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擔心奴婢,你快點走吧!”莫紅花哽咽了下,眼底閃爍的波光漸漸黯淡,似乎有幾分不舍,轉瞬間又被一片冰冷覆蓋了。


    上官箐顧不得多想,褚俊宇會懷疑她,倏地好像偷、腥的貓一樣竄了出去,而莫紅花則是躡手躡腳的鑽進了寢殿,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莫紅花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緩緩的閉上眼眸,複而堅定的睜開,‘上官箐,從今往後,你我將會各自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原本上官箐和莫紅花的身材比例就差不多,如今穿上了外形幾乎一樣的衣裳,盤起了差不多的發髻,加上上官箐出來之前,把頭頂華麗的朱釵都摘了下來,在黑暗中遠遠的望過去,似乎和莫紅花差別不算大,起碼可以隱瞞住一些不了解她們的宮人。


    上官箐一路小步快走,急急匆匆的來到了書房齋附近,寧公公似乎是應了莫紅花的要求,帶著人回來取皇上早朝的朝服和發束,明日就不用麻煩回一趟書房齋了。


    眼瞅著他們漸行漸遠,上官箐挺直了腰板,走到了書房齋門口,看守的公公抬手攔住,定睛一看,竟然是香妃,隨即跪拜行禮,“奴才參見香妃娘娘。”


    “起來吧,皇上命令本宮過來取東西。”


    “這.....”小公公麵麵相覷,弓著腰道,“娘娘,寧公公剛走不大一會兒,聽說是去了您的錦香閣,皇上也在.....奴才愚鈍....”


    上官箐秀麗的眉毛一豎,厲聲道:“放肆!本宮和皇上的事情,難道需要你們多管!?本宮方才瞧見了小寧子,命令他先回去伺候皇上!本宮來取得東西,自然是皇上最重要的東西,你們一群奴才知道什麽?難不成讓本宮回去稟告皇上,砍了你們的腦袋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整個皇城從上到下,誰都知道皇上最鍾愛的妃嬪是錦香閣的香妃,就連一向是趾高氣昂的蕭貴妃,都不得不忌憚她三分。


    而得罪了香妃的人,不論身份地位,必然沒有好下場。當初的孫貴人被打入冷宮,無數人瘋傳著,就是因為言語不慎,得罪了香妃,導致引火燒身。


    小太監長了十個腦袋,都不敢和香妃抗衡啊!便立刻乖溜溜的打開了書房齋的鎖頭。


    而上官箐泰若自然的走進去,掌燈,按照褚俊宇告訴他的密道,按下了畫卷後的一塊磚,在桌案下形成了一條隱秘的通道。


    順著樓梯走幾階,底下是一個空曠的石屋,在正中央的石桌上,拜訪著六個玻璃器皿。


    左邊的三個水晶玻璃裏承裝的是三個精致的金杯,清澈的紅色液體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而右邊的三個水晶玻璃裏則放著三顆拳頭大小的金色圓球,這就是傳說中的火種了。


    上官箐不貪心,她本來就愧對於褚俊宇和夜恭成,利用他做了偷盜的醜事,怎麽能把他們的稀世珍寶全部盜走呢?


    想了下,上官箐隻拿走了一隻裝有火球的水晶玻璃,用錦帕包裹好,塞到了胸前的口袋裏,隨即輕手輕腳的溜出來,又按了下畫卷後麵的石磚,‘嘩啦’一聲響,桌案下的地板複原,整個房間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上官箐把水晶玻璃在身上藏好後,稍微定了定神,盡可能的讓臉上的神情泰若自然,蓮步微移,離開了書房齋。


    門口的小太監不敢多問,得罪了香妃就等同於得罪了皇上,隻得跪拜行禮道:“奴才恭送香妃娘娘。”


    上官箐淡淡的瞄了他們一眼,沒有吱聲。或許她的離開,定然會連累這幾個可憐的奴才命喪黃泉,褚俊宇明早醒來,絕不會善罷甘休。


    來不及想太多,上官箐沒有時間耽誤在不值得的瑣事上,她快速的穿過了長廊和禦花園,選擇通向皇城大門最近的一條路,極速小跑,慶幸沒有遇見棘手的人。


    看守城門的侍衛用長劍抵擋著上官箐的去路,隻是瞧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袍,模樣秀美,在昏暗的宮燈下看不太清楚容貌,估摸著應該是哪個宮中娘娘身邊的丫頭。


    上官箐從腰間抽下了錦香閣的令牌,侍衛細細一看,笑道:“哦哦,原來是紅花姑娘啊,這麽晚了出宮,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我們家香妃娘娘有家書一封和銀子一些,讓我親自送回去給老夫人,如今娘娘的父親病重,急需要我們娘娘的幫助,否則不會讓我深夜出宮。大人應該明白,宮外捎點銀子是平常事,終究不合規矩,娘娘不想讓旁人知道,希望大人行個方便。”


    上官箐細聲細語,一邊學著紅花的聲音和口吻講話,一邊從水袖中取出來了幾錠沉甸甸銀子,塞到了看守侍衛的手中。


    侍衛深知其意,掂了掂手裏銀子分量,立刻明白了,感激道:“香妃娘娘一向懂規矩,我們自然知曉如何為了娘娘辦事,紅花姑娘慢走。”隨即把皇城的大門敞開了一條小縫,上官箐鎮定自若的出宮了。


    站在高大的皇城外,上官箐扭頭,瞧著宮門‘轟隆’一聲緊緊的關閉,她心如刀絞,再也回不去了……讓她留戀的人,讓她愧疚的人,她所深愛的人,從今日起會分開兩條不一樣的岔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這一天她想過,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漆黑的夜晚,凜冽的寒風吹透了她單薄的衣衫,寒冷而恐怖的氣息宛如一把把尖刀一樣刺傷著她滑嫩的皮膚,刮得她臉蛋生疼。


    上官箐繞到了皇宮的後門,一輛黑色的馬車停靠在高高的牆壁兩側,車夫遠遠的凝望著上官箐,待她走進的時候,冰冷道:“東西到手了嗎?”


    “拿到了。”上官箐的聲音瞬間被厲風吹散,虛弱而飄渺。


    車夫親自為她掀起了帷幔,聲音變得恭順起來,“三公主,請上車吧,屬下會帶您回銘月國,媚妃娘娘和風雅公主都在等著您呢,風逸皇子歡喜的不得了。”


    “恩。”上官箐低低的應了聲,她看不清楚車夫的相貌,似乎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自從她離開了銘月國,或者說是自從母後去世了,前朝和後宮的很多大臣都被調換,媚妃母子三人獨攬大權,而父皇年歲已高,就好像是傀儡皇帝一般的存在。


    這些傳聞她聽得太多了,否則西域之國怎麽敢肆無忌憚的侵略著銘月國呢?恐怕朝廷的官員,大多數都如同這個車夫一樣,都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吧。


    一路顛簸,百轉千回,足足走了一整夜零一天,在近乎黃昏的時候,上官箐才到達了她的國土銘月國。天邊的殘陽,好似一抹鮮紅的血液鋪散開來,紅得發紫,照映的漫天五彩的雲朵都一片血紅絢爛,迷幻的仿佛人間仙境,晃花了上官箐的眼眸。


    她伸手遮擋著刺眼的餘光,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沒有歡呼雀躍的感覺,反而平靜中,更多的是幾分失落,她離開太久了,這裏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陌生。


    母後,女兒回來了,這一次一定要救走您,絕不會讓媚妃羞辱您了。


    父皇,你還好吧?


    “三公主,請隨我入宮麵見媚妃娘娘。”車夫摘下了扣在頭上遮擋著麵容的草帽,上官箐看清了他的麵容,年紀輕輕,白皙的膚色,一雙桃花眼脈脈含情。


    縱使穿著粗布破衣,依舊是散發著魅力無窮的迷人氣息,有一種放蕩不羈的貴族公子感覺。上官箐見過他,模糊的印象在腦海中快速的回轉著。


    “你是?你是……司馬吹雪嗎?丞相家的公子哥?”上官箐似乎記得,大約是這樣一個名字。


    男人眯眼一笑,“三公主好記性,屬下正是丞相府的公司司馬吹雪,這次奉了媚妃娘娘的懿旨,送三公主入宮覲見。”


    上官箐甜美的笑了下,環視了四周的樹林,狹小的後門,皺了皺眉,“為什麽不從正門堂堂正正的入宮,一定要走側麵的偏門呢?”


    男人詭譎的笑道:“媚妃娘娘的心思,難道三公主至今都不明白嗎?您回宮一事,前朝後宮知曉的人並不多,風雅公主,也絕對不會讓太多的人知道此事,緣由不用我講,三公主冰雪聰明,必定能夠領會。”


    上官箐秀麗的眉毛皺的更緊了,媚妃和風雅,仍然視她為死敵嗎?真是難以理解的女人。


    穿過了偏僻的長廊,繞了幾條小路,終於到了富麗輝煌的鳳陽宮。


    曾經在這裏,上官箐度過了人生最美好最快樂的童年時光,她和母後父皇留下了無數幸福的記憶,隻可惜宮廷依舊,物是人非。


    聖潔宛若人間仙境的鳳陽宮,如今被大片大片盛開怒放的牡丹花籠罩著,華麗耀眼的裝飾彰顯著它的與眾不同,金碧輝煌的景象真真的勝過了皇上居住的寢宮了。


    上官箐猶豫了幾秒鍾,癡癡的站在宮門外發愣,一絲絲傷感和無奈從眼底暗波湧過。


    司馬吹雪並不著急,耐心的等待著她回過神來,主動的朝著鳳陽宮邁進了第一步。


    偌大的寢殿,經過了重新的裝修,變得更加堂皇,許多稀世珍寶的擺設價值不菲,鬼斧神工的雕刻藝術晃花了人的眼睛。


    媚妃穿著一身橘紅色的鳳袍,頭戴龍鳳金祥的鳳冠,龍形的雕刻花紋在細膩的布料上盤旋,一支夜明珠鑲嵌的翡翠寶釵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氣息。


    而在她的身邊,風雅和風逸同樣是黃袍加身,盛裝出席,風雅多了幾分嫵媚和婀娜,風逸比先前更加的帥氣俊朗。


    “媚妃娘娘,屬下把三公主帶來了。”司馬吹雪作揖道。


    “吹雪,做得很好,難怪風雅這麽喜歡你。”媚妃笑眯眯的讚賞他。


    上官箐下意識的瞥了他一眼,而司馬吹雪的眸光也看向了她,兩個人相視一瞥,司馬吹雪的眼底留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因為媚妃的誇讚而由衷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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