萬戶大生產，家家搞柳編，戶戶大生產，我不但要在我們鄉各村裏普及，下一步，我還要擴大到全縣，我要培植柳編專業戶、專業村，走產供銷一條龍的路子，培植穩定的銷售渠道，穩定的原料基地，穩定的生產農戶……姐，到時候，咱們可就真的發了，俺這一方山裏的老百姓可就真的在家門口賺外國人的鈔票了……”
陳瑤聽得眼神發亮，她沒有想到張偉的計劃這麽細致，這麽踏實，她意識到張偉的綜合管理營銷能力正在一個快車道上飛速前進。
“你真棒！你很棒！”陳瑤由衷地誇讚張偉：“我發現你的知識麵很廣，你考慮的東西很實際，很全麵……我對這些東西就不懂，我隻在旅遊營銷和管理這方麵懂點……我要向你學習，虛心學習……張老師……”
張偉扭頭看了陳瑤一眼：“是真話呢還是諷刺我？”
“真話！”陳瑤忙說：“老公，我這次是真的心裏話，絕對不是諷刺你，我真的覺得你這次的選擇很正確，要是按我當初的計劃投資度假村和景區，或許我們這會就陷入資金和資本的泥潭了……你選的這個項目，投資少，較小快，資金回籠迅速，有利於快速積累資金，確實是個優秀的投資項目……這一點，我很服氣你……”
張偉得意地笑了：“老婆，能得到你的讚揚，很難得啊，俺很高興啊，希望以後能得到老婆更多的表揚……”
“失意莫氣餒，得意莫忘形，記住，戒驕戒躁，腳踏實地……”陳瑤又告誡張偉。
“嗯……我會的。”張偉連連點頭。
說話間到了瑤北，剛進城，陳瑤又接到何英的電話：“瑩瑩，我剛和律師吃過飯商議完，律師說了，先去去法院起訴，起訴後，再調解，先發製人，下手要快……唉——我不管了，讓律師操作吧，他說他有足夠的把握……還有，公司裏我安排好了，他們都在等你呢，各個部門負責人我都打了電話，從現在開始，瑩瑩就是天馬旅遊的老板了……”
“我們馬上就到你公司門口了，哈哈……”陳瑤對何英說：“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有我，你放心，你那邊，要小心，注意照顧好自己，別把關係弄得太僵，不要把話講得太絕，畢竟，那也是兵兵的奶奶啊……打斷骨頭連著筋……何況，現在他們家中又出了高強這事，正是大禍臨頭，所以，注意方式，委婉點……”
“委婉點？你當年被這老太太欺壓得還不夠啊，算了吧，你的處事方式對這老太太不適用，我要是照你當年的路子走，還不被她壓死……”何英直截了當地說：“對這樣的人，你越軟她就越強，你可憐她，她根本就不可憐你，你照顧她，她根本就不領情……有其子必有其母，一路貨……我不給她機會在我麵前耍橫，絕對退讓……”
陳瑤默然無語，一會對何英說：“嗯……那你自己把握吧，我也不好多說了，畢竟我是一個失敗者……或許你經驗豐富……”
掛了何英的電話，張偉和陳瑤到了天馬旅遊，大家都在公司等候，幾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在，見了陳瑤，都畢恭畢敬，笑臉相迎。
張偉在外麵大廳裏喝茶看報紙，陳瑤召集部門負責人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簡單見麵接頭交接，互相認識，之後，陳瑤安排大家先按照已有的工作計劃照常開展各項業務。
張偉看各部門負責人下來，知道會開完了，就上樓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陳瑤正在看公司的業務報表，見張偉進來，笑臉相迎：“喲——張董事長來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少個我弄這個裏格楞——”張偉笑嘻嘻地走過去，從陳瑤後麵摟住陳瑤的脖子，邊低頭親了一口陳瑤，輕聲說：“都交接好了？”
“好了，輕車熟路，老行當，很簡單，小意思！”陳瑤邊說邊拍拍張偉的手：“張董事長，你看，桌子上那照片是誰？”
張偉抬頭一看：“啊——這是我的照片啊，何英把我的照片放自己辦公桌上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情人的浪漫和思念啊，還怎麽回事？”陳瑤慢條斯理地說：“這照片好像是今年春節的時候，在你老家拍的，還是我的手藝呢……”
張偉有些尷尬，伸手去拿：“收起來，收起來，不要放這裏了……”
“幹嘛啊，放這裏嘛，不要動——”陳瑤拉住張偉的胳膊：“幹嘛要收起來啊，阿英能看，我就不能看啊，現在可是我在這裏坐鎮，我來了，就不讓我看了？”
“哦……”張偉撓撓頭皮：“那——那就放這裏吧，你看吧，天天見，有什麽好看的。”
“看傻熊啊，當然有好看的，人家看了那麽久，我當然也要看，”陳瑤在老板椅裏晃悠著：“這照片就放這裏，不許動，我沒事上班就看傻熊玩。”
“那——隨你吧。”張偉無奈地說。
陳瑤低頭拉開下麵的抽屜，找到鑰匙，站起來：“走，帶我去宿舍看看，我得先安居，再樂業啊……”
張偉問了下宿舍的地址，晃晃腦袋：“操——就在我以前的宿舍前麵，兩座樓緊挨著，我住的是單身公寓，她住的是套房，直線距離不到50米……”
陳瑤看著張偉，伸手在張偉腰裏掐了一把：“緣分呐，大哥……緣分呐……”
張偉努了努嘴巴：“巧合，什麽緣分！”
“巧合就是緣分，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是緣分！”陳瑤推著張偉的後背往前走：“走，傻熊！”
張偉開車很快就到了何英的宿舍，開門進去。
陳瑤看了看：“挺好的，麵積不大，很幹淨敞亮，生活設施齊全，行了，從現在開始我就開始獨居的生活了……”
張偉打量著房間：“我沒事會經常來看你的。”
陳瑤笑著看著張偉：“晚上也在這裏陪我住……”
張偉搖搖頭：“不——不在這裏和你住，我就出去開房間，接你出去住……”
陳瑤：“傻熊，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心理上不適應，在這裏我無法接受……”張偉邊說邊推開何英臥室的門，陳瑤跟在後麵進去。
一進去，張偉和陳瑤都吃了一驚，何英的床頭側麵的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張偉的特寫照片，和辦公桌上的那張是一樣的，經過了剪輯，特意放大，突出了臉部，旁邊還用隨意的紅筆在牆上歪歪斜斜寫著一行字：微笑的阿偉……
而張偉照片的旁邊，貼著何英的一張大照片，不是開心笑的，是沉思的，旁邊同樣是藍色的一行字：期盼的阿英……
“這事你不用管了，你少摻和，你不是說假日旅遊的所有事情你一概不問的嗎……”
老鄭坐在床頭，點起一支煙，琢磨起假日旅遊交接的事情……
你先不仁，別怪我後不義，咱們是一報還一報，以前我還覺得有點對不住，哼哼……現在，我看得倒過來了……老鄭一咬牙，黑暗中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陣，然後直勾勾不動了，發出堅定的目光。
陳瑤給何英打電話的時候，正和張偉穿著休閑短褲和背心，在村外河邊幽靜地小道上散步。
張偉在公司裏忙完了一天的業務，下班後直接開車趕回了老家，飯後，和陳瑤陪爸媽聊完天後，一起到河邊溜達。
河邊靜悄悄的，和昨晚一樣，明月高懸，繁星閃爍，空氣清透，隱約傳來遠處男人和女人們戲水的歡笑……
兩人手拉手，散漫地走著。
村外很靜，隻有附近的山林發出颯颯的聲音，還有河邊的蘆葦在搖擺。
張偉把公司情況和何英聊了一些，從財務到政務，從收購到供應，從工商到稅務，從人員安排到內務管理……
陳瑤聽得很仔細，不時提出一些問題。
時間就這樣在慢慢過去。
然後，張偉告訴何英，張少揚已經平安到達興州，貨物已經全部移交，驗貨全部合格，貨款已經全部打到公司財務。
第一筆生意很順利，一下子賺了幾十萬，讓張偉很高興，同時，更大的野心開始膨脹。
“哈爾森算是開了眼界，見到貨物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精美的東西，之前隻看照片沒有現場感，這下，這洋鬼子算是服了，他說這玩意在歐洲一定很受歡迎的，純天然，無汙染，綠色產品……”張偉對陳瑤說。
“這一次不僅僅是對你，對哈爾森都是很重要的，他的公司開局能否順利，就看這第一把火能否燒好，”陳瑤說：“你和哈爾森，是利益共同體，互相緊密關聯，保持密切的合作很重要……”
“我現在就等他下一個訂單了，同時，我這邊正在琢磨開發更多的新產品，發動更多的家庭主婦和閑散勞力加入這個行列，”張偉說：“知道嗎，姐，我收購的價格比以前小販子收購的價格高出很多，老百姓都願意賣給我，現在，大家生產的熱情很高啊……我正計劃發動一場大生產運動……”
“你還南泥灣好地方呢……”陳瑤笑了：“就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大膽闖就是，不要怕摔跟頭，隻要你覺得可行，隻要你認為是對的，就大膽去做，不要瞻前顧後……”
“嗯……”張偉攬著陳瑤的腰：“有你在我身邊，我心裏踏實多了……”
陳瑤溫情地笑了，轉身看著張偉：“乖寶寶，有想不開的事情就問姐……”
張偉停住腳步，將陳瑤攬在懷裏，低頭親吻著陳瑤的唇……
一會，兩人分開，陳瑤摸出手機：“我給何英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情況，不知是否順利。”
然後，陳瑤給何英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何英才接：“瑩瑩！”
“幹嗎啦，這麽久才接我電話。”陳瑤責怪何英道。
“嗬嗬……我剛才在於琴的辦事處，路過，口渴，進去討了一塊西瓜吃，在她麵前，我不方便接電話，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之間在聯係，”何英邊發動車輪子邊說：“我剛上車，嘻嘻……”
“哦……你跑那邊去了，嗬嗬，不讓她知道也好，你考慮的很周全，”陳瑤笑了：“醫院那邊，孩子那邊，咋樣了？”
何英把情況簡單和陳瑤說了一遍，然後說：“看老太太最後的樣子，好像是默認了……總之，我兩天之後就去接兵兵，我自己的兒子，我接走，天經地義……她再凶，我也不怕……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了。”
陳瑤眉頭緊皺：“但願一切順利，別掉以輕心，小心點，注意細節……兵兵帶回來，你要是沒時間看孩子，我帶他，我這段時間正好閑著沒事。”
何英在電話那邊嗬嗬的笑了：“好啊，沒問題，隻要你願意，我是一百個放心，嗬嗬……幹脆，讓兵兵拜你為幹媽吧。”
陳瑤眉頭一皺：“幹媽？不喜歡，不好聽，什麽幹啊濕的，不行，兵兵要是叫就得叫……”
陳瑤一時也想不起來。
何英樂了：“不喜歡幹媽，那就叫你親媽得了，親媽媽……”
“哈哈……”陳瑤開心地大笑：“行啊，叫你媽媽，叫我親媽媽……親媽媽，好，這稱呼好。”
張偉笑了：“什麽親媽媽，別扭，你是老大，何英是老二，叫你大媽媽得了……或者大娘……”
陳瑤伸手在張偉屁股上擰了一把：“你少胡扯……”
那邊何英聽見了張偉的話，突然說：“大娘……我看不如這樣，叫我媽媽，叫你呢，叫娘娘……好不好。”
“娘娘……”陳瑤重複了一遍，抬眼看著張偉。
“好——”張偉幹勁鼓掌：“一個媽，一個娘，就和丫丫一樣，多好啊……”
“那好啊，叫娘娘，就這麽定了……”陳瑤笑嘻嘻地對何英說。
張偉看著陳瑤開心和何英打電話的樣子，突然感覺到陳瑤無限的母性，還有對做媽媽的渴望之情。
不要緊，年底就結婚，明年陳瑤就可以做媽媽了。張偉在心裏對自己說。
和何英打完電話，陳瑤的心情格外高興，拉著張偉胳膊：“哥哥，我有兒子了，我做娘娘了……”
張偉看著陳瑤的神態，心裏充滿了感動，微笑著將陳瑤抱在懷裏：“那我是兵兵的什麽人？是爸爸？”
“何英是媽媽，高強是爸爸，你當然不能是爸爸，”陳瑤一敲張偉的胸口：“我是娘娘，你啊，就是爹爹，哈哈，你做爹爹……”
“我靠，好古老啊，爹爹……真難聽啊，靠……”張偉愁眉不展：“唉——還是等咱自己的兒子生出來，光明正大做個爸爸好，你呢，就是媽咪了……”
陳瑤微笑著看著張偉，沒有說話，眼神閃爍了一下。
“走，咱們去老地方洗澡去。”張偉指指前麵：“又到了昨天那地方了……”
陳瑤又興奮起來：“好啊，這水裏的小魚真好啊，叮在身上癢癢的。”
“以前放暑假，我都是帶一張掛絲網，在這一帶下在河裏，然後，帶一張涼席，躺在岸邊樹林裏看書，1個小時去收一次魚，網掛住的都是3寸多長的草魚，一次就能收30-30條，真過癮，”張偉邊走邊說：“晚上回家，我媽就做一大盆魚湯，很鮮的魚湯……”
陳瑤聽得很神往：“那我也想捉魚，反正我這幾天沒事幹，你家這網還有沒有？”
“有，等我抽空帶你來，教你，一學就會，學會了，你就可以自己沒事來捉魚了……”張偉說：“不夠，這捉魚啊，都是男人幹的活，還沒聽說女人下河捉魚的呢……”
“木關係，我就到這小樹林裏來，這裏的人白天是不是很少？”陳瑤問張偉。
“不多，這地方白天人很少過來，但是，也有上山的人走過這裏……”張偉說。
“嗯……那好辦，如果村子的人經過這裏，我就說我是跟寶寶來玩的，寶寶到水裏去了，我幫他忙的，哈哈……”陳瑤笑著：“這麽說行不行，好不好？”
“嗯……”張偉沉吟了一下：“可以，可以這麽說。”
“哇塞——太好了，我要過真正的田園生活了……”陳瑤舒心地笑起來，拍了拍手。
“過些日子就有知了了，以後晚上我帶你去樹林果園裏用手電照知了猴，白天帶你粘知了……”張偉笑嘻嘻地說：“這田園生活，豐富著呢……”
陳瑤喜不自禁地抱著張偉的肩膀跳躍：“太好了，太棒了！”
說話間，二人到了老地方，開始脫衣，準備下河。
事畢，陳瑤轉過身，摟著張偉的脖子，看著張偉。
張偉忍不住笑起來。
然後，張偉雙手平托著陳瑤的身體，陳瑤在水裏舒適地平躺著，愜意地伸開四肢，任清清的河水在身體上流過。
“好想生一個小娃娃……”陳瑤憧憬道：“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娃娃……男孩子像你一樣英俊，女孩子呢，就像我一樣漂亮……”
陳瑤喃喃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像是睡著了一樣。
“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最好能綜合咱們倆的優點……”張偉說。
陳瑤沒有作聲。
張偉借著月光一看，陳瑤竟真的睡著了，躺在張偉堅強的臂彎裏。
皎潔的月色灑滿山川，灑在陳瑤赤果美麗的身體上，清清的瑤水河靜靜地流淌，拂過陳瑤柔嫩的肌膚……
張偉注視著陳瑤安然的神色，那裏充滿了恬靜和美麗，還有幾分讓人心悸的感動……
靜謐的夜，溫柔的夜。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一大早，何英先起床去舅媽家接了小花，然後兩人開車直奔海州高強家，今天是約好接兵兵的日子。
很快到了海州，去高強家之前，何英又專門到超市買了一大堆兵兵喜歡吃的東西，還有玩具和衣服。
到了高強家門前，何英看著周圍熟悉的馬路，熟悉的物景，熟悉的房子，頗為感慨，帶著一種複雜的心態，讓小花在車裏等候，自己上前敲門。
敲了半天，門開了，高老太太來看的門。
看到何英，老太太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你？什麽事？”
老太太仿佛早已忘記3天前的約定，仿佛根本和何英就沒有什麽約定，說話的語氣冷淡而陌生。
何英心裏一沉，覺得慶幸不大對勁，老太太經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高家幾年，何英是了解的，但是，已經說好的事情，難道她又要耍賴？
“您好，我……”何英斟酌了一下詞句：“我來接兵兵……”
“接兵兵？”老太太白眼皮一翻，堵住門口，沒讓何英進去，而且，看她的神態，根本就沒有打算邀請何英進門的意思：“兵兵是我孫子，誰讓你來接兵兵的？”
“你——”何英一下子有些發懵，她心裏一陣冷意，知道老太太要開始耍賴：“兩天前我在醫院不是說過，要來接兵兵的嗎？當時就在高強跟前，還有高強的妹妹，咱們都說好的。”
“說好的？”老太太雙手往腰間一叉，神色冷峻：“誰和你說好的？我點頭答應了嗎？”
“高強的妹妹和我說好的，你當時在場！”何英理直氣壯。
“高強的妹妹，那丫頭說的算數嗎？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出嫁了就不是我們高家的人，說話能算數嗎？能當我們高家的主嗎？”老太太的語氣比何英更理直氣壯。
“我是兵兵的媽媽，我有權力帶孩子走。”何英不想和老太太鬥嘴，簡單又說了句。
“那高強還是孩子的爸爸呢，孩子判給了爸爸，孩子爸爸沒發話，你憑什麽帶孩子走？你這是違法你知道不知道？”老太太針鋒相對。
“孩子的爸爸已經失去了語言和大腦表達能力，失去了撫養孩子的能力，我當然有義務有權力帶孩子走，”何英硬梆梆地回答：“怎麽？你想耍賴？想反悔？”
“我本來就沒有答應你，談什麽耍賴、反悔？孩子爸爸還在醫院，病入膏肓，不能自理，你就趁人之危，想把孩子奪走，你這個惡女人，真狠毒啊，不講一點良心……”老太太指著何英開始罵起來。
“正因為孩子的爸爸病成那個樣子，不能自理，我才要帶兵兵走，撫養孩子，你撒什麽潑，少給我來這一套，”何英一直老太太：“兵兵呢，把孩子給我，孩子是我生的，是我的骨血，你憑什麽撒潑霸占孩子？”
“你這個挨千刀的賤女人，你休想把兵兵帶走，兵兵是老高家的骨血，兵兵不在這裏，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少在我家耍橫！滾——”老太太怒罵著向外推何英。
“你——好啊，你們給我孩子！”何英氣瘋了：“你把孩子藏起來了，兵兵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麽藏孩子？還我孩子——”
“滾——滾——滾——你這個臭女人，沒有你們這兩個臭女人，我們家強子哪裏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都是你們兩個狐狸精把強子害到今天這一步，”老太太怒吼道：“狐狸精，克夫，滾出去，不準再進我們高家大門一步！把我們家強子害得還不夠啊，還要來帶孩子，孩子豈能跟你走，受你的禍害……”
何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老太太：“你——你——血口噴人，惡毒之極，你——你這個老妖婆——”
老太太的目的是保住孫子，不想和何英多費口舌糾纏，見何英這個樣子，也不想硬碰硬，反手就想關門。
何英一跺腳，一腳頂住門，對著老太太惡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不用你再給我耍潑，我不是張小波，我不吃你這一套，行！你有種，你把孩子藏起來！好！咱們等著瞧！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告訴你，我不但要把孩子帶走，而且，我還要讓孩子和你們高家斷絕來往，以後兵兵不再姓你們高家的姓，你們高家任何人也休想再見到兵兵……咱們走著瞧吧，我看是你硬還是我硬……”
說完，何英轉臉就走，看都不看一眼老太太驚懼地老臉。
何英剛轉身，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重重關死。
何英氣得渾身發抖，上車對小花說：“開車！”
“去哪裏？”小花已經在車裏看到了何英和高老太太爭吵的一幕，沒有問何英別的，邊發動車子邊說。
“天一廣場東南角的那家律師事務所……”何英邊摸手機邊說。
小花發動車子，直奔天一廣場方向而去。
一會，何英撥通了電話：“喂——方律師，我是何英，你在辦公室嗎……好的，我一會到你辦公室去，有事情……”
打完電話，何英看著小花：“看來，我們暫時是回不去了，得在海州多住幾天了……帶不走兵兵，我絕對不離開海州……”
小花點點頭：“嗯……一定得把兵兵帶走，你打算打官司……”
何英：“我先谘詢下律師，看他有什麽好辦法，能調解就調解，實在不行，就法庭上見……就是再費力氣，我也得把兵兵爭取過來……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的兒子我不能撫養，出鬼了……”
小花：“可是，表姐，公司那邊，時間長了你不回去，公司那邊的事情……群龍無首，不行啊……”
“這倒也是，現在是旅遊旺季……”何英陷入了沉思，也有些發愁，沉思了一會，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有辦法了！”
小花看著何英：“什麽辦法？”
何英沒有回答小花的話，又摸起手機打通了電話：“瑩瑩，我是阿英！”
陳瑤正在睡懶覺，昨晚和張偉又是折騰到半夜才睡，張偉上班走後，她才又重新睡著，正睡得香呢，何英的電話來了。
“阿英啊——”陳瑤打個哈欠：“幾點了？哦……9點多了啊，這麽早打電話騷擾我，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報告我……”
“什麽好消息啊，壞消息……”何英氣憤憤地：“那個老妖婆不肯放兵兵，反悔了，氣死我了……”
說完，何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和陳瑤說了一遍。
“嗯……我覺得沒這麽簡單，她可不是善茬，”陳瑤聽完，不動聲色地說：“那是兵兵的奶奶，別叫人家老妖婆，顯得多不尊重……既然她不放，那就走法律程序吧，找律師出麵……”
“是的，我也這麽想的，我現在正在去律師事務所的路上……”何英說：“隻是這麽一來，我恐怕三天兩天回不去了，得耽擱幾天……”
“哦……”陳瑤坐起來靠在床頭，拉了拉毛巾被。裹在身上：“那你的公司咋辦？都安排好了嗎？小花也和你一起嗎？”
“就是為這事我才找你的……小花不回去，在這裏和我作伴，不然我自己一個人悶死了……”何英說：“公司那邊不能群龍無首啊，我想這樣，你這幾天不是沒有事情嗎，你去給我管理幾天，代行總經理職責，行不行？”
“嗬嗬……我就知道你再打我的主意。”陳瑤嗬嗬笑起來：“小花留在那裏和你作伴也好，省的你孤獨寂寞，這邊，既然你誠意邀請，那俺就辛苦辛苦，出馬一趟，殺奔瑤北，替你看管後院……”
何英放心了：“那就好，我一會給公司裏打電話安排好，你去到直接接管全部事務，就當自己公司管理好了，別見外……我辦公桌右邊下麵第三個抽屜裏有個小方盒子，裏麵有一串鑰匙，最大的那個就是我宿舍的鑰匙，我宿舍地址在……那地方你一說，張偉肯定知道，他是老瑤北，本地通……”
“知道了……別淨說廢話，我不當自己公司管理我當別人公司管理啊，誰給你見外？別操心了，你安排好你公司人員就行，別讓我去了人家都不搭理我，不聽我使喚……剩下的你就別管了，專心辦你的事情，我這邊你保證一百個放心，咱別的本事沒有，管理一個旅行社還是綽綽有餘的……你抓緊把咱兒子帶回來，娘娘很想寶貝嘍……”
陳瑤輕鬆的語氣讓何英安穩了不少：“那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幸虧有你在，嗬嗬……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哎呀——我正在睡懶覺啊，被你攪醒了，真討厭啊——”陳瑤懶洋洋地對何英說：“別跟我廢話了，去忙你的吧，我吃過午飯，下去就去你公司，今天下午，我就上任……”
何英大為寬心：“太好了，公司人財物都歸你支配，你就趕緊走馬上任吧，我這邊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陳瑤：“好了，別羅嗦了，知道啦——”
剛和何英打完電話，張偉的媽媽聽見聲音進來了：“閨女，醒了，起床喝雞湯，我正給你熱著……”
陳瑤忙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好來——嬸子，一覺睡過了，又起晚了，老是麻煩您，真不好意思……”
“可別這麽說啊，閨女，寶寶專門囑咐過了，說你這些日子吃了很多苦，身體勞損地厲害，要好好補養補養身子……我還怕你睡不好覺，一大早就把院子裏的鴨子和鵝都趕到河裏去了，省得它們嘎嘎亂叫……”媽媽笑嗬嗬地說，眼睛往地下看了一眼，然後出去了。
陳瑤眼神往地下一掃，臉色登時又紅了，真該死，地上用過的衛生紙張偉又沒有打掃，又被老媽看見了。
陳瑤忙起床吃飯，飯後，和老媽聊了會天，幫著打掃衛生，整理家務，看看時間快到中午，給張偉打了電話：“老公，你現在忙不忙？”
“剛忙完，正開車在山裏轉悠，快轉悠到咱家那地方了……”張偉回答。
“很好，那你走咱家，午飯後拉我到瑤北。”
陳瑤接著把何英的事情和張偉說了下。
“ok！沒問題！”張偉答應著，又說：“我看你啊，就是操勞的命，剛有機會休息幾天，又來事了——”
“嘻嘻——忙慣了，其實要是太鬆閑了也不行，難受的慌，有事情做，充實！”陳瑤說：“本想做幾天薑太公在家捉魚，看來又得推遲計劃了……”
“嗬嗬……沒關係，時間有的是，機會有的是……”張偉笑了：“人啊，就是忙不完的事，永遠都忙不完……”
“開始感慨人生了，是不是？哈哈……小屁孩，真正的人生還早呢，你才過了幾天……”陳瑤哈哈大笑。
午飯後，張偉和陳瑤開車直奔瑤北。
路上，張偉邊開車邊對陳瑤說：“姐，少揚開始往回走了，很順利……”
陳瑤看著張偉：“嗯……那這第一批貨就算結束了，是不是？”
“是的，開門紅，兩家公司的開門紅，哈爾森賺的好像比我多呀……”張偉說：“我好像聽少揚說，他們出口的利潤也很豐厚的，單價比我們的還要多出一塊錢，而且，他們還有出口退稅的部分……要是我自己能拿下出口的經營權，那多好啊……”
“寶寶，不要這麽想，”陳瑤正色看著張偉：“人心不足蛇吞象，錢賺多少是個足？你這筆生意說實在的，已經賺的不少了，我真的沒想到這營生的利潤這麽大，老百姓賺，你賺，哈爾森賺，三家都賺了不少的，這年頭，你們這樣高的利潤，很少見的，你知足吧，別胃口太大……當然，沒有你的貨源和產品，哈爾森是不可能賺到這麽多，但是，你要知道，沒有哈爾森的客戶，你的產品往哪裏賣？你隻和哈爾森打交道，不用太多的環節和開銷，哈爾森那邊呢，要和很多客戶打交道，要有很多額外的開銷的，他現在呢，其實實質上就是你的總代理，總經銷商，相對來說，你舒服多了……再說了，自營出口權，很難拿的，憑你現在能量和資質，是拿不下來的。”
陳瑤一席話，說得張偉有些不好意思：“哦……我知道了……我還真沒想到這麽多，我就隻感覺我辛辛苦苦收購、生產、策劃、運輸，很繁瑣的，我還真沒想到哈爾森那邊也要付出很多的。”
“你打交道的隻是一家，哈爾森打交道的是眾多的分銷商，眾多的客戶，他所操的心，所付出的人力和財力，比你這邊大多了……其實，算起來，你純利潤，比哈爾森要高的，嗬嗬……我發現啊，你這生意確實是好，比做旅遊利潤高多了，高出不止10倍……”陳瑤用讚賞的眼光看著張偉：“不錯，老公，你很有眼光，選準了這個項目，這道菜被你做好了……我估計，隻要開頭踢開頭三腳，後麵的就順理成章了，客戶會源源不斷而來的……哥們，咱們發了……”
張偉得意地點點頭：“這個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估計下一步訂單還會更多，我已經開始預謀擴大生產規模，發動更多的老百姓參與進來，千家萬戶大生產，家家搞柳編，戶戶大生產，我不但要在我們鄉各村裏普及，下一步，我還要擴大到全縣，我要培植柳編專業戶、專業村，走產供銷一條龍的路子，培植穩定的銷售渠道，穩定的原料基地，穩定的生產農戶……姐，到時候，咱們可就真的發了，俺這一方山裏的老百姓可就真的在家門口賺外國人的鈔票了……”
陳瑤聽得眼神發亮，她沒有想到張偉的計劃這麽細致，這麽踏實，她意識到張偉的綜合管理營銷能力正在一個快車道上飛速前進。
“你真棒！你很棒！”陳瑤由衷地誇讚張偉：“我發現你的知識麵很廣，你考慮的東西很實際，很全麵……我對這些東西就不懂，我隻在旅遊營銷和管理這方麵懂點……我要向你學習，虛心學習……張老師……”
張偉扭頭看了陳瑤一眼：“是真話呢還是諷刺我？”
“真話！”陳瑤忙說：“老公，我這次是真的心裏話，絕對不是諷刺你，我真的覺得你這次的選擇很正確，要是按我當初的計劃投資度假村和景區，或許我們這會就陷入資金和資本的泥潭了……你選的這個項目，投資少，較小快，資金回籠迅速，有利於快速積累資金，確實是個優秀的投資項目……這一點，我很服氣你……”
張偉得意地笑了：“老婆，能得到你的讚揚，很難得啊，俺很高興啊，希望以後能得到老婆更多的表揚……”
“失意莫氣餒，得意莫忘形，記住，戒驕戒躁，腳踏實地……”陳瑤又告誡張偉。
“嗯……我會的。”張偉連連點頭。
說話間到了瑤北，剛進城，陳瑤又接到何英的電話：“瑩瑩，我剛和律師吃過飯商議完，律師說了，先去去法院起訴，起訴後，再調解，先發製人，下手要快……唉——我不管了，讓律師操作吧，他說他有足夠的把握……還有，公司裏我安排好了，他們都在等你呢，各個部門負責人我都打了電話，從現在開始，瑩瑩就是天馬旅遊的老板了……”
“我們馬上就到你公司門口了，哈哈……”陳瑤對何英說：“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有我，你放心，你那邊，要小心，注意照顧好自己，別把關係弄得太僵，不要把話講得太絕，畢竟，那也是兵兵的奶奶啊……打斷骨頭連著筋……何況，現在他們家中又出了高強這事，正是大禍臨頭，所以，注意方式，委婉點……”
“委婉點？你當年被這老太太欺壓得還不夠啊，算了吧，你的處事方式對這老太太不適用，我要是照你當年的路子走，還不被她壓死……”何英直截了當地說：“對這樣的人，你越軟她就越強，你可憐她，她根本就不可憐你，你照顧她，她根本就不領情……有其子必有其母，一路貨……我不給她機會在我麵前耍橫，絕對退讓……”
陳瑤默然無語，一會對何英說：“嗯……那你自己把握吧，我也不好多說了，畢竟我是一個失敗者……或許你經驗豐富……”
掛了何英的電話，張偉和陳瑤到了天馬旅遊，大家都在公司等候，幾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在，見了陳瑤，都畢恭畢敬，笑臉相迎。
張偉在外麵大廳裏喝茶看報紙，陳瑤召集部門負責人進了總經理辦公室，簡單見麵接頭交接，互相認識，之後，陳瑤安排大家先按照已有的工作計劃照常開展各項業務。
張偉看各部門負責人下來，知道會開完了，就上樓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陳瑤正在看公司的業務報表，見張偉進來，笑臉相迎：“喲——張董事長來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少個我弄這個裏格楞——”張偉笑嘻嘻地走過去，從陳瑤後麵摟住陳瑤的脖子，邊低頭親了一口陳瑤，輕聲說：“都交接好了？”
“好了，輕車熟路，老行當，很簡單，小意思！”陳瑤邊說邊拍拍張偉的手：“張董事長，你看，桌子上那照片是誰？”
張偉抬頭一看：“啊——這是我的照片啊，何英把我的照片放自己辦公桌上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情人的浪漫和思念啊，還怎麽回事？”陳瑤慢條斯理地說：“這照片好像是今年春節的時候，在你老家拍的，還是我的手藝呢……”
張偉有些尷尬，伸手去拿：“收起來，收起來，不要放這裏了……”
“幹嘛啊，放這裏嘛，不要動——”陳瑤拉住張偉的胳膊：“幹嘛要收起來啊，阿英能看，我就不能看啊，現在可是我在這裏坐鎮，我來了，就不讓我看了？”
“哦……”張偉撓撓頭皮：“那——那就放這裏吧，你看吧，天天見，有什麽好看的。”
“看傻熊啊，當然有好看的，人家看了那麽久，我當然也要看，”陳瑤在老板椅裏晃悠著：“這照片就放這裏，不許動，我沒事上班就看傻熊玩。”
“那——隨你吧。”張偉無奈地說。
陳瑤低頭拉開下麵的抽屜，找到鑰匙，站起來：“走，帶我去宿舍看看，我得先安居，再樂業啊……”
張偉問了下宿舍的地址，晃晃腦袋：“操——就在我以前的宿舍前麵，兩座樓緊挨著，我住的是單身公寓，她住的是套房，直線距離不到50米……”
陳瑤看著張偉，伸手在張偉腰裏掐了一把：“緣分呐，大哥……緣分呐……”
張偉努了努嘴巴：“巧合，什麽緣分！”
“巧合就是緣分，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是緣分！”陳瑤推著張偉的後背往前走：“走，傻熊！”
張偉開車很快就到了何英的宿舍，開門進去。
陳瑤看了看：“挺好的，麵積不大，很幹淨敞亮，生活設施齊全，行了，從現在開始我就開始獨居的生活了……”
張偉打量著房間：“我沒事會經常來看你的。”
陳瑤笑著看著張偉：“晚上也在這裏陪我住……”
張偉搖搖頭：“不——不在這裏和你住，我就出去開房間，接你出去住……”
陳瑤：“傻熊，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心理上不適應，在這裏我無法接受……”張偉邊說邊推開何英臥室的門，陳瑤跟在後麵進去。
一進去，張偉和陳瑤都吃了一驚，何英的床頭側麵的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張偉的特寫照片，和辦公桌上的那張是一樣的，經過了剪輯，特意放大，突出了臉部，旁邊還用隨意的紅筆在牆上歪歪斜斜寫著一行字：微笑的阿偉……
而張偉照片的旁邊，貼著何英的一張大照片，不是開心笑的，是沉思的，旁邊同樣是藍色的一行字：期盼的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