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心裏很明情,何英更明情,所以她堅決要跟張偉來,她怕張偉衝動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雖然經曆了這3個月的磨練,張偉的心態成熟多了。


    張偉這次來南方,收複失地隻是其中一個因素,促使自己決定來南方的一個主要原因還是為了陳瑤。


    陳瑤的發跡和事業都是在興州,興州是她的故土,興州是生她養他的地方,在興州,有她奮鬥的每一個足跡,有她成長的每一個痕跡,可是,在強權的壓迫下,在惡勢力的威逼下,陳瑤被迫放棄了自己所有的東西,被迫告別自己熱愛的故鄉,遠走他鄉。


    其實,張偉知道,陳瑤比任何一個人都想回到興州,比任何一個人都想在興州創業奮鬥,打拚出自己的事業,恢複昔日的昌盛。


    可是,現在,沒有了,陳瑤的公司沒有了,凝聚了她無數心血的公司沒有了。


    張偉此次南漂,決意在興州創立新的公司,決意發展壯大起來,作為對陳瑤最好的回報,為陳瑤建立一個在興州的落腳地。


    當然,收回假日旅遊,是張偉的一個想法,隻要有可能,還是要收回的。


    張偉知道老鄭不好惹,知道僅憑武力是難以擊敗老鄭的。


    現在陳瑤不在自己身邊,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到興州後,怎樣落腳呢?張偉在路上就開始暗暗琢磨,是新創立一家公司呢還是收購一家公司呢?是做旅行社呢還是做其他旅遊項目呢?


    張偉這麽想,何英也在想這個問題。


    “阿偉,你說,咱們到興州後第一步先幹嘛?”何英問張偉。


    張偉琢磨了半天,想起陳瑤曾經的很多教導和想法,然後說:“先找徐局長,先找老徐報到,我這次回來,他一定很高興,我這次來,是以投資者的身份回來的,對他而言,也是政績一件,他早就巴不得我和陳瑤回來投資興業,興州市的大領導好像也還是想讓我和陳瑤回來的。”


    “嗯……對,是要先走這一步,”何英點點頭:“假日旅遊老鄭那邊你不打算收回了?”


    “想法當然是有的,但是,不能硬搶啊,現在公司是人家合法的東西,當然,他要是能主動還給咱們,最好不過了,我多出錢也可以的,畢竟,這是瑩瑩的心頭肉,這是瑩瑩的心血凝結……”張偉說。


    “這麽想就對了,老鄭不是一般的精靈鬼,他腦子裏鬼點子很多的,和他,要鬥智鬥勇,不能光靠拳頭,當然,最好,咱們能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不搭界最好!”何英說。


    “嗯……”張偉開著車:“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事情並不都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大家都做旅遊,摩擦是難免的,到時候,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先給王炎他們打個電話吧,等咱們晚上到了興州,住她家……”何英說。


    “到了興州以後,你住王炎家,我住瑩瑩在假日旅遊後麵的那套房子。”張偉說。


    “不行,我和你一起住瑩瑩那邊。”何英立刻就反對。


    “為什麽?幹嘛老跟著我住,孤男寡女的,像什麽話?”張偉不同意。


    “少來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和我孤男寡女住的次數還少嗎?在瑤北這麽久,你不都是和我住在一起,咱們又沒幹什麽事情,怕什麽?”


    “那是別人都不知道,不會猜疑,可是,我們去了興州,你和我單獨住在瑩瑩宿舍,王炎會怎麽想?丫丫會怎麽想?瑩瑩以後回來會怎麽想?”張偉反問何英。


    “你——”何英一時被噎住了,一會說:“咱們正大光明,別人不會猜疑我們的,你自己一個人住,我絕對不放心,誰知道你到時候會作出什麽事情來,要不,你就和我一起住在王炎家,反正,你自己不能單獨住,就是瑩瑩在,她也會同意我這麽做的。”


    張偉悶了半天:“好了,不說了,答應你了,那就一起住瑩瑩宿舍吧,不過,我把丫丫也接過來一起住,好久沒見丫丫了,我很想她……”


    “行,沒問題。”何英點點頭:“那我先給王炎打個電話,今晚咱們到她家吃晚飯,行不?”


    “可以,打吧。”張偉說。


    何英於是給王炎打了電話,告知今晚和張偉抵達興州的消息。


    王炎他們早已知道陳瑤出走的消息,心中很是牽掛,聽說張偉和何英要來,很是寬慰,接到何英的電話,和丫丫說了,很是高興。


    丫丫好久不見張偉了,聽說哥哥出去尋找嫂子未果,心裏一直很難受,聽說哥哥要來,喜不自勝。


    傍晚時分,張偉和何英抵達興州,直奔王炎哈爾森的家。


    王炎和丫丫早就做好了飯菜在等候。


    大家相見,一陣唏噓,丫丫和王炎抱著張偉泣不成聲,這哭泣裏既有相思的痛苦,又有相見的歡喜,既有為陳瑤離去的悲傷,也有為張偉所受磨難的心疼。


    等王炎和丫丫唏噓完了,哈爾森和張偉擁抱在一起,哈爾森拍著張偉的肩膀:“張,你現在是真正的男人了,無論從心理還是生理,別為陳瑤擔心,隻要你愛她的心永恒存在,她永遠會是你的,她會知道你的心的。”


    張偉默然無語,輕輕拍了拍哈爾森的肩膀:“謝謝你,兄弟。”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哈爾森說:“我的公司,幸虧了你,不然,早就完蛋了,我嚐試做了其他多種外貿生意,都失敗了,隻有和你的合作成功了,幸虧有你的山貨支撐了我的公司,不然,就賠大了……”


    “可是,我也讓你遭受過重大的損失,還有克林斯先生,真的很抱歉……”張偉說。


    “自家兄弟不要說這麽客氣的話,你又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你也不願意出現這個情況,是中了壞人的計謀,再說,你受的損失更大,”哈爾森說:“我和王炎都很為你的損失而不安,王炎提出來想和你們共擔損失,可是,陳瑤不答應……”


    “沒有理由讓你們和我共擔損失,這是我一手造成的後果,我應該來承擔責任,”張偉淡淡地說:“好在風暴過去了,現在,風平浪靜了不是?我們的出口外貿生意走上了快速發展的快車道了不是?”


    “克林斯已經把你和陳瑤美麗淒美的愛情故事打造成了一個傳奇色彩的愛情神話,伴隨著我們的商品開始走入千家萬戶,很快,在歐美各國,很多人都會知道美麗的東方有著一個動人的愛情傳說,有著一位美麗堅強溫柔善良的東方女性,她感動了我們大家,感動了我們周圍,感動了整個世界……她的智慧和勇氣,她的寬容和胸懷,她的魅力和美麗,會成為大家鼓起生命勇氣的風帆,成為大家生命遠航中的燈塔,成為大家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哈爾森動情地抒懷著:“克林斯說了,下次來中國,他一定要見見這位美麗的東方女性,在克林斯的眼裏,她是美麗的東方女神,集聖潔、聰慧和完美於一身,他衷心祝願你和陳瑤能有幸福的一生……”


    哈爾森的話勾起了張偉對陳瑤綿綿的相思,張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哈爾森,你的中國話說得越來越好了,滔滔不絕,用詞準確,謝謝你,謝謝克林斯先生,希望大家都幸福……”


    何英在廚房裏和王炎丫丫正在忙乎,這會出來喊他們倆還有張媽媽吃飯。


    張媽媽吃飯前對張偉說:“小張,人生的路很長很長,在這條路上,會有很多挫折和波折,正確對待這些挫折,正確對待這些波折,任何時候,都不要被困難所擊倒,任何時候,都要勇於迎對風雨……


    “困難總會過去,風雨總會停歇,風雨之後,總會見彩虹,隻要精神不倒,隻要意誌堅定,你,你們的目標一定會實現,你,你們的人生一定會美麗……每個人的一生都不是一帆風順的,用樂觀來麵對人生吧,以年輕的青春和無比的堅強來克服困難吧。”


    張媽媽的話飽含了自己多年人生的體驗,包含著對自己和陳瑤的殷殷關切,張偉聽得心裏熱乎乎的。


    “謝謝張媽媽,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去做的,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更不會讓陳瑤失望的。”張偉說。


    “哥,我相信你,你是真正的男子漢,你一定能站立起,你一定能克服掉所有的困難,你在我眼中,是最完美的男人!”丫丫靠在張偉身邊,親昵地看著張偉說。


    張偉點點頭,看著大家:“又和你們在一起了,和你們大家在一起,真好,溫暖溫馨的大家庭……”


    :“哥,我和哈爾森已經登記了,等嫂子回來,咱們一起回北方,去舉行婚禮。”王炎對張偉說。


    張偉微笑了一下,點點頭。


    晚飯後,張偉帶著何英和丫丫回到了陳瑤的宿舍。


    回到了久違的家,看著熟悉的房子,看著熟悉的擺設,看著熟悉的陳瑤的痕跡,張偉心中百感交集。


    當晚,張偉住陳瑤的臥室,丫丫和何英分別住客房。


    何英和丫丫歇息後,張偉坐在陳瑤臥室的寫字台前,想起陳瑤就是在這裏給自己寫了那封訣別信,想起陳瑤就是最後從這裏離去。


    張偉打開電腦,登陸qq,默默注視著傘人灰白的頭像,默默想起過去的一幕一幕……


    張偉的眼睛濕潤了。


    張偉開始敲擊鍵盤,在qq留言裏和陳瑤說話:


    “姐,我回來了,我又回到了我們的家,我們的房間,又坐在我們的寫字台前,我在看著你,看著你溫柔的目光,想著你脈脈的笑容,思念著你熟悉的麵容……


    “一種傷感,一種快樂,交替在我寫留言的過程中,在悲喜的碰撞瞬間,撞擊出我心靈的柔情和悲傷。此時,我感覺自己好脆弱,看見你每一句熟悉的話,就會讓我流淚,哪些陌生而熟悉的溫柔讓我有傾訴的衝動,當我沉浸在我們的網絡世界,我的人生不再冷硬,孤淒的生活也隱藏不住我內心的溫柔和感激……


    “我要把思念寄托給老天,讓它對你說:我會在我們的家裏一直等你;我要將思念溶化成清泉,讓它帶著祝福走過每一天,不讓你失去對生活對未來的眷念;我要把思念交給陽光,求它把悲傷變成幸福,把我的思念變成祥雲帶給遠方的你無比的快樂……


    “涼風夾雜著秋的蒼涼徐徐吹來,吹落了一地繁華。站在滿地落葉裏,我的心卻是一片寂然。我不由自主的去抗拒所有聲音進入我的世界,我告訴自己,思念你的感覺真好,因為我看不到現實中的你,隻有思念。當我熟悉了你的寂寞,是會覺得周圍的一切永遠都走不進你的世界,走不進我的世界,最後我也隻能放縱自己在躲在被人遺忘的角落裏,學著去讓沉默去代替言語……


    “在你的背影遠離我內心喧雜的世界時,我的世界也變得陌然。現實告訴我,你此刻不在我眼前,我不得不去掏出那一段記憶來填補心口那一處隱隱作痛的空蕩,最後也不得不去向現實低頭。原來,當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的生命已經缺了一塊,就連笑也是那麽的不自在……


    “姐,每當看見聽見熟悉的東西,我就會想起你;每當想起你的時候,就會低下頭,就會感到心酸難受。要是一切都沒有發生,或許我不會那麽細膩的去回憶那些隻言片語。如果這一切不是那麽實實在在的存在,也許我不會有時間有空暇去翻起那心中濃濃的情感。假如沒讓一切來得太遲又走得太早,那該有多好……


    “記得你曾說過,距離產生美,暫時的別離,或許會讓我有新的開始。可是,遠離了你,我的心痛的無法呼吸,那份專屬你的感情,永遠也無法去忘記。命運殘酷的隻讓我們的生命產生一個交點,在交匯之後各自卻延著不同方向延伸,我害怕,它會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遠到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一處交點慢慢消失在視線中,遠到彼此在對方的記憶裏被時間慢慢掩埋……在命運安排你與我別離的那一刻起,幸福就開始在我麵前崩落,沒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開始下雪……


    “姐,不知你此時身在何方,當秋風輕輕吹過你的臉頰,你是否也會記起我?


    “如何喜歡你,如何結識你,如何愛上你,如何從那虛無縹緲的網絡走到現實接近你,我似上一一淡忘,唯獨情深一片……此刻,夜好深,好沉,好靜謐,遠處傳來的幽揚鍾聲喚醒了我綿綿的記憶……


    “人與人之間,人與事之間或者人與物之間總會有一些命中注定,無法逃避的偶然機會,這種機遇就是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偶然,說穿了就是緣!就像我撒色子和你的相遇一般。


    “佛經上說,短短今生一麵鏡,前世多少香火緣。紅塵滾滾中的緣紛紜複雜,形形色色,沒有一種緣會是一個樣子,牽手是一種緣,回眸是一種緣,擦肩是一種緣,夢遊是一種緣,生命是一種緣,親情是一種緣,友情是一種緣,愛情是一種緣,假如還有來生,來生也是一種緣……


    “你孜孜以求的緣,或許終其一生也得不到,而你不曾期待的緣反而會在你淡泊寧靜中不期而至。姐,你就是我不曾期待而又不期而遇的緣。


    “人世間有多少人能有緣從相許走進相愛,能從相愛走完相守,走過這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漫漫一生呢?你曾說過,紅塵看破了不過是沉浮;生命看破了不過是無常;愛情看破了不過是聚散。而在聚散離合之間,又充盈了多少悲歡交集的緣分。


    “緣合緣分緣如沙,有如平沙莽莽黃入天……所以我想,緣分隨風飄蕩,緣盡此生也守望。世間有有緣緣,也有無緣緣;有已了緣,也有未了緣;世間有人信緣、惜緣,也有人隨緣、逆緣;緣是天意,分是人為……


    “在天意和人為之間,我更相信人為。


    “明天,我就要在興州開始奔波,開始打拚,開始重新創建我們的事業,我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就來了興州,姐,別生氣,相信我,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裏,我陡然覺得自己長大了,我會好好做事,我會時刻記得你的囑托,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來回報你的期望……


    “姐,夜深了,我要睡了,此刻,不知你睡了沒有,我想你……”


    寫到這裏,張偉心裏一聲歎息,擦了擦潮濕的眼睛,關機上床,在曾經無數個夜晚和陳瑤相擁同眠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丫丫去自強外貿上班,張偉和何英去市旅遊局拜會老徐。


    老徐正坐在辦公室裏煩悶地抽煙。


    自從自己上任,不順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先是自己最大的靠山梁市長突然一紙調令調到了省旅遊局做了排行老末的副局長。對於老梁的調走,老徐很心寒,他知道,老梁的這一手棋下敗了,不僅僅是敗給了市委書記,而且還敗給了司徒浪子,敗給了他在省紀委的那位同學,更重要是他敗給了自己。


    本指望能借助潘唔能事件扳倒市委書記,不曾想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但市委書記沒有扳倒,還讓自己的老同學得了利,自己去了省旅遊局做了個閑置的副局長,自己的老同學卻才春風第一下來做了市長。


    這年頭,在上麵機關裏混的,誰都想下來弄個實職有權的位置幹幹,既能豐富基層工作經驗,為今後的再一次提拔打下基礎,還能撈一把,豐富一下自己幹癟的口袋。


    老梁的敗北,給老徐敲了一個警鍾,人心難測,官場鬥爭變化莫測,敵人和朋友隨時轉換,今天的同盟,明天說不定就是對手。司徒浪子在關鍵時刻的反戈,給了梁市長致命的一擊。好像在潘唔能事件中,最倒黴的就是急先鋒梁市長,司徒浪子不但升了官,還被列為全省打黑先進代表。


    繼而,新來的這個市長,對自己表麵雖然很熱乎,但是那是因為他剛來,情況不熟悉,繼續拉起自己的隊伍,對下麵部委辦局的一把手都很好,現在,這位市長站穩了腳跟,說話口氣也開始硬了,對自己這個副職主持工作的說話也開始不鹹不淡了,前幾天還在市政府各部門負責人會議上不點名批評了自己,說是風聲大雨點小,遲遲不能打開全市旅遊工作的新局麵,造成滿盤不活。老徐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還有市委書記,自己和市委書記一直搭不上話,雖然自己當初的上任是市委書記親手簽字同意的,但是,那時梁市長還沒走,梁市長和市委書記的矛盾還沒有明朗化,市委書記那時自身還被潘唔能事件嚇得膽戰心驚,還在拚命自報,但是,現在,局勢很明朗,大局已定,自己這個梁市長的產物,今後如何,未知可否。誰也難保市委書記到時候不會心血來潮,大筆一揮,安排一個正縣級的人來任局長,到時候,自己這個主持就到頭了。


    還有,就是距離的這些副局長,自己一直是局辦公室主任,是這些副局長的下屬,現在,自己搖身一變,和他們平級,不但平級,還主持工作,竄至他們以上,他們心裏自然難以平氣,當初梁市長做後台,硬壓住了,現在,梁市長一走,這些副局長就明顯表現出了熱潮冷風,眼神裏明顯露出了不屑。


    其實,這些副局長倒不是最主要的,關鍵還是市委書記和市長的態度。而目前來說,要在市委書記和市長那裏博取好印象,最主要的是要把工作抓上去,自己頭上先進楷模英雄的帽子不可能庇護長久,政績是第一位的。


    市委書記和市長曾經明確說過,全市的旅遊工作,重中之重是招商,隻有把資金引進來,才能扭轉全市旅遊工作的被動局麵。而扭轉局麵的關鍵是要樹立興州旅遊的良好社會形象,之前興州旅遊的對外形象被潘唔能和前任局長敗壞地聲名狼藉,特別是陳瑤和張偉這兩個興州旅遊的明星被逼迫走,在社會上,在外麵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市長曾經明確說過,扭轉全市旅遊被動局麵的重點在招商引資,招商引資的破題之作在於把影響力極大的張偉和陳瑤邀請回來,隻要他們回到興州創業,社會影響自然就回來了,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老徐這幾日一直在琢磨陳瑤和張偉的事情。他很明白,張偉和陳瑤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希望,甚至就是自己的救星。可是,他知道,陳瑤還是有疑慮,陳瑤不同意,張偉是絕對不會回來,何況,陳瑤和張偉在北方還海州都有了很好的旅遊企業,既然在外麵做的那麽好,憑什麽冒險回海州呢?


    還有這個老鄭,漂流景區在今年夏季的台風中一夜被摧毀,大傷元氣,目前就靠著假日旅遊來維持公司運轉。自己本來想做做他的工作,放棄假日旅遊,把假日旅遊還給陳瑤,出了這事,無法開口了。現在,老鄭正在靠假日旅遊賺的錢來填補漂流維修重建項目,同時,龍潭景區其他項目的開發建設也在進行。


    對於老鄭和張偉陳瑤之間的關係,老徐非常明白,他知道老鄭曾涉及陷害過張偉和陳瑤,包括王炎,差點就把張偉和陳瑤置於死地。如果真的把陳瑤和張偉請回來,依照張偉的性格,他是一定會報仇的,即使不為他自己,為了陳瑤和王炎,他也要展開猛烈的複仇行動。


    老徐知道,張偉是一個有恩必報,有仇必複的人,他既有豪爽善良的一麵,又有自尊自強血性的一麵,得罪了張偉的人,一般很難有好果子吃的。潘唔能就是個例子,為了替陳瑤複仇,張偉冒死追殺將其擒獲,想起這個,老徐就讚歎不已,欽佩不已,他覺得自己這點比不上張偉,老鄭更比不上。


    當然,如果陳瑤和張偉真的回到興州,如果張偉真的一定要複仇,如果老徐必須在張偉和老鄭之間做出選擇,那麽,他隻能選擇張偉,這不僅僅是從個人感情好惡考慮,更重要是從自己的利益考慮,從自己的工作考慮。


    老鄭最近的眼神總是直勾勾的,老徐憑經驗知道,老鄭又開始吸毒了,又複吸了,戒毒的人,隻要自己意誌不堅定,隻要回到那個圈子,很容易再走回去。這一點,老徐是明白的。但是,從最近接觸於琴看,好像並沒有什麽異樣,於琴看來是真的戒毒了。


    前幾日,自己和老鄭於琴一起吃飯的時候,於琴突然說胃裏發酸,出去吐酸水,回來還喜滋滋的,老徐估計於琴可能是懷孕了。老徐不知道於琴懷的是誰的孩子,這兩口子生活都很開放,如果懷的是別人的孩子,倒不要緊,如果懷的是老鄭的,那可就糟糕了,老鄭吸毒,孩子生下來不堪設想。


    老徐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偉和何英敲門進來了。


    老徐一看張偉來了,很意外,又很驚喜,忙請他們進來坐下,熱情握手接待。


    “張董,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來了,想死老哥了。”老徐緊緊握住張偉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徐哥,好久不見了,很想你,這不,我昨天剛到興州,今天第一個就來拜訪你。”張偉平靜地說。


    經曆了這幾個月,張偉的心很淡定,沒有了起起落落的大喜大悲,倒是多了幾分從容。


    “這次就你和何董來的?陳董沒有來嗎?”老徐問張偉。


    “是的,北方的公司生意忙,她在照料公司,忙不過來,派我來打前站。”張偉說。


    “哦……”老徐點點頭:“打前站?老弟,這次來興州,是來探親呢還是旅遊,還是……”


    “我第一個來找你報道,既不是來探親,也不是來旅遊,是來安家立業。”張偉說。


    老徐大喜,直搓手:“太好了,太好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兄弟,我終於把你盼來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謝謝徐哥盛情,”張偉坐下,看著老徐:“徐哥,這次我來興州,是受陳瑤委派,來看看風頭,來探探路,也是來了結對徐大哥的以前作出的承諾,想在興州重新創業。”


    “很好,謝謝你和陳董對老哥的支持,你們能回來,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和幫助,說吧,什麽打算,隻要我能做到的,保證全力無條件支持。”老徐說。


    “久別興州,我現在對這裏的情況也不大了解,也不清楚咱們興州旅遊有哪些招商引資項目,還希望徐大哥能提供一些建議。”張偉說。


    “嗯……”老徐點點頭:“招商引資項目倒是不少,不過,比較好操作,比較現實的有兩個,一個是旅遊局下屬的假日酒店正準備對外承包出租,另一個是在白雲山的西部,有一個適合做漂流項目的景區,目前正待開發……”


    “酒店?漂流?”張偉心裏一亮:“假日酒店不就是你們局門口這個嗎,怎麽?你們自己不做了?”


    “是的,自己做,越做越賠,管理不善,都讓自己內部吃喝了,外麵引不來客人,所以,局黨組一致決議,對外招租,轉包出去,初步擬定的租金是一年300萬……”


    “嗯……”張偉看了看何英,又看著老徐:“300萬倒不多啊,這個酒店地處鬧市區,準三的檔次,應該還可以啊。”


    “怎麽?有意?”老徐看著張偉。


    “我得考慮一下,還得看看有關材料,了解了解酒店的情況。”張偉說。


    “我這裏有酒店對外招租的招商書,這個酒店,當初是按照三星標準弄的,結果公家的東西,沒人上心,一直沒掛上,到現在還是個準三……”老徐說著,走到文件櫥前,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張偉:“呶,這是招商書,我現在正想處理掉這個爛攤子呢,發布了招商公告,10多天了,到現在少有人問津,有幾個來看的,看了看陳舊的酒店設施和客房,說出不來了這麽多資金重新整理,都搖頭走了……”


    張偉看了看招商書,然後遞給何英。


    “還有,徐大哥,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麽漂流,白雲山西麵山區,具體在什麽位置?”張偉問老徐。


    “在龍潭景區的西麵大約30公裏,山勢險峻,森林地貌純原生態,山穀長約5公裏,落差100米左右,最好的是,上遊有個大型水庫,水源充足,做漂流,太合適了,就是目前還沒有人感興趣……”老徐說。


    “哦……那山穀叫什麽名字?”


    “臥虎峽!”


    “有資料嗎?”


    “有,”老徐又起身,走到櫥子裏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關於這臥虎峽的招商手冊,就是這個。”


    張偉接過來大致翻了一下,點點頭:“徐哥,我帶回去好好看看,如果可行,我會給你回複的。”


    “好,”老徐點點頭,看著張偉和何英:“今天你們來了,我很高興,曉華知道了,肯定也很高興。”


    “曉華現在哪裏做事情?”何英問老徐。


    “還在那個旅行社做副總,還是老樣子,”老徐說:“這麽著,今晚,我和曉華請你麽倆吃飯,給你們接風洗塵,也算是盡了我這個老大哥的心意。”


    “行,謝謝徐哥,恭敬不如從命!”張偉說。


    “那好,下午你等我通知。”老徐說。


    “好的,”張偉站起來告辭:“徐哥,不打擾你公務了,我和何英先回去看資料,晚上咱們見麵再談,對了,我抽空還要去酒店和臥虎峽實地查看。”


    “沒問題,什麽時候看,我陪你,我等你們做出決定回話。”老徐也站起來,和張偉何英握手送別。


    從老徐辦公室出來,張偉開車帶著何英,直奔白雲山裏而去。


    “阿偉,去哪裏?”何英邊翻看假日酒店的資料,邊問張偉。


    “去虎跳峽漂流。”


    “去那幹嗎?都被台風山洪衝垮了,成了廢墟了。”


    “去看看衝毀的程度,去看看我曾經的心血。”張偉說。


    “你不怕在哪裏遇到老鄭?”何英抬頭看著張偉。


    “我不是做賊,我怕什麽?讓他知道我回來了,也還能咋的?早晚他要知道我們回來的。”張偉說。


    提起老鄭,張偉就想起了陳瑤的假日旅行社,想起了自己和陳瑤被綁架,想起了王炎被警察侮辱虐待的情景……


    同時,張偉又掛念起自己在龍發旅遊的老同事,陳瑤被老鄭收編的那幫老員工,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見了老鄭,你不會衝動吧?”何英問張偉。


    張偉搖搖頭:“換了以前,我一定會衝動,我會上去捏死他,可是,現在,我一定不會衝動,雖然我很明白他對陳瑤和王炎做的那些事,可是,我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的,當然,我從心裏是牢牢記住這個仇的,如果他隻傷害我,我可能不會報仇,但是,他采用卑鄙的手段禍害陳瑤和王炎,這一點,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如果忘記了這仇恨,我就不是一個男人,就不是張偉了……”


    “那如果他要是禍害了我呢?”何英看著張偉,想起了那曾經不堪回首的一幕。


    “一樣,禍害了你,我一樣要為你報仇!”張偉沉聲說道:“你和王炎雖然不是我的妻子,可是,你們都曾經和我好過,你們都曾經為我付出過這麽多,你們對我都很好,在我眼裏,你們雖然不是我的女人,但是我最好的姊妹,我絕不能容許別人對你們的玷汙和傷害……”


    “王炎不是你的女人,因為她現在愛的不是你,是她主動離開了你,可是,我是你的女人,雖然我主動離開了你,但是,那是因為愛,最然我現在不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的心,我的身體,都是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再進入我的心,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再碰我的身體,即使一輩子這樣下去,即使一輩子你不再碰我,我也會這樣過下去,我永遠會把自己當成你的女人。”何英幽幽地說。


    張偉心中一陣隱痛:“何英,你真傻……”


    “我不傻,我一點都不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要曾經擁有過,隻要仍然在愛著,隻要能看到你,看到你的開心和快樂,我就知足了,”何英托著腮,看著窗外連綿的群山:“有愛,即使不在一起又何妨,沒有愛,在一起,那隻會是無比的痛苦和憂傷,我已經錯了一次,已經為沒有愛的婚姻付出了代價,這次,我絕不再將就,決不!”


    張偉默然無語,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車到虎跳峽漂流,張偉開車沿著漂流上麵的山路,邊緩緩行走,邊俯看漂流山穀。


    此時地虎跳峽漂流和以前相比,已經麵目全非,終點的碼頭和飯店以及停車場,已經不見了蹤影,飄道兩側的坎破,已經被洪水衝成了一堆亂石,散落地分布在溪道中間,來到起點,起點的碼頭和檢票處,統統不見了……


    縱觀漂道,整個是一個亂石場,仿佛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浩劫。


    溪道裏,三三兩兩一些人在幹活,幾輛挖機在轟鳴著整理。


    真的是辛辛苦虧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看來,老鄭不死心,還打算將漂流重新整理,等待明年再繼續營業。


    可是,這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場台風帶來的洪水真可怕,威力太巨大了。


    為什麽這個地方會有這麽大的洪水呢?


    張偉環顧四麵的群山,苦苦思索,突然就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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