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瑞詩亞用一隻纖纖細手托著臉頰,說道:“趙秘書準備的如何?是不是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一炮走紅?”


    一炮走紅?我很意外這詞竟然能用在這裏。


    但我還是笑道:“信心當然有,凡是來這裏的人,都很自信。”


    凱瑟夫插話道:“但是朋友,你不覺得自己自信的過了點兒嗎?去年你是我手下敗將,今年,你還會是。你信不信?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個賭,不多,就賭三百美元。邁克作證。”


    我皺眉道:“凱瑟夫,難道你就這麽喜歡跟我唱反調嗎?但是我寧可相信,你是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去年讓你僥幸拿了冠軍,今年,你肯定不是。”


    邁克突然用一雙大手一拍桌子,衝我伸了伸粗壯的拳頭:“good!good!說的好極了!凱瑟夫今年肯定拿不了冠軍!”


    凱瑟夫一聳肩膀,衝邁克興師問罪:“你們合起夥來打擊我是不是?”


    邁克一攤手:“我們隻是實話實說。不過我覺得你今年應該主動跟帕布羅克打個招呼。他很有可能是你今年最強的對手。”


    邁克指了指坐在鄰桌的帕布羅克,凱瑟夫搖頭:“恐怕他沒這個資格。他在你們總統護衛隊,充其量隻能算是,算是二流,三流吧?”


    邁克伸出一根手指頭:“no!他現在是超一流!”


    我不喜歡聽歐美男子之間自賣自誇的傲慢之言,但是為了間接地印證一下他們的實力,我還是耐心地聽了下去。


    但帕布羅克看起來卻一直很低調的樣子,他隻是坐在鄰桌不斷地喝著飲料,似乎對邁克和凱瑟夫的議論,做到了充耳不聞。


    這時候,又有一夥人從餐廳門口走了進來。這夥人的出現,引得眾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邁克忍不住輕蔑地一笑:“來了一夥東洋人!東洋人很喜歡,很喜歡冷酷!”邁克學著他們板臉凝神的樣子,相當滑稽。


    不錯,進來的這夥人,正是日本人。


    我仔細地瞧了幾眼這夥穿著日式練功服的冷酷男子,馬上就認出,走在最前麵的那位四十歲左右的精幹男人,便是被黃老爺子視為我最大對手的日本選手,山本信隆。


    說實話,我對日本人太沒好感,以至於當山本信隆走過來伸出一隻手的時候,我甚至想一掌砸下去,將他手臂砍斷。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我隻能將國仇家恨隱忍於心,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


    山本信隆衝我說了一句:“你就是趙龍!”


    我道:“明知故問!”


    山本信隆陰冷地一笑:“但你看起來像是個日本人。中國人當中,很少會有你像你這樣英俊精明。”


    他在變相地嘲笑中國人。我反問了一句:“哦?是嗎?”然後身子往前湊了湊,俯視著他道:“日本人都屬於濃縮係列,在我們國家,像你們這樣的身高,都屬於二等殘廢!”


    山本信隆身後有個更矮的家夥突然衝我嗬斥了一句:“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跟我們流主,最好是客氣點兒。”


    流主?我是否可以翻譯成:流動的豬?


    山本信隆很瀟灑地伸出一隻手,止住那人的狂妄,衝我露出陰陰一笑:“我是來拜訪趙龍先生的,不是來挑釁的。久聞趙龍先生身手敏捷,威震一方。”


    我道:“過獎過獎。不過說實話,你的英文講的實在是不敢恭維。”


    山本信隆倒也不生氣:“是嗎?我也有同感。不過我覺得大日本帝國,不需要對英語說的那麽流利,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日語將作為全世界最通用的語言。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趙龍先生你的日語也一定說的不錯,對嗎?”


    凱瑟夫、帕布羅克和邁克三人,聽到這個日本人的狂妄之言後,都有些暗怒,不由得站了起來。


    我對山本信隆道:“日語是漢語的一個衍生成分。原本你們日本根本沒有語言,你們的語言,是根據我們的漢字演化出來的。你們的祖先,是中國人。隻可惜,你們這些不屑子孫,有點兒對不起祖先。”不知為什麽,我仿佛在情不自禁間,很想跟這個狂妄的日本人好好較量較量,對他的反感,在心裏不斷地升華著,沸騰著。


    山本信隆仍然沒有生氣:“曆史都已經過去,無足考證。你們中國一直在歪曲曆史!”


    我不由得罵了一句:“放你媽的屁!歪曲曆史的,是你們!”


    眾位日本鬼子見此情景,馬上自動地圍成一個半弧,將我半包圍起來。


    山本信隆目不斜視地說了句:“田中君,凱野君,不要衝動。我們是在以朋友的名義,展開討論。”轉而又瞧著我道:“不管你怎樣想,怎樣說,我想那都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政治問題,我們沒必要跟著參與。你我都是習武之人,是朋友。”


    我冷笑道:“我趙龍從不和日本人,交朋友。”


    山本信隆道:“日本人和日本人也不一樣。請相信和接受我的友好!”他突然間像是個日本軍人一樣,狠狠地一低頭,以示友好。


    我道:“我卻沒感到一丁點的友好氛圍。我想咱們還是留在擂台上,以武會友吧。我和我的幾個朋友還有事,你們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


    山本信隆道:“順著外麵的大道往南走,有我們日本開的一家武館,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探討一下。”


    我不耐煩道:“看情況。”


    山本信隆帶著眾人洋洋灑灑地離開。


    邁克忍不住揮拳砸了一下桌子:“這些日本人真的,真的很狂妄!”


    凱瑟夫譏諷邁克道:“邁克你也就是嘴上的功夫,有本事當麵這樣對他們,敢不敢?”


    帕布羅克聳了一下肩膀,冷哼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美國人不敢做的事情嗎?幾十年前,美國在日本扔了幾顆原子彈,差點兒將這個國家炸沉。”


    李正不失時機地將了他一軍:“炸沉?笑話!你們現在不正在和日本狼狽為奸嗎?”


    邁克不悅地望著李正,臉色一陰沉,對我道:“趙龍,你的這個夥計,有些不太友好。”


    我輕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對邁克道:“是嗎?也許我們不應該再去評價國家的事情,不是嗎?我們應該坐下來喝點兒什麽。”


    邁克點了點頭,率先坐回原位:“這個建議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去日本的那家武館轉一轉,或許,我們應該給他們一點點的,教訓和啟迪。讓他們以後在美國人麵前,不要這麽狂妄。你說呢帕布羅克?”


    帕布羅克笑道:“還有中國人。”


    一聽這話李正這暴脾氣又上來,衝帕布羅克反問:“你再說一遍試試!”


    帕布羅克一頭霧水:“怎麽了朋友?你怎麽像是一隻饑餓的獅子,總是不斷地尋釁。你知道嗎朋友,如果今天不是趙龍在場,你早就被打趴下十次了!”


    邁克也笑了笑:“我也想是。不過我們是給了趙龍麵子。趙龍可是我們的老朋友了,不是嗎?”


    李正性子剛直,一擼袖子,想要用武力解決。我拍了一下李正的肩膀,道:“李正你別衝動,我想你是誤會帕布羅克了。”


    李正急了:“趙龍,在美國人麵前,你就這麽低微屈膝?他在侮辱我們中國人,你知道嗎?”


    我笑道:“不不不。帕布羅克的意思是說,讓日本人在美國人麵前,不要這麽狂妄。在中國人麵前也一樣。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說是日本人和中國人在美國人麵前------”


    李正恍然大悟地收斂了一下臉上散發出來的火藥味兒,衝帕布羅克追問:“是這麽個意思嗎,朋友?”


    帕布羅克一聳肩膀:“我想趙龍比你聰明一些。你差點兒因為沒明白我的話,要跟我幹一架。我想你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就像,就像邁克一樣。”他說完後也坐了下來。


    我和李正也坐下來。


    這時候去了衛生間的瑪瑞詩亞趕了回來,衝我們笑了笑,坐下,又坐在了我的旁邊。


    凱瑟夫衝她提醒道:“瑪瑞詩亞,我想你應該離趙龍遠一些,這樣會避嫌。”


    瑪瑞詩亞閃爍著漂亮的藍眼睛,將了凱瑟夫一軍:“哦,凱瑟夫,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坐到你的,你的腿上嗎?”


    凱瑟夫笑道:“如果你覺得可以,我願意奉獻出我的一條腿。不不,兩條都行。”


    邁克不失時機地將一隻腿敞開,在上麵拍了一下,衝瑪瑞詩亞道:“漂亮的瑪瑞詩亞,難道你不覺得,美國人的大腿更安全,更可靠一些?”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想這美國人的確天生就過於幽默。


    但瑪瑞詩亞卻將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但我隻相信凳子的四條腿,因為它們不會說話,不會像你們一樣,心思歪曲。”


    全場哄然而笑。一時間,氣氛顯得相當融洽。


    兩個中國人,兩個美國人,兩個y國人,五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談天說地,不時地冒出幾句玩笑,我突然覺得,在某些程度上來講,我還仿佛真將這幾個對手,當成是國際友人來看待了。


    這時候,齊夢燕突然急匆匆地返了回來。


    她直接走到我的麵前,微微地皺起眉頭,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去門口說話。”


    我問:“怎麽了?”


    齊夢燕直接踩著滿懷心事的腳步聲,到了門口。


    我站起身,正要跟上去。邁克突然說道:“親愛的趙龍,你的身邊,是不是總會有幾個美女的陪伴?東方佳人,我喜歡。”


    李正笑著替我回話:“中國女人,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邁克一聳肩膀:“什麽意思?”


    李正道:“就像是太陽。有時候你覺得它很美,但是它卻高高在上,你無法觸碰,哪怕你跳的再高,哪怕你坐上火箭。”


    邁克道:“我可以這樣理解,你的這個比喻,是在警告我們,你們中國的女人,很高貴嗎?”


    李正道:“我不想和你談論這個話題,也許再討論下去,會傷了和氣。”


    邁克嗬嗬地笑了:“那就不討論。我想我們可以接受你的建議,把中國的女人像太陽一樣掛在頭頂上,看兩眼。不過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像瑪瑞詩亞這樣的金發美女,當然,如果凱瑟夫不會覺得太吃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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