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這次相親完全是我父母一廂情願安排的,以李先生的條件,想要什麽名門淑女沒有,像我這種出生小門小戶的實在不敢高攀,還請李先生回吧!”


    “李先生,求您別這樣,我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您這樣做毫無意義,這樣隻會給我造成困擾,同時有失您的身份,況且李先生就不擔心媒體雜誌胡亂編排影響您的名聲不?”


    “李先生,對不起,抱歉,我實在不能赴您的約,因為我已經約好跟我男朋友一塊去看電影了,先生就別白費心思了。”


    “李瀟溯,你真卑鄙,我沒想到你居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騙我上床?簡直令人惡心至極,今兒我就把話撂在這裏,這輩子我都會和邱逸長長久久的走下來,我張嫣然發誓,今生今世,你絕無半點可乘之機,就此罷手吧!”


    過去的種種一股腦的全部零零散散的湧現在腦袋之中,令她一陣眩暈,她微微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緩了許久的神色,她方才從包內掏出手機,纖細的玉手撩開那層層疊疊清新的窗簾,獨自走到陽台上。


    嫣然目光飄遠,似透過萬層浮雲,此刻,夜空如墨,月色皎潔,有絲絲縷縷的涼風襲來,她垂首,正在打電話。


    須臾片刻後,那端便傳來好朋友彩兒暴跳如雷的嗓音:“張嫣然,你這幾天都死哪去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今兒我在學校碰到了蘇清,她跟我說,你和邱逸分手了,還一臉趾高氣揚的向我炫耀,到底什麽情況?”


    嫣然抿唇半響後,似壓抑著心中翻湧的酸澀,方才澀然開口道:“這事往後我再跟你細說。”


    她目光睨著遠處斑駁搖曳的樹影,似遲疑了一下,方才又道:“彩兒,你說當初李瀟溯追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太手不留情了,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懂的委婉圓滑,我是不是真把人給得罪呢?”


    彩兒在電話那頭認同的頷首,“那是自然,你瞧瞧人家李先生長相一流,事業一流,關鍵是還資產一流,咱們上海赫赫有名的房產大亨,人家這麽個溫玉公子紆尊降貴的來追你,這是咱們上海多少妙齡少女夢寐以求的事,你倒好,挺清高的,對人家壓根不理睬。你啊,分明就是被邱逸迷的葷素不進了,明明有優質股擺放在你麵前,你不予理會,偏生還要選個潛力股,結果倒好,邱逸要蹬監獄了,你還得四處搖尾乞憐的去借錢?你這不是眼瞎是什麽?”


    “你說說當初這李總風雨無阻的給你送了足足一個月的鮮花,光憑這一點,你也不該屢次三番的拂了人家的麵兒不是?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你也別生氣,像他那種權貴公子也是有耐心陪著你耗著,若是換成別人,哪還會跟你玩愛情,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嫣然苦笑一聲,可不是應了那句,隻是換成她卑微的自個送上門的而已。


    她這人有時候很敏感,她和邱逸小心嗬護多年的感情,深怕受人打攪般,當時李瀟溯屢次刻意的接近,那時她就像豎起毛刺的仙人球,全身處於緊繃戒備的狀態,同時也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恐懼,對他一再抗拒疏遠。


    李瀟溯那種人彈指一揮間,捏死她就像捏死隻螞蟻那般容易。想當年據說李氏集團因經營不善,瀕臨破產,李瀟溯從美國強勢而歸,以一己之力挽回了公司的敗局,其鐵腕手段和睿智的頭腦,令人聞風喪膽。


    才不過短短四年時間,便將以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在上海傲然而立,成為了首屈一指的房產大亨,家喻戶曉。若是真想對付她這般涉足未深的小姑娘,可謂輕而易舉。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可她越想躲,他便追的越猛,便令她膽戰心驚。直到後來很長時間,他沒來找她了,她本在心中竊竊自喜,心想也許他就是一時興起,覺得她乏味了,便選擇放棄了。


    可誰知道邱逸家裏會碰到如此突發境況,是福是禍終究是躲不過去的。


    似隔了許久,嫣然才寥默的暗聲道:“你知道的,我跟你所求的不一樣,我圖的是平平淡淡的細水長流的愛情,而不是權勢財富。”


    彩兒暗歎一聲:“是啊,你確實跟我不一樣,你家世好模樣好,從小養尊處優的,從來沒缺過錢使。不像我,打小便是孤兒,孤苦伶仃的,什麽都得靠自己,像我這種卑如螻蟻的人沒錢就得餓死了,這肚子都填不飽,哪還敢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愛情,這種東西,我玩不起。我啊,就是一門心思想找個權貴攀附,誰知道天不遂人願了,你說說,為何這李公子不追我?我保證舉雙手讚同,可惜了,人同命不同,這世間沒有麵包的愛情便等同於紙上談兵,你跟邱逸若是分了也好,你們倆根本不是同路人,不合適。”


    彩兒還在那絮絮叨叨的緬懷人生哲理,嫣然也是靜靜的聽著,唇邊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淺顯的弧度,似乎跟她聊了一會,心裏的鬱結之氣便消散了不少。


    驀然,身後傳來某男低沉清涼的嗓音:“怎麽還沒去洗澡?”


    嫣然神色一僵,忙顫悠悠的將電話掛斷,轉目睨著來者,此刻,男子隻是簡單的著一身白色的浴袍,那帶子鬆鬆垮垮的係在腰間,露出大片的堅韌有力的胸脯。


    嫣然臉色不自然的泛起一抹紅潤之色,急忙憋開了眼眸,低垂著腦袋,輕輕的嗯了一聲,旋即便倉皇的走進浴室。她突兀咬唇良久後,躊躇了好半天,方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來。


    此刻她身上隻是簡單的裹著一襲白色的浴巾,雙手也許因為太過緊張,略顯拘謹的攥著浴巾的邊角。上次她僥幸逃脫了,這次她怕是在劫難逃了,她緊咬著牙齒,等待著宣布上刑場般,似乎是一場生吞活剝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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