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秦放鬆開了自己,年玥一個用力將秦放推開到了一邊,強忍背上的傷勢迅速起身,聲音冷若寒潭,“來人,帶王爺回房更衣!”


    兩人掉進的牆內,正是主屋的後院。


    因著今日是大喜之日,內外俱是忙的不可開交的丫鬟婆子。


    故而年玥這麽一喚,便立刻有人到了院子裏,恭敬的作出一副聽命行事的模樣。


    來人是兩個婆子,兩個丫鬟。


    當四人看見數日未見的王爺居然從樹葉堆裏爬出,一時驚愕不已,可她們沒敢讓震驚維持太久,有王妃那樣一雙冰淩子似的眼睛看著她們,她們豈敢?


    唉,她們這些奴才,果然還是知道的越少才越好……


    被推開到一邊的秦放也沒有生氣,舔了舔意猶未盡的緋唇,心情愉快的從地上站起,不用丫鬟婆子們來架自己,就乖乖的徑直往主屋裏麵走,途經年玥身邊時,拽起了年玥的衣袖,一如既往的撒起了嬌,“娘子你別生氣,放放知道錯了,娘子來給放放換衣裳,嗯?”


    “妾身手腳粗笨,不大會侍奉人,還請王爺見諒,繼續讓侍奉多年的丁管家來為您更衣梳洗。”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衣袖,年玥冷冷轉身,往院外走去。


    現在天兒已經大亮了,畢竟這回與她這個不受寵的庶女嫁娶不同,何況溱王那所謂的狼人傳言也已經在上次她帶那傻小子進宮參宴後不攻自破了。故而,想必此次已經有了不少賓客盈門,她還是早些去招呼致歉才是,畢竟這些人都是不能進府觀禮的,萬一那傻子不聽話,在期間說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惹得這些人懷疑,那溱王成了一個傻子的流言,自此不是就要鬧得沸沸揚揚了?


    為了往後不讓傻小子招致禍端,她還是與皇帝一樣,盡量別讓他顯現在人前的好。


    手上的悵然若失雖然讓秦放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打起了精神,畢竟他現在已經完好的回來了,多的是時間同這個愛耍性子的女人磨。


    隻是。


    在走出後院,到了前院,再進主屋的一路上,看到四處的張燈結彩,還有屋子上四處張貼的大紅喜字時,秦放眼皮子一跳,滿目狐疑。


    “幾位嬤嬤姐姐,王府現在又貼了這麽多紅喜字做什麽?”扭頭,秦放一臉天真的問向緊跟在後的丫鬟婆子。


    丫鬟婆子們俱是身子一顫,然後搖頭都跟搖撥浪鼓似的,嘴都閉的死死地,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


    見她們各個如此,秦放心中疑慮越發濃厚,不好預感的漸漸襲來。


    他沒有再逼問這幾個丫鬟婆子,免得自己一時情急,在她們麵前露了馬腳,還是……


    當看到恭敬站在主屋門前,似等了自己許久的丁管家後,秦放眼睛一亮。


    呆會秦叔一定會告訴他的。


    見到秦放平安歸來的樣子,丁管家忍不住眼眶微熱,忙迎了上去,“王爺!”


    “管家爺爺,放放好想你哦!”急於想知道答案的秦放,也急忙附和上去,甚至像個孩子似的,一把熊抱住了丁管家。


    丁管家一時感動,差點老淚縱橫,隻是,當秦放湊到了自己耳邊,低聲的問現在是什麽情況時,丁管家又成了欲哭無淚。


    “你們都先下去。”丁管家板臉掃了周遭的一幹奴才婢女一眼。


    奴才婢女們恭敬退下。


    待人散盡,丁管家領秦放進了屋子,門緊緊關了上,這才道:“王爺,皇後頒布了懿旨,讓您今天就娶年家二小姐過府為平妃!”


    這讓口幹舌燥,剛端起案上一杯熱茶的秦放立即將手裏的熱茶打翻在地,麵上烏雲密布,“什麽?!”


    見狀,丁管家隻得歎了一口氣,苦口婆心的小心勸道:“王爺,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雙拳捏的咯吱作響,終於明白年玥為何對自己突然不冷不熱的秦放,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本王若不想娶,難道還有人能逼得了本王不成?”


    他現在過的很滿足,有那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就夠了,他不需要自己的身邊,再多一個已經無關緊要的擺設。


    因了解秦放愛恨分明當斷就斷的性子,早就知道秦放會這麽說的丁管家,眼神有些閃爍起來,“可,可王妃她……。”


    “她如何?”一想到年玥適才對自己耍的一路小性子,秦放倒是沒有生氣,唇角微揚,反倒覺得她真是可愛的緊。


    這女人若不是在為自己吃醋,何以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還要對他那個態度?


    見秦放不怒反笑的樣子,丁管家額頭有冷汗沁出,“王爺,是王妃下了決心,今日定要促成您和年家二小姐的婚事,所以……。”


    “丁叔你胡說什麽呢?”沒有當真的秦放,不由覺得好笑。


    那女人的性子,他不敢說全然的了解,但他知道,其它女人都容不得自己要與別的女人共享一個夫君,而如年玥這般心性孤高的女人,就更是容不得了。


    當初那慘死的紅袖,可不就是她無法容忍後的下場?


    現在他們夫妻之間,更是情深意切了不少,依照那女人的性子,不把這攪起這樁婚事的人弄個生不如死,都算是她寬容大量的了,怎麽還可能答應,還助力促成他和年瑤,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見秦放不信,還當隻是頑笑,丁管家表情十分的認真,心裏更多了些忐忑,“王爺,這幾十年來,老奴,老奴何曾騙過您……。”


    聽到這話,秦放嘴角上揚的弧度漸漸冷卻了下來,眸色漸轉陰沉,聲音裏,既充斥著戾氣,也有著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顫抖,“丁叔,把這件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本王,要一、字、不、漏。”


    “……是。”皺了皺眉,丁管家心中無限的糾結。


    現在事情隻是一團亂麻,連他都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了……


    到得大堂之前,隻見門裏門外人頭攢動,斛光交錯。


    隻是唯見其人,卻不聞其聲,甚至,連竊竊私語也不曾有一字半點。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些客人都吃了啞藥不成?還有,沒有她的吩咐,誰敢把這些閑雜人等都給放進了王府的?!年玥心頭泛起疑惑,便差使了身後跟來的木槿,“你且上去瞧瞧,這是怎麽回事。”


    木槿答應一聲,便踩著小碎步先到前邊兒探尋其中緣由,逮到人潮末尾的幾人便問,“這位貴客,是不是府上有何招待不周之處,吃壞了什麽東西?”


    幾位客人連忙搖頭,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懼色,甚至有看似膽怯的客人已經雙腿打顫,一臉欲哭無淚之相,似很快就要昏了過去一般。


    木槿見狀,心頭更添三分疑竇,就在她要撥開人群,往裏麵探尋個究竟時,裏麵,便傳來了一聲那熟悉的,囂張自傲目中無人的脆生生少女聲音。


    “誒誒誒,趕緊都各歸各位,堵在這門口幹什麽,別礙了我們家王爺的看風景的視線!”大堂裏的無心,一邊趾高氣昂的說著,一邊單手叉腰,指揮著人潮不要擁擠在門前,全都整齊列隊,找到座位便乖乖坐下,跟學堂裏的學子一般無二。


    這些賓客都是達官貴胄之流,何曾受過這般的待遇,實在是……既新鮮,又可笑。


    看到這般子情形,本來木槿是心生了笑意,可一聽到熟悉的少女聲音,便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木槿,怎的回事?”後來居上的年玥也到了大堂門口,久久不見辦事利落的木槿回來稟報,而是見木槿傻傻站在堂前,不由生了疑慮。


    百不待木槿回答,那撥開了人潮走了出來的蒙麵少女,便已經蹦蹦跳跳到了年玥的麵前,破天荒的,給年玥福身行了一禮,“無心見過師妹,這廂有禮了。”


    師妹?挑了挑眉,凝目一看,年玥眸子警惕眯起,“是你。”


    師伯的關門弟子無痕大師兄的,手底下最是得意的關門弟子,現音殺宮的左右使,無心和無情。


    按照原來的輩分,她是師父唯一的關門弟子,理應被她們稱作師叔。


    可無心如今這般喚她師妹……


    年玥眸子一凜,嘴角抿起。看來,上次她謊稱自己是自己徒弟的謊言,她們已經信以為真了?


    何以讓她們這麽快就肯定了,想來,定是找到什麽可靠的‘證實’了吧?


    嗬,難怪,今天早起,就不見了小白的蹤影,八成是她們發現了小白,就把小白捉了去逼問她的身份了吧?


    隻是她們怎麽也不會料到,她就是小白唯一的主子,轉世的傅長歌。


    六尾銀狐乃靈獸,隻侍一主。沒有她這個主子的吩咐,小白豈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吐露給師父和她們幾人?


    等等!


    師父……這才想起最重要的問題,年玥雙睫一顫,視線,便不自覺的朝人群散後一道一直朝自己凝視過來的視線對望過去。


    但見大堂高位之上,正端坐了一人。


    此人容貌妖嬈非凡,氣度自生一股妖邪之氣,雙眸似兩潭深不見底的碧波寒池,眸光瀲灩,似有蠱惑人心的妖冶流光在沉浮攢動,唇似朱丹,鼻若水滴。


    不是魅音,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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