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煬望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手,眼底抹過些許失落,也僅僅隻是一刹那罷了。


    白小憐卻正好將這神色收入眼底。


    不知為何,她的那顆心像是被揪了起來,泛著一陣陣的刺痛。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搖搖頭,便準備進森林,開始新一輪的曆練!


    “小心!”


    忽得,百裏煬冷喝一聲,長袖一揮,接著,便聽到一道悶叫聲!


    整個世界才算是真正的恢複了安靜。


    白小憐回頭,便看到了那隻真正死透了的火焰獅。


    想到剛才,若非百裏煬及時發現,那麽現在,她極有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


    後背發涼!


    “謝了!”


    百裏煬沉然,淡淡道:“日後再殺完之後,記得確認一下是否真的死掉了。畢竟,”


    他頓了頓,又道:“畢竟我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


    通過這件事情,白小憐意識到自己的警惕性終究還是差了些!


    在危機情況下,通常都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的。


    稍有警惕,分毫之間,卻已經喪命!


    這才是最恐怖的!


    略一休息後,白小憐又衝出去了。


    或許知道身後有百裏煬存在,白小憐是從未有過的安心,下起手來更是毫不顧忌,務必要將自己逼入絕境!


    因為——人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爆發出所隱藏的潛能!


    時間在飛速的流逝著,白小憐的曆練從未停止過。


    人,有時候就必須要對自己更狠一些!


    尤其是關於進步這方麵,若想要真正的走向巔峰,吃虧僅僅隻是第一步!


    白小憐專門挑那種實力略高於自己的靈獸,比金晶火焰獅修為高不少的那種,直接選擇留著,等自己實力變強了再來打!


    轉眼一夜一天過去了,夜幕又一次的籠罩在大地。


    但,這原本大部分時間靜謐,偶有廝殺聲的森林內,此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這個森林內的樹木花草淩亂,隨處都是歪歪扭扭的倒了一大片。地上更有無處靈獸殘骸與血跡,空氣中處處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再看白小憐。


    她身上原本那件潔淨嶄新的衣服,此刻已經成了髒兮兮,被鮮血染成暗紅色乞丐衣,慘到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被撕得一綹綹掛在身上,隨風搖擺。


    連帶著,白小憐的頭發上都是血紅,身上的傷口無數,有些已經愈合,而更多的還在沁著鮮血。


    她那張小臉蒼白到毫無血色,到了此刻連走路都異常艱難,癱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若非百裏煬始終一路跟隨,不然估計都認不出來她。


    這期間,他曾心疼勸她覺得累就結束,日後再來便是了。


    然,白小憐卻堅決搖頭,略一稍事休息後,又一頭紮了進去。


    但,經過這幾近自虐式的磨煉,白小憐的進步可以用神速來形容!


    原本剛剛晉升四階初期,新擴充的丹田是空的。


    不!


    而到了現在,丹田處竟已經充盈了三分之一的靈氣了!


    要知道,才短短幾個時辰呀!


    一直以來,白小憐都是很篤信那句話的:付出就會有收獲。


    將時間和努力放在哪了,是看得見的。


    的確很累。


    白小憐覺得哪怕連呼吸都是那麽的艱難,走路搖搖晃晃,那雙腿像是別人的似的。


    百裏煬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絲毫不顧及所謂的肮髒。


    他感受到她的小身體越發削瘦,便是一陣的心疼。


    “有時候晉升是需要契機的,莫要過於操之過急,走,先回去。”


    白小憐點點頭,剛想說話,卻覺得世界一陣天旋地轉,竟直接昏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均勻而輕柔的照在房間內,最終灑在了躺在床上女子的臉上,映出那張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兒。


    待白小憐悠悠轉醒,剛睜眼,便對上了一雙極為漂亮的鳳眸!


    她一愣,頓時有種不知今夕為何年的錯覺。


    好在腦子的反應速度也足夠快。


    “你是誰?”


    白小憐快速坐起身來,一臉防備的望著眼前陌生之人!


    這是個極為漂亮優雅的女人。


    她看起來也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有著一張妍麗無比精致到極致的臉,淺淺笑容好似懸掛在柳梢的月亮。


    “你醒了?”


    美貌女子看起來可親溫柔極了。


    這卻讓白小憐越發疑惑。


    環視四周,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裝修典雅,甚至可以稱為奢華的房間內。


    除了這美麗女子外,不遠處還站著一排美貌婢女,算著洗臉水、錦布之類的,個個站得整齊筆直。


    女子淺笑,如黃鶯般婉轉悠揚的聲音起:“這是景王府呀,王爺閉關修煉去了,暫托我照顧你。”


    白小憐聞言,眸色越發凝沉幾分。


    她注意到這女子的用詞,我!


    這意味著,美貌女子並非王府下人,看這模樣,竟像是個主子。


    “請問你是……”


    後來白小憐才從其他婢女口中了解到,眼前這女子叫芊蝶,是打小兒服侍百裏煬的婢女。


    芊蝶雖是個婢女,父親曾是賢妃父親的舊部下,在戰場上犧牲,母親在成產完她就去世了。


    自此,芊蝶成了孤兒。


    賢妃愛戀,便自小將之養在身邊,從未當做婢女看待,反倒是打小兒被當成半個女兒般養著。


    其與百裏煬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芊蝶說話得體,微微笑容猶如三月春風撲麵,許是貴養在皇宮中的緣故,竟比京城那些大家閨秀看起來,還要更得體大方幾分。


    這讓白小憐的心中,升騰起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不知為何,當得知百裏煬不在後,白小憐的心中湧上一種複雜的情緒,像極了失落。


    但她很快便暗暗將這不應該存在的情緒給甩了出去,亂想什麽呢!


    百裏煬不在,她便沒理由繼續留下來。


    啊呸!


    就算那男人在,白小憐也堅決不會繼續待在這裏。


    她得回家,半夜偷摸出來,轉眼這都一夜過去了,還不知道家裏的情況呢。


    不料,芊蝶卻為難道:“可是,殿下吩咐過,讓您在此處安心調養身體,不準離開的。”


    白小憐一聽,火就上來了!


    什麽鬼話!


    本姑娘之前隻是過度疲勞罷了,現在休息過來,活蹦亂跳都沒問題。


    “不用,我沒事。等他回來,你們就說我非要走的就行。”


    白小憐實在不放心家裏,轉身就欲出門去。


    不料,卻被芊蝶等人給攔住了。


    “對不住,白姑娘,我們隻聽殿下吩咐。”


    她們的聲音柔柔的,很好聽,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很是堅定。


    白小憐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搞什麽?


    “願意聽是你們的事,與我沒關係。告辭了。”


    “白姑娘,請不要為難我們。”


    白小憐氣得直翻白眼兒,各位姐姐們,拜托搞清楚好麽?分明是你們在為難我啊!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好在百裏煬來了。


    他在進門前,就已經將雙方的話聽到了,麵色凝沉道:“先在府內養著,其餘的事情,本王自會安排。”


    白小憐哪裏肯呀!


    這是要鬧哪樣?


    明明就是一件極小之事,為何要搞得這麽複雜。


    百裏煬皺眉,有些無奈,低聲道:“聽話,煉藥師已經說過了,你的身體必須要好好調養,不然日後能不能晉升都還是個麻煩。”


    一直以來,她晉升的都太快太快了。


    對修煉者而言,這的確是件好事。


    但對於白小憐而言,卻是喜憂參半的。


    她的身體素質並不是很好,與女子天生體弱有關,更與這些年來嚴重的營養不良有關。


    必須好好調。


    不然後果很嚴重!


    白小憐一聽嚇到了。


    她張著嘴巴,愣是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真的?”


    “本王為何要騙你。”


    百裏煬有些不悅,因為她似乎打心裏根本不忍心他。


    白小憐哼哼了兩聲:“是蘇清風診斷的嘛?”其餘人她不相信的。


    百裏煬的眸子一寒,冷冷道:“不是。”


    白小憐立刻跳了起來:“那一定是在撒謊,根本不能信的!”


    論煉藥師,她隻信任蘇清風,除此之外,其餘人都是胡說。


    當然,師父劉煉藥師還是要除外的。


    百裏煬從鼻子裏冒出幾道冷哼來:“那子仲大師說得也不算麽?”


    子仲大師?


    白小憐的腦袋一時沒回過味兒來。


    等思緒略一拐外,嚇了一跳!


    等一下,那個子仲大師不就是蘇清風的師父嗎?


    白小憐:“……”


    “你怎麽能把他請來的?”不是說,那位傲嬌的老人家,脾氣大的很,是皇帝禦用煉藥師,其餘人都得靠邊站嗎?


    就算百裏煬是皇子,似乎還沒站到金字塔的頂端吧?


    不料,百裏煬冷哼一聲,淡淡道:“很難麽?”


    白小憐:“……”難道不難嗎?


    既然是子仲大師開口,白小憐就徹底不敢掙紮了。


    安心養病。


    可她不放心家裏,百裏煬打了保票,表示楊氏等人一定會很好的。


    如此才放心。


    就這樣,白小憐在王府內住了下來。


    她的房間就在百裏煬隔壁,即便是數次要求換一個,卻都被無情的拒絕了。


    就這樣,從早晨開始,各種補品、湯藥、精致飯菜、點心之類的,如流水似的被送到了進來。


    白小憐起初還是很樂意的,但吃著吃著,就飽了。


    百裏煬一看,就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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