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山族總壇一片腥風血雨,兩方人打鬥得難分難舍,到處充滿一片血腥之氣。雲容和冥劍兩人聯手纏鬥滕署,雖然此刻兩人已經竭盡全力,可是因為兩人實力和滕署相差太過懸殊的緣故,所以不過片刻的工夫兩人就狼狽不堪,渾身上下受傷無數,可是兩人依然拚命絆住滕署。


    他們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雖然雲容和冥劍各為其主,但是這一刻對他們來說目的相同,那就是絕對不能讓滕署追殺殷菱。對他們而言隻要多纏住滕署一刻,那麽殷菱平安逃離的可能性就會大一分。


    “雲容兄,你怎麽樣?”冥劍喘息之間有些狼狽道詢問道。


    “哦……還好……冥劍兄呢?”雲容回話之時,稍一分心就被滕署掃出的掌力傷到。


    “雲容兄,小心。咱們一定要堅持下去,這樣金銘公主才能逃走。”


    “我知道,你也是。”


    “雲容兄,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嗯?”


    “萬一我死了,你一定要讓采茵不要難過。若是有來生的話我冥劍一定不會再辜負她!”


    “冥劍兄,你胡說什麽呢!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冥劍說話的間隙又被滕署擊中,他的身上已經大大小小有無數傷口,此刻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是憑借意誌的。


    “冥劍兄……”雲容剛輕喚一聲,滕署的攻勢越來越強烈,他根本無法招架,所以來說話的空檔都沒有了。


    事實上雲容的情況也不比冥劍好多少。他身上掛彩無數,但是還憑借完全的意誌力再戰鬥。他知道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那麽他家主子才多一分存活的機率。


    兩人雖然和滕署功力相差懸殊,但是因為兩人拚死一戰,加上時不時有殷菱這方的隱衛加入對抗滕署的陣營,所以一時間竟也將滕署拖住了。僵持了一陣之後,滕署的耐心全然被喪失盡了,他不由得下手更狠,已經筋疲力盡的兩人終於支撐不住了。眼見就要在滕署的掌下喪生,便在這時一道聲音急切地響起。


    “住手!”


    滕署聞聲不由得暫時收手,繼而循聲望去,隻見巧鳶駕著一輛馬車去而複返。他軒眉微蹙,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眸含了一抹深思。


    與此同時打鬥的雙方也在聽到這道聲音後紛紛停手。隻聽馬車裏傳出一道十分虛弱的聲音,“滕署,你不過是想殺了我而已,我現在已經在這裏了,你饒了他們兩個。”說完之後,馬車裏接著傳說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巧鳶聞言,頓時十分心疼地喚了一聲“小姐”。


    “小姐……”


    “金銘公主……”


    此時殷菱的出現叫兩人既感動又焦灼。他們沒想到殷菱會在這關鍵一刻出現企圖用她的性命來獲取他們兩人的生還。可是這樣一來他們想要保護的人恐怕難逃一死了。


    馬車裏的人似乎知道兩人想說什麽,隻聽聲音平淡卻不乏堅定道:“我殷菱絕對不會犧牲別人還換取自己的苟活,你們兩人的好意我心領了。”


    “小姐……”


    “金銘公主……”


    雲容和冥劍聽言,心中百感交集,不過更多的是對殷菱一陣欽佩。與此同時兩人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隻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護殷菱周全。


    馬車裏的人似乎猜到了兩人的心思,歎息道:“這件事由我而起,理應有我負責。不管如何今天我總該跟滕署有個了斷。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此話一出,雲容和冥劍臉上俱都露出一抹十分為難的表情。一時間心裏苦苦掙紮,不知該如何是好。巧鳶見狀,開口道:“這是小姐的意思,你們還是罷手吧,若是你們有個好歹小姐一定會自責的。”


    雲容和冥劍見巧鳶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太多的悲傷之色,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殷菱會被滕署殺死。要說巧鳶不關心她家小姐的生死,那絕對說不通。可是為何明知她家小姐去而複返必死無疑,巧鳶不但不阻止反倒現在還遊說讓兩人也袖手旁觀。


    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此刻,滕署早已失去理智,他的心思全都集中到了馬車上,所以此刻並沒有去留意巧鳶的異常。


    聽了巧鳶的話,雲容和冥劍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探究之色,最後默契的選擇了罷手。


    滕署眼見如此,聲音冰冷道:“殷菱,本少主念你主動受死,既是如此如此本少主答應你不放過兩人。”


    說到這裏,語聲微微一頓,繼續道:“不過冥劍背叛了本少主,今後再不能跟隨於我。”


    此話一出,冥劍身子猛然一顫,旋即眼裏充斥著滿滿的痛苦和失落。自從跟隨他家少主的那一刻他就沒有想過再離開,可是今後他再也不能為少主效力了,一顆心頓時疼痛不堪。


    雲容伸手拍了拍冥劍的肩膀,雙眸充滿了對冥劍的鼓勵和理解。冥劍見狀,唇角情不自禁地浮出感激的微笑。


    冥劍在心裏一遍一遍地說服自己。對,他沒有做錯,他不過是暫時離開他家少主而已,總有一天少主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想到這裏,冥劍這才心情稍稍有所好轉。他踉蹌著走到滕署麵前,旋即跪下磕頭道:“冥劍多謝少主這麽多年對屬下的栽培,今後沒有屬下在您身邊,還望少主多多保重。”


    滕署對此嗤之以鼻,俊美無儔的麵容上冷若冰霜,不過他的內心裏卻有一瞬間的觸動,但是很快消失不見。


    冥劍起身退到一邊後,滕署走到馬車變直接掀開了車簾,裏麵的女子斜倚在玫瑰金絲迎枕上,蒼白的臉上柳眉杏眼,瑤鼻櫻唇,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不是殷菱又會是誰。


    滕署見狀,泛紅的眸子裏快速地閃過一道疑惑。原本他對殷菱的去而複返還存有一絲懷疑,試問當今天下有幾人會不懼死亡?聽了馬車裏之前傳出的聲音,再看到這樣一副驚豔的麵容,滕署這才相信此刻在馬車裏的的確是殷菱。


    滕署收起心中的複雜情緒,聲音冰冷道:“殷菱,本少主念你主動求死的份上,就給你一個痛快。”


    話落,滕署爽指一並,下一刻一道真氣如利劍一般狠狠刺進了殷菱的胸口。對方似乎還未感到疼痛,緊接著“咚”的一聲倒在馬車上。


    “小姐……嗚嗚……小姐……”巧鳶衝到馬車裏扶起已經斷氣的人兒,哭得好不傷心,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雖然巧鳶哭得肝腸寸斷,但是眼眸深處並沒有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悲慟。


    “主子,都是雲容不好,雲容沒有保護好您。”雲容上前跪在馬車上,疲憊的俊顏上流露出深深的內疚之色。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此刻淚水從雲容的眼眶一滴一滴地落下。原本他以為馬車上另有其人,可是剛才當滕署掀開車簾他也看到了馬車裏的人兒時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想阻止可是已然不及。想到往日他家主子的百般好,雲容隻感到自己的心如刀絞一般的痛。直到這一刻他都難以接受那個驚為天人的女子已經香消玉殞了,今後他再也無法看到那個鮮活的女子了。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關於那個女子的美好今後他隻能靠曾經的過往細細回憶。


    此時的冥劍怔怔望著馬車,原本他和雲容想法一樣,可是剛才他家少主查看了馬車上的人兒之後,連他家少主都沒有發現沒有任何不妥,那麽隻能說明剛才被他家少主殺死的人兒是金銘公主無疑。


    一念至此,冥劍感到滿滿的悲涼充斥胸間。那個令他家少主又愛又怨的女子終究是死在他家少主的手上,隻是他實在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家少主突然清醒過來得知自己親手殺死心愛的女人時,那麽他家少主到時會有怎樣的悲慟絕望呢?他實在不敢想象下去。


    而此刻的滕署僵直在原地,原本他以為殺死殷菱就會再無牽絆,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十分離譜,在他的內心深處不但沒有揮散去殷菱的影子,反倒愈演愈烈。明明他冷情冷義成為無心之人,可是為何他的心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隻感到似乎有什麽最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這種感覺叫他十分不安。


    滕署就一直站在那裏,驚豔絕倫的玉容上充滿著既迷惘又痛苦的表情。巧鳶和雲容臨走前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滕署,兩人的臉上都沒有露出怨恨的表情。眼前的男子是她家小姐心中的摯愛,如今有這樣的結局都是他家小姐的決定,若不是花少主修習了焚情棄愛之功,相信花少主也不會絕情殺害他家小姐。這一切或許隻能怪天意弄人。


    三年後,藍璃國京城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隻見道路兩邊商鋪林立,時有商販吆喝叫賣,好不熱鬧。


    其中京城最有名的望月樓座無空席,曾經望月樓專營烤鴨。不過其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每日天還不亮望月樓門口的隊伍就排成了長龍,每次人數絕對都是恰好百人,因為望月樓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每天隻做一百隻烤鴨。來晚的人隻能第二天早起排隊重新搶購了。


    不過就在半年前京城赫赫有名的望月樓被一個神秘人收購了。之前的規定廢除了,但是卻增加了新的規定——凡是真心相愛的夫妻或是情侶前來店裏買烤鴨均可以享受原價一半的優惠。


    當然所謂真心相愛不是由顧客說了算,而是要經過幾輪測試,以最後的結論為準。其中讓一方說出另外一方的喜好、興趣、生活習慣,接著再從另一方口中得出驗證,從此判斷兩人的親密度就是其中的一個環節。


    所以那些貪圖便宜企圖來店裏騙烤鴨的都是無功而返。這樣的新奇規定不但沒有減少望月樓的生意,反倒更增加了不少光顧望月樓的男女老少。長此以往,在京城所有人的眼中望月樓已經不單單是飲賣烤鴨的,儼然也成為一個專門檢測男女夫妻是否同心、熱戀情侶彼此是否專一的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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