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兒被見潾逼得語塞,一時間找不到話應對,隻道:“那本宮前幾日卻聽說皇後要了許多金線,與邵才人一同做了隻金鏤,如果這不是皇後給你的,那皇後做的那個在哪?”


    上官箐大為詫異,如果這隻金鏤是萬貞兒叫靈兒做了陷害自己的,那萬貞兒怎會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一隻,若靈兒曾給過自己一隻金鏤的事萬貞兒並不知道,那麽這件事便隻是巧合,靈兒並非是聽了萬貞兒的吩咐來陷害自己。


    “荑若,去把本宮做的金鏤拿來。”上官箐淡淡地說道。


    不一會兒,荑若便把金鏤取來。盡管兩隻金鏤在手藝上幾近相似,不過在用料上卻是大相徑庭,明顯,上官箐的這隻是要高貴得多。


    萬貞兒在見到上官箐果真拿出一隻金鏤的時候,頓時泄了氣,方才的跋扈囂張之焰頓時消滅了不少。莊王的眼神也黯淡下來。上官箐心裏明白,莊王現下定是失望極了,原以為那隻金鏤是上官箐親手做的定情物,現下卻發現還有另一隻,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上官箐知道莊王的誤會,現下也不能去解釋。將來有機會了更不能去解釋,一次小小的萬春亭邂逅便被萬貞兒如此大做文章,將來指不定還會有什麽更大的風暴等著自己。


    上官箐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皇上,您該相信臣妾了吧。”


    朱見深道:“見潾,即便這樣,你也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見潾自知道那金鏤並非是上官箐的信物後,便大失所望,一時失神,聽了皇上的話,才淡淡說道:“臣弟知罪。”


    “既然有罪不得不罰。”萬貞兒橫道,“皇後,你說莊王該如何處置?”


    上官箐冷冷瞅了萬貞兒一眼,如今的她,竟敢淩駕於皇帝之上,而皇上竟包容放縱她,才是最恐怖的。


    上官箐見朱見深默然不說話,顯然是默許了萬貞兒的提議,便道:“臣妾隻是後宮妃子,是皇上的妻子,先祖有訓,後宮不得幹政,莊王是王爺,前朝的事臣妾斷然不敢過問的。”


    朱見深眯著眼,“朕給你這特權。”


    上官箐緩緩回身看向莊王,皇帝如此不過是想要試探自己罷了,若是輕饒了莊王,定會再汙蔑自己與莊王有情,若是重罰,定會令莊王寒心,自己也心有不忍。


    正猶豫間,不知該如何做罰,竟見莊王深邃的眼光,如此堅定也如此淡然。上官箐知道莊王是在示意自己,盡管重罰於他,可是上官箐如何忍心,莊王越是這般為自己付出,自己越是不忍。


    “皇後竟不知該如何根據禮製處罰莊王嗎?”萬貞兒道。


    上官箐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莊王朱見潾,貪幕本宮,汙損本宮名譽,有違綱紀,不符道德,此,貶為庶民,世代不襲。”對於皇室來說,廢黜身份,讓其子孫不襲王位便是最大的懲罰。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切都是在皇帝的一念間。上官箐說罷,緩緩睜開雙眼,竟不知,雙眼已是紅暈。


    寂寥,整個鹹陽宮的正殿一片安靜,除了靜靜的呼吸聲,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所有人都沉默,隻莊王默默地注視著上官箐,眼裏竟是愛意,絲毫沒有責備之情。


    良久,爽朗的笑聲響起,畢後,就聽朱見深徐徐說道:“皇後,你的處置未免太嚴重了。”聽得皇上這句話,上官箐終於鬆下一口氣,心裏的默默祈禱終於見效,就聽朱見深繼續說道,“見潾雖然糊塗,也不至於懲罰得這般嚴重。”說罷望向莊王,說道,“見潾,你先回府,等朕傳召,此期間,你便好好思過吧。”


    禁足自然被廢爵輕鬆許多,見潾急忙謝了恩,便在太監的引路下,連夜出了宮。


    見潾走後,皇帝走上前來,柔聲對上官箐道:“讓你受委屈了。”


    蘭隻兒輕輕一笑做回應,不做其他任何回答。


    事情平息下去後,上官箐卻是越想越惱,拍案而起,忿忿道:“好啊,現在萬貞兒明目張膽騎到本宮頭上,皇上也這般公然縱容她。”


    荑若端來銀耳蓮子湯,道:“娘娘打算怎麽辦?”


    上官箐望了一眼窗外,昏昏沉沉,除了若隱若現的幾點燭光,外麵看不到任何,也不知見潾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受了委屈。想著,上官箐不禁黯然,才剛戰勝回宮便遇這等事,將來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回娘娘,已經是五更天了,奴婢伺候娘娘歇息吧。”


    上官箐冷笑一聲,“如今這樣,本宮還如何安睡。萬貞兒跋扈更甚,又有皇上做靠山,本宮如何與她抗衡。莊王被禁足,皇上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定會想盡辦法陷害莊王。畢竟皇帝心裏想的還是他的大權,他定不會讓莊王功高震主,可是,本宮要如何營救莊王呢。”


    聽了上官箐喃喃的話,荑若道:“娘娘,後宮不得幹政,恐怕娘娘想救莊王也無能為力。”


    “哼。”上官箐冷哼一聲,“好一個後宮不得幹政,那方才皇上為何要本宮來說出該如何處罰莊王,早知如此,那本宮就該讓莊王無罪獲釋。”


    “娘娘。”荑若著急地喊了一聲,“您可不能亂了分寸啊,適才您若輕懲了王爺,皇上定會大做文章,那於您於王爺都是不好的。”


    “本宮又何嚐不知道。”上官箐歎息道,隻是現下局勢分明,萬貞兒固權,皇上又鍾愛於她,自己雖是皇後,卻幾近有名無實,如此,該如何相救見潾。


    “娘娘,那您打算怎麽做?”


    上官箐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天塌下來也是明天的事了,為今之計,本宮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天才剛亮,佑清便著急跑來,見上官箐無恙,這才放心許多,細細詢問了昨夜的情況,不禁唏噓道:“萬貴妃真是放肆,即便得皇上寵愛,也不該對皇後娘娘那般無禮。皇上的縱容,恐怕隻會讓她更無法無天。”


    上官箐無奈地苦笑,現下無論如何,都是不宜與萬貞兒硬碰硬的。想著,便宣來荑若,吩咐道:“荑若,去傳本宮旨意,今日不必來鹹陽宮了,都去萬安宮請安吧。”


    “娘娘,恐怕即便這樣,萬貴妃也不會善罷甘休。”佑清蹙眉道。


    上官箐冷冷一笑,道:“她覬覦本宮的後位,無奈現下抓不到本宮的把柄,昨夜之事,皇上不過是想要小題大做廢了本宮罷了。”


    “不過娘娘,昨夜之事太過巧合,莫不是有人精心設計。”


    上官箐緊閉雙眼,想起當日靈兒送來金鏤的模樣,心底不禁覺得發寒,難道真是靈兒陷害的自己,可是昨夜萬貞兒又似乎對此事毫不知情一般,莫非這一切真真隻是巧合?


    “是不是有人精心設計,本宮會查出來,不過現下卻還有另外的事要做。”頓了頓,續道,“佑清,為了本宮,你親手殺了肚子裏的孩子。”說到這,上官箐愧疚地望了一眼佑清,隻見她神情黯然,雙眸裏淚珠不住地打轉,顯然還未放下失子之事。


    “現下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上官箐徐徐說道,“不可半途而廢前功盡棄。本宮想讓你自請降為淑女,與皇上暫不相見。”


    “什麽?”佑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上官箐,顯然,佑清與上官箐不同,她心裏是深愛著皇上的。


    上官箐唏噓,竟不知是什麽時刻,佑清對皇帝動情了,所以若要她不見愛人,恐怕比殺了她還要痛苦,“本宮也是為了你著想,皇上心裏愛的,終究隻是萬貞兒罷了。”


    上官箐一語如當頭棒喝,狠狠敲在佑清頭上,瓢潑冷水潑下,想要不清醒也是困難。


    “本宮會為你爭得皇上的寵愛。”上官箐道,像是在給佑清承諾些什麽,“不過佑清,你要明白,你愛的人是皇上,是天下的君主,天下都是他的,更何況是整個後宮呢。他不可能鍾愛獨寵你一人。”


    “那為何萬貞兒就可以?”佑清有些不甘,其實愛上皇上不過是從他寵幸自己開始,也因為皇帝對自己的嗬護,以為自己真的能懷上龍種,對自己百般體貼,本以為懷上帝裔便可以固寵,得到皇帝得天獨厚的愛,誰知萬貞兒竟在此刻複寵,為免遭迫害,不得已狠心打掉孩子。佑清對萬貞兒本有恨意,現下連自己愛的人都要與她分享,更是怒得不行。


    上官箐苦笑道:“萬貞兒與你不同,她與皇上有患難生死與共的經曆,況且她還懂得投皇上所好。”


    “那臣妾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皇上喜歡臣妾?”佑清有些著急,她想要的,是朱見深真真切切的愛,而不是把自己當成生子的工具那般來利用,她也想要有萬貞兒那般的幸運。


    上官箐微微搖頭,“不管怎麽樣,你先聽本宮的,去找皇上,自行請降為淑女,留有青山在,還怕沒柴燒?”


    佑清深諳其道,便聽了上官箐的吩咐。一時間,後宮又在風起雲湧地傳著說話,說是鹹陽宮娘娘已經快要做不成皇後,連自己宮裏的才人都保不住,被降為淑女,不日之後,皇後勢必也會被降為妃位以下。


    上官箐不去理會那些流言,那樣的流言愈是傳得甚囂塵上,愈是對自己有利。所以,在寧妃來拜見自己的時候,上官箐也隻是淡淡道:“謠言止於智者,本宮相信寧妃是不會與那些嚼舌根的人一樣,淺薄見識。”


    “可是娘娘。”寧妃緊縮眉頭,似乎憂慮極了的模樣,“萬貴妃太過囂張,娘娘您一再隱忍,恐怕她是不會收斂,反而您的姑息會讓她更加目中無人。”


    “本宮既然是後宮之主,就要維護後宮的和睦,任何不睦宮闈的事,本宮是不允許的。”


    “娘娘,您再這樣下去,恐怕皇後之位就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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