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捏了下鼻子,笑道:“凱瑟夫想會會我,為什麽他不親自來?”


    諾寶壽夫道:“還用得著嗎?”


    我道:“我跟你們凱瑟夫侍衛長已經約定好,明年3月份,會有一場麵對麵的較量,那時候會有成千上萬的人見證,為什麽非要以這種方式來比試呢?”


    丹爾頓問道:“明年3月?你說的是世界警衛交流大會上?”


    我點頭:“不錯。我們已經約定了。”


    諾寶壽夫道:“趙參謀,你推的太遠了不是嗎?明年3月份,你們國家能不能派你去,是個未知數;即使你參加了,能不能有機會跟凱瑟夫侍衛長麵對麵比試,更是一個未知數。你覺得依你現在的實力,能進入決賽嗎?我想,這也是個未知數吧?”


    丹爾頓聳了聳肩膀,意在讚同諾寶壽夫的話。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如此情形看來,我和凱瑟夫必有一戰,隻是早晚。


    但是看的出,凱瑟夫似乎很急切想知道我的底細,竟然安排了這兩個侍衛主動挑起爭端。說實話,我並不懼怕與y國的任何一個侍衛切磋技藝,輸贏也無所謂,但是y國侍衛的行事風格,讓我還得不妨,我必須得顧及到國家的尊嚴和中國警衛的名聲。隻要我同意跟他們比試,那就意味著,凱瑟夫的算盤得逞了。


    於是我故意推辭道:“既然是你們凱瑟夫侍衛長想跟我比試,那我同意接受。”


    丹爾頓立馬樂了,後撤了一步,兩手抬至下巴處,做好了格鬥防禦姿勢,拳擊手套紅的刺眼,衝我笑道:“那就來吧,我們就等你這句話了!”


    諾寶壽夫也算是頗有眼色,見此情景,立馬從牆壁上重新摘下一副紅色的拳擊手套,主動送到我麵前,道:“來吧趙參謀,先讓丹爾頓領教一下你的三腳貓!”


    丹爾頓渾身躍躍欲試,雙眼炯炯地目視著我,拳擊手套一揮,招呼道:“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領教你!”


    我嗬嗬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麽?我說了,我同意和你們凱瑟夫侍衛長比試,並不是跟你們比試!”


    這二人原本被振奮起來的情緒,立刻緩解了。丹爾頓收了姿勢,皺眉道:“什麽?你說什麽?”


    諾寶壽夫直截了當地諷刺道:“你要跟我們侍衛長比試……哦,不不不,趙參謀,我不得不提示你,那樣,那樣隻是你自投羅網,我們凱瑟夫侍衛長是我們國家的武術權威,曾經在世界級競技舞台上獲得過亞軍,你還真要跟他比試。哦,天啊,我們,我和丹爾頓,我們倆就夠你受的了,你現在根本沒有實力跟我們凱瑟夫侍衛長比試……”


    說真的,如果是任何一個中國警衛聽了諾寶壽夫的話,都肯定會很生氣。但是我聽了沒有。或許是我已經習慣了,已經習慣了y國人狂妄自大的性格特點。從凱瑟夫和瑪瑞詩亞,再到這兩位,實在是如出一轍,他們的眼裏,似乎隻有自己國家的強大,隻有自己人的威嚴,對任何外國事物或者個人都持主觀蔑視的態度。


    要想讓這種性格的人臣服,除非你用實力告訴他:他錯了。


    否則,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我突然間覺得,現在也許已經是時候震懾一下凱瑟夫了,否則他總是找各種機會各種借口想跟我切磋比試。做警衛這一行,尤其是像我們這種高層警衛,大多是經受過各種高難度魔鬼式訓練的人物,接受過生與死的考驗,而且甚至能用‘身懷絕技’來形容。按照這一行的潛規則,我們在普通人麵前是低調的,至少不會表現的太過於招眼兒。但其實在我們這個圈子當中,切磋技藝比試身手的事情是常事,尤其是兩國首腦會晤時,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國際慣例,雙方警衛人員很可能會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競技交流,當然大部分是以友好的態度為出發點,隻有少數國家的少數警衛人員,自恃清高,目空一切。


    就比如凱瑟夫以及凱瑟夫手下的這幾個侍衛,就都是喜歡挑戰的人物。


    而且,他們這種挑戰,絕非友好的範疇,他們隻是想利用跟我方警衛人員切磋的機會,展示自己的實力,以滿足自己那種強烈的虛榮心和好勝心。


    因為我笑道:“要比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丹爾頓頓時笑了:“什麽條件?隻要合理,我們都能滿足你!”


    我捏了一下鼻子,轉而淡淡地道:“要比就正正規規的比,時間明天,地點健身房。得有規則,有觀眾。”


    聞聽此言,丹爾頓二人有些蒙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丹爾頓追問道:“趙參謀,你沒開玩笑吧?”


    我笑道:“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丹爾頓自信地一揚眉,但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就這麽說定了,明天,讓我來領教一下你的中國功夫!”


    諾寶壽夫也跟著笑道:“有好戲看嘍,我現在就去把這個振佛(奮)人心的消息告訴凱瑟夫侍衛長,他一定會依(異)常高興的!”


    丹爾頓卻衝諾寶壽夫嘲笑道:“先把你的舌頭捋直了,發音不標準。連漢語都說不標準,你是怎麽混進侍衛隊的?”


    諾寶壽夫回諷道:“就你說的標準?我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標準了,在侍衛隊培訓的時候,英語和漢語測驗,我哪次不是名列前帽(茅)?”


    聽到這裏,我都忍不住想笑了。


    確切地說,諾寶壽夫的漢語還算湊合,措詞連貫,語句順暢,但是發音卻不怎麽準確。


    但是由此可以看出,隨著我們祖國的日益強大,漢語在世界各國已經越來越普及,很多國家都已經將漢語當成是一門必修課程。漢語同英語一樣,越來越受到世界各國的關注和學習。


    兩個y國侍衛互相逗嘴逗了半天,然後嘻嘻哈哈地地在健身房胡亂揮舞了一通,才雙雙離開。


    我衝著他們的背影暗笑了兩聲,攥緊了拳頭。


    從我內心深處,一種深刻的信念油然而生:我要讓這兩位y國侍衛,知道‘天高地厚’怎麽寫。


    還有那自恃清高的凱瑟夫侍衛長,是該震懾震懾他了。


    否則,他對中國警衛的挑釁和蔑視,就不會結束。


    下午五點鍾,凱本裏恩總統和伊塔芬麗小姐,雙雙返回了公寓。


    當天,丹爾頓和諾寶壽夫將比試的消息告知了凱瑟夫,凱瑟夫聽後異常高興,竟然將此事委婉地反映到了凱本裏恩總統那裏。凱本裏恩總統自然對此很有興致,於是,本來是一場普通的小比試,瞬間升華成了兩國警衛之間的友誼賽。而且,凱本裏恩總統還興致勃勃地表示,他也會旁觀這次比試。同時,總統先生還跟c首長通了電話,邀請他前來觀看賽事,但是c首長以會事為由婉拒了。不過,c首長倒是表示派遣相關人員過來觀賽。


    我沒想到凱瑟夫會把這件事折騰到總統那裏,我本來的意思是,隻要讓公寓裏的隨行人員和工作人員參加即可,但是如此一來,未免顯得過於隆重和正式了。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場比試的意義,簡直勝過一場國際賽事。


    不過由此更能看出,這個小伎倆無非是y國侍衛之間商量好的詭計,也許一切皆在凱瑟夫的掌握之中,這丹爾頓和諾寶壽夫就是凱瑟的先鋒官,他想利用這二人對我進行試探。


    真是好生奸詐啊!


    次日上午七點鍾,張秘書在c首長的委托下,帶著黃參謀來到了國賓館2號公寓。隻是這二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委靡,也許是受了上次黃參謀落敗的影響,一聽到要和y國侍衛比格鬥技能,其他人員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之中。就連由夢也難逃憂慮,一邊嚼著泡泡糖一邊皺著眉頭思考著我的獲勝幾率。


    張秘書開口扶了扶眼鏡,開口問道:“這次比試是誰提出的?是不是凱瑟夫?”


    由夢搶先替我答道:“除了他,誰還那麽喜歡找事兒?”


    張秘書攥著拳頭,兩拳不停地擠搓著,皺眉道:“如果凱瑟夫不參加,趙龍還有得勝的希望。要是凱瑟夫上,就有些玄乎了!”


    由夢倒是覺得張秘書這句話還算有道理,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凱瑟夫的格鬥能力神秘莫測,上次在y國……”由夢看了看對麵坐著的黃參謀,欲言又止,也許是擔心提到那件事會傷了黃參謀的自尊心。


    但是口無遮攔的張秘書卻替由夢道出了後麵的話:“上次黃參謀很輕鬆就被凱瑟夫打倒在地,凱瑟夫的拳腳很快,而且很有力度,黃參謀是咱們特衛局的散打能手,照樣沒能堅持幾個回合……”


    我發現黃參謀的臉色有些變化,而且已經沉下了頭生悶氣,於是打斷張秘書的話,道:“咱們能不能振作一點兒?就要開始了,你們還在替凱瑟夫長威風,是不是?”


    但張秘書沒注意黃參謀情緒的變化,反而衝我埋怨道:“你這個趙龍,插什麽話,等我說完你再說不行嗎?”一臉嚴厲之後,又接著有聲有色地發表意見:“這個黃參謀,黃參謀那麽有實力,照樣被凱瑟夫打的落花流水,由此足見凱瑟夫的實力……黃參謀的失敗,已經證明了……”


    張秘書老是拿黃參謀上次的失利打比喻,終於讓黃參謀忍受不住了,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衝張秘書埋怨道:“張秘書,能不能別拿我說事兒?你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丟人?趙龍馬上就要跟凱瑟夫他們比試了,你卻總是在這裏打破頭血,能不能鼓勵鼓勵趙龍?”


    張秘書被質問蒙了,盯著著急上火的黃參謀愣了片刻,故作鎮靜地扶了扶眼鏡,頗有領導風範地吼了一句:“你給我坐下!”


    我望著張秘書急切的樣子,也沒怪他。


    有些事情,分正反兩麵。


    其實張秘書挺可憐的,挺值得同情。他現在還不知道,不用多久他將要離開首長處的神聖崗位了,而我,也不會如他所願調到別處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跟他的期望相反地進行下去的。


    而最為同情的,要屬張秘書行事風格的轉變,以前張秘書優柔寡斷,沒有領導氣概。現在倒是有了,懂得批評人懂得使用職權,也有了一些當領導的風範。但是,這一切,即將結束了。


    想到這些,我還真有些為張秘書鳴不平,盡管他曾經用特殊的方式報複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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