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太後心中顧慮盡消。她冷睨了殷菱一眼,張狂無比,“嗬,殷菱,本宮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倒是說說看本宮究竟有那些罪狀?若是你說得出,本宮饒你不死,若是你說不出那麽本宮就隻好殺了你。”


    殷菱聞言,抿唇笑道:“既然這麽說,那太後可就聽好了。”


    說到這裏,殷菱微微一頓,開口道:“太後,你說要是皇上知道你親手害死了他的親生娘親,你說他會怎麽對你呢?”


    此話一出,太後頓時被驚得差點兒從錦榻上滾下來,她目光驚恐地凝視著殷菱,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耳畔嗡嗡作響,隻有殷菱剛才那的那番話在她耳畔不斷縈繞。怎麽可能!當年殺死淑妃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殷菱怎麽可能知道!不過,看看此刻殷菱高深莫測的表情,太後一時間又有些不確定了。


    太後身邊的桂嬤嬤此時對殷菱也是如見鬼魅。她身子微微發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瞬間彌漫了全身。


    當年殺害淑妃一事是在太後的授意下由她親自做的,除了她和太後,其他的知情人早在二十年前的一場大火中全都燒死了,殷菱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


    “殷菱,汙蔑本宮可是罪加一等。當年淑妃因為難產而死,隨後鍾翠宮也因為一場大火而化為廢墟。真不知你是聽誰胡言亂語汙蔑本宮的!”太後怒不可遏地吼道,錦袖下的手越收越緊,


    已經有近二十年沒有人再在她跟前提過淑妃了。一時間她心裏竟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哦,是嗎?”敏銳地察覺到太後眼眸深處的不安,殷菱吐氣如蘭道,“太後不是想知道這件秘辛之事究竟是誰告訴我的嗎?那太後可要聽好了。”


    說到這裏,殷菱微微一頓,繼續道,“告訴本小姐的人正是淑妃。”


    “啊!”驟然聽到殷菱這個回答,太後嚇得身子猛然一抖,接著厲聲道,“殷菱,你騙人,淑妃當年在那場大火中早已屍骨無存,怎麽可能告訴你!你休得欺騙本宮!”


    殷菱看到太後近乎發狂的表情,唇畔勾勒出一抹詭譎的弧度,“哦,對了,確切地說不是淑妃,而是淑妃的魂魄告訴我的。”


    殷菱的聲音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幽,她話音剛落,太後嚇得陡然從軟榻上跳起來,手中的白貓也是嚇得尖叫一聲連忙逃離。


    太後臉色陰沉到極點,狂怒道:“大膽殷菱,別在這裏裝神弄鬼,本宮才不怕淑妃那個賤人!當初淑妃活著的時候就不是本宮的對手,現在她做鬼了難道本宮就怕她了嗎?真是笑話!”


    看到太後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殷菱唇畔的笑意越來越盛。她鳳眸微眯,定定地望著太後身後的某處,喃喃道:“若是不信的話,太後自己去看,現在淑妃就在你的後麵……”


    “啊……太後娘娘,老奴好怕!”不等殷菱說完,桂嬤嬤就嚇得尖叫一聲,連忙死死拉住太後的手臂。


    太後雖然嘴上說殷菱是裝神弄鬼,但是被殷菱剛才那麽一說,連忙轉過身子瞪著眼四處張望,樣子驚恐到極點。


    “太後娘娘……老奴感覺好冷,淑妃是不是真的在這裏呀?”桂嬤嬤一邊四處胡亂巡視,一邊身子哆嗦著說道。


    太後聞言,氣怒交加,伸手便狠狠地摑了桂嬤嬤一巴掌,暴跳如雷道:“蠢東西,淑妃那個賤人早在二十年來就已經被你解決了,難道你忘了嗎?瞧你被嚇得這副德性,真是沒用的廢物!”


    “你聽,淑妃娘娘一個勁兒地說自己死得好冤,她的兩個眼裏正流著血淚。”殷菱微仰著臉,聲音飄忽,眼神魅惑如絲。


    一瞬間桂嬤嬤頓時像是中邪了一般,雙手抓著頭發一邊亂扯一邊大聲喊道:“淑妃娘娘,求求您了,老奴也是聽命於太後所以才不得不殺害您,求您高抬貴手放過老奴吧。您要找就找太後算賬,都是這個老不死地讓老奴殺害您的。而是也是這個老不死的讓老奴偷梁換柱……”


    此刻,桂嬤嬤像是瘋癲了一般跪在地上使勁磕頭,嘴裏胡言亂語。


    太後見狀,氣得差點兒昏厥過去,聽著桂嬤嬤越來越離譜的話語,她的眸光陡然一寒,下一刻從頭上拔下一枚金釵,毫不猶豫地刺進了桂嬤嬤的脖子。


    桂嬤嬤幾乎來不及悶哼一聲就直接倒地而亡,她的兩隻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殷菱蹙起眉頭。或許正應了做賊心虛那句話,她隻是對桂嬤嬤進行了簡單的催眠,沒想到桂嬤嬤就被嚇成了這樣。沒想到太後眼看桂嬤嬤就要和盤托出所有內幕,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殺人滅口。


    當下殷菱勾唇冷笑,不疾不徐道:“太後娘娘,你真以為殺了桂嬤嬤這件事就可以瞞天過海?”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繼續道:“當初你和淑妃同一天分娩,你生下的是一個死嬰,淑妃生下的是一個健康的男/嬰,於是你命桂嬤嬤偷梁換柱,殺人滅口,鍾翆宮的那場火就是為了消滅所有證據。如今的當今皇上實際上就是當年淑妃產下的那個男/嬰。你說,若是皇上知道他的身世,會怎麽報答你對他多年的養育之恩呢?”


    此刻,殷菱明明是含笑著說完這番話的,可是太後看在眼裏,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氣將她緊緊包圍,她的一顆心頓時跌落穀底。


    當年謀害淑妃,偷梁換柱,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可是這般秘辛之事竟然被殷菱所知,這一刻太後才深深意識到了什麽叫做恐懼。


    眼前這個殷菱纖弱的身體蘊藏著博強的靈魂,簡直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鬼,連她這個浸淫權術二十載,不知鬥敗多少後宮狠角色的太後也一敗塗地,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富貴要被眼前這個小賤人毀去。


    想到這裏,太後的眸子頓時泛起一抹如毒蛇般惡毒的冷芒。


    事到如今,太後都不知殷菱究竟是怎麽知道是她害死淑妃,偷換皇子一事的。


    之前殷菱派飛鳳閣調查過太後,可是竟然沒有沒有探得到任何關於太後作惡的罪證。正是因為如此才令人奇怪。


    畢竟後宮有幾個女人手上沒有沾染過鮮血,更何況是太後那種心腸歹毒之人。此番調查更能說明太後城府深沉,比想象中還要恐怖。


    調查中有一件事顯得極為詭異,那就是二十年前當時的太後和皇上寵愛的淑妃同一晚上分娩,最後淑妃生下一個死嬰,緊接著淑妃所住的鍾翠宮發生了一場大火,鍾翠宮的所有人都在那場大火中喪生。而太後誕下的皇子就是現在的皇上墓瑾瑜。


    或許是因為在現代看過一些宮鬥電視劇的原因,當時在聽說這件事時,殷菱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淑妃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而且當時淑妃誕下的根本就不是死嬰,而是被太後換掉了。


    殷菱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這樣,可是畢竟因為年代久遠,加上知道真相的人也都被滅口了,所以殷菱也不能僅靠懷疑就指控太後。後來太後被慕瑾瑜遣送去守皇陵,原本以為今生不會再和太後發生糾葛,所以殷菱漸漸把這件秘辛之事給忘了。


    沒想到返回宮中的太後依舊視她如眼中釘,於是她就利用這件事來試探太後和桂嬤嬤,誰想桂嬤嬤做賊心虛,她不過是隻言片語就刺激得桂嬤嬤露出馬腳。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和她猜測的一模一樣。


    “哈哈……殷菱,不得不說,你是本宮見過的最聰明的人,可是你卻不知越聰明的人越死得快!”太後說話時臉上露出森寒猙獰的笑容。


    殷菱聽言,淡勾唇角驀然彌散出譏誚的弧度,看來自己將太後惹怒了,打算要殺人滅口了。


    殷菱用極其輕快的口吻說道:“哦?不過或許我是個例外呢?太後也說我是聰明人了,難道本小姐不做任何防範就貿然進宮?告訴你,本小姐在進宮之前已經交代過,若是我少一根頭發的話,那太後的醜事就等著傳遍整個藍璃國吧。”


    “你……”太後氣得銀牙緊咬,渾身發抖。


    “殷菱,不得不說你是本宮所有對手中城府最深的一個,本宮之前幾次都是因為太過大意所以才吃了虧。雖然你這次算盤打得很好,但是你錯了,隻要本宮殺了你,即便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出,時間久了也會慢慢被人淡忘的。反正皇上現在和本宮已經貌合神離,本宮不怕這樣的傳聞再影響我們母子關係。”


    說到這裏,太後眸光清寒,聲音突然變得陰森可怖起來,“殷菱,今日你來到這長樂宮就休想活著出去!本宮要叫你求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殷菱沒有被太後的淩厲氣勢所震懾,唇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沒想到太後這次為了殺她,簡直下了血本。此刻被仇恨衝昏頭腦的太後根本就沒有留意到殷菱淡然不變的神色。


    她鳳目微眯,大叫道:“來人,將這個小賤人給本宮抓起來!”


    半晌,原本安靜的長樂宮仍然是一片死寂。太後頓時心中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隻見她神色慌亂道:“怎麽回事?來人!來人!”太後聲嘶力竭地大吼,可是仍然沒有一絲聲音回應。


    一切都在殷菱的掌控之中,殷菱淡然一笑,徐徐說道:“太後在這長樂宮裏安排了不下百人的大內高手,還真是看得起本小姐。”


    說到這裏,殷菱唇畔的嘲諷弧度越來越濃,“隻是恐怕要叫太後你失望了,太後派出的那些大內高手現在正睡得香呢。”


    “你……你……殷菱,你究竟做了什麽?”太後聞言,嚇得臉色一變。


    殷菱緩緩起身,波瀾不驚道:“沒做什麽,隻是讓那些大內高手中了迷香,讓他們好好地睡上一覺。”


    太後聽後,一臉地難以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是你在長樂宮燃了迷香,為什麽本宮沒有被你迷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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