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憐小的時候,對於自己這個二姐,並沒有太多記憶。


    倒也懶得去管她,別人怎樣,無所謂,隻要不招惹我,便可平安無事。


    宴會很快開始。


    白豐、白小璃等人紛紛獻上了禮物,有拳頭般大小的東海蛟龍珠、或前朝知名畫師的得意丹青,就連白小婉也奉上了親手繡成的青鬆圖。


    最終,大家都將目光轉移到了白小憐這裏。


    但她人呢?


    正悠哉哉喝著茶,品著白家美食呢~


    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外加這裏的東西的確還不錯,至少比老宅那邊好多了。


    大夫人見狀很是鄙夷,又默默的罵了一句:果然上不得台麵。


    白小璃很快便沉不住氣了,不由道:“白小憐,你的禮物呢!”哼,八成也拿不出什麽好東西來吧,就等著被碾壓吧!


    白小憐抬頭,便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眾人各異的目光,鬼胎各懷。


    她挑眉,悠悠道:“哦呀,禮物呀!爹爹,生辰快樂,祝您……”


    巴拉巴拉,白小憐一口氣足足說了有一分鍾,全都是吉祥如意的話,聽得人目瞪口呆。


    果然人都是愛聽好話的,白國安的麵色緩和了許多。


    臨了,白小憐喝了口茶,便重新坐了回去。


    眾人疑惑。


    白小璃氣得夠嗆,隻得勉強壓製住洶洶怒火道:“喂,你的禮物呢!”


    白小憐冷哼,很是不悅:“喂什麽喂,論起來我好歹也是你的四姐吧?難道母親平時就是這樣教導你的麽?半點禮數都沒有?這是在家裏,倒也無妨,若是出去了,豈不是丟了爹爹和白家的臉麵?”


    白小璃:“……”肺,險些沒氣炸了去。


    至於禮物,剛才不久已經奉上了麽?


    誰規定禮物必須是實物呢?這叫禮輕情意重!~


    白豐倒是忍不住了,不悅道:“四妹,話雖如此,但你的禮物未免太輕了吧?知道的是你的一片小心意,這不知道的嘛!還以為是你根本沒把父親看在眼裏呢!”


    薑到底還是老的辣,白豐的段位至少比白小憐高很多的。


    白小憐笑,聳聳肩。


    “我倒是也很想送父親一個貴重的禮物呢,可惜,太窮了。若沒記錯的話,白府已經連續三年沒給我們發過月錢了。”


    說白了就是前三年照常,後便越來越少,斷斷續續,最終索性直接就沒了。


    若非白小憐有謀生的手段,她與楊氏早就被餓死了!


    白國安的麵色一沉:“竟有此事?”


    大夫人臉色一白,慌忙道:“哎呀,賬房怎麽辦事的,竟連這麽大事都給忘記了?待晚上我就去訓他們!”


    白小憐似笑非笑。


    此事就算過去了。


    很快夏半惜進來,端著熱騰騰剛出鍋的鯽魚湯。


    也不知是裏麵放了什麽高湯,又或者是做飯師父的手藝著實夠高,這魚湯真真夠味兒,飄香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動。


    “父親,這就是我送您的禮物,親手熬的湯,雖說並不像他們那樣貴重,但卻是最有用的,希望您千萬不要嫌棄哦。”


    白小憐起身,低眉順眼的說道,表現的簡直乖巧極了。


    白國安連連說好,心中倒是生了幾分愧疚,覺得之前對這孩子的態度著實差了些。


    白小憐卻在心裏冷笑,虛以逶迤的男人,若非為了引蛇出洞,又怎會浪費本姑娘一鍋上等魚湯。


    很快下人們便盛好了一碗。


    白國安接過來,聞了一下,越發滿意,覺得就算是之前去皇宮赴宴,也未曾聞過這般美味呀!


    想必味道,定是極好的!


    白國安用盛了一小玉勺,張口,正準備飲下。


    卻就在這時,忽得伸出來一雙手“砰!”一下將碗給打飛了!


    鮮嫩的湯灑了一地毯,湯汁四濺,連玉碗都碎了。


    白國安著實被嚇了一跳,很是不悅。


    “父親,有毒!”白小璃惡狠狠說道。


    嘎!


    原本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了起來,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看向白小憐,驚愕的、指責的、怒視的……


    當然,除了夏半惜。


    她正站在角落處,微微搖頭。


    白國安的麵色霎時一變,不敢置信的望著白小憐。


    大夫人一副震驚至極的模樣,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天,天呐!憐兒,你瘋了嗎?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呀!就算老爺他這些年疏於照顧你們母女,但也你也萬萬不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呀!”


    “沒錯!”


    白豐忽得起身,噌一下就掏出了手中的佩劍,直指白小憐,他的身體擋在白國安麵前,一副義憤填膺、拚力保護自家父親的模樣!


    這麽絕好的機會,又怎能少得了白小璃來落井下石呢!


    於是,便出現了一邊倒指責白小憐的場麵!


    無數隻眼睛,數不清的嘴巴,一張一合,全都是指責!


    白國安的臉越來越黑,越黑!


    白小憐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站在那裏,背挺得筆直,長袖下的手越發握緊…


    到最後,隻聽到白國安終於一聲令下:“來人,先把四小姐關進柴房,這件事情務必要好好審!”


    果然,白小憐瞧見了大夫人等人的冷笑與得意。


    嗯,真心不錯呢。


    那幾個人她早就看透了,之所以順著他們的劇本往下演,為的也不過隻是想要看看白國安的反應罷了。


    他果然沒讓白小憐失望,意料之中的冷漠!


    眼看著那些下人們就要走過來了,白小憐冷哼一聲。


    “慢著!”


    或許是白小憐周身那過分強大的氣場,竟生生將那幾人給逼退了幾步,他們下意識的看向白國安和大夫人,竟不知所錯起來。


    “小憐,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錯麽?你父親沒有立刻處罰,隻是先把你關入柴房,難道還不夠仁慈嗎?你可知按照永嘉法規,弑父是要殺頭的!”


    大夫人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白小憐笑了,先是嘲諷之笑,繼而是仰頭放聲朗笑。


    其餘人看得莫名其妙。


    白小璃卻在心中竊喜,這女人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白國安的臉色越發難看,仿佛早就忘記方才那小小的愧疚,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惱怒!


    “放肆!老夫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來人,帶走!”


    房間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嚴峻起來,大夫人嘴角的那抹冷笑越發濃烈了。白小憐卻定定對上白國安的眸子,冷冷問:“你們都說我下毒,那麽請問,證據呢?”


    白豐皺眉:“四妹,你怎這般執迷不悟呢,這鍋裏的魚湯就是最好的證據呀!”


    你親手做的,端湯的是你的人,難道這還有什麽好說的麽?


    白小憐簡直被這幫人給蠢哭了,她冷冷反問:“好啊,既然你們都說有毒,我就親自一試好了。”


    說罷,她親自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仰頭一飲而盡!


    白小璃簡直是殷切望著白小憐喝下去的,心下則是冷笑不已的。


    既然你這般想死,我們怎能阻攔呢!


    但大夫人的麵色卻越發凝沉了幾分,不知怎的,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夏半惜也走過來,毫不猶豫的喝了一碗。


    待兩人喝完後,又足足過了一刻鍾,卻愣是沒任何不良反應。


    她定定望著白國安冷笑道:“父親,這下您總信了吧?”


    白小璃驚愕不已,下意識的看向大夫人,見後者也是一臉的疑惑。


    簡直太疑惑了有木有!


    如此,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魚湯根本沒任何問題。


    白安國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明顯掛不住了,便隻能怒目而視,瞪著白小璃:“你這孩子,疑神疑鬼什麽呢,你四姐又怎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大夫人也回過神來了,趕緊打圓場。


    白小憐並沒說什麽,隻是極為諷刺的望著那女人,臉上的不屑顯而易見!


    不料,白小璃忽得拿出匕首來,衝著白小憐就刺來:“啊啊啊!賤人,我要殺了你!”


    霎時,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啊!”


    夏半惜大驚:“快讓開!”


    白小憐卻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白小璃眼底的恨意更濃,迸發出濃烈的光芒來!


    她真的是恨極了白小憐,已經等不到以後了,現在,立刻,馬上必須得讓她死!


    白小憐嘴角的冷笑更濃了,眼看著那泛著寒光的冷匕首襲來,越近,越近!


    “哧!”


    一道匕首刺入身體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人的悶哼聲,還有周圍人的慌亂聲。


    隻是,被刺之人並非白小憐,而是——白國安!


    原來,就那匕首襲來的前一秒,白小憐忽得蹲下,那麽白小璃的凶器就直直的沒入了白國安的右肩!


    齊根沒入,下手凶殘異常!


    待白小璃看清眼前之像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茫然的望著眼前的父親,還有那汩汩直流的鮮血,嚇得魂兒都沒了。“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啊!”


    白小璃的情緒有些崩潰,過於害怕的她,竟又將匕首給拽了出來!


    白國安一陣悶哼聲,又造成了二次傷害,傷口的血流的更歡了!


    “你,你……”


    白國安險些沒背過氣去,隻能死命的捂住傷口,那虎目死死的瞪著白小璃,像是要吃人!


    大夫人嚇慘了,當場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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