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爭辯道:“一個人的痛苦是1,分給兩個人,每個人是0.5,我再把我的快樂分享給你一些,我們不就都不痛苦了,都快樂了?”


    我轉移話題道:“你遇到什麽快樂的事情了?”


    金鈴眨著眼珠子一想,伸出一根纖纖細指指向我:“你猜!”


    我搖頭:“沒那本事,猜不到。”


    金鈴前傾了一下身子,臉麵與我離的很近,我甚至能聽到她輕輕的喘息聲。


    她的肩膀在我身上蹭了蹭,我能讀懂她這肢體動作的潛台詞,因此也極為配合地擁攬住她的肩膀,聽她公布樂事。


    金鈴嘻嘻地道:“剛才我下樓,在樓道裏揀了個手機。”


    我一怔:“就為這個而樂?”


    金鈴道:“當然不是。我是那種受貪小便宜的人嗎?揀到手機以後呀,我想把手機還給失主,於是在手機通訊錄裏找了個叫‘紅梅’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這個紅梅說她是丟失手機的主人的老婆。”金鈴說著說著就控製不住了,嘎嘎直笑。


    我問:“那又怎樣?”


    金鈴強抑住笑,接著道:“然後我就告訴這個紅梅,她老公的手機在我這兒,丟了被我揀到了。她一個勁兒地喊謝謝,喊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汗顏:“就為了別人謝謝你,就高興成這樣,跟中彩票大獎似的。”


    金鈴道:“然後紅梅也沒問我住哪兒在哪兒,就掛斷了電話。過了一分鍾以後她又打過來,興奮地開口就說:老公,你的手機找到了,找到了……我當時就被震住了!”


    我終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有才,確實有才!”


    金鈴哈哈大笑:“就是嘛!這紅梅簡直太有才了!哈哈!”但她隨即收斂住笑容,指著我道:“樂了,樂了吧。從今以後,我願意永遠做守護在你身邊的快樂天使,逗你樂逗你開心!”她順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副開心公主的樣子。


    我也收斂住笑,輕咳了一聲,道:“紅梅,不是香煙名兒嗎!”


    金鈴善意地興師問罪:“你就知道香煙,香煙!能不能長點兒出息,咱把煙戒了?”


    我苦笑:“我倒是想戒,但是煙離不開我。”


    金鈴噘著嘴巴道:“是你離不開煙吧?”


    我不解釋,不爭辯。


    不得不承認,金鈴是個體貼善良的好女人。因為見我不開心,她充當了一顆開心果,不斷地逗我,跟我講趣聞趣事,挽著我的胳膊,宛如童話公主一般。


    很多女人講故事和編故事的本領,相當強。比如說,程心潔和金鈴一樣,在我不開心的時候,總是會編出很多非常可樂的故事,緩解我的情緒。


    然而,畢竟是我的情感上受到了嚴重的波折,金鈴這些安慰之舉,雖然有效,但效果不甚明顯。


    我不想讓金鈴失望,但是,我又實在是裝不出高興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直延伸到,下午五點多鍾。


    金鈴提議她親自下廚,做些好菜招待我。


    我欣然同意,提出要暢飲幾杯。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消遣煩惱的最佳方式,便是喝酒。


    就這樣,我和金鈴互幫互助,張羅了一桌好菜。


    菜不錯,但我現在的心情,吃什麽都不香。唯有酒,如同我的親密兄弟,化作一副穿腸妙藥,刺激著我的內心深處,並賜予我短暫的興奮。


    金鈴喝紅酒,我喝白酒。我們對酒當杯,她甜甜地笑著,宛如一個正沉浸在花季愛戀中的少女,將羞澀與懵懂寫滿臉龐。


    酒至半旬,金鈴的臉上微顯紅潤,她與我對碰了一杯,說道:“你呀,有什麽事總是藏在心裏,怎麽一上午的工夫,就這麽,就這麽愁啊,你愁什麽?”


    我掩飾道:“我不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壺好酒往肚子裏流!”說罷我將整杯酒倒進了嘴裏。


    金鈴撲哧笑了:“瞎改詩詞!要是李煜聽到你把他的詩改成這樣,非得從地底下複活,掐死你!”


    金鈴伸展雙手,在我麵前舞起了九陰白骨爪。


    我抓住了她的手,止住她。


    金鈴安靜了下來,一攬飄逸的長發,試探地問:“是不是,是不是工作不順心?”


    我搖頭。


    “老板批評你了?”


    我繼續搖頭。


    “那是,那是怎麽了?難道是,難道是失戀了?”


    條件反射一般,我抬頭望她,沒有肯定,但也沒有否認地搖頭。


    金鈴臉上誕生出幾分特殊的神蘊,她望著我,眼神撲朔地夾了一口菜,塞進我嘴裏,嘻嘻地道:“不是還有,還有我嗎!”


    我能讀懂她這句話的潛台詞。我意識到她太聰明,她已經在蛛絲馬跡之中,意會到了我和由夢之間的事情。


    金鈴見我沉默,接著道:“你和由夢究竟怎麽了?不是一直挺好嗎,怎麽會,怎麽會-----吵架了,還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我皺眉不語,用酒精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金鈴再問:“你不說,就是默認了!由夢是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她很優秀。就算是我,見了她也覺得自歎不如,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不希望,不希望你們出現感情危機。哪怕,哪怕-----”


    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實際上,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我見紙沒能包住火,於是想了想,道:“沒什麽,就是吵了一架,覺得彼此之間,之間,有了代溝和距離。”我當然不能提到曼本瑞,提到她和曼本瑞之間的諸多糾葛,那是自己伸手打自己的臉!


    金鈴道:“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畢竟是女孩子嘛,你得哄。女朋友不是用來吵的,是用來哄的!”


    我道:“沒你想像的那麽簡單。”


    金鈴道:“不管多複雜多麻煩,那你作為一個堂堂男子漢,總不能跟一個女孩子計較吧?


    我道:“你不懂。很多事,很多事。”


    金鈴問:“什麽事?你們倆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


    我苦笑:“人,總是會變的!”


    金鈴一愣:“她變了?她又有了別的……”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我不置回答,隻是淡然一笑。


    金鈴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來,說:“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緣故?”


    我詫異:“關你什麽事?”


    金鈴道:“你忘了,從昨天晚上開始,我正式成為你趙龍的人了,她知道了肯定生氣,要我,我也生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那我寧願,寧願退出。由夢是個好女孩,雖然我也很喜歡你,但是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我衝金鈴道:“你呀,簡直跟你說的那個丟手機的人的老婆差不多,這麽有才。她的消息哪能這麽靈通?”


    金鈴自嘲般地一噘嘴巴:“說的也是。那是,那是因為什麽?”


    我抬杯持在空中:“不提也罷,不提了好不好,咱們,喝酒。”


    金鈴沒再追問,舉杯與我共飲。


    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我越喝越英勇,越喝越想喝,不知不覺間,兩瓶高度的白酒,被我喝盡。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簡直是為中國的釀酒業做出了突出的貢獻,照這樣喝下去,我肚子裏裝的酒,都能開家酒廠了。


    但是酒這東西,的確是個好東西。關鍵時候,它能麻醉人,讓人興奮。


    我讓金鈴再啟開一瓶,金鈴見我有些微醉了,將剩餘的那瓶白酒捂住了口,連聲勸道:“不能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我說:“喝酒不管夠啊?”


    金鈴焦急地道:“你喝多了,已經。”


    我一拍小腹:“還是空的呢!放心,我是天上下凡的酒聖,喝不醉。”


    在我的一再堅持下,金鈴無奈地做出了讓步。


    第三瓶白酒倒進杯裏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神濁目眩。畢竟,都是高度酒,我又喝的急,酒精的作用,已經越來越明顯。


    但我已經沉浸在一種特殊的氛圍之中,無法自拔。我摒棄了回憶,摒棄了一切傷感的事情。我甚至是故意裝的大氣凜然,神光飛舞。我與金鈴一次次碰杯,金鈴不斷地勸我少喝,但我根本已經難以自控。


    再幾杯下肚後,我的神智已經開始淩亂,模糊中打碎了好幾個杯子,我卻渾然不覺。


    直到,我的肚子裏酒精幾近飽和,再也裝不下這種令人麻痹的液體。


    我開始哇哇嘔吐,肚子的五髒六腑被那種上漾的力量折騰的很不舒服,胃腸一陣抽搐。


    這是我有史以來,喝的最多的一次。


    金鈴焦急地為我侍應著,為我擦嘴為我捶背,忙的不亦樂乎。


    我在迷糊中,被金鈴攙扶進了臥室。


    不知是讓金鈴曆經了多少艱難,我才躺到了床上。


    金鈴為我脫掉外衣,鞋子,又沏了一壺茶水過來,喂我喝水。


    我感覺天眩地轉,自己好像也在轉。天花板上的吊燈,仿若搖搖欲墜,牆壁上掛的抱陶女,竟像是邁著步子,抱著陶罐朝我走來……


    我醉的,著實不清。


    以至於,當金鈴第n次喂我茶水的時候,我突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水杯落地,茶水四濺。


    而意識不清的我,竟然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將金鈴當成了由夢。


    幻覺,也許我注定,會在幻覺中迷失。甚至是犯錯。


    我近乎癡呆地喊了一聲‘由夢’,將金鈴扯了過來,金鈴那纖弱的小身板,刷地趴到了我的身上。


    我無意識地勒緊了胳膊,緊緊地抱住她。


    抱住了,那個幻象中的由夢。


    也許是我喝的太多了,一切,都亂了。


    我將幻像中的由夢抱在懷裏,‘由夢’掙紮著,喊了起來:“趙龍你幹什麽,你幹什麽呀,放開我放開我。”


    我醉眼婆娑地望著懷中的‘由夢’,顫續地道:“不放,就不放。”我探出一隻手,攬在‘由夢’的頭部,往下摁,直到我的嘴巴,迅速地吻住了她的嘴巴。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舉止,我被酒控製著,像是個瘋子。


    ‘由夢’擰著腦袋,呸呸呸三聲,埋怨了起來:“趙龍你幹什麽,全是,全是酒味兒,全是吐的剩菜剩飯味兒。”


    衝動的腳步無情地踐踏著我的心靈和思想,我已經無法理智。我甚至是忘卻了所有的痛苦和憂傷,沉浸在一種渴望之中,這種渴望,便是迫切地想用曖昧的方式,轉移和淡化自己的痛苦。


    我甚至-----我甚至是淫邪地撫摸著‘由夢’的臀部,一寸一寸,促使‘由夢’直抽搐。


    我隻清晰地記得:由夢是我的女人。


    也許是我的動作幅度過大,導致‘由夢’掙紮間鞋子落地,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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