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真真出去後,白修傑緩緩走近依然昏迷的秦子勳。


    白修傑的人問要怎麽處置秦子勳,白修傑冷眼看著地上的人,眼神裏都是陰鷙:“就像當年處置他父親一樣。”


    “可是,老大……”白修傑的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到:“秦子勳畢竟是秦家獨苗了,我怕到時候秦澈風不會善罷甘休。”


    “怕什麽?”白修傑狠狠看了那人一眼:“二十年前我能全身而退,現在也行,這臭小子知道了我們的事,遲早會有麻煩。現在要是不把他處置了,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麻煩。”


    白修傑的人點點頭,既然老大都這樣說了,他一個馬仔也不能說什麽。


    馬仔得令把事先準備好的汽油灑在了倉庫的各個角落,然後解開了昏迷中的秦子勳,一把火點燃了倉庫。


    秦子勳被濃煙熏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


    秦澈風在附近搜查了一圈,始終沒有收獲,直到警方的人過來告訴他,附近有個廢棄倉庫意外著火。


    秦澈風來不及多想,趕緊跑過去一探究竟。


    倉庫是裏麵著火,大門卻是被鐵鎖緊緊鎖著。


    秦澈風在大門附近的水泥地上,發現了一枚袖扣。


    袖扣很精致,一看就是定做的。秦澈風認得這個袖扣,是秦子勳的,內側還刻有名字。


    他們秦家的男人,一直都穿定製西裝,所以紐扣也是定製,名字也刻在上麵。


    這紐扣是剛剛白真真接近秦子勳時,從他身上拿下來的。


    她被人帶走後,故意丟在了地上,就等萬一有人來找秦子勳,能夠看到。


    秦澈風趕緊叫人去車上拿些工具來,準備強行開鎖。


    大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熊熊大火撲麵而來,門口的人都退了幾步,唯獨秦澈風,還朝著火場走去。


    警察上前拉住他,說已經報警了,讓他等消防人員過來。


    秦澈風推開他的手,他哪裏還敢等,秦子勳在火場裏生死未卜,他可一秒鍾都不敢耽擱。


    秦澈風在火場裏找了一圈,最後看到被濃煙熏暈在地的秦子勳。


    秦澈風快步跑了過去,一把拉起他,然後把他背在了背上,準備出來。


    不料這時,房頂上搖搖欲墜的柱子突然被火燒的掉了下來,伴隨著一聲巨響,狠狠的砸在了秦澈風的頭上。


    秦澈風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他一個踉蹌單膝跪在了地上,骨頭發出哢嚓的一聲。可是他的手還是不肯放鬆,緊緊托著背上的人。


    秦澈風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頭頂流下,流到了眼睛裏,模糊了視線。


    他搖搖頭,想甩開那些擋住視線的液體,也想讓自己恢複幾分清醒。


    秦澈風感覺大腿使不上力了,剛剛被砸的跪在地上時,他的骨頭好像被撞裂了,加上頭上的液體流出的越來越多,秦澈風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


    他咬緊牙關,再一次用盡全力試著站起來,這一次腿上還是傳來鑽心的疼痛,使他的表情有些猙獰。


    一直努力了很久,最後,他忍住劇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朝著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腿上的疼痛就加劇一分,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模糊。


    秦澈風心裏默念著夏淺語的名字,此時,女人成了他求生的最大動力。


    還有秦憶心,這是他和夏淺語的孩子,為了孩子,他也一定要活下去。


    更重要的,現在在他背上的,是自己親哥哥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秦家欠林筱柔的已經夠多了,他不能再讓秦子勳有任何問題。


    腦海裏不斷浮現的這些人,成了秦澈風此刻最大的精神力量,雖然每一步依然走的艱難,但因為有了動力,他的腳步加快了一些。


    眼看就要走到門口,秦澈風已經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門口站著的幾個人。


    他想呼喊一聲,卻是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好在門口的人也看了他,幾個人上前,從大火中把他和秦子勳扶了出去。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一瞬間,秦澈風才感覺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隨之而來的疲倦感,讓他再也支撐不下去,朝著一旁倒了下去。


    ……


    夏淺語心裏一直忐忑不安,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最強,她一直感覺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果然,醫院打來電話之後,她就徹底崩潰了,一下子家裏的兩個男人都出了事,她感覺天都塌了。


    夏淺語趕緊去了醫院,秦澈風和秦子勳都還在搶救。


    醫生告訴夏淺語,秦澈風被掉落的柱子擊中頭部,失血過多昏迷,腳骨粉碎性骨折,還有韌帶拉傷。


    秦子勳身上有多處燒傷,現在還沒有渡過危險期,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問題。


    夏淺語無助的坐在搶救室門外的長椅上,雙手合十不斷祈禱,希望老天爺能眷顧他們。


    這時,蘇以念和董屹海得到消息之後趕了過來,看著一臉無助恐懼的夏淺語,蘇以念上前緊緊抱住她。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好端端的就這樣了呢?”董屹海站在一旁,問道。


    他發現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夏淺語受傷,差一點死了,現在又是秦澈風和秦子勳兩個人同時遇險。


    “前幾天我發現子勳有點怪怪的,就告訴了澈風,讓人盯著他。可是沒想到,他躲開了看著他的人,一個人去了西碼頭,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麽。後來澈風去找他的時候,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夏淺語靠在蘇以念的懷裏,悠悠的開口說道。


    這些也是秦澈風手下的人剛剛告訴她的,她感覺這其中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蘇以念輕輕拍著夏淺語的後背,安慰道:“沒事的,秦家的男人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夏淺語再也忍不住,抱著蘇以念哭了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含糊不清說到:“以念,我要怎麽辦啊,他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能再失去他們了!”


    蘇以念被感染,也是紅了眼眶,她一下一下拍著夏淺語的後背,不讓她太難過。


    正在這時,白真真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她一步步走到了夏淺語麵前,接著雙膝一彎,在夏淺語麵前跪下。


    “你這是做什麽?”蘇以念最先看到,對著白真真問道。


    白真真雙眼含著淚,就是不說話。


    “子勳會這樣,和你有關係,是不是?”夏淺語突然像著魔了一樣,彎腰拉著白真真的衣服:“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


    白真真哭了出來,可就是不說一句話,她心裏對秦子勳愧疚,卻又不能說出這一切都是白修傑做的。


    夏淺語和白真真推推搡搡的時候,負責這件事的警察來了。


    警察告訴夏淺語,火災現場已經被燒的一片灰燼,已經沒有了任何證據。


    他們調取了附近的監控,事發當時的影相全部不見了,不能說明秦子勳是被人謀害的,因為現場除了秦子勳,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董屹海站在一旁,問了一句:“那你們的意思,他自己把自己關在倉庫裏縱火了?”


    警察說雖然事實不是這樣,但是因為找不到凶手,他們也不能破案。


    夏淺語突然上前,把白真真一把拉了起來,送到警察麵前。


    “她知道!她肯定知道,你們問她!”


    白真真被夏淺語拉著,臉上除了淚水,沒有什麽表情。


    警察看了白真真一眼,開口問道:“你真的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白真真長久沉默,夏淺語又扯了她一下,說到:“你說啊,你快說啊,你要是不知道,怎麽會找來這邊,還給我下跪。”


    白真真還是沉默,警察失了耐心,又問了一句:“小姑娘,你真的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白真真輕輕說出這幾個字,然後推了夏淺語一把,把夏淺語推的往後一步,鬆開了她。


    白真真哭著朝夏淺語深深鞠了一個躬,然後轉身就跑開了。


    夏淺語還不甘心,想上前去把白真真抓回來。


    警察拉住她,開口說道:“女士,請你冷靜一點,她說不知道,我們也不能讓她強行招供。”


    夏淺語聽了這話,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她能猜到,這件事一定和白家脫不了幹係,不然白真真不可能包庇。


    夏淺語此刻的心情無比懊惱,她早一點怎麽就不強勢一點,阻止秦子勳和白真真在一起。


    蘇以念把夏淺語從地上扶了起來,警察說要先離開,等病人醒了再來錄口供。


    過了一會兒,急診室的門從裏麵打開,給秦澈風做手術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夏淺語趕緊跑了過去,拉住醫生詢問。


    醫生告訴她,秦澈風腿上的傷是外傷,已經處理了,倒是不嚴重。


    嚴重的是頭部因為外力作用,有嚴重的腦震蕩,加上失血過多,又吸入大量濃煙,就算醒來,可能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全康複。


    最壞的情況,因為頭部有淤血殘留,秦澈風還會隨時麵對腦出血致命的可能。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夏淺語著急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手術還是成功的,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誌力了。要是越長時間清醒,那恢複的可能性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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