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祭祀所用的香都是宮裏的治香房專門研製的,不但香味持久,即便是保存上百年也不會發生像剛才一幕,香柱直接斷裂。可是就在剛剛幾百雙眼睛都看到那樣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了,唯一的解釋就是皇家的列祖列宗根本不願意接納這個金銘公主,所以才會以斷香示警。


    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上官箐的目光就變得十分古怪起來。上官霖軒、慕瑾瑜、慕夕辰、葉問塵、蘇之瑾眉頭緊皺,一臉擔憂地看向台上的上官箐。也許隻是那些香沒有保存妥善而見潮所製,應該隻是一個巧合吧。雖然此刻幾人都這麽想,但是不知為何,幾人的心裏都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上官箐在看到香柱斷成幾截後,幾乎是下意識地看掃眸看向台下太後所在的位置。當看到太後臉上並未露出像其他人那般的驚愕之色,粉嫩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現在已經確定眼前發生的一切絕對並非是場意外,她真是沒想到有人節骨眼還露出如此一手。這場戲倒真有趣了。


    上官箐忽然間心中一陣感慨,每次她隻要進了這個皇宮就準沒有什麽好事,想來她一定是和藍璃國的皇宮相克,否則為何每次一到這邊就會遭到小人的算計呢。想到這裏,上官箐就一陣苦笑,好在她不過是被冊封公主,不是冊封什麽妃子,否則整日處在這種勾心鬥角處處充滿算計的後宮中,她一定不在這樣的環境中爆發,就在這樣的環境中變態掉。


    不得不說能在這種詭譎莫深的後宮爭鬥中爬上皇後、太後的位子絕對要算是宮鬥的實力派。不過她上官箐並不畏懼。欺辱她之人她必百倍討還。


    “重新燃香!”慕瑾瑜皺起眉頭冷聲吩咐。


    此刻,整個太廟的氣氛便得詭異沉默,高台底下已經有不少官員交頭接耳起來。上官箐眸眼清淡地望著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人,心裏劃過一陣冷笑。原本她對這個金銘公主的身份並不稀罕,可是如今有人覺得自己這個金銘公主擋了某人的道,今日她就要偏偏給某人添堵叫某人不痛快。


    專門負責焚香的內侍戰戰兢兢地領命重新點燃了一束香。上官箐接過那束香再次插進鼎爐裏,結果情況如她所料,那些香果然和上次一樣盡數斷成數截。一時間,台下的百官全都交頭議論,嘩然一片。


    慕瑾瑜、慕夕辰、葉問塵、蘇之瑾、上官霖軒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上官箐手中的香必然被做過手腳。


    “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究竟為何好端端的香到了金銘公主的手裏就會斷成數截。會不會是公主和先帝比較犯衝啊!”剛才伺候上官箐點香的內侍連忙跪地請罪。


    他口口聲聲說不知為何香會斷掉,可是後麵一句看似猜測的話就直接下了定論。原本在場的大多數人心裏也隱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如今被這個內侍一嚷嚷,於是就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上官箐聞言,頓時冷笑地看向跪地的內侍,一雙鳳眸宛如浸在冰水中的黑珍珠一樣,透出絲絲冷氣,見之叫人不由心中生寒。那個內侍隻偷看了上官箐一眼,霎時就被嚇得牙齒打顫,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那內侍隻覺得上官箐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沒有任何情緒,可是不知為何卻叫他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放肆!一派胡言亂語,分明就是這香有問題!”慕瑾瑜聽著剛才點香內侍一番言語,頓時怒不可遏。


    此刻文武百官在場,那內侍的話無疑不在眾人的心中留下一抹猜忌。可是現在內侍話已經說了,這個時候他要是再處置這個內侍,反倒會叫人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調查真相。


    不過是片刻的工夫,慕瑾瑜的心裏已經有了一番計較。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上官箐,隻見她神色淡然,眉眼裏絲毫不見慌亂或者被人猜忌的憤怒,仿佛她就是個局外人,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一樣。


    慕瑾瑜看向上官箐時,上官箐的目光也正看向他。慕瑾瑜微微一愣,他從上官箐的目光中看到了對他的信任,一時間心中動容不已。他向上官箐以眼神示意,表示他一定會查清真相,還她清白。上官箐衝她淡淡一笑,表示知道。


    當下,慕瑾瑜略一思索,便喚人將宮中製香之人帶來,不消片刻,製香的內侍前來看到慕瑾瑜鐵青著一張臉,不知發生了什麽大事,但是也意識到龍顏大怒一定不妙。當下連忙跪地叩見慕瑾瑜。


    “起來吧。去驗驗鼎爐裏的那些香有沒有問題。”慕瑾瑜冷聲吩咐道。那製香內侍聞言,便起身匆匆到鼎爐前,當看到那些斷成數截的香時,忍不住一陣錯愕。


    畢竟在宮中當差許久,那人也知道祭祖發生這種狀況的嚴重性。若是一個不好,恐怕他們製香房也脫不了幹息。當下他額頭沁出一抹冷汗,忐忑不安地揀起一小斷香先看了看成色,又反到鼻端聞了聞,最後將將那香捏成粉末觀看許久。


    在場之人這一刻全都各懷心思盯著台上那個驗香之人。上官箐依舊是不慍不火的一副表情不知為何她有一種直覺,總覺得此人想必也不會檢查出什麽。畢竟祭祖燃香出現這樣的狀況,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對方是有備而來,必然是挖空心思的布局,怎麽可能輕易地叫人找到把柄。


    想到這裏,她微微側目,犀利如刀的眸子冷冷地掃向站在台下一直看戲的太後。此刻隻見太後似笑非笑,那雙古井般深邃的眸子裏隱隱透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上官箐見狀隻作未覺。


    “回皇上,這……香沒問題。”製香內侍仔細檢查了一番,如實回答道。


    慕瑾瑜等五人聽到這樣的回答,眉頭皺得更緊,他們一直認定是那香有問題,所以才會香斷,可是如今見那內侍如此回答,心中微微一涼。難道真的是因為上官箐和先帝犯衝所以才會出這樣的狀況?


    “你可都看仔細了?那香當真沒問題?”慕瑾瑜長眉冷皺,忍不住出口問道。


    事實上他在問話時心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這個製香的內侍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必然不敢欺君,慕瑾瑜也見他神色無異,瞬間就覺得是不是一開始他的猜測方向就錯了呢?


    “回皇上,若是您不放心的話可叫其他人再驗驗,奴才保證這香一定沒有問題。”隨即製香內侍對慕瑾瑜一臉堅定地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頓時又掀起了一陣討論的浪潮。慕瑾瑜等五人眉頭緊皺,一時間竭盡全力想著營救之策。上官箐望著台下沸騰的場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回皇上,一定是先帝不同意皇上冊封相府小姐為公主,所以才會屢屢顯靈進行暗示,還請皇上三思。”便在這時,百官中薛姨娘的兄長薛蟠開口道。


    薛府一直將薛姨娘的畏罪自殺認定是上官箐父女所害,所以平日在朝堂上和上官霖軒一向意見不和,此刻焉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此刻薛蟠語畢,便有其他官員接二連三地向慕瑾瑜進言。


    “皇上英明,雖然相府小姐蕙質蘭心,為藍璃國立過大功,但是先帝葉的意思不得不考慮。”


    “皇上,相府小姐冊封金銘公主茲事體大,不如從長計議再做定論。若是今日違背先帝聖意,隻怕今後會影響江山安穩啊!”


    “皇上,上官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若是再將其女兒封為公主,難保相府太過榮寵而變節起了別的心思啊!”


    ……


    一時間各種各樣反對冊封上官箐為金銘公主的呼聲越來越多了。相對於慕瑾瑜等五人的滔天怒火,上官箐反倒無比淡漠從容。原本這個公主的身份她並不稀奇,不過如今這麽多人想阻撓她冊封,她偏要當上這個公主。


    與此同時,太後望著反對冊封上官箐成為金銘公主的呼聲越來越高,一雙眸子閃過欣喜的神色。事情全都按著她的預料進行著,她倒要看看這個妖女怎麽當上公主!若是皇上一意孤行的話恐怕就要落個不敬先帝的罪名,藍璃國最悌孝道,她就不信自己這個兒子為了那個妖女當真連皇位都不想要了嗎?


    太後想罷,忍不住微揚著麵容,目光斜睨向慕瑾瑜,一臉的勝算。


    “皇上,恐怕諸位大臣所言不假,的確是先帝在天之靈不喜小女才會有所警示。”


    高台上,上官箐神色坦然,陽光落在她如彩霞一般的禮服上,仿佛鍍上了一層碎金。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到每個人的耳中。原本沸騰的眾人因為她的話瞬間安靜下來,目光猶帶錯愕地看向她,甚至還有一絲淡淡地探究。


    他們實難相信一個敢毒啞太後、打掉郡主牙齒、算計皇上寵妃、毆打郡主、算計皇後的狂傲女子,會忽然之間轉變性情服軟認錯。不僅是他們不相信,此刻就連慕瑾瑜等一幹人也是充滿好奇。莫非她還有後招?


    “娘娘,不知這妖女又要耍什麽花招。”桂嬤嬤湊到太後耳邊睨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上官箐,小聲說道。


    太後發出一聲低哼,略帶嘲諷道:“妖女這次的運氣可不會像前幾次那麽好了。本宮就不信她這次還能翻出我的五指山。”


    桂嬤嬤一聽原本渾濁的雙眸立刻堆笑道:“娘娘所言極是。咱們就靜靜看戲好了。”


    “想必是小女子太過卑微才無法得到先帝的認可。”說到這裏,上官箐語氣微微一頓,轉眸瞥向高台下太後所在的方向。不知為何等太後覺察到上官箐投射過來的眸光時,心裏忽然間就生出一抹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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