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有多複雜?


    金鈴沉默片刻,唏噓了一下嘴巴,道:我現在正在周記粥鋪喝粥呢,你說我傻不傻啊,明明就我一個人過來喝粥,我竟然要了兩份兒!現在喝不了了,哈哈!


    雖然金鈴在笑,但我能聽的出來,她這笑聲當中充盈著一種失落感。人其實就是這樣,一旦習慣了去做某件事情,突然之間中止了,就會造成一定的情緒錯亂。我突然覺得有一絲歉意,若有所思地對金鈴道:那剩下的一份兒你替我喝了吧?


    金鈴笑道:才不喝!嫌你髒!我呢給你留著,隻要你不來,我就點兩碗,看看到時候能剩下多少碗,懲罰你一口氣全喝掉!


    我汗顏道:不至於這麽殘酷吧?虐待啊!


    金鈴道:誰讓你不守約來著!行了,不浪費電話費了,你好好休養休養,什麽時候恢複早練了通知我一聲!


    我點頭道:好的。


    剛要打斷電話,卻突然聽到金鈴又恍然大悟般地說道:等等,先別掛------我今天出去跑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我皺眉問道:誰?不會是盧正炫吧?


    金鈴道:不是。是--------是由夢!


    我頓時一驚,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追問道:你在哪兒碰到她的?她幹什麽?


    金鈴道:怎麽一提由夢你這麽敏感啊,看來-------喔,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她,我跑步的時候,見前麵有個女孩兒離我大約有一百多米,樣子很像是她。當時我就使勁兒跑,但那女孩兒跑的太快了,衣服都跑濕了,我愣是沒追上!後來我一想,不可能是由夢啊,她現在肯定應該是在中南海吧,跑望京來幹什麽?


    我‘哦’了一聲,開始在心裏琢磨了起來,依據金鈴所描繪的,背影象由夢,跑的又那麽快,不是由夢還能是誰?


    我趕緊對金鈴說道:好了金總,咱們以後再聊,我這兒有點兒事兒!


    金鈴道:好吧,不打擾你了!記得要早點兒恢複狀態,我還等著你陪我早練呢!


    我‘哦’了一聲,卻兀自地苦笑了一聲。金鈴總是把晨練說成是‘早戀’,聽著超別扭。


    掛斷電話後,我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準備去找由夢!


    我在心裏不斷地埋怨著,拿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房間裏,一曲好聽的<梁祝>音樂聲響起,我用眼睛四處掃描了一下,確認這聲音是從由夢那張床的枕頭底下發出的聲音!


    毫無疑問,由夢沒帶手機!


    我不敢再多想,迅速地走到了門口。


    正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我聽到外麵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緊接著,門被突然被推開了!


    出現在我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由夢。


    她穿了一套粉紅色的短袖短褲,臉上浸著幾絲汗珠,頭發有些濕潤,手裏提著兩個塑料袋兒。


    見到她的一刹那,我微微鬆了一口氣,上前接過她手裏的塑料袋,追問道:“一大早的幹什麽去了你?害的我這一陣子找吧!”


    由夢進門,順手將門關緊,說道:“出去跑了一圈兒,鍛煉了一下!真舒坦呢!”由夢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轉而又道:“我順便買了早飯回來,豆腐腦,還有幾個蒸包。”


    我頓時一驚,將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問道:“去哪兒跑步了,出了這麽多汗!”


    由夢輕盈地換上了拖鞋,笑盈盈地道:“今天跑了不少路,從賓館出去往北走,然後紅綠燈右拐,一直到了望京,在望京兜了一圈兒回來了!”


    我皺眉道:“以後不允許出去跑步了,危險,知道嗎?”


    由夢嗬嗬地道:“為什麽呀?生命在於運動!看來你現在真的變懶了你,你忘了咱們在首長處的時候天天鍛煉來著?你那時候還經常教育我呢,現在怎麽變的這麽快啊?”


    我道:“我也一直在堅持晨練著呢,就是這幾天開了個小灶兒,沒練。對了你今天早上起來怎麽不喊我一起練去啊?”


    由夢拿毛巾擦拭著頭發,笑道:“就你!早上睡的跟那啥似的,我沒忍心叫你!你昨天忙了一天了,挺累的!”


    我汗顏地追問道:“哪啥啊?你說我睡的跟哪啥似的?”我興師問罪地望著由夢,故意皺緊了眉頭。


    由夢撲哧地笑道:“自己猜唄!反正你睡覺特不雅觀!我以前倒是沒注意過,我跟你描繪一下子啊!”由夢拎過我的手,開始繪聲繪色地描繪起我睡覺的樣子:“你睡覺的時候啊,張著大嘴,還嚎嚎嚎地打兩下小呼嚕,眼皮子耷拉著,身體倦縮著跟那啥似的,這個,這個一隻手壓在腦袋底下,估計血管兒都得壓的不暢通了!反正你睡覺的樣子可難看了!改天我給你照下來讓你看看,哈哈,今天不小心看了一下你的睡姿,你在本姑娘心目中英俊瀟灑的形象,一落千丈!”由夢虛張聲勢地望著我,竊笑著,腮前的小酒窩顯得明朗起來。


    我一捏鼻子,笑問:“是嗎,有你說的那麽難看嗎?我還一直以為自己睡覺的姿勢老帥了!”


    由夢善意地罵道:“蟋蟀的帥!還有啊,你睡覺的時候還磨牙呢,不是,不是,不是磨牙,是這樣子!”由夢一邊說著,一邊高頻率地做著上牙碰下牙的動作,然後指著自己的嘴巴道:“就這樣!你睡覺的時候就這樣,上牙碰下牙,發顫,兩排牙對著咬!跟零下七八十攝氏度凍的發抖似的!”


    我苦笑道:“沒那麽誇張吧?我睡覺還咬牙?我咬牙幹什麽?又不是老鼠,得磨牙。”


    由夢道:“兩種可能!一種是睡覺的習慣,一種是生理痙攣,還有一種,可能是你想的事兒太多,思維都集中在大腦裏了,你的其它器官,都開始造反了!”


    我汗顏,這算是什麽邏輯?


    但不管由夢描繪的是真是假,我還是捏著鼻子虛張聲勢地道:“哥磨的不是牙,是寂寞!”


    由夢撲哧笑了,善意地罵道:“德性!哼,行了行了,趕快趁熱吃了吧,再不吃就涼了!”由夢一邊說著,已經將買來的早餐擺在了桌子上,遞過來一個簡易的塑料小勺兒。


    如此情景,倒是再次讓我聯想到了齊夢燕。齊夢燕也象由夢一樣,很了解我的喜好,每天也會買一份兒豆腐腦兒,買幾個包子或者雞蛋餅------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齊夢燕身上怎麽會和由夢有那麽多的相似之處!


    吃飯的過程中,我想問一下由夢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轉而一想,卻幾次欲言又止。


    我覺得還是等吃完飯以後再問吧。


    簡單地解決了早餐問題,由夢從坤包裏取出一張餐巾紙,給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後才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由夢望著我道:“你不忙吧,你要是忙的話先回去處理一下,處理完了再回來。我在這裏等你!”


    我搖了搖頭,道:“不忙。我現在超自由!手底下有幾個得力的幹將,我根本不用太費心。”


    由夢衝我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讚道:“敢情這管理才能在哪兒都能行的通是不是?你在首長處的時候,就很有領導風範,這不,到了地方,幾百人的隊伍,硬是被你管的井井有條!”


    我捏著鼻子笑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由夢撲哧笑道:“你呀!有時候吧,覺得你變化很大,跟你在c首長處的時候,判若兩人。但是有的時候呢,又覺得你還是你,你還是趙龍,一點兒沒變。一誇獎你的時候,你不還是這句口頭禪嘛!”由夢學著我的口氣說了句‘別誇獎我,容易驕傲’,然後繼續笑道:“趙龍,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究竟變了多少?”


    我道:“我還是我,趙龍,一點兒沒變!”


    由夢眼神窘異地一眨,隻是淡淡一笑,卻沒再說話。


    待她收拾完早餐殘餘,我將她拉到床上,扶她坐下,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著她。


    由夢不明其意地驚詫著,笑道:“幹什麽呀你!”


    我拎起由夢的手,直截了當地問道:“由夢你告訴我,最近你究竟怎麽了?你看起來,好像很奇怪!”


    由夢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緩和,她調皮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埋怨道:“我能怎麽著啊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整天瞎想什麽呢!”


    我嚴肅地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由夢搪塞道:“沒!我有什麽可瞞的啊!本姑娘做事一清二白,瞞你幹什麽?”


    我平定了一下情緒,問道:“昨天晚上,你幹什麽了?”


    由夢眼睛使勁兒地眨了幾下,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笑道:“昨天晚上沒幹什麽啊?睡覺來著!”她將腦袋偏向一側,不敢直視我的目光。


    我望著她道:“昨天晚上,哦不,確切地說,是今天淩晨,你坐在我身邊唱起了歌!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由夢原來含笑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她微微低下頭,輕聲道:“你沒睡著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我道:“我沒睡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樣子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你是在夢遊呢!幸虧昨天開著燈,不然我得被你嚇死!你披散著頭發,拉著我的手,嘴裏嗡嗡哼哼的,嚇唬我是吧?”


    由夢極不自然地一笑,在我胸脯上畫起了圈圈兒,道:“趙龍你太壞了你!明明沒睡著還裝睡,我昨天晚上沒睡著,所以就坐在你床上,想跟你說說話,又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拉著你的手唱起歌來了!唉,本姑娘是想看看你睡覺的樣子-----是什麽樣子!以前沒見過,好奇,嘿嘿!”由夢語無倫次地搪塞著,搖晃著腦袋,故意將表情保持平靜。


    我有些生氣地道:“有必要這樣騙我嗎?由夢,你這次過來看我,我總覺得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而且你真的好奇怪,好奇怪,有什麽事情不能跟我說呢?”


    由夢噘著嘴巴吸了一口氣,表情怔了一下,但仍然道:“你不相信我?”


    我稍微提高了音量道:“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深更半夜的坐在我床頭唱歌,你什麽意思?哄小孩兒是嗎?”也許是由夢的遮遮攔攔,令我真的有些生氣了。


    由夢輕歎了一口氣,道:“我是-----我是喜歡你,想看看你,所以晚上睡不著,想看看你睡覺的樣子!難道這也值得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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