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當亡命的旅人一行人吃完飯後,時間已經是鹽湖城2018年8月19日,20:00。而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跨過一天。


    蔑都的時間比鹽湖城快了15個小時。對於蔑都而言,已是8月20日,11:00。


    蘇春曉穿著一身天藍色的泳衣,肌膚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格外雪白,望著眼前巨大的泳池,心裏想著——跳,還是不跳,那是一個問題。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蘇春曉稍作思考,並轉頭問身後的救生員:“我是這樣跳下去嗎?”然後做了一個超人的姿勢。


    兩名救生員身材壯碩,古銅色的肌膚、塊狀分明的肌肉在和陽光下有一種十分健康的美感。聽聞蘇春曉一說,麵麵相覷,搖了搖頭。


    其中一人說:“水深隻有1.2米,這樣跳下去會受傷。”


    “這樣啊。”蘇春曉惋惜地回答道,突然想起曾經居住的那座莊園,莊園裏有很大的遊泳池,那時候她的前未婚夫高夫就會用遊泳運動員一樣的姿勢跳水。


    但是蘇春曉不一樣,她從不用那種很標準的跳水姿勢——因為她不會遊泳。猶豫再三以後,蘇春曉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帶上一個遊泳圈。


    萬事俱備以後,蘇春曉走進了水裏,在金砂大廈頂層看著蔑都全景並且遊著泳……


    就這樣,一直到下午1:00。手機響起了電話鈴聲。


    蘇春曉已經從泳池上爬了出來,正躲在陽傘下喝著下午茶,並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邊傳來車語的聲音:“打開視頻聊天,給你直播一下美國槍戰。”


    蘇春曉按下了視頻聊天,視頻竟然是第一視角的。車語低下了頭,手裏握著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正在一顆一顆地往裏麵塞子彈……


    “我的天啊,你這是要做什麽?”蘇春曉驚道。


    槍聲響起!


    76


    車語要做什麽?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會拿起槍,除了少數人會拿出來擦一擦就放回去以外、大多數人是要開槍的。


    大約是2個小時前,四人組吃完飯檢查了一會車子。後各自回了房間。那時鹽湖城的時間也許是20:00,或者多一點。反正就是晚上8:00左右。


    車語回到房間,李定斯正站在窗前看著鹽湖城的夜景,表情中甚是惋惜。


    李定斯是一個很惜才的人,車語明白他在惋惜浪子。浪子落在了何基洋這種高利貸份子手裏,恐怕不死也隻剩半條命了。昨天車語見識到了那些刑罰的工具,李定斯雖然不在場,但應該不會不知道。


    車語點上一根煙,走到李定斯旁邊。


    “我們就快要成功了。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這一筆單子能賺多少錢,就跟著來了。你說,人是不是都很奇怪。”車語說道。


    “錢,有的。我,五十萬;你和愛神,三十七萬五。美元,離岸賬戶。”李定斯用蹩腳的中文說道。


    李定斯也真是實誠,絲毫不掩飾他多拿了12.5萬美元的事實。不過作為組織者,車語也信服他拿的多一點。


    李定斯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更多的錢,我會,安排我們清白。我,有義氣。湯瑪斯,有道理。你,有品位。我是老好人、你們是小好人,我不會虧待你們。”


    車語相信李定斯的話,也明白李定斯自詡講義氣、湯瑪斯顧全大局,但是不知道他說的有品位是指什麽?應該不是指穿衣服和戴手表。


    車語想問問李定斯是不是在惋惜浪子,但是話到嘴邊也不好說出口。仔細想想,雖然和浪子認識不過幾天,但是經曆了很多事情也讓車語感覺對浪子這個人有了一些了解,心裏也很希望能再與他同行。


    這時兩輛黑色的四門性能車駛入了汽車旅館的停車場,兩輛車都亮著色溫非常冷的藍色氙氣大燈,聲音轟鳴。


    “2017款斯巴魯sti。我覺得,那輛車,跟你很配。”李定斯說。


    “我不覺得。”相比起2017款斯巴魯sti,車語更喜歡另一輛:“三菱evo8,這種方方正正的經典00後老車才合我胃口。”


    斯巴魯sti和三菱evo8的車門打開了,一男一女下了車。女人身材瘦小、留著波波頭,看起來像是一名學生妹;而男人身材中等偏壯,穿著一件與車語同款但是是紅色的襯衫,五官長得有點像黑人又有點像阿拉伯人種,竟然是——浪子!


    “嘿,你看他像不像浪子?”車語說道。


    李定斯皺了皺眉,這個人和浪子長得一模一樣,不是浪子難道還是浪子的雙胞胎兄弟?


    李定斯剛想讓車語靜觀其變,車語就一邊招手一邊喊道:“在這裏!浪子!”


    浪子抬頭看到車語,招呼了一下身邊的短發女,就走上了樓梯……


    車語轉身準備出去迎接浪子,李定斯拉住了車語,並且遞給車語那一把槍管刻下“u.r.l.地下賽車聯盟都是一群小醜”的左輪手槍。李定斯自己也拿出一把裝了橡皮子彈的霰彈槍背在背上:“事出無常必有妖,當心有詐,還可能是王炸。”


    車語白了李定斯一眼:“你知道什麽是王炸嗎?”但還是把左輪手槍收入口袋裏。向外走。


    “王炸,就是老板,拿手雷彈。炸!”李定斯也走了出去。


    車語和李定斯剛出門,果然浪子迎麵上來了。雖然上一秒還有些惋惜浪子,但是沒到一天浪子就從何基洋手下逃出來、還換了兩輛新車帶著一個幫手,這讓李定斯不得不懷疑浪子本來就是與何基洋聯手想拿取u.r.l.地下賽車聯盟發布的賞金。


    “車語!終於找到你了,你看,我帶來了什麽。”浪子邊走邊說道,手伸到後門。


    車語沒想那麽多,但李定斯也已經從背後握住了霰彈槍。如果浪子掏出的是一把槍,李定斯有信心以更快的速度一槍打在他頭上,到時候就算是橡皮子彈也會把他一槍致死。


    但是浪子掏出了一串鑰匙,是斯巴魯sti的車鑰匙。浪子說道:“之前你的車被撞飛了,我很抱歉。所以我又想辦法給你弄了一輛新的。”然後也注意到手伸在背後的李定斯,和露出一截的霰彈槍槍管。


    “他要幹什麽?”浪子說。


    “他啊……”車語看了一眼李定斯,“他太緊張了,應該是吃太飽的關係。”


    李定斯雖然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問題,但是浪子這個人這樣應該沒什麽問題了,也不再握著槍把。與浪子一起來的短發女人看著李定斯和浪子,掏出了另一把鑰匙,用英文說道:“對那輛車不滿意?要不試試這輛吧。”


    她手裏的鑰匙,正是三菱evo8的車鑰匙。


    “這個可以有!”車語兩眼放光,趕忙走過去。雖然從外形來看,三菱evo8有些老氣了。即使是售價也不是很高昂。但是那是三菱evo8,車語曾經特別喜歡的車。自然是隨著歲月流逝越來越少了。


    浪子拿過鑰匙遞給車語,還拿出一副穀歌眼鏡:“現在這輛車是你的了。也許以後我們很少會再見麵,不過你們真的很不錯,有義氣、有規矩、有品位。天亮以後我就要去洛城,有緣再會吧!想我的話戴上穀歌眼鏡,我們可以第一人稱搞基!”


    “誰要跟你搞基!”車語說,“我有個疑問,你是怎麽從何基洋手裏逃出來的?”


    浪子一笑:“綁人用塑料紮帶、關人還玩手機、窗戶都不舍得關緊,這種水平的監禁,我隨時可以逃出來。那時候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們拿了武器以後大開殺戒,還好沒有。”


    浪子這話說的車語身後直冒汗,還好車語拿了武器並沒有殺回去,隻是買了一套衣服就出來了。而且很不巧的是還買了跟浪子同款的衣服。


    “車子也是從何基洋手裏偷的嗎?”車語接著問道。


    “車子啊……”浪子若有所思,說道,“我出來後想要撬一輛車,這需要我會開鎖的朋友——符媚。”


    浪子介紹了身旁的女人,女人朝著李定斯做了個甜甜的微笑、順便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車語,穿著跟浪子同款情侶裝但是長相差了很多的男人,不得不從內心鄙視一下浪子的品位。


    浪子接著說道:“不過我們沒有撬車,我看到路邊停著兩輛車都挺好的,而且車主還不鎖車。我就順便開走了。”


    “沒有鎖車?!”李定斯驚道。這時候李定斯才意識到他一直擔心的一件事——為什麽兩輛車都是消光黑?為什麽偏偏是斯巴魯sti和三菱evo?為什麽會同時出現?——這很有可能是幫派用車。


    李定斯追問:“你知道你們偷車的地方是哪裏嗎?都是些什麽人居住?”


    “韓國人。”符媚當即回答道。


    “你們這麽專業,應該有破壞車裏的gps定位吧?”李定斯接著說道。


    浪子和符媚麵麵相覷,再看了看車語和李定斯。顯然他們並沒有這麽做。


    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一點也不意外了。


    樓下,引擎聲、叫罵聲雜亂無章地響起。李定斯轉頭看了一眼,樓下浩浩蕩蕩地停了十多輛邊緣貼了白色貼紙的黑色轎車,車型很雜,從寶馬5係、現代朗動、起亞k5都有,還有一輛白色賓利歐陸飛馳。一群穿著黑襯衫灰色西褲、白色布鞋的打手用韓語罵著髒話衝下了車,而白色賓利歐陸飛馳車上走下來穿著白襯衫的兩名中年人。


    其中一名身材較高的中年人指了指浪子開來的車,然後講了一大段話。


    這時林玲和愛神已經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四人組和浪子、符媚都沒聽懂那個中年人講的話。但如果他們能聽懂的話,中年人是用韓語說:“今天給我把那個混血男的小女孩都砍了!”


    看著樓下浩浩蕩蕩一群人,李定斯歎了口氣,對浪子說:“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沒有鎖車?因為他們覺得沒人敢偷這兩輛車。你真的很會惹事。我服你!”接著說道:“愛神、車語,你們跟浪子拖住韓國流氓。我找機會帶林玲去開車。”


    “我知道了。”車語答應著。同時戴上了穀歌眼鏡撥通了蘇春曉電話,說道:“打開視頻聊天,給你直播一下美國槍戰。”


    之後低下頭,手裏握著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正在一顆一顆地往裏麵塞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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