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雲容向那些隱衛使了個眼色,那些隱衛這才心事重重地離開。雲容走在最後,看了最後一眼殷菱,歎息而去。她知道這個時候主子需要時間安靜。


    “署,你到底在哪裏,知道我很擔心嗎?”殷菱對著空氣喃喃說道。


    她的心慌亂地幾乎快要從胸口跳出來,抬頭看去,天野茫茫,一時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也不知滕署究竟躲在了哪裏。她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腦海裏不斷浮現地是滕署和她一起的片段。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署,你這個醋壇子。”殷菱唇畔勾起一抹苦笑。


    明明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卻要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媳婦去找和她鬧別扭的丈夫。


    殷菱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間看到前麵便是當初她蠱毒發作和滕署一起跳下去的那處懸崖。腦海霎那間浮現出兩人那段生活在崖底幸福而溫馨的生活。若是時間一直停滯在那時該多好,那麽就沒有之後的種種仇怨和糾葛


    。忽然之間,她心裏有種衝動,想要再度下去四處看一看,沒有特別的目的,隻想將過去最溫存的記憶在腦海裏再浮現一遍。想到這裏,她緩緩地走近崖邊,接著飛身向崖底撲去,宛如一朵流瀉的白雲墜落人間。


    懸崖底下樹木鬱鬱蔥蔥,遮天蔽日。殷菱按照記憶找到了之前和滕署一起住過的山洞,當看到山洞口的雜草有被人明顯踩過的痕跡時,殷菱頓時眼眸一亮,下一刻直接衝進了山洞。


    “署,你在裏麵嗎?署,是不是你在裏麵?”殷菱在山洞裏一陣大喊,可惜回答她的隻是空曠的回音。


    她失落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不經意間垂眸這才留意到旁邊一小截燃燒過的蠟燭,原本失望的她頓時燃起了新的希望。這懸崖高達千丈,又處於原始森林之中,尋常之人根本是不可能來這裏的,所以殷菱很快就分析得出很有可能就是滕署來過。


    一念至此,她頓時跑出山洞,開始四處搜尋滕署,可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她仍然沒有見到滕署的影子。


    “滕署,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她大聲怒吼,心裏更多的是恐慌。她不知喊了多久,聲音已經變啞了,身子搖搖欲墜。


    “菱兒。”


    這一刻,殷菱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她身子猛然一僵,當轉身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淚水頓時如洪水一般飛瀉而下。


    “你你……滕署……你想擔心死我嗎?”說著,殷菱的粉拳已經如雨點兒般招呼在了滕署的胸口上。


    “菱兒,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害你擔心。”


    滕署用略帶薄繭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替殷菱拭去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而深情。此刻他的內心是深深地震撼和狂喜。她對他的擔憂和在意毫不掩飾地表現在臉上。


    他傻笑,這一刻他的心驀然安定下來,緊緊地講殷菱擁入懷中,隻覺得那些淚水燙灼了他的胸口。


    “滕署……你個大壞蛋!我恨你!”此刻殷菱眼淚汪汪地說道,此刻的她那還有平日的矜持清冷,將滕署緊緊地摟住,似乎生怕一不小心這個大活人就會在她的眼前消失一樣。


    “菱兒,是我不好,明明你已經這般愛我,可是我卻還不知足,不該亂吃醋。你是如此耀眼,注定你的身邊會有許多出色的男子追求你,而我竟然貪心地想要做你心中的那個唯一。”


    說到這裏,滕署唇畔勾起一抹傻笑,繼續道:“菱兒,我不該要求那麽多的,所以我想通了,不會再介意你對其他男人好,真的,菱兒,相信我。”


    此話一出,殷菱將滕署推開,瞬間暴怒道:“滕署,你這麽話是什麽意思?你把本小姐當成是什麽人了!”此刻,殷菱氣呼呼地怒視著滕署。


    該死的滕署,究竟把她當成什麽了!她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菱兒,你怎麽了?”


    看到殷菱發了這麽大的火,滕署錯愕之餘又有些委屈。他有些不解,明明自己已經不再計較了,可是為何菱兒還是這麽的生氣。


    “滕署,你將本小姐看成了什麽人了!你以為本小姐昨晚和慕瑾瑜做了什麽嗎?”一想到滕署肯定是誤會了她,殷菱又委屈又惱火。


    滕署見狀,頓時眼睛一亮,略帶驚喜道:“難道你昨晚和慕瑾瑜沒有發生什麽?”


    滕署說完,眼眸又迅速地黯淡下來。怎麽可能呢,他可是看到菱兒昨晚和慕瑾瑜一直在打情罵俏,後來慕瑾瑜將菱兒留了下來。作為男人他自然了解男人的想法,若是說慕瑾瑜對菱兒沒幻想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廢話,慕瑾瑜讓我陪他,我們以禮相待,下了一宿的棋而已,根本沒有一絲逾越!”殷菱氣得臉色一直紅到耳根。


    滕署聽完,頓時大喜,拉住殷菱的雙手,歡呼雀躍道:“太好了!實在太好了!菱兒,對不起,是我不該誤會你,我錯了!”此刻滕署就向一個犯錯的小孩兒低著頭,一臉懊悔。


    這回可輪到殷菱不樂意了,滕署也不搞清狀況就一個人躲起來,害得她幾乎都快要瘋掉了,現在豈是“對不起”三個字就能將他打發掉的?當下殷菱甩開滕署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滕署見狀,頓時追上去,說道:“菱兒,你要去哪?”


    “去找慕瑾瑜。”殷菱賭氣道。


    “不行!”滕署閃身攔到殷菱麵前,一臉緊張道。


    殷菱見狀,心中甜蜜,表麵上卻並不打算放過滕署,於是哂笑道:“滕署,你剛才不是大義凜然地說以後不介意我對其他男人好,怎麽,這麽快你說話就不算數了?”


    “我……”滕署一聽,頓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當初他是誤會了菱兒,為了不委屈她的心意,所以才甘願接受,可是誰又會真的願意自己喜歡的女子心裏同時又惦記著別的男人呢。


    “不行!你今後都是我滕署的女人,我不準你對別的男人好!”滕署十分霸道地說道。


    “這個可不由你說了算!”殷菱勾唇笑道,“滕署,你是真的不打算讓路?”


    “不讓!”滕署一臉堅決道。


    “你以為真的可以攔住我?”殷菱臉色一冷,怒道,“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說完,殷菱掌勢如風向滕署胸口擊去。誰料滕署根本不躲不閃,竟然準備硬生生地要承受殷菱那一掌。殷菱見狀,中途急忙卸去了不少掌力,可是滕署還是被擊得眉頭皺了一下。一張俊臉頓時煞白。


    “你你你………幹嘛不躲呢,你這個傻瓜!”殷菱頓時大驚失色,眼眶都紅了。


    “隻要能夠讓你消氣,被你打打也無妨。”殷菱唇角輕勾,一臉溫柔地說道。


    殷菱瞬間被感動得稀裏嘩啦,緊緊地抱住滕署,這一刻隻覺得心中被滿滿的幸福填充。


    “好了,不生氣了。”滕署輕拍著殷菱的後背說道。


    “痛不痛?”


    “不痛!”


    “對不起,剛才我隻是想氣氣你,誰知道你這個傻瓜竟然這麽認真。”滕署略帶調侃道,“那你對我意思是讓我以後不要認真對你?”


    “你敢!”殷菱從滕署的懷裏掙脫出來,雙手叉腰一臉威脅道。滕署聽言,唇角笑意越來越濃,“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


    殷菱聞言,一時間有些茫然道:“像什麽!”


    “母夜叉!”滕署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殷菱頓時氣得臉都綠了,追著滕署一陣開打。一時間山林裏充滿了笑語。


    相府大門口,采茵和巧鳶站在那裏翹首以待。


    “哎呀,小姐都出去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采茵一臉焦灼道。


    “小姐不會出什麽事吧?”旁邊的巧鳶胡思亂想道。


    采茵立刻打斷道:“呸呸呸,小姐吉人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


    巧鳶重重地點頭道:“對,小姐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我。”


    正說著,巧鳶眼尖,就看到她家小姐和滕族主牽著手從遠處而來,頓時驚喜道:“采茵,快看,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小姐,姑爺。”采茵和巧鳶連忙迎上前喚道。


    滕署一聽他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姑爺”,頓時滿意一笑。殷菱佯裝不知,轉頭道:“老爺和夫人……”


    不等殷菱說完,巧鳶便機靈道:“回小姐,奴婢就怕老爺夫人擔心小姐,所以老爺剛才問及小姐時,奴婢說小姐回來過臨時有事又出去了。”


    殷菱聞言。頓時讚賞道:“做得好。”當下殷菱、滕署一起步入府裏。采茵和巧鳶早先一步跑到前麵通報去了。


    “滕族主,別來無恙。”聞訊出來相迎的殷霖軒、素渃連忙出來相迎。


    “殷父大人,您是不是改改口了啊?”殷菱對著殷霖軒拱手含笑道。


    殷霖軒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賢婿說得即是。”


    此刻,殷霖軒和素渃都是眉眼含笑地望著滕署,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的女兒和滕族主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璧人。


    “好好好。賢婿快裏麵請,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一桌菜,昨日賢婿先行而去,今日可要好好款待。”素渃笑意盈盈道。


    然而便在這時,隻見滕署突然直直地跪地,嚇得殷霖軒和素渃頓時驚住。等兩人回過神,連忙上前想要去扶滕署,“賢婿,使不得,使不得啊!你可是天山族族主,身份尊貴,豈能拜我和內子!”


    “菱兒馬上就要是我的妻子,兩位是我的殷父殷母,如何使不得?”滕署搖搖頭,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正色道:“殷父大人、殷母大人,請容我把話說完。”


    “賢婿請說。”


    “滕署感謝你們二位,若是沒有你們,那麽就不會有菱兒,今生我也不會遇到所愛之人。請殷父殷母大人相信我,今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待菱兒,絕不讓菱兒再受半分委屈!”


    此話一出,殷霖軒和素渃以及旁邊的采茵、巧鳶一臉動容。而殷菱更是早已聽得眼眶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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