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是不是……還對前日碧水湖的畫舫上,臣弟的多有冒犯,而耿耿於懷?”對上年玥愈加冷淡的藍眸,秦殷視若無睹,笑的極其友善,“如果皇嫂不能介懷,要讓臣弟如何賠罪,皇嫂才能原諒臣弟?”


    原來他以為她是因為那日他的咄咄逼人,所以才有了今天這狀紙的一出?年玥諷刺的扯了扯嘴角,“殿下如此會待人,嫂嫂我怎麽會那般不知好歹,去對殿下耿耿於懷?那原諒不原諒的,就更是愧不敢當了。”


    “既然如此,皇嫂今天為何要與臣弟的漓妃生出嫌隙?”秦殷危險的眯起了烏紫眼眸,“皇嫂不覺得自己,過於口是心非了麽。”


    如果不是母後早先做好了準備,讓得喜幹預了那張狀紙,他不敢想象,今天本就因大臣夜會謀反一事而盛怒的父皇,一旦看到狀紙,隻怕不管狀紙內容的真假,都會對漓妃施予可怕的懲戒!


    明明已經心死,明明已經對眼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可聽到這樣的話,年玥仍覺心如刀絞,寒冰徹骨,“嗬,殿下對漓妃的寵愛,還真是令人感動呢。”


    說罷,一臉動容的伸手拭去了眼角果真溢出的眼淚。


    “皇嫂何意?”見到年玥拭淚,秦殷有些許錯愕莫名,不禁脫口而出的問道,他可不認為她會真的感動到流淚。


    莫非……她是在吃醋?


    所以才會有構陷漓雲一事,才會對他冷漠如冰?


    想到這裏,秦殷眼中燃起斑斕星光,“皇嫂你……。”


    未等秦殷說完,一旁聽話聽得滿臉疑竇的秦放見到年玥落淚,不由的終於鬆開了秦殷,急忙湊到了年玥的麵前,抱住了年玥的胳膊,關切的詢問,“玩具娘子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沒什麽,隻是你太子弟弟對他愛妃的寵愛程度,真是感動天感動地,令人歎為觀止,妾身才不禁潸然淚下而已。”年玥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心髒卻在撕裂。


    在他秦殷的眼裏,就隻有傅長樂,傅長樂哪怕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秦殷都認為是對的,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呢!


    “寵愛是什麽?”秦放懵懂的仰臉問向年玥,露齒一笑,眼底卻有陰鷙浮動,“玩具娘子要是喜歡,放放也給玩具娘子好多好多就是啦!”


    這該死的女人昨天那般羞辱漓妃,當真隻是為了一報還一報,還是為了爭太子的寵?


    現在落淚,又是不是因為太子對漓妃的愛護,令她傷心,才會如此?


    該死的……


    明明秦放說的傻裏傻氣像個孩子,明明不知秦放的根底,可年玥聽到這話,看到眼前的秦放一臉純真無邪的笑臉,心頭就是忍不住的一暖,手指不由自主的捏起了秦放的臉蛋,“你呀……。”


    “想不到,皇兄和皇嫂的感情如此甚篤,真令臣弟豔羨。”因為年玥和秦放竟然如此‘恩愛’的畫麵過於刺眼,秦殷心情晴轉多雲,難掩不快的打斷道:“不過還請皇嫂,能先解決了臣弟的疑惑。”


    “殿下既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又何須來多此一舉問我。”年玥麵露了不耐,收回了頗帶溺愛意味捏住秦放臉頰的手,一把勾住了秦放的臂彎,“很抱歉,王爺在外等了許久,該是腹中空空如也,需到了用午膳的時辰了。”


    說罷,也不等秦放反抗,便強製的攜著秦放,一道轉身上了軟轎。


    看著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秦殷捏緊了袖中的雙手,眸底陰鷙乍起,薄唇幾乎要抿成了一條線,“年玥……。”


    這時,傅長樂身邊的貼身宮女青禾,突然提裙著急忙慌的朝秦殷跑來,“殿下不好了,漓妃又不舒服了,還請殿下快些與漓妃一道回宮,召了張太醫趕緊瞧瞧!”


    “既然不舒服,就該早些回宮找張禦醫瞧,非得等本宮作何?本宮又不是禦醫!”秦殷不耐煩怒斥一聲,甩袖離開。


    青禾愣在了原地,有些莫名的看向怒氣衝衝離開的秦殷,“殿下,這是怎麽了?”


    以往殿下一聽到漓妃隻要有半點不好不快,都會心急火燎的趕過去,哪怕手上有再多的重要事情,可現在,殿下居然露出了不耐煩的情緒,還這麽大火氣……莫不是,殿下從那個溱王妃的口裏知道了什麽?!


    想到這個可能,青禾麵上一白,緊忙往來時的路小跑了過去。


    皇宮中有多條甬道岔路,自有其它內路近道可通東宮。


    軟轎中,秦放賭氣的甩開了年玥,憤憤哼聲,“玩具娘子好壞,都不讓人家同小音音敘舊情!人家不要給你寵愛了啦!!”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再不許去那些秦樓楚館裏,聽到沒?”年玥冷嗤一聲,她才不稀罕呢!看看這學的都是些什麽腔調,句句話裏都帶了那些妓子才會有的矯情言語,真是夠了!


    秦放捂著耳朵,把頭扭到了一邊,鼓著腮幫子像條金魚一樣,裝聽不見的掩耳盜鈴,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適才還為她流淚的不快漸漸逝去。


    丁叔果然沒有騙他,這個女人昨晚果真是為了他去那些妓館,而生氣了……


    見秦放如此鬧孩子別扭,年玥自顧抱起軟座上的小白,輕撫著皮毛,垂著眸,發自內心的喟歎,“還是你最乖了……。”


    從今天看來,秦放對秦殷的感情很是不一般,顯然,以後她不僅為了得到皇帝的助力而要討好要寵著這個傻子,還得要防著點才是。


    小白舒服的眯著眼睛,發出愜意的嗚嗚聲。


    明明聽見了卻還要裝聽不見的秦放哼哼兩聲,捂著耳朵偏頭斜眼睨向了在年玥懷裏發嗲的小白,眼光似寒光利刃。


    嚇得小白故意害怕的直往年玥的懷裏更縮的厲害……


    這詭異的氣氛一直僵持到了回府,也沒有絲毫改善的樣子。


    年玥雖有心想去哄那傻子,可是她現下還在氣頭上,怎麽也無法做到,故而到了王府,便自顧回了自己偏僻的偏院,不與那傻子同桌用膳,也不與那傻子多說一字,小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原本府內見風使舵的奴才們還以為她這個厲害的王妃從此就要失寵了,本來按照他們拜高踩低的做事風格,是再不會將年玥放在眼裏的,可無奈,有一種東西它就是來的那麽快。


    就是流言。


    年玥在華清宮公然大膽挑釁批判皇後,卻反倒惹皇帝龍顏大悅,不但不怎麽懲戒,還得到了非比尋常的寬恕之事,簡直聞所未聞!


    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裏,現在還有了皇帝撐腰的溱王妃,豈是因為不得寵了溱王,就可以任人宰割辱沒了?


    這些奴才們不笨,自然拎得清。


    閑來無事,午膳用罷,年玥便抱著小白去了王府的兵器庫裏,閑庭漫步觀花賞景般欣賞著溱王這個昔日戰神用的寶刀神劍。


    丁管家倒是沒有阻攔甚至還陪同在側,自從年玥回來後,也沒有過多的驚訝表現,像是很早就知道了她會平安無事一般。


    兵器庫的寶刀神劍確實不少,有很多都還是在江湖上甚是有名,卻已經銷聲匿跡的神器。卻不想,竟都被溱王收到了府中,束之高閣在了兵器庫裏。


    “如此利器,卻被當成供人賞玩的物件擺放在這裏,著實可惜。”年玥發亮卻又很快黯淡下的目光,落在了一把擺放在兵器架上的藍玉劍鞘紫金劍刃的銀劍上。


    丁管家立刻取下了這把外觀精美的長劍,捧到了年玥的麵前,“這是麒麟閣開閣的閣主藍玉,自製的紫霄劍。王妃若是喜歡,便拿去使用就是。”


    年玥掃了一眼麵上無甚表情的丁管家,視線隨之落在捧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精美絕倫的紫霄劍上,紅唇微彎,“本王妃當真可以隨意使用?”


    “您是溱王妃,王爺的,自然也是王妃您的。”丁管家回答的理所當然,滴水不漏。


    伸出纖纖素手,年玥便要拿起丁管家手中的紫霄劍,隻是碰到劍身時,卻隻是隨意的輕撫了一下,“很可惜,本王妃隻是一介弱質女流,隻懂得欣賞,卻不懂得使用這些粗魯的利器。”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謊言,豔容上便露出了惋惜之色,手指也收回了袖子裏。


    “王妃說的是,是老奴思慮不周。”丁管家二話不說,便捧著紫霄劍,放回了原處。


    再隨性的四處看了看,年玥便出了兵器閣,搖著團扇,踩著懶散的步子逛起了整個溱王府。


    溱王作為皇長子,當初又是叱吒風雲的大將軍,府邸自然不是尋常的王爺皇子可以比擬的,光是占地麵積,已經是大的驚人。


    所以隻是草草逛下來,年玥就已經覺得累得慌,便很快回了偏院,開始翻看起了丁管家送來的賬本。


    王府書房的密室內,玉桌前。


    漫不經心的搖晃著手裏波斯進貢的透明水晶杯,幽幽看著杯中蕩漾的血色酒液,斜躺玉椅上的秦放,麵無表情,“阿若,你說,昨晚太子.黨密謀造反一事,究竟是他們迫不及待,還是有人蓄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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