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和陳瑤開心地笑起來。


    登記完,兩人拿著結婚證,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然後放進包裏,告別小姑娘,上車。


    坐在車裏,張偉和陳瑤突然覺得這一刻,兩人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張偉注視著陳瑤,陳瑤脈脈地看著張偉。


    自動的,兩人慢慢靠近,擁抱在一起。


    “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傻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我愛你,瑩瑩!”


    “我愛你,傻熊!”


    “今生今世我要照顧你,嗬護你!”


    “一輩子我要跟隨你,追隨你!”


    “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長相守,不分離!”


    兩人彼此深情地注視著對方,輕輕將嘴唇接觸在一起……


    外麵的世界很喧鬧,車裏的空間很安靜,很祥和,張偉和陳瑤帶著對幸福的無限祈禱,熱烈擁抱,彼此傾吐著發自肺腑的愛慕和誓言……


    一會,張偉鬆開陳瑤,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枚鑽戒在裏麵。


    “啊——你什麽時候買的?”陳瑤一看:“這鑽戒價值不菲啊,多少錢……”


    “嗬嗬……我早就買好了,早就準備好了,”張偉拉過陳瑤的手,將鑽戒給陳瑤戴上:“多少錢不重要,我們的愛,是無價的,是金錢不能衡量的,我所能給你的,是我的一顆永遠愛你的心……”


    陳瑤感動地看著張偉:“老公,你對我真好!”


    “那是因為有你這麽一個好老婆,我才會對你好啊!”張偉攬過陳瑤,輕輕在陳瑤的額頭親了一下:“陳瑤,今後我就是你丈夫了,記住,你是我妻子,咱倆的身份從今天開始,就不同了!”


    “是的!”陳瑤幸福地看著張偉:“老公,今天我很開心,傻熊終於成為我男人了……”


    “你的幸福和快樂是我今生奮鬥的終極目標,是我人生拚搏的不竭動力,是我開心快樂的幸福源泉……”張偉放開陳瑤:“親愛的,咱們該出發了……”


    陳瑤看看車外,正好看到吳潔帶著禮品進了婚姻登記處的門,還看到那小夥買了色子興衝衝地走回來,臉上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和向往。


    “走吧,傻熊,咱們出發!”陳瑤輕輕地說了一句,接著將戒指摘下來,仔細欣賞了半天,又小心地放到盒子裏,放好。


    “怎麽不戴?”


    “我要等到舉行結婚典禮的那天,讓你在婚禮上給我戴!”陳瑤說:“這個鑽戒好漂亮,我好喜歡,它代表了你的一顆心……”


    張偉發動車子,直奔瑤北方向。


    “姐,你說,這登記結婚和不登記結婚,到底有啥區別?”張偉在路上又冒出這個問題。


    “嗬嗬……沒登記之前呢,咱們可能感覺還是談戀愛,雖然同居了,但是家庭的觀念並不強,而且,這同居還是非法的,外出住賓館開房間還怕抓住罰款……這登記結婚之後呢,感覺呢就不一樣了,這不是在談戀愛了,而是步入生活,開始居家過日子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開始少了,更多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洗衣做飯看孩子,就要開始進入真正的家庭生活了……浪漫的愛情就要被習慣和責任所取代……”


    “嗯……”張偉點點頭,邊開車邊認真地聽著。


    “還有,既然是過日子,就要有過日子的思想準備,這不吵不鬧,天天客客氣氣不是過日子,過日子,就要坦誠相待,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該吵的不吵,該鬧的不鬧,把矛盾隱藏於表麵的一團和氣之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終歸會毀了一個家庭……”陳瑤說:“所以,傻熊,這過日子,也是一門學問,這兩口子在一起生活幾十年,也是需要一個相互適應、相互接受的過程……”


    “好,說得好!”張偉很讚同:“那我以後要是心裏不舒服,就拿你撒氣……”


    “呸——你拿我當出氣筒啊!”陳瑤打了張偉的胳膊一下。


    路上,張偉又將登記完畢的事情告訴了媽媽:“媽,一切都辦妥了,陳瑤以後回家就叫您媽了,這個兒媳婦被我收編了……”


    “好啊,寶寶,這樣俺們就放心了,你以後可一定要好好疼媳婦啊,不然,媽不答應……”媽媽在那邊樂不可支。


    陳瑤在旁微笑著,也很開心。


    很快,車到瑤北,直奔天馬旅遊。


    張偉和陳瑤昨晚就商議好了,將登記的事情告訴何英。


    “這個事情沒必要瞞她,早晚的事,何英不是外人,不告訴她,以後她也得知道,反倒會覺得我們不信任她,不親近她!”張偉對陳瑤如是說。


    陳瑤也同意,說:“其實,我很希望何英能有一個好的歸宿,我知道她的心還一直在你身上,可是,這終歸不是個辦法,早登記,讓她早死心,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雖然這對她很殘忍……”


    張偉沒有再說什麽,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到了天馬旅遊何英的辦公室,張偉和陳瑤徑自推門進去,卻看見韓天同誌正坐在沙發上和何英攀談。


    雙方見麵,都有些意外。


    張偉從何英口裏知道了韓天救何英和小花的事,心裏不由有些感動,這個死胖子雖說以前對自己不咋樣,但是,也還算是一條漢子,危急時刻見義勇為,就憑這一點,也得感謝他。何英給他合作做團,隻要馬馬虎虎說得過去,也是應該的,何況是大家受益。


    不過,讓張偉更感興趣的是韓天那天教訓四個小流氓的事情,他沒有想到韓天現在和黑道的交往如此之深,腰杆子顯然比以前粗多了。


    這年頭,但凡是個正經做生意的,誰都不想得罪黑道。


    張偉也不例外,雖然他不怕黑道,但是對黑道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張偉現在也不想得罪韓天,雖然他不怕韓天。


    韓天是專程看看望何英的,自從那次見義勇為搭救了何英之後,何英對韓天禮貌熱情多了,每次見了都笑臉相迎,茶水伺候。


    同時,那首批合作的4個團隊,客人都很滿意,也讓何英終於放下了心,開始指示小花成批量成規模和天宇旅遊合作,簽訂了長期合作意向書。


    這幾日,每天都至少有200人以上去天宇旅遊景區去遊覽,同時在哪裏用中餐。


    在天馬旅遊強大客源的有力支持下,天宇旅遊迅速勃發了生氣,呈現出快速複蘇的跡象。


    韓天很滿意自己的操作,他現在在何英麵前規規矩矩,行為很收斂,講話很文明,動做舉止很優雅。


    韓天決心讓那次自己的操作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何英知道真相。


    同時,韓天心中覺得萬幸,就是這個陳瑤堅持不和自己合作,逼得自己托人花了不少錢從市技監局和旅遊局弄出來一個安全檢測合格證,幸虧陳瑤走了,何英好糊弄,當即蒙混過關。


    韓天一直覺得自己的景區安全沒有問題,都是些小毛病,無礙大事,這陳瑤小題大做,抓住自己的下辮子不放,故意不給自己發客人,非逼著自己投資整改,絕對是張偉在後麵指使的結果,他想讓自己往裏砸錢。


    想起陳瑤對自己的百般刁難,韓天心裏就對張偉和陳瑤恨得咬牙,張偉一定還在記恨自己將他架空逼得他辭職的事。


    又想起那天看的新聞,張偉這狗日的原來是做大了,成了致富標兵了,和陳瑤穿一條褲子了。張偉明明是老板了,那天見到自己,還一個勁裝逼,說自己是小販,裝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分明是在耍弄自己。這麽多年,還沒有人感耍自己,張偉膽子也忒大了。


    還有一件讓韓天最擔心的事情,昨天他聽說前些日子,張偉和陳瑤秘密邀請天宇旅遊公司營銷部的全體人員吃飯了,在高檔飯店大宴老部下。這事讓韓天後腦勺直發冷,這狗日的想幹什麽?這些營銷部的人都是他帶出來的,他一句話,能讓營銷部成空殼,他這個時候,一回來就找他們吃飯,目的一定不純。


    韓天一想起張偉對那幫人的號召力,一想起有可能造成的後果,就直冒冷汗。


    韓天突然意識到,現在的張偉已經不是以前可以被自己任意叱喝責罵的那個部下了,他現在是一個老板了,一個有相當後勁相當潛力相當資本的老板了。自己已經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他,對待他了,他最起碼和自己是平等的了。


    韓天知道,憑張偉的能力,他肯定能走得更遠。


    韓天的心裏突然有一種失衡的感覺,烏雞成了彩鳳凰,鄉巴佬竟然成了老板,竟然開始和自己平起平坐,這讓他心裏有些接受不了。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見了張偉,韓天還是知道該怎麽做的,既是做給張偉看們也是做給何英看。


    他很在意何英,他很希望能將何英人財兼收。


    韓天從心裏沒有將張偉當做朋友,見到張偉心裏就嫉恨難平。


    張偉卻因為韓天救何英和小花一事對韓天轉變了看法,自己的這個前老板,雖然以前做的好事不多,但現在竟然也能像個男爺們,拔刀相助,不錯,是個男人!


    於是,張偉先伸出手去,滿臉笑容:“韓總,你來了!”


    韓天見張偉又是這副笑臉,摸不清他是真的熱情還是在遊戲自己,但是也還是伸手握住張偉:“小張——哦……不,不能叫小張了,該叫你張董事長了,或者張總了,你現在可是大名人了,咱們興州旅遊界,沒有不知道原來的天宇旅遊營銷部經理張偉成了青年致富標兵,全市旅遊品出口大王……你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要是不我看了新聞,還不知道……不夠意思……”


    “韓總誇獎了,不是我要有意瞞著你,確實是剛開始幹,小打小鬧,不值一提,那些成績,很多都是記者們吹出來的,我哪裏有這麽大的能耐哦……”張偉笑嗬嗬地說,又指指陳瑤:“給你介紹下,這位是——”


    “不用你介紹,我認識,早就認識,”韓天衝陳瑤微笑了下,看著張偉:“我和陳總可是早就打過交道了,何董不在瑤北期間,陳總在這裏主政,我們經常聯係……隻是,我一直不知道陳總是你的未婚妻,何董是你的朋友……”


    “哦……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張偉裝作不知的樣子,笑著:“對了,韓總,給你糾正一下,在一個小時之前,陳瑤還是我的未婚妻,現在呢,陳瑤是我的妻子了,我們剛登記……”


    “哦……嗬嗬……你們剛剛登記結婚了,”韓天心中妒火中燒,臉上卻滿臉真誠的祝福:“恭喜二位,什麽時候舉辦婚禮,可一定要通知我,我是一定要討一杯喜酒喝的。”


    “啊——你們——”何英一呆,身體輕微一晃,心中一種徹底的絕望和巨大的失落湧出,一股酸楚滋生出來。


    “是啊,阿英,張偉的媽媽催得緊,昨晚親自施壓,這不,沒辦法,我和張偉就今天去登記了……哎——反正是早晚的事,早一天,晚一天,都是這個結果。”陳瑤這話即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提醒何英:“這不,我們登記後,第一個來告訴的就是你……”


    何英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突然感覺手足無措,異常孤獨。


    “看來你們3個關係真的是不一般啊,”韓天在旁邊拍拍手:“今天中午我做東,給你們二位祝賀,祝福你們幸福美滿,雖然不是正式婚禮,但是這登記也還是個手續,也還是要祝賀的嘛……”


    “韓總,謝謝你,不過,今天中午你不能請客。”張偉說。


    “為什麽?”韓天看著張偉。


    “因為我還沒感謝你呢,何英和小花一個是我們兩口子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小舅子的未來媳婦,那天,幸虧你出手相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們來自南方,在本地無依無靠,我就是她們在這裏的親人……所以,今天中午我請客,專門感謝你,感謝韓總仗義出手,見義勇為……真沒想到,韓總現在在瑤北道上的關係這麽廣,這麽快就能把幾個小流氓查出來製服……”張偉這次說得很真誠。


    “嗬嗬……這點小事,何足掛齒,遇到那種情況,是個爺們就得出手,何況,我不怕這些小流氓,當天晚上我就查到他們的老大頭上了,第二天,那老大乖乖把人送給我了,專門給何董磕頭賠罪的。”


    韓天聽了很高興,你他媽的張偉也知道老子現在厲害了,等老子騰出手,非得製服你不可,非得給你點厲害嚐嚐,讓你在背後通過你老婆報複老子,讓你在背後挖我牆角。


    “韓總,不說別的,就憑你這仗義,我張偉就佩服老大哥,就感謝老大哥,所以,今兒中午,這客我請,如果你還瞧得起我張偉,你要覺得我還算是你的老部下,你就別和我客氣!”張偉爽快的說。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你現在是大老板了,可別在我麵前說什麽老部下了,我可擔待不起,”韓天笑著看了看何英:“張總可是我們瑤北當年做旅遊營銷的一把好手啊,在我們公司幹了3年,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成長很快,現在,翅膀終於硬了。”


    韓天一方麵在謙虛抬高張偉,另一方麵又在打壓張偉。


    何英還沉浸在剛知道陳瑤和張偉登記的打擊中,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得來到,但是,當真的來臨,還是感覺很不是滋味。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終於在法律上確認了夫妻關係了,自己終於徹底完結了,自己親手將張偉推還給了陳瑤,又親自看著他們在一起,直到現在登機,下一步,自己還要看著他們舉行盛大的結婚典禮,不僅在法律上,而且在公眾眼裏成為合法夫妻,走進幸福的殿堂……


    何英覺得自己在用小刀零碎剜自己心頭的肉。


    韓天這麽一說,何英也隨著笑了笑:“嗬嗬……是啊,韓總帶出的兵,素質就是高,他不光在瑤北,就是在南方,做業務也是頂尖高手……”


    正說著,小花走進來,和大家打過招呼,遞給何英一個地接團隊的計劃單。


    何英接過來仔細看。


    韓天看著小花:“小花經理,明天有沒有我們的團啊?”


    “有,怎麽沒有?表姐專門安排的,這以後的大頭都歸你們,明天有8個團,3個海州的,3個杭州的,400多人呢……嘻嘻……”小花現在見了韓天客氣熱情多了,畢竟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嗬嗬……好啊,”韓天很高興:“看來我這投入巨資整改安全設施還是很值得的,看來還是陳總說得對,磨刀不誤砍柴工……半年後,我的安全整改投資就基本回來了……”


    “呀——韓總,你投資這麽多搞安全設施整改啊,”小花吃了一驚:“那看來我們還得給你加大客流量啊……”


    “好啊,來者不拒,多多益善,”韓天看著小花:“小花姑娘,多多支持,多多走走後門哦,改天我請你吃牛扒……”


    “嘻嘻……謝謝韓總,用不著,不用俺走後門,俺表姐早就安排好了,以後的客人,先滿足你們的需求,盡量多給你們發,同時,多安排在你們那邊吃飯、住宿……”小花笑嘻嘻地說。


    陳瑤聽了沒有說話,微笑著,心裏卻仍然是隱隱擔憂。


    陳瑤看了看張偉的臉色,張偉正頻頻點頭:“嗯……韓總大手筆,大氣魄,安全整改抓得好,你們天馬是要多支持,大家都受益嘛!”


    聽張偉這麽說,看到何英微笑的表情,陳瑤知道自己的擔憂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又被他們笑話小題大做,大驚小怪。


    陳瑤悶悶地作罷,心中暗暗祈禱韓天說的都是實話,暗暗祈禱韓天真的是個好人。


    看看到午飯之間,大家一起去了飯店,張偉請客。


    因為下午還要開車,張偉沒有喝酒,韓天看張偉不喝,他也不喝了。


    大家要了菜和飲料,邊吃邊聊。


    韓天對張偉做的事情很感興趣,一個勁問張偉經營的細節和經營狀況。


    陳瑤和何英坐在一起聊天,陳瑤知道何英心裏不大痛快,就多談起兵兵的事情來分散何英的注意力。


    何英的心這會已經慢慢平息下來,她接受了這個早晚要來的現實,雖然心裏還有淡淡的哀愁。


    張偉和韓天交談的時候,刻意避免提起以前天宇公司營銷部的老同事,免得韓天起疑,他知道韓天疑心很重,而且,還一貫自以為是。


    張偉越不提,韓天卻心裏越起疑心,他越來越懷疑張偉對自己有企圖,開始是借助陳瑤拒絕和自己合作,現在是妄圖挖走業務骨幹,從而造成公司的垮台,來報複自己,或者是想侵占自己的公司。


    韓天越琢磨越自信,越覺得張偉現在的陰險和歹毒。


    同時,韓天對張偉現在紅火的生意羨慕地要命,他覺得像張偉這樣的窮小子,以前是靠自己施舍生活的,現在就不該發財,能吃飽飯就是不錯的了。


    韓天開始打起了張偉的歪主意……


    對韓天心裏的琢磨,張偉不知,在感激的心理狀態下,張偉想不到韓天這會會想這麽多。


    張偉想不到,何英也同樣想不到。


    和韓天一起吃過午飯,張偉和陳瑤告辭,開車直奔京滬高速,往南疾駛而去。


    “今晚到不了杭州了,估計咱們得在路上過夜了!”陳瑤看看時間,對張偉說。


    “嗯……是啊,那今晚我耕地的事咋辦?”張偉邊開車邊扭頭看著陳瑤。


    “嗬嗬……那你就歇息一晚,少耕一次。”陳瑤笑了。


    “那哪裏行啊,今天是這麽有意義的日子。”張偉說著,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麽:“對了,姐,木問題吧?”


    “嗯……沒問題,我有數!”陳瑤若有所思地說,突然有些心神不定。


    “那就好,但願你今天不要來例假!”張偉笑嗬嗬地說。


    陳瑤勉強笑了笑,沒有回答,左手卻不由自主摸到了小腹部。


    陳瑤突然覺得自己心裏空蕩蕩的,很不踏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懷上,她很希望自己的例假不要來,很希望一個月之後能測出一個令人驚喜的結果,那樣,張偉和自己的婚禮就得提前舉行了,婆婆也樂翻了天了,自己也心安了。


    可是……如果……陳瑤不敢去想另一個結果,她無法接受那個結果,無法想象自己不能生育的後果,不能想象張偉和他三代單傳的家人怎樣去接受這個現實,也無法讓自己去麵對他們一家……


    如果真的是那樣,這一紙結婚證書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能約束束縛到什麽東西呢?


    陳瑤的腦子胡思亂想起來,一會竟想到了普陀島普濟寺,想到了那成堆連片的尼姑庵……


    “姐,咱們現在登記了,可是,咱們雙方的老人都還沒見麵,你看,是不是得安排他們見一下,走一下民間的程序?”張偉又問陳瑤。


    陳瑤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哦……你說這個啊,咱們都登記了,還走什麽定親程序啊,傻蛋!”


    “嗬嗬……也是,不過,這雙方老人總是要見麵的,大家熟悉熟悉。”


    “嗯……我知道了,這個,合適的時候,我會安排的!”陳瑤心裏暗暗盤算著。


    “行,那這事我就不管了,你安排!”張偉點點頭:“對了,還有,以後,你見了我爸媽就要改口了,要叫爸媽了……”


    “俺不叫!”陳瑤說。


    “嗯?”張偉一扭頭:“咋的?不服從,想對抗?”


    陳瑤莞爾一笑:“俺就不叫爸媽!”


    “那你叫什麽?叫大哥大姐?我叫你阿姨?”張偉哈哈笑著。


    “去你的,俺隨丫丫,叫爹娘,嘻嘻……”陳瑤看著張偉笑:“你到俺家叫什麽?”


    “你叫媽俺就叫媽,你叫叔叔,俺也叫叔叔!”張偉回答。


    “嗯……行!”陳瑤看著告訴公路兩旁鬱鬱蔥蔥的綠色田野和樹林:“我好些日子沒有回家看看俺娘了……”


    “姐,等咱們看著潘唔能得到報應,咱們回家去看看你娘和叔叔,你好好陪陪你家人。”張偉伸手過來,輕輕拍拍陳瑤的手背。


    “這麽久沒回去,不知道興州咋樣了,不知道假日旅遊咋樣了,不知道我的朋友們咋樣了……”陳瑤喃喃自語:“老鄭接手假日旅遊之後,竟然就沒有把瑤北紅色旅遊團坐起來,至今一個團也沒有發過來……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不知道這幫員工現在咋樣了?”


    “原因很簡單,兩個原因,一個是老鄭小人之心,覺得我們會報複他,團做起來了,但是沒通過天馬,找了別的家旅行社地接;二個原因,這老鄭接手假日旅遊,他的目的可能不是要通過組團本身賺錢,他是想通過假日旅遊做地接,給他的漂流拉客人,這才是當初他想要假日旅遊的初衷……”


    “嗯……你說的有道理,”陳瑤點點頭:“天馬旅遊前段時間往老鄭的漂流那邊發過幾個團,聽回來的導遊說,那漂流現在客人少得可憐,除了原有的代理出去的團隊業務之外,散客很少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搞的……還有,再有一個月台風季節就來了,台風季節以來,漂流營業就很受影響,溪道如果修建的質量不好,也很容易出事。”


    “這狗日的該死,垮掉算完,最好讓洪水把那漂流衝垮……”張偉發狠:“當初修建溪道時,那波哥偷工減料,用的水泥偏少,我提意見,鄭總還不理,哼哼……山洪一來,死翹翹……”


    “你還別說,這真的很玄乎,漂流質量不過關被山洪衝垮的以前也有過,有句話說得好: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說的就是這個事兒……”陳瑤說。


    “那最好,活該,省得老子費力氣了!”張偉說:“你現在不想回興州東山再起,你不許我找老鄭報仇,那老天替我報好了,哈哈……天助我也,天意不可違……”


    陳瑤皺皺眉頭,看著張偉,單掌豎起:“施主,你殺氣太重,複仇心太切……阿彌陀佛……善哉……”


    張偉笑了:“哈哈……姐,我看你這模樣很像那普陀山的尼姑,你該不會是又想起出家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偉不經意無心的一句話,聽得陳瑤腦海一怔,心裏一陣紛亂,一陣迷惘,一陣寂寥……


    “老同學,快說說,你那邊到底什麽情況了?”


    興州市政府梁市長辦公室,梁市長抱著電話,正在給省紀委的同學打電話詢問情況。


    對於梁市長來說,潘唔能的生死不重要,爆炸案怎麽判不重要,涉黑吸毒賭博不重要,重要的是潘唔能的經濟問題能不能連帶出來。


    梁市長甚至希望潘唔能能有一條生路,保留這麽一個活口,這樣,才能從他嘴裏挖出更多的東西。


    但是,這終歸是梁市長一廂情願的想法,潘唔能現在在省裏被人控製著,自己說了不算。


    這幾日,市委書記一直稱病沒來上班,梁市長安排秘書悄悄打聽,知道書記根本就沒在興州,一直龜縮在杭州。


    梁市長知道書記在杭州幹嘛,知道他在忙乎什麽,但是,梁市長很無奈,宦海是個無際的海洋,他隻能望洋興歎。


    “據我所知,潘唔能為了活命,在沒有事先預兆的情況下,在檢察院裏突然交代了很多東西,全部是涉及經濟方麵的,涉及大人物的,檢察院的審理人員抓緊整理上報……結果,辦案人員隨即被痛批一頓,全部撤換,調離原工作崗位,隨即換了新的辦案人員,重新審理……新的辦案人員接到的指令是隻審理和爆炸案涉黑有關的情況,別的一概不準涉及……所以,潘唔能在隨後的審理中被強硬告知,隻交代爆炸案和涉黑事件,別的無關話題不準交代,交代了也不記錄,不涉及……”老同學在電話裏告訴梁市長。


    “哦……那我豈不是白費力氣了……白折騰這麽久……”梁市長很沮喪。


    “別灰心,老同學,這政治鬥爭複雜得很,官場博弈你死我活,勝負難辨,真假難分,那潘唔能先期交代的問題直接送到上麵去了,這可是個定時炸彈,沒事的時候一萬年也不好爆炸,需要的時候就是一枚重量級的,說不定就能掀翻幾個,這年頭,在官場,誰不想揪住別人的小辮子,誰不想多掌握一點別人的把柄啊……”


    “這倒也是。”


    “所以,不到最後,不要輕易言敗,我估計潘唔能交代的那材料會讓很多人不安,這材料掌握在誰手裏,和這人不和的政敵就要掂量掂量,你們市裏的那老家夥這些日子一直在省裏奔波,估計是睡不好覺的……哈哈,你可是比他舒服啊,人家這麽大一把年紀,被你這麽折騰,好無良哦……”


    梁市長聞聽笑了,心裏覺得安穩了一些。


    “老同學,我給你個建議,這官場鬥爭,方法和策略最最重要,你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到上層的鬥爭上來,不要僅僅寄托於上層,你更重要的是要立足興州,麵向興州,撲下身子,建立自己穩固的根據地和大後方……”


    “你的意思是?”


    “抓人!”


    “抓人?”


    “對,抓人!人是生產力中最活躍的因素,抓住了人,你就抓住了一切……你是外地來的幹部,在興州本土沒有廣泛的社會關係和牢固的人脈根基,而那老家夥,這麽多年官場就沒離開過興州,一步步從興州基層爬起來的,這興州到處都是他的門生和下屬,他的根基十分牢固,這,就需要你多動腦子,挖這老家夥的牆角,動搖他的根基,在這方麵,你有很好的優勢,那就是年輕,還有幹頭,而那老家夥已經是日落西山,老矣,隻要你想拉,那老家夥的嘍囉肯定都願意攀附你這個新貴……有奶便是娘,官場上,這做下屬的,基本都這樣,給他一點小小的利益,或者誘或,或者承諾,他都會給你出死力……”


    “嗯……老同學指點極是,茅塞頓開……”梁市長做恍然大悟狀,連連致謝。其實,梁市長能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既然老同學說了,答應著就是了。


    不過,老同學的提示也對梁市長不無益處,重複就是力量,自己雖然認可這個道理,但是,在這一塊做的還真是不夠,更多的心思都放到上麵去了。今後,自己需要抓的人,首要的是政府各副市長和部委辦局的負責人,這些頭頭抓住了,就好辦了。然後,再侵入市委那邊,力爭控製組織部,抓牢人事。


    說起來容易,但是真辦起來卻是有難度的,這市政府各部門的頭頭,雖說屬於他市長管,但是,卻都是那書記親自一手任命的,都是他首先擬定好了名單交市委常會會直接舉手表決的,沒人敢反對提意見,那些人都是他的死黨。


    還在,現在旅遊局的負責人老徐是自己一手弄起來的,公安局的司徒浪子也已經被自己拉過來了,同時,下麵好些局的局長可能也看出自己今後的政治動向,對自己也有曲意迎奉之意,隻是自己有時候沒大在意,或者說沒大點他們。


    看來,今後是要多下下功夫了。要多抓人,多出政績,出麵子上抓彩的政績。


    “對了,還有個事,”老同學說:“根據上頭指示,潘唔能的案子要辦成一件鐵案,絕對保證上訴能直接駁回,保證以後不會有反複,新接手的人員對案件的所有證據和細節又進行了重新敲定和核實,奔赴各地調查對證,這潘唔能涉黑案件中,牽扯到抓獲潘唔能的那個叫張偉的青年,還有他的未婚妻,辦案人員已經奔赴山東去調查取證了,同時,爭取能動員他們來做檢方證人,當庭指控潘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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