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嫣然整個身形微微一顫,如墜冰海之中,整個臉色也跟著刷白一片,她轉目凝著那旁邊的一推雜草,莫不是剛才的一幕,李瀟溯都瞧了個真切……


    他究竟是什麽時候來的,她居然毫沒察覺。


    反而是旁邊的邱逸,握住她的玉手緊了緊,以示安慰,他悠悠轉身,笑眯眯的瞥著走過來的李瀟溯,禮貌開口道:“喲!原來是李總來了,有失遠迎,還望您莫見怪!”


    邱逸低頭看了看嫣然,又道:“這不前陣子我妹妹不懂事,我外婆身子骨不好,一直嚷著想見嫣然,便給她打了一通電話。你也知道嫣然心軟,基於朋友的情誼過來看看,想必李總應該不會為區區小事而責怪嫣然吧!”


    李瀟溯劍眉一揚,雙手閑閑的抄進口袋內,一身定製款的高端西裝罩體,顯得玉樹臨風,渾身淡雅精貴之氣盡顯,隻是淺顯勾唇一笑,便令人敬而遠之。他孑然而立,宛如與這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的唇角依舊是形同虛設的笑意,那笑意怎麽瞧都不達眼底,語氣清幽幽道:“邱先生,我的女人長了嘴,她自會向我解釋,就不勞煩你來越俎代庖了?”


    邱逸張口想說點什麽,嫣然忙朝他暗自遞了一個眼神,穩穩心思,方才驚懼不安的往著李瀟溯那邊亦步亦趨的走了過去,那步履與此刻的心情般格外的沉重和忐忑。


    她慢吞吞的走到李瀟溯麵前,低垂著眉眼,悄聲低語道:“走吧,有什麽話,咱們待會再說!”


    李瀟溯溫潤的挑了挑劍眉,那大掌似刻意般輕輕的摩挲著嫣然那白皙修長的脖頸,動作顯得格外輕柔,慢悠悠道:“嫣然,你也太淘氣了,你不是說想去古城旅遊,我同意了,就算你想借此過來看望一下故友,也該提前跟我說一聲。你就這般一聲不響的走了,電話也不接,你也不想想,若是在這窮山窩內遇到劫財劫色的窮凶惡極之徒,這人生地不熟的我該如何救你?”


    嫣然垂著小腦袋,諾諾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李瀟溯這才緩緩的收了手,似笑非笑道:“這才乖嘛!”


    他目光悠悠轉向在邱逸身上,不輕不重開口道:“對了,邱先生雖然就讀的是三流學校,但也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專業水準更是無可挑剔,可為何在上海無一家建築設計的公司敢錄用你?你可想過其中緣由。”


    邱逸無所謂的輕扯了一下唇角,漠然。


    李瀟溯沉呤了一下,唇角的笑意加深:“惹了不該惹的人,仕途盡毀,真的值得嗎?”


    邱逸眸光微微一斂,幽深一片,繼續保持緘默。反而是嫣然一臉狐疑的凝著旁邊的李瀟溯,質疑道:“你什麽意思?”


    難道邱逸在上海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並不是父母的緣故,而是李瀟溯在背後搞了小動作。仔細想起來,她母親緣君為人一貫清高,父親也是不會這樣趕盡殺絕,那麽這一切……能讓邱逸在上海毫無立足之地的,也就隻有他了!


    而邱逸此刻的沉默,更加堅定了她內心的猜測,他也許早就知道,隻是未從點破而已。


    李瀟溯陰森森的目光淒厲的掃了嫣然一眼,幽聲道:“把你們這對有情人一塊送入地獄好不好?”


    言語間好似說著尋常話,可說出的話語就宛如平地上一驚雷,驚起層層驚濤駭浪。


    李瀟溯就是這般的人,不見鋒利,卻已然將敵人打的潰不成軍,表情溫溫淡淡的,似不甚在意,或則隨便的輕描淡寫,但卻決定生殺大權。


    就好比現在,明明是無關痛癢的一句問話,卻令嫣然渾身僵冷顫抖,她深知他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他向來言出必行,若真動了真格,她和邱逸絕對屍骨無存。


    李瀟溯定定的睨了她一會,瞧著她那惶恐不安的神態,不由微微勾了勾涼薄的薄唇,似譏誚一笑,轉身便闊步走了。


    嫣然愣愣神色,方才垂著眼簾,默默的跟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到了邱逸家門口,便看到簇擁著一推的人群圍著那小轎車指指點點,或羨慕或驚奇或嫉妒或諂媚之態,千秋百態,對著那名貴的小轎車議論紛紛,談的甚為起勁。


    這會眾人瞥見那一抹頎長高大的身軀款款而來,明明是溫婉如玉的謙謙公子,卻偏生身上的那種矜貴和強大威懾的氣場,卻不由令人心中生出幾分敬畏之意,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


    嫣然垂著小腦袋,無視周圍異樣的目光,緊跟著李瀟溯一塊上了那一輛小轎車,人還未坐穩,迎麵便是一巴掌宛如疾風般猝不及防的劈了過來,發出“啪”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隱隱的疼處傳了過來。


    她愕然迷茫的水眸睨著李瀟溯,卻是欲哭無淚,隻瞧著他薄唇輕啟,嗓音清亮如水:“我從來不打女人,賞你一把掌,算是給你長點記性?知道什麽事該為,什麽事不該為,張嫣然,千萬別觸碰我的底線,否則,我會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如何?”


    他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才下這般狠手,不留餘地。李瀟溯也不去瞧嫣然那淚水婆娑的委屈掘強的小模樣,冷聲道:“開車!”


    一路上沉寂如水,氣氛壓抑的難受,卻無一人敢說話,兩人各自坐在座位兩邊,目光幽幽的凝視著車窗外斑駁的樹影,各自暗藏著心思,彼此之間似隔著萬層霧靄,有一道永遠越不過的橫溝。


    大約兩個多時辰後,一輛賓利緩緩的拐進了古城,人流如織。


    這古城最出名的便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江,江的兩岸一直保存著千年的古韻,皆是原汁原味的吊腳樓,鱗次櫛比,碼頭邊拿著棒槌洗衣服的姑娘笑聲朗朗,特別是夜晚,星燈閃爍,璀璨耀眼,宛如絕世盛景一般,妙不可言。


    裏頭自然是風景秀麗,古色古香濃重,一切皆保留著原來的本色,遠離城市的喧囂,獨留一份寂靜,一份祥和,青石板鋪的街道,四通八達,明清時代木製結構的古色的房子錯落有致,宛如一幅濃墨淡彩的中國山水畫。


    因為來往遊客諸多,賓利轎車隻能緩緩而行,嫣然凝著這清幽淡雅的美景,蒙上著一層古典的韻色,也難怪世人皆道這城是適合情侶旅遊的聖地,具有獨特的民族風格和地方風味,格調柔媚,情韻綿綿,柔潤而靜美。


    車子宛如蝸牛般在前麵婉轉行駛。


    司機透過反光鏡小心的睨了睨李瀟溯深沉的神色,他這人向來沒什麽耐心,但唯獨在張嫣然麵前,卻是耐心至極。這會瞥了一眼前麵擁堵的密集的人群,瞅著李瀟溯並未動怒之色,他不由悄然的鬆了口氣。


    昨日,這李瀟溯便來了古城,本想著跟嫣然好好出來旅遊一番,放鬆一下心情。恰好昨日也是李瀟溯的生辰,他放下狐朋狗友,跑到這地方來,沒想到她手機關機,他找了她一整天。


    更沒有想到她居然跑到村裏,跟舊情人偷偷幽會,也難怪他忍無可忍動了怒,甚至還動了手。


    其實,自家老板是個挺有紳士風度的男子,內斂而沉穩,這些年來從來不拈花惹草,對於女士也向來保持該有的風範,溫溫淡淡的,替不上什麽興趣,這些年來,底下人給他找過不少妙齡精致的女人,千秋百態的各種各樣的都有,他卻坐懷不亂。


    唯獨對張嫣然,卻是窮追不舍。他還是這四年來,第一次見證老板這般瘋狂幾乎到了癡念的地步,去追求一個女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賓利方才在一民宿住所停了下來。李瀟溯連頭也未回,便轉身直接下了車,嫣然愣了愣神,遲疑了一下,方才跟著那男人走了進去。


    裏麵的陳設,依舊古韻濃重,洋溢著風土人情。嫣然其實特別喜歡這種古典建築,覺得韻味無窮,清幽而別致,小橋人家之感,很舒適愜意。她的性子屬於慢熱,自然也喜歡這種慢吞吞的格調。


    入房間內,那古典的窗戶打開,入目所及,便是江水從古城牆上婉轉而過,江中泛舟漁船點點,吊腳樓鱗次櫛比,清風拂過,令人神清氣爽。


    李瀟溯佇立在窗戶旁邊,目光微微眯了眯,突然出聲道:“去洗澡!”


    嫣然渾身打了一個寒顫,臉色白了又白,此刻讓她去洗澡,又是在氣頭上,還不得把她給弄的體無完膚,她內心深處極其恐懼跟他做那種事,就連平日他本就是野蠻而強悍,若動怒,更甚之。


    李瀟溯回眸睨著她還呆愣的杵在那裏,一動未動,臉色一沉,挑眉反譏道:“怎麽,還想我幫你洗?”


    他瞅著她那一身髒兮兮的罩著寬鬆版的男士襯衣和褲子,心裏就直冒火,當時若不是按壓著心裏的怒火,他恨不得當眾撕裂了她。


    李瀟溯猛然走了過去,沉著臉,一把拎著嫣然的衣襟粗魯的直接往洗手間走過去,不由分手的直接蠻橫的撕扯她身上的衣裳,三兩下便將她剝了個幹淨,再拿著噴頭就往她身上噴水。


    此刻,嫣然頭發淩亂,由著那水珠子噴曬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上,整個薄弱的身子微微蜷縮在一起顫抖著,那雙清透明亮的眼眸卻盈滿了淚水,那張飽滿而緋紅的雙唇被緊緊的咬著,掘強而隱忍。


    李瀟溯見不得她那一副脆弱無辜的模樣,默了半響,將噴曬往她身上一扔,嗓音清冷:“給你十分鍾,自己洗!”


    旋即,他也沒再管她,徑自走了出去。


    嫣然微紅著眼眶,就這般匆匆忙忙的隨便洗了一下,旋即便將那白色的浴巾包裹著那妙人的身姿,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赤腳踩在地麵上帶起一片的水澤,始終低垂著眉眼,顯得很是柔順乖巧。


    李瀟溯也沒看她,那矜貴白皙的雙指間夾著一根香煙,慢悠悠的抽著,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雅貴宛如琥珀幽然之氣。


    就連吸煙也是這般儒雅的男子,這世間真是罕見,他是一個從骨子中散發魅力無窮的男子。


    待一根香煙抽完,李瀟溯方才緩緩的將煙蒂給撚滅。嫣然一直垂著眼簾,待眼前愕然出現一雙皮鞋時,嬌軀不由微微怯懦的後退了一步,那居高臨下的男性嗓音霹靂的壓了下來:“你躲什麽躲?”


    嫣然整個人僵硬住,雙目惶恐的睨著李瀟溯,顫聲道:“對不起,我隻是因為……”


    李瀟溯纖細的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顎,目光微斂,語氣一貫的清幽莫測:“張嫣然,你違約在先,作為回禮,我該是不是也送你一份大禮?”


    嫣然微微凝眉,有些後怕的凝著他那雙深邃宛如幽譚般的黑眸,偶爾似能看到丁點溫情,可偶爾便是冷如冰雹,就宛如一片浮雲,想要抓住,卻一晃眼,便消失不見了。


    這男人就宛如天上的一片雲,雲起雲落間,總是飄逸不定。


    須臾片刻後,門外的門鈴聲響起,李瀟溯旋即鬆開了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方才打開房門,從司機手裏接過一袋子,旋即揚手往她身上一扔:“穿上它!”


    嫣然愣愣的接過,那緊蹙的黛眉似還思索著李瀟溯剛才的深意,什麽回贈她一份大禮,想必不是什麽好事。自始至終,他向來是以掌舵者的姿態,對她發號施令,而她唯一要做的事,便是唯唯諾諾的順從。


    這是一襲具有民族風味的長裙,凹顯出嫣然玲瓏剔透的曼妙身姿,顯得嬌媚動人。她凝眉,無心欣賞那鏡中倒映出來的美人,穩穩心神,方才暗自歎了口氣,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咬唇,低眉,是她慣有的神態,她偶爾也很善於察言觀色,隻要惹他動怒了,她都是這副柔順脆弱之態,顯得有幾分楚楚,似又透著一絲幽蘭的靈氣。尤其是裹著一襲淡雅的長裙,仙女範十足。宛如空穀中的一縷幽蘭,不染任何雜質渲染。


    李瀟溯淡淡的睨了嫣然一會,方才轉身走了過去,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根古典的白玉簪子,輕輕的挽著她一絲青絲,將那玉簪子插了進去,那溫潤的羊脂玉散發著淡淡幽幽的光芒,恰好與她身上的長裙相得益彰。


    他的動作輕柔,很是嫻熟,很顯然,以前應該給過女子梳理過發絲。嫣然目光流轉淡淡的陰影之下,是渾然天成的憂鬱和淡雅的氣息,她微微轉了轉目光,小心翼翼的睨了睨李瀟溯。


    “走吧!”他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出去。


    嫣然神色微微一怔,忐忑的跟上。


    ……….


    賓利小轎車在一遊艇旁邊停了下來,此刻,天色已然灰蒙蒙一片,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黛的墨色,那遊艇上皆是衣香鬢影,推杯問盞間,暗香浮動,嫵媚柔情。


    此地,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貴之場所。嫣然不適的微蹙了黛眉,她這人天生不喜應酬,更不喜這種浮華流轉的場所,咬唇半響,方才磨蹭著跟在李瀟溯身後。


    那遊艇上,海風習習,美人婀娜多姿,豔麗無比。這確實是適合男子調情玩樂之地。在這裏,隻要肯擲千金,想玩什麽,皆有可能。


    李瀟溯迎風而來,宛如謙謙玉公子,自然引起不少周圍那些妙齡女子頻頻拋來媚眼,風情婉轉。他依舊閑閑淡淡的神色,唇角一貫的溫潤的笑意,那身上散發的強大的逼人的氣場,無論處在何地,他都是那種屬於鶴立雞群的大人物。


    美人們隻能垂涎若渴,卻不敢輕易近靠。


    李瀟溯徑自走了進去,自然頗具有眼力勁的經理諂媚的迎上前,客套一笑,“李總,您今晚想玩什麽?我好替您準備。”


    李瀟溯挑眉問道:“我想賭一場,把你們的老板請過來。”


    那經理一邊在前麵狗腿的帶路,一邊誠惶誠恐道:“李總,今晚咱們老板不在這裏。”


    李瀟溯別有深意的目光流轉在身後窘迫的嫣然身上,清淡一笑:“如果說賭資是女人,想必他一定感興趣?”


    經理雙目迷惑不解,他們老大哪會缺女人,旋即不自然的目光在身後那清麗的小身影上流轉了一圈,確實脫俗淡雅,算是美人一枚,但這種貨色,老大還不是信手拈來。


    他暗自壓下心裏的訝異,諂媚著點了點頭。經理把他們客套的引進了包廂,又仔細叮囑著服務生小心伺候著,方才轉身去給老大通稟。


    包廂內,格調奢華耀眼的咂舌,那高端皮質的沙發都泛著冰冷的光澤,上前來侍奉的小姐們各個袒胸露背,穿的清透單薄,嫵媚風情。


    那進來的小姐微微彎著腰,給他們樽酒,便可見裏麵若隱若現的旖旎春光,妖嬈之態盡顯,那杯紅酒,她未動。


    反而是李瀟溯輕輕搖曳著杯中美酒,神態恣意,好整以暇的半眯著眼眸,悠悠然的品著紅酒,而嫣然全場拘謹不安。


    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門口,方才聽到朗朗的笑聲,那般熟悉,那般性感十足:“李總,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沈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話音剛落,一抹凜然霸氣的身軀便愕然出現在包廂內,那人一身黑色披風罩體,漫步走了過來,往皮質的沙發上懶洋洋入座。


    原來是沈秦,他銳利的目光轉到李瀟溯神色,輕笑道:“不知李總今日想賭什麽?”


    沈秦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嫣然身上,帶著幾分耐人尋味,惹得她猛然身子一抖。這沈氏和李氏不是死對頭?自從這沈氏猛然崛起之後,搶走了李氏不少的生意。


    兩人在商場上爾虞我詐,鬥得死去活來的,這會倒顯得親密無間起來,乍一看,還以為是久別重逢的兄弟相聚。


    商場如戰場,前一秒,他們還可以在酒桌上談笑風生,稱兄道弟的,下一秒,等酒桌一下,便可以置你於死地。


    可他們要鬥,何必牽扯到她?嫣然心中正悱惻,耳畔便猝然響起一道聲線冰冷的男性嗓音,麵色卻依舊謙玉之分:“就賭她如何?”


    嫣然瞅著李瀟溯似笑非笑的黑眸睥睨著她,整個人如墜冰窟,臉色白了又白,沒想到他居然拿她當賭資,一臉愕然沉痛的凝著宛如陌生的李瀟溯。


    沈秦挑眉一笑:“李總當真舍得?”


    李瀟溯清淡一笑:“有何不舍?女人嘛,買來就是玩的,若賭贏了,我要你們酒吧20%的股份,我若賭輸了,她跟你如何?”


    沈秦精銳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目光又似意味深長的落在嫣然身上,隻是幾秒,便移開了目光,調笑了一句:“李總,這如意算盤可打的真響亮,用一個女人換酒吧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筆買賣可真劃算?”


    李瀟溯劍眉一挑,緩聲道:“這些年來,沈總在女人身上擲千金的風流韻事幹過不少吧?我前陣子便聽說沈總送一剛出道的嫩模一架私人飛機,不過是你們酒吧20%的股份,按照市價來算差不多也就值得三四個億左右吧。老實說,我給張家的公司都砸了三個多億,這做生意講究的是互利共贏,我李瀟溯可從來不會做賠本的生意,還是說沈總怕了,沒膽量跟我賭一場?”


    沈秦眼底的寒光微微閃了閃,沉呤了片刻後,又是朗朗一笑:“可以,賭一場又如何?這世間還沒有我沈秦怕的人和事。”


    嫣然轉目凝著兩男人把她當玩物般恣意擺弄,手心緊緊的攥著裙角,早就冷汗一片,不由暗自咬唇,涼薄一笑,路本來就是她自己選擇的,就算再苦,也得堅持走下去。


    頃刻,有服務員上前來準備東西,李瀟溯和沈秦先後坐在了一長方形的牌桌旁,嫣然卻獨坐在沙發上,獨自涼涼的喝著悶酒,那紅酒一杯悉數灌入肚子內,火熱一片,很難受。


    他們定的是三局兩勝,前兩局是平手,關鍵在最後一局,周圍的空氣頃刻間便靜謐了下來,隻聽到刷刷的洗牌的沉悶的聲響。


    嫣然心微微一顫,就連手中攥著的酒杯也跟著緊了緊,接著那寂涼幽靜的室內充斥著李瀟溯沁涼的嗓音:“嫣然,好歹陪了我這麽久,趕緊的還不快過來,給我打打氣?”


    嫣然輕勾了一下唇角,苦澀溢滿了心頭,怔愣了半響後,她方才磨磨蹭蹭的走到李瀟溯身旁,呆呆的站著,心卻不由自主的揪在了一起,若是他真輸了,難道真的會把她送出去?


    她心中暗自權衡了一下,與其跟著這沈秦嗜血暴戾的男子,還不如待在李瀟溯身旁,至少他不會拿槍指著她的頭,把她嚇得半死。


    這般想著,她看向沈秦的目光就宛如看著一從地獄來索命的閻王爺,猙獰而恐怖起來。她真的很怕死。


    嫣然不由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精致小包,連帶著呼吸猝然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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