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久了,加上年玥本身就是個敏.感的人,所以,即便秦放的反應和表情不是很明顯,她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他不言而喻的悲傷。


    “來,張嘴。”她微微一笑,轉移話題。


    皇後對溱王的事跡,曾在深宮中,她也略有耳聞。


    自打秦放出生,皇後就將他扔給了宮女太監,任其自生自滅,不聞不問,好不容易長大了點,卻事事拿他是長子一說,屢屢苛待,活的還不如一個太監。


    等秦殷出生了,皇後就更加的變本加厲,才八.九歲的秦放,就被趕去了軍營服兵役。


    她現在倒是終於明白了這皇後的用心,分明,就是讓秦放給秦殷打天下。


    秦殷自小錦衣玉食高榻軟枕,秦放卻自小野菜窩頭衝鋒陷陣。


    這樣的雲泥之別,令她都懷疑,秦放是否是皇後的親兒子。


    秦放乖乖張嘴,將橘瓣兒吃進了嘴裏,清新甘甜的味道,從味蕾一路蔓延到冰冷的心髒,嘴裏再無半點苦澀,心尖泛起絲絲甜蜜。


    “娘子……。”他側目瞧她。


    這個女人,也一樣教他又愛又恨。


    “唔?”年玥偏頭望向他。


    墨眸一眯,秦放身子一傾,大手扣住年玥的下巴,輕輕吻住了年玥有了些暖色的唇。


    她唇的微涼,令他有些不滿,伸出滾燙的舌尖舔了舔,試圖將她的唇溫暖。


    在華清宮時,他早就想這麽做了。


    年玥有些毫不設防,就這樣成功被秦放偷襲,但是……她是清醒的。


    也許是今天吻的次數太多了,她有些習慣了,又或許……這樣的感覺並不壞。


    所以,她沒有推開他,沒有抗拒。


    秦放知道此刻的她無比清醒,原本是做好了會被她揍,會被她推拒的打算的,沒想到。


    這令他著實欣喜若狂!


    許是太高興了,秦放原是輕柔的動作變得有些急躁,在年玥的口中,似有狂風驟雨的節奏。


    年玥除了被鬼麵強.吻過,就再沒有什麽接吻經驗,連基本的換氣都不會,然,被秦放如此猴急的對待,險些背過了氣去。


    許是秦放這樣的攻勢過於猛烈,以至於年玥的腦海裏,莫名浮起了似曾相似的感覺。


    被鬼麵強.吻的感覺。


    一個感覺起,就像一根線頭一樣,將太多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摧枯拉朽般,一一牽扯了出來,尤其……是出嫁前一.夜發生的所有事情。


    雙目一瞠,年玥猛地推開了秦放,大口的喘.息,破天荒的不知所措。


    她已經是不潔之人了,怎麽能對這個傻子……


    “娘子……。”被推開,砰的撞在了馬車壁上的秦放,心下又生了火氣,麵上卻是受傷和委屈不解。


    氣氛不是一直很好麽,這個女人又在鬧什麽?


    還有,她那表情是什麽意思,他又不是偷情的情哥哥,他是她的夫,做這些親密之舉,不是理所當然的?!


    咱情商頗低的溱王自然不想明白,自己會是造成自己王妃心理陰影的罪魁禍首。


    瞧見秦放神情受傷,年玥正要開口解釋愛撫,哪想到,剛一張嘴,便難以忍受的不住幹嘔,“嘔……。”


    見狀,秦放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緊抿著唇,雙拳緊握在袖中,強忍住不與她辯駁,不打死她的衝動。


    她這是什麽意思,覺得他惡心?


    還是她!


    想到前者,秦放臉色越加不善,想到後者,他差點捏斷了自己的手指。


    他與她發生關係不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怎麽也是不可能會有孩子的,那隻能說明,隻能說明……


    她肚子裏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


    想到此,再也顧不得什麽癡傻形象,傾身上前,惡狠狠一把揪住了年玥的衣領。


    然,正要開口質問,年玥卻驀地眼前一黑,竟昏死了過去。


    馬車有些顛簸,害的年玥差點就要滾落座下,幸而秦放眼疾手快,一把拽過她的衣襟,將她整個人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娘子,你怎麽了?”輕拍了拍年玥的臉,秦放滔天的火氣瞬間熄滅,隻有焦急。


    已經不省人事的年玥自是再無半點的反應。


    “趕快點,速回王府!”此刻已是顧不得自己的癡傻形象會不會招人懷疑,秦放衝著車簾外趕馬車的車夫發出一聲暴喝。


    原先悠哉趕著馬車的車夫現下聽到自家王爺自三年前就一直憨傻天真的聲音,此時竟如此洪亮且威嚴十足,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愣。


    車內的秦放見車夫竟沒有半點動靜,氣的登時一腳朝車夫踢了過去。


    腳上帶起的勁風卷起了車簾,毫無保留的全踢在了車夫的大屁.股上,將一身肥膘圓滾滾的車夫整個人竟呈拋物線般踢飛了出去。


    隨後,趁皇帝派在身邊的隨身護衛隊的視線和心神都聚在飛出去的車夫身上時,秦放指尖彈出幾道劍氣,直擊馬臀。


    馬兒吃痛,仰首揚蹄嘶叫一聲,隨之,便瘋了般的在街道上狂奔了起來。


    幸而回王府的路程已經不遠,且一路都是官道,並無什麽人煙,不然,這瘋了般的馬怕是要撞到踩死了人不可。


    馬匹雖瘋,卻瘋的很有目的性,直奔溱王府。


    那平日還需一盞茶功夫才到的溱王府,竟生生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當瘋馬奔來,著實是把府門前盡職恪守的侍衛們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不過侍衛們並不慌亂,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紛紛迅速抽出了刀槍,屏氣凝神,要將已經快要奔至麵前的瘋馬斬殺。


    然,待瘋馬眼見就要奔到府門前時,卻忽然揚蹄仰首長嘶了一聲,就這麽停下了來勢洶洶的馬蹄,再沒有前進一步。


    侍衛們瞧得著實發懵,但應對的架勢和手裏的兵器,仍沒有絲毫要鬆懈的意思。


    就在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交匯眼神後,打算上前盤查這輛分明就是王爺王妃今日坐去皇宮的,為何沒有了車夫,且還這麽瘋狂的馬車時,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掀了開。


    礙於府內有太子和其它國家安插的眼線細作在,抱著年玥的秦放又恢複了那麽憨傻模樣,頗為狼狽的鑽出了馬車,一臉的眼淚,看起來竟比梨花帶雨的女子還要楚楚可憐幾分。


    “嗚嗚……娘子昏倒了……娘子病了……放放要大夫……放放要大夫……。”哽咽一邊說著,秦放一邊淚眼汪汪的瞅向府門前的侍衛們。


    王府的侍衛不同尋常的大宅侍衛,他們大多都是跟隨溱王當年征戰沙場生死相隨過的士兵。


    現下,他們看到自己以前奉若神明般的溱王如今哭的像個孩子,又是難過又是心疼,再看秦放懷中緊擁的王妃確實雙眼緊閉不省人事的樣子,自是不敢怠慢耽擱,其中當即就有反應迅速的轉身跑進了王府,去尋丁管家找府內專為王爺設置的醫館大夫。


    留下的人,則對秦放施予好言安撫和勸慰,“王爺,您辛苦了,不如就讓屬下們將王妃扶進府吧?”


    他們還真怕王爺的毛手毛腳,會把王妃磕著碰著壞了,屆時王妃若醒了,若知他們一個個冷眼旁觀不管此事,怕是第一個不會饒了他們。


    秦放聞言,眸子微微一眯,狠瞪了幾人一眼,將懷中的人兒摟的更緊了幾分,利索的跳下了馬車,直往府內疾走,生怕有人跟他搶似的,“哼,不要!娘子是我的!”


    這些兔崽子真是活膩了,竟敢試圖碰他的女人?


    幾人被秦放瞪得有些背脊發毛,又見秦放如此‘護犢’,便也隻好妥協,罷了這個好心沒好報的念頭,隻得尾隨在秦放身邊的前後左右,以免秦放會傷到年玥。


    然而,幾個侍衛們的一路保駕護航確實是多餘的很,秦放抱著年玥就跟抱著極其珍貴的寶貝一樣,半點磕著碰著也無,毫發無損的抱進了主屋裏,小心翼翼的擱在了軟榻上。


    丁管家辦事就是利索,秦放前腳才將年玥安置好了,後腳丁管家便帶著大夫來了。


    需要大夫的時候是一回事,看到大夫來了之後,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看到熟悉的林大夫那張老臉時,秦放才猛的想起來,在車上時,年玥昏倒的前一刻的‘激烈’反應。


    萬一……她是真的有了野.種,那該怎麽辦?定是不可能會逃過林大夫的經驗的。


    一念起,秦放猛地將年玥又重新納進了自個兒懷裏,像個賭氣的孩子,警戒的看向林大夫,“你你你,你別過來,不準你搶走我的娘子!”


    林大夫倒是習以為常,從袖子裏掏出了幾顆糖炒栗子,逗孩子似的對秦放笑道:“王爺,您放開王妃,讓微臣替王妃醫治,這些您最愛的糖炒栗子,就都是您的了。”


    相較林大夫,丁管家有些怔忡,眼帶不解的望向了秦放,“王爺?”


    隻有他和阿若清楚的知道王爺腦子清楚得很,可是他現在卻不知道了,王爺既然冒了那麽大風險,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將王妃帶回府中,明擺著就是著急王妃的安危,可為什麽現在大夫來了,王爺為何還要故意阻攔林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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