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道:“你就別諷刺我了,這麽近的距離,如果我再瞄不準,那我幹脆回家務農算了。”


    石川芳子道:“這次是野鷹,下一個,會是誰呢?”


    我一怔:“這話什麽意思?”


    石川芳子道:“沒什麽意思,隻是隨感而發。”


    陳富生插話道:“芳子,看來你很喜歡這類工作,是不是?那好,你盡管回中國,公安部的人多的是,隨便你抓來審問。”


    石川芳子輕歎了一口氣:“但是對我們有用的,畢竟是少數。現在,與天龍組織相關的人物,也許就隻剩下林副部長一個人了。可惜啊,當初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否則,還用得著這麽繁瑣去挖出公安部的臥底?”


    陳富生附和地點了點頭:“我們的計劃,隻成功了一小半。當時以為成功扳倒了林副部長,就能讓他亂了陣腳,從而露出破綻。至少他在交接的時候,順理成章地將臥底名單移交給別人。隻是我們低估了他的謹慎,他一直將臥底人員名單死死地掌握在自己心裏。我們甚至還曾天真地以為,即使這樣,臥底在我們身邊的公安部臥底能自亂了分寸,成為無頭蒼蠅。誰想我們低估了他們,他們太會隱藏了,以至於,沒有任何征兆。”


    石川芳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衝陳富生置疑道:“陳先生,您不覺得奇怪嗎?”


    陳富生皺眉追問:“奇怪什麽?”


    石川芳子道:“其實我一直有所置疑,像李樹田,他在您身邊成功地隱藏了兩年的時間,無論遇到怎樣的試探,他都沒有露出破綻。但是偏偏這一次,他如此輕易地露出了尾巴,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陳富生微微一驚,但隨即緩和了表情:“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野鷹是公安部林副部長的秘書,而李樹田恰恰是由林部長牽頭,而且野鷹還是整個小組中的特殊角色,擔任著特殊的任務。很可能他並不知道李樹田,但是李樹田卻對他相當熟知。也許李樹田和林副部長是單線聯係,但是據冥風送到的可靠情報,野鷹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臥底人員名單。這也正是我們要以野鷹為突破口的重要原因。李樹田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擔心野鷹會在我們的逼迫之下出賣他們,因此鋌而走險,將野鷹放走。不過,正所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野鷹始終都沒有逃脫我的掌控!而我隻是報著僥幸心理放置的一枚竊聽器,卻在關鍵時候發揮出了重要的作用,將他的身份暴露無遺。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他李樹田,也不例外。”


    聽到這裏,我禁不住提出置疑:“冥風,是誰?”


    陳富生瞧向我,以半開玩笑的語氣道:“作為我的副總,你問這種問題,難道不覺得很膚淺嗎?”


    我試探地道:“難道,冥風就是我們隱藏在公安部的內線?”


    陳富生高深莫測地笑道:“確切地說,是內線之一。”


    而石川芳子卻接著提出自己的看法:“陳先生,我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您說的這麽簡單。”


    陳富生一皺眉頭:“那你覺得能有多複雜,你可以講一講,我在聽。”


    石川芳子俏眉輕皺微微思量:“我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一種很準確的直覺。直覺告訴我,事實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陳富生道:“行了芳子,作為一名高級特工,你的多疑是正確的。但是,疑問太多了,反而會自尋煩惱。你啊,要加強邏輯方麵的訓練。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有果的!當然,也要結合衝動的因素。”


    石川芳子試探地追問:“您是說,李樹田有可能是一時衝動或者一時心急,這才致使他鋌而走險。”


    陳富生道:“不得而知。或許,真正的心理過程,隻有李樹田本人才知道。”


    石川芳子試問:“那您準備怎麽處理李樹田?”


    陳富生道:“我自有安排。這個,就不勞煩芳子小姐費心了!”


    聽著石川芳子和陳富生的交談,我也經曆了一段複雜的心路曆程。實際上,我和石川芳子一樣,對於李樹田的暴露,存有一定的置疑。或者僅僅是出於直覺判斷,我總覺得事情另有真相。


    而這種真相,究竟是什麽?


    隨後,我和陳富生趕往岡村達生的房間。


    岡村達生坐在桌前凝思著什麽,待我們坐下,岡村達生像是突然來了精神,衝我們說道:“是時候甩開手大幹一場了,不是嗎富生?”


    陳富生微微一怔:“岡村先生的意思是?”


    岡村達生道:“馬上製訂出終極計劃更詳細的行動方案,在三個月內實施!屆時我將親自去中國,監督執行。”


    陳富生道:“岡村先生,您是不是太心急了點兒?”


    岡村達生道:“我們已經準備了太久,該到了收網的時候了。更何況,現在有趙副總這樣的青年才俊協助你,何愁大事不成?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讓趙副總參與到我們的核心內容裏來了。”


    陳富生微微一皺眉:“參與是肯定要參與。但是現在是不是還為時尚早?”


    岡村達生略有些不悅:“那麽你覺得什麽時候才是最佳時機?等到公安部狗急跳牆嗎?”


    陳富生微微思量須臾:“那好。就依岡村先生所說。我們回去之後,會做進一步準備。不過我擔心的是,現在時機還不是太成熟。三個月,也許不夠用。”


    岡村達生道:“不要再瞻前顧後了!一周內,我要看到一份更詳細的實施計劃,計劃要求,將行動明確到每一個細節。每個細節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致勝的關鍵。在這三個月裏,你們還要完成的一件事,就是徹底地清查隱伏在我們內部的公安部臥底。隻要有臥底在,我們的計劃就無法順利實施。這個,是重中之重。其它的,都基本上已經水到渠成。”


    陳富生道:“我知道該怎麽做。大不了,我來一個空手套白狼。”


    岡村達生:“哦?說說你的想法。”


    陳富生故作神秘:“您還是等結果吧。有些秘密,說出來也許就不顯得珍貴了!”


    岡村達生伸手指了指陳富生:“你啊你,還是這麽會賣關子。好吧,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隻要能達到目的,那就是好方法。我等待你們成功的消息。這樣,你們再留住一晚,我會讓芳子給你們準備好機票,明天,你們就可以回國了。”


    陳富生點了點頭:“那好。”


    隨後,我們在石川芳子的陪伴下,回到了酒店。


    石川芳子沒跟著進套房,直接在酒店門口告辭。陳富生一回到房間,就突然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


    我覺得莫名其妙!


    陳富生收斂住笑容,更為神秘地望著我,道:“今天大鬧岡村處,效果不錯!”


    我這才明白陳富生大笑的含義。我試探地追問道:“陳先生您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想到跟岡村先生唱對台戲?”


    陳富生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趙啊,我這不是跟岡村先生唱對台。這是在鞏固你我在日本岡村處的地位。一直以來,岡村處的人橫行霸道,根本不拿我們中國人當回事。我一直忍著,現在tl集團大權在我手裏握得牢了,我便有了資本改變這一現狀。今天你配合的很好,我們不僅樹立了在岡村處應有的地位,還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了岡村先生。從此之後,岡村處再沒有人敢給我們唱黑臉兒,耍小聰明。”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是挺過癮的,今天。當然我還有點兒擔心,害怕岡村先生會衝您發火。這樣看來,您的做法是對的!尤其是山本刺君和鬆下麻繩這倆蠢驢,我一看到他們就來氣兒。狐假虎威的家夥!”


    陳富生笑道:“他們成不了什麽大氣候。岡村才是大樹,他們都是小草。岡村先生寧可得罪他們,也不會跟我們徹底拉下臉來。因為我們掌控的是實權,而他們,都是擺設。在tl諸多事宜當中,他們的地位,還遠遠比不上石川芳子。”


    我一怔:“哦?這麽說,石川芳子在岡村處的地位,還挺高?”


    陳富生點了點頭:“那是相當高。隻不過她一直善於隱藏罷了。岡村先生也正是通過石川芳子與我們接頭暗聯,她是很重要的一個角色。”


    我試探地追問:“那麽,在岡村先生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人,跟我們組織有關?”


    陳富生道:“有,當然有。但是岡村先生一向行事謹慎,他是不會輕易地將核心機密泄露給任何人的。”


    我笑道:“就像您一樣。”


    陳富生善意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小子!不過你說的不錯,在某些程度上來講,我比岡村先生更得謹慎。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同,他是日本人,日本政府對他的反華行動是持支持態度的,至少是暗中支持。所以他行動起來,就基本上不會有什麽阻礙。但是我呢,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公安部,特衛局,甚至是各地政府,都將我視為眼中釘,恨不得馬上把我置於死地。小趙你相信嗎,在咱們天龍內部,藏匿著無數政府潛入的臥底,他們一直都在蠢蠢欲動,一直都在密謀進入我們的核心組織,進而探知更多的核心秘密,隻要時機成熟,他們就會聯合政府和軍隊,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裝出驚訝的樣子:“沒,沒這麽誇張吧,陳先生?無數,我們內部有這麽多臥底?”


    陳富生道:“當然。李樹田的暴露,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李樹田是政府的大手筆,當初我竟然絲毫沒有懷疑過他。而且,他也曾通過了層層的近乎嚴苛的考驗。我本以為他的身份無可挑剔,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公安部的臥底。但凡能臥底進來的,大都是訓練有素的王牌特工,他們隱伏能力很強,為了達到目標,他們甚至不惜親自殺害自己的同誌,甚至是殺害無辜人員。老一套的試探方式,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絲毫作用。”


    我突然覺得陳富生像是在說我?但再一想,他也許是指李樹田。


    我隨口提出置疑:“可是,李樹田的暴露,卻證明著,正如您所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暴露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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