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舉起匕首,刺向南三。


    容不得溫四葉多想,抄起床頭櫃的台燈扔了出去,擋住匕首發出“噹”的脆響,緊接著“哐當”台燈應聲落地。


    溫四葉驚叫,“南三,快跑。”


    南三鬆嘴,撒開腿狂奔。


    溫四葉衝向房門,頭發被揪住,用力的像是要把頭皮扯下來。


    “臭娘們,想跑沒門!”


    男人用力一扯,溫四葉連連後退慌忙抓住桌角,拿起玻璃杯狠狠砸向男人臉上,男人吃痛的悶哼。溫四葉五指並攏趁機劈向男人手臂,成功掙脫。


    沒跑兩步,男人再次追上。


    溫四葉避免男人再次揪扯頭發,身子微側逃過匕首,一記側踢踢向男人後背,男人往前撲在房門上,瞬間紅了眼撲上前。


    溫四葉側身抬手,麻醉針準確無誤的紮在男人脖子上。


    然而,男人並沒有倒下。


    男人淡定的拔下麻醉針扔在地上,不屑的冷哼,“雕蟲小技。”


    他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


    溫四葉白了臉,不管是力量還是格鬥,男人更勝一籌,又有武器在手,跟他硬碰硬討不到便宜。


    怎麽辦?


    溫四葉目光不經意間瞥到敞開的窗戶,腳步偏移,“大哥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講究法律。如果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你放下匕首我們用文明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男人嗤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溫四葉驚愕。


    但現在不是失神的時候,她強裝鎮定的問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今天注定要成為你的刀下亡魂。就算死你也讓我死的明白,是誰買我命?”


    男人從鼻間發出冷哼,“你不需要知道。”


    男人衝上前,速度很快,絲毫沒有受到腿上傷口的影響。溫四葉來不及跳窗逃跑,她驚恐,雙手緊緊握住男人的右腕,森冷的刀尖近在咫尺。


    “我本來想讓你死的痛快,可惜你非要掙紮,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廢話,我又不是腦殘,怎麽可能不躲。


    溫四葉在心裏罵囂,一張臉漲得通紅太陽穴上的青筋的突起。


    男人忽然冷笑,握著匕首的手轉移到喉間,陰陽怪氣的說:“我不會讓你死的太痛快,我要讓你毫無掙紮之力,一刀一刀的割你的肉。”


    變態!


    溫四葉感覺到冰冷的刀尖抵在肉上,再一用力就會刺入肌膚。


    倏然,男人身子一頓。


    溫四葉輕鬆的推開男人,邁開腿跑。男人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溫四葉見他腳步虛浮踉蹌,猜測是麻醉針起作用,手刀劈向男人手腕奪走匕首。


    男人不放棄,再次撲上前。


    溫四葉閉眼伸出匕首,聽到刀刺入肉裏的聲音。她睜開眼,匕首刺在男人小腹上鮮血汩汩而出,她驚駭的開門逃跑,邊跑邊喃喃,“殺人了,我殺人了……”


    房子裏沒開燈,溫四葉跑的太急腳下踩空直接滾了下去,渾身疼。


    她趴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


    “殺人了,我殺人了……”


    溫四葉害怕的哆嗦,手上傳來濕熱的觸感。她抬起頭,南三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她起來緊緊的抱住南三,“我該怎麽做?”


    “打電話,對,打電話給之航。”溫四葉拿出手機,手顫抖的太厲害手機滑落在地,她驚慌的翻找電話薄,越著急越容易看落,直接按下爛熟於心的號碼,“之航,我殺人了……”


    “你現在在哪?”


    “四葉園,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別急,我馬上趕來。你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嗯。”


    溫四葉知道他看不到還一個勁的點頭,哆嗦著打下120。


    等待的時間十分煎熬。


    聽到車子引擎聲,溫四葉如同受驚的小鹿顫了一下,開燈去開門。


    見到來人,震驚的愣在原地。


    溫四葉撲進南司琛的懷抱,聞著熟悉的氣息,一直忍著沒哭的她終於忍不住落下眼淚,“阿琛,我好怕。我殺了人,我是不是要坐牢?”


    南司琛心尖一顫,心疼的抱住她,安慰道:“不會的。”


    溫四葉聞言,整張臉埋在南司琛的胸膛上。


    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


    男人躺在擔架上,溫四葉始終不敢看一眼。


    旁邊的吉六見狀,蹙緊眉頭拉下男人的麵罩,左臉頰上有猙獰的刀疤,眼底閃過一抹驚詫。


    很快,救護車呼嘯而去。


    溫四葉過了許久才平複下心情,從南司琛懷裏出來,向外張望始終沒看到徐之航的身影。


    “你打錯電話了。”南司琛看穿她的心思說道。


    溫四葉愣了幾秒這才想起打電話的時候,因為太熟悉不由自主的就按下南司琛的號碼,當時又太害怕,聲音不同都沒注意到。


    她低下頭,“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南司琛從口袋裏摸出煙,叼在嘴裏,點燃深吸一口。奇怪的是,一點也不想抽煙,他摁滅煙頭扔在茶幾上,慵懶的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你得罪誰了?”


    溫四葉搖頭,“我得罪過不少人,也不知道誰那麽狠買我的命。”


    南司琛目光微沉,這話似曾相識。


    好像在哪裏聽過。


    溫四葉在他身邊坐下,憂慮的問:“如果我是正當防衛殺了人,是不是能從輕處理?”


    南司琛說:“傷口不深,死不了。”


    “怎麽可能,他留了好多好多血。”


    溫四葉想到刀刺入肌膚的聲音,就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有創口貼嗎?”


    “嗯?”


    話題轉移的太快,溫四葉有點反應不過來。


    南司琛難得耐心的重複一遍,“創口貼。”


    溫四葉應答:“應該有。上次我朋友幫我準備了家庭醫藥箱。”她翻找醫藥箱,果真找到創口貼,“你哪裏受傷了,我幫你貼。”


    南司琛沒有回應,拿過她手裏的創口貼撕開包裝,小心的貼在她喉間,柔聲問道:“疼嗎?”


    這神情這語氣……


    跟過去一模一樣。


    溫四葉沒回答,眼眶蓄滿眼淚,伸手撫上南司琛的麵頰,“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南司琛淡淡的回答:“沒有。”


    溫四葉失落的垂下頭,“對不起,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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