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的時候要當心,沒有絕對的把握,千萬不要冒險。”李仇關切的提醒道:“如果你能幹掉沙虎,我立馬調派兄弟殺到土會的地盤上去;如果幹不掉,那也無所謂,但是千萬不要人沒殺死,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那樣就太虧本了,無論如何安全都是第一位的,懂麽?”


    “我知道了,大哥。”我心頭一暖,對李仇的印象轉好了不少。


    雖然李仇仍還有可能隻是怕他好不容易穩固提升起來的勢力又崩潰,但當老大這樣關心下屬,確實很容易令人感動。


    “即使要殺沙虎,也要讓手下的小弟去做,你啊,不要每次什麽事都第一個往前線衝,好歹是個老大了,我們當大哥的花錢養他們那些小弟,可不是白養的。”李仇好像已經知道了我昨天在酒吧裏單手跟南風單挑,把全場四百來號混子全部鎮住的事了,這種事情他作為幫主想要知道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不過我也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據說李仇對我的表現還是挺滿意的。


    李仇這時又笑了一下,說:“如果人手不夠,或者挑不出來合適的人選,就找我要。我手下有不少精英,殺人滅口什麽的,他們最在行了。”


    我頓了頓,也笑笑說:“好,大哥,我知道了。”


    雖然他這麽說,但我還是決定靠我的力量自己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相較之下,我還是比較信任我自己的人吧。


    李仇見我停頓了那幾秒鍾,大概是猜破了我的心思,說道:“或者,你也可以去找你上次的那位朋友。”


    “我的朋友?”我一愣。


    “就是那位姓盧的兄弟。”李仇說:“據我所知,他們那個團夥的人,十年前南聖區的老大,就是被他們設計幹掉的。而且熊霸那夥人最重視的就是義氣,既然你是他們的朋友,隻要你開口,我想他們就一定不會拒絕你。”


    “……我明白。”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李仇眯著眼睛說道。


    掛了電話,我低著頭,凝望著手裏的手機,沉默了好一陣,過了許久點開了電話簿找到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喂?”葉子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啊,葉子啊,那個,你們現在還在外麵逛街?”


    “是啊,我在陪阿姨買衣服呢。”電話那頭傳來商業街區熱鬧的聲音,還有我媽在和買衣服的老板娘講價的聲音。


    “葉子,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他們?”我壓著聲音沉沉地說道。


    葉子似乎愣了一下,大概覺得疑惑吧,但她還是照我說的話做了,在電話裏隱隱約約聽到她和我媽說“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間”,過了一會她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對我說道:“我好了。辰陽,到底是什麽事呀還不能讓阿姨叔叔知道?”


    我又開始猶豫:“嗯……那個,就是……”


    “你怎麽了,幹嘛說話吞吞吐吐的?”葉子撇了撇嘴,道:“有話就說唄。”


    我頓了頓,於是很快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後說出了我的想法:“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我爸媽支開,把他們先帶到你家去住一晚?至少讓他們今晚別回來了。”


    葉子聽後微微笑了一下,說:“當然可以啊,這有什麽難的。”


    我鬆了口氣,說:“好,葉子,謝謝你了。”


    “傻瓜,幹嘛那麽客氣啊。”葉子嗔怪了我一聲,又補了句:“自己當心點。”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摸著頭嘿嘿傻笑,接著,我又撥通了鬼八爺的電話,放在耳邊,聲音沉了下來說道:“喂,八爺嗎?”


    “通知下去,有大事,吹哨子,挑十幾個兄弟,到聖諾彼得醫院住院部來找我。”


    “還有,我隻需要精英,精英中的精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在蝰蛇幫的某家場子,一個不算很有檔次的酒吧裏,馮保山一個人獨自坐在吧台上憂鬱地喝著悶酒,他的頭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臉上的淤青還沒有消退,神情看起來恍恍惚惚。


    即使在酒吧裏,像他這樣的人也格外引人注意,不少客人還有駐紮在場子裏的混子都忍不住把目光朝他投過去。


    “哎,那不是馮保山嗎?怎麽被誰打成這樣了?”


    “他啊,現在已經涼啦,現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而已!”


    “咋回事啊,前幾天他不還挺風光的嗎,不是都當上副舵主了?”


    “你是真不知道啊,現在幫裏都傳開了,那是因為……”


    “喂,滾開死醉鬼,擋了爺爺的道啦!”說話的是一個蝰蛇幫的底層小混子,從吧台邊上路過,那模樣看起來極其囂張。


    接著隻聽“啪”的一聲,那小混子一腳踹在他吧台的椅子腿上,硬是讓他的椅子往旁邊挪了幾分。


    其實旁邊有可以繞路的地方,而且不用幾步,但那幾個小混子就好像是故意的,好像已經看馮保山不爽很久了,終於發泄了出來。


    馮保山竟然也一聲不敢吭,隻能唯唯諾諾的低著頭。那幾個小混子冷哼了一聲,流裏流氣的走了過去。


    一邊走還一邊說道:“這老家夥還有臉繼續待在蝰蛇幫的酒吧裏呢?”“也不知道陽哥為什麽不直接收拾了他……”


    自從兩天前的那件事之後,馮保山的地位在蝰蛇幫可以說是一落千丈,沒有人再去在乎他是不是前輩,是不是資曆最老的幫眾,現在連這些幫內底層的幫眾都可以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馮保山頹然地歎了口氣,扶起吧台上灑掉的酒杯,又重新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時一個人突然坐到了他的旁邊。


    “保山哥,你這是怎麽了?”是之前那個救了他的軍師,那個叫樂譜的年輕人。


    馮保山唉聲歎氣的說:“樂譜啊,我現在在蝰蛇幫,真是虎落平陽,混得連狗都不如啊!連那樣的小癟三都敢踩在我的頭上挑釁……唉,也就隻有你還肯喊我大哥了。”


    樂譜微微笑了笑,說:“保山哥,我覺得你不用這麽悲觀,陽哥現在不是還沒有通報特使嗎?陽哥這個人心比較軟,說不定,他會放你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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