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還搞不懂這個笨蛋究竟像了誰,而自從在上次添香樓的匆匆一瞥,他算是終於知道了。


    隻是不曾想,現在居然會看到這兩人有這樣親昵在一起的畫麵,有這樣直接的視覺衝擊。


    到底是那人的骨血,到底是那人的……女兒。


    而下,已是太陽東升,豔陽高照的晌午時分。


    這偏南方一點就是有著這樣一個好處,總能見著陽光。


    哪怕是寒冬臘月,隻要能見著陽光,總會是要暖和幾分的。


    由於水玉的身子不好,所以她的那間屋子,是小四合院子裏,最向陽的那一間,窗戶即便不開,也會有陽光透過窗縫,斑駁的灑進屋子裏。


    水玉打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呆坐在靠窗邊的那張靠椅上,眼睫低垂,表情僵冷,眼神木訥的望著前方,藍色的瞳孔裏,卻並沒有任何的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幾許調皮的陽光透過窗縫,斑駁不一的揮灑到了她的臉上,就這般,竟給她冷若冰霜的臉,添了一層暖暖的光暈,讓人產生一種,會把她臉上的冷霜,全都消融的錯覺。


    初冬的陽光甫一照在身上,會讓人不覺有什麽,可一旦照射的時間久了,就會令皮膚產生燒灼感,非常的不舒服。


    何況這水玉還是冰肌玉骨的,生了那樣嬌嫩的肌膚不說,臉上畢竟那個還是戴著人.皮麵具的,這樣長期被陽光照射,肌膚表皮就會出汗,就算麵具如何的貼合肌膚,也還是會產生極其不舒服的黏膩感,還會發癢。


    正是因為起了這般的不舒服,終於讓呆坐的水玉漸漸拉回了神智。


    本能下意識的抬手撓了撓臉,水玉眨了眨長久沒有閉合,已然酸澀的雙眼,神采漸漸回歸於眼中。


    待回神之後,發現豔陽高升,不少的陽光已然投進了房中,顯然已是時辰不早了。


    水玉精神一振,低咒一聲,便趕緊起身,到屋子裏的盥洗室,找了新的裏衣和外袍,匆匆換下身上的破衣爛衫。


    換好之後,她也未來得及整理倒是並不怎麽淩亂的儀容,便開了門,出了屋子。


    房門一開,抬眼便是正對門的小院兒。


    不過這會子,當先入了她第一眼的並非是小院兒裏的風景,而是,小院兒正中,正傻坐在石桌前,石凳上的某個人。


    雖然這會子的確是豔陽高照,可是在冬天這個季節,最寒冷的永遠都不是它的溫度,而是在冬天裏,肆意大作的寒風。


    在屋子裏倒是不覺著有多冷,可院子裏就是不一樣了,四麵都是空曠露天的,這寒風一來,可不是四麵八方都可勁兒的吹著麽。


    故而,當水玉開門見到那人時,就見那人真是被寒風刮得不輕,好好的一張賽梨花似地嫩白臉蛋,兩腮已經生生給無情的風刮出了兩片紅暈,不是從內而外散發出那種健康的紅暈,分明啊,就是讓風把好好的肌膚給刮傷了。


    不光是這臉,但凡外露在衣物之外的地兒,都是或深或淺的東紅一塊兒,西紅一塊兒的,即便見他使勁的搓著雙手,也未能起到什麽作用,不過隻是徒增狼狽罷了。


    水玉到底不是個冰塊做的人,自己生悶氣歸生悶氣,好好的竟把別人撂在了這裏,不管怎麽說,這雲頤啊,到底還是因為擔心她,真心來看她的。


    她這樣的自私的隻顧自己,把雲頤撂在這裏喝了估計一大早的西北風,著實的過分了些。


    這般一想,水玉愈發的心裏不是滋味,冷淡的表情,緩和了下去不少,“蘇嬤嬤可是去尋我了?”


    順其自然的找著話茬,她邊朝院中的雲頤走了過去,嘴角帶著淡淡的淺笑。


    雲頤聞聲,雙眼一亮,立即站起身來,轉過身,便看到了朝自己款款走來的水玉,見她對自己語氣溫和的樣子,不禁很是愉悅的笑了,“是啊,本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要出門的蘇嬤嬤和張伯,詢問之下,本王才知,他們這是要出去尋你的。”


    “你什麽時候來的。”想著自己回來的時候,天才剛蒙蒙亮,這家夥就已經蹲在這四合院的院子裏了,水玉不禁好奇的問。


    見她難得的關切自己的動向,雲頤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的回答了,“哦,好像是昨晚半夜到的京都,差點都沒趕上,城門就差一刻就要下鑰了。”


    提及這事,雲頤麵露慶幸之色。


    水玉聽了卻是有些惱了,剛好走到了雲頤的身前,伸手便將雙手裏捂著的紫金雕花暖手爐,憤憤的往雲頤手裏一砸,“說你是祁國呼風喚雨的攝政王,可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呢?竟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昨兒個風塵仆仆的才趕到這裏,連飯都沒吃,覺也沒睡,就這樣傻傻的從昨晚等到了今天的晌午,這人有把自己的身子當身子麽?


    雲頤手忙腳亂的將水玉砸過來的暖手爐堪堪接住,見到水玉為此大為光火的樣子,一時又是心中雀躍,一時又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麽替自己辯解一下,才能讓她消氣。


    見她氣的連正眼都是不看自己一下了,心裏就愈發虛了起來,他趕緊小心翼翼的捧著手爐,往她手裏遞,“是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拿著吧,小心又著涼了。”


    由於知道她在水玉山莊複出後,雲頤他就一直三不五時的呆在水玉山莊裏麵不肯走,又加之他人不錯,權利又大,總是弄些什麽奇珍異寶和珍惜藥材獻寶似地貢獻給水玉山莊,所以久而久之,弄得山莊裏的人心也被他給收買了不少,這不,水玉身子不好的這點小事,他自然能很輕易的就從山莊裏打聽到了。


    這遞東西的時候,難免會碰到對方的手指,這會子雲頤就恰好的碰觸到了水玉的指尖,是溫涼的觸感。


    明明這樣的肌膚接觸,該會讓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的雲頤感到無比的害羞的,不過這一次顯然雲頤並沒有,在觸碰到水玉指尖的那一刻,臉上布滿了憂慮不說,還有其它的許多複雜情緒,揉雜在了其中。


    譬如憤怒,譬如記恨。


    水玉別開了臉,並未發現雲頤神色間的異常,也並沒有接下雲頤遞過來的暖手爐,反倒推還了過去,生氣的剜了他一眼,“看你都凍成什麽樣子了,還不拿去將手暖一暖再說。”


    言罷,不再理會他,轉身疾步走向了廚房。


    雲頤愣了愣,旋即望著她匆忙而去的背影,無聲的笑,雙手緊緊捧著那隻暖手爐,視若珍寶。


    “還不過來。”沒有聽到跟隨上來的腳步聲,水玉頭也不回的不悅的低斥了一聲,對這個行為越來越遲鈍的祁國攝政王,真是愈發的感到不滿了。


    如今兩個孩子不在了自己的身邊,不知道跑去哪裏野了,好不容易撂挑子一身輕,現在偏偏又來這樣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處處都要別人嗬護備至的嬌貴王爺,簡直就像一個沒長大的臭小子一樣要她照顧,真是令人心累的很,一刻也不得讓她清閑。


    聽到斥責,雲頤反倒高高興興的應了聲兒,顛顛的尾隨了上去,確實像個即將要被分發糖果的小孩兒一樣。


    現在蘇嬤嬤還沒有回來,水玉也隻好自己動手做羹湯了,畢竟外頭也冷的很,馬車也少了張伯驅趕,就是到鎮子上去找個酒樓用飯,也還要吹一陣的冷風,實在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所以倒不如,她自己動手做來吃。


    反正也不是沒做過的事情,並不擔心手上生疏,根本做不成東西來。


    到底是昨晚就熄了火的,現在廚房都是一樣的冷冰冰,水玉乍進廚房,便往灶門前走去。


    生火肯定是要先做的了,好歹前世外戰經常野營,起篝火已經是家常便飯之事,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並沒有什麽難度。


    沒曾想,她剛要動手撈起灶前的材禾,卻被一雙漂亮的手生生製止。


    偏頭一看,她見雲頤正一臉希冀的望著她,就像求戰的將士一樣。


    “還是讓本王來吧,這樣的粗活你一個女子怎麽能做?”不管她答不答應,雲頤先將材禾撈進了自己的手裏,抱著一堆幸好已經被張伯劈好的材禾,扭身就大刺刺的往灶門前坐下,準備生火。


    水玉則聳了聳肩,一副看好戲似的眼神,瞥了一眼雲頤後,便自顧的開始另外的活計。


    淘米、洗菜、切菜……一大堆的事情。


    縱然這世不是第一次動手做飯,可這麽冷的天兒,這麽冷的水,這樣一番事情下來,雙手都給凍得通紅,僵冷的不行,累的也是夠嗆。


    不過她倒算是好的了,比起她,雲頤那才是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不愧真是天生含著金湯匙誕生的金貴王爺,就是一個小小的生火,卻把他弄得著實的狼狽,半天燒不著材禾也就罷了,還弄得滿臉的鍋底灰,滿身也是灰燼,好好的一身華服也這裏扯壞了,那裏破損了,簡直就像被土匪打過劫一樣的落拓。


    水玉見他那張花貓似地臉,一雙被煙霧熏得淚水迷蒙的眼睛,不由得想起了自家那個調皮的小桑榆,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再陰雲密布的心情,在這一笑過後,都情不自禁的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見她笑的高興,雲頤惱火手裏就是不著的材禾的鬱悶心情,也像被感染了似地,頓時輕快了起來,咧嘴跟著傻傻的笑。


    不想他越是如此,樣子就越是滑稽,就越是惹得水玉捧腹。


    這般笑鬧下,幾乎是在一個時辰多以後,兩人的成果才得以出鍋。


    複雜的菜式,水玉肯定是不會做的了,就著蘇嬤嬤囤起來的蔬菜肉食,就做了一些簡單的小菜。


    肉末茄子,魚香肉絲,冬筍雞丁,白菜豆腐。


    簡單的四個小菜,卻已是將她累的不輕。


    兩人也是餓的狠了,四個小菜都懶得端上堂屋裏的餐桌,就直接擱到了廚房裏的小桌上,然後開吃起來。


    說來,這飯是糊的,菜也是有些焦的,兩人都是如今人上人的人,卻吃的狼吞虎咽,畫麵著實不大好看。


    尤其是水玉,邊吃,還要邊忍不住的數落雲頤,就跟平常一樣喜歡在飯桌上教訓兩個孩子似地,“你說你,讓你生火你半天生不出來,這好不容易生起來了吧,居然又燒的那般大,這不是讓你燒房子知不知道啊攝政王爺?你看看,這一個個的菜,哪個不是焦的,哪個不是糊的?”


    也虧的雲頤不是以前那個老是跟她過不去的雲頤了,不然依照雲頤的火爆脾氣,兩人非吵起來不可。


    但雲頤畢竟是雲頤,不是性子溫吞柔和的子卿,被數落了也就認了,可是這入口的菜……


    “別盡說我了,這菜不是鹹的要死,就是甜的要死,喏,還有這個茄子,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啊,要辣死人的好不好?”雲頤一副挑三揀四,很不滿意的指著這個菜,又指指那個菜,得意的斜睨著水玉,“這總不至於,是我火燒的不好的緣故吧?”


    挑剔完,又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水玉見狀,自是不滿,趕緊把菜盤子都往自己身前扒拉,拿起筷子就撥開雲頤的夾菜的筷子,氣呼呼的冷哼,“不好吃,那就別吃了。找你的護衛,拉你下酒樓吃去。”


    雲頤不依,筷子繞過水玉的筷子,趕緊夾了一塊冬筍,先吃進了嘴裏,以免被奪,然後才吧唧嘴的替自己辯駁,“本王還不是為了怕打擾了你的清靜,你都沒帶護衛暗哨在身邊,本王哪裏還能帶過來?”


    水玉聽了,也不心軟,也不可憐雲頤,幹脆撈起盤子,直把剩下的菜肴全往自己的碗裏扒,橫眉冷目的剜了雲頤一眼,“堂堂一個祁國的攝政王,莫不是自己還找不著吃飯的地兒?”


    明明是被奚落,雲頤也不惱,更不覺羞愧,反倒笑嘻嘻的點起了頭,“你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本王,難道還不知道本王麽。”


    “……。”水玉鬱悶,難道沒人伺候就會餓死的無能表現,是很值得炫耀的光榮事跡?


    見水玉扶額語塞,雲頤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兒一眨,攸的站起身,趁水玉不備,幹脆將水玉的飯碗都奪到了自己的手裏,也不顧這碗是被水玉用過的,拿起飯碗就使勁的用筷子把碗裏頭的飯菜一味往自己的嘴裏送,簡直就跟餓死鬼投胎似地,真是半點的形象也無了。


    這可是第一次同她一手合作做出來的飯菜,哪怕味道再差,也是用金錢和權勢所買不到的,天下僅此一份,所以就算是和她搶,他也不惜惹她生氣,也要搶來全部吃掉——


    水玉見狀,又氣又惱,又是無可奈何。


    雲頤小人得誌,粘著滿是飯粒和油光的臉,衝水玉露出勝利的微笑。


    水玉見他那摸樣甚是滑稽,再多的氣悶也都化作了一腔輕笑。


    蘇嬤嬤回來的時候,因為聽到了廚房裏的動靜,又見院子和堂屋裏沒有了雲頤的蹤影,這才一回來,就徑直往廚房裏跑去。


    蘇嬤嬤也是這時猛地想起雲頤這個金貴王爺恐怕還沒用飯,就怕這金貴王爺是餓壞了,所以到廚房裏自己弄吃的,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蘇嬤嬤這個村婦出生的人,頭腦自是十分的簡單,一聽到廚房裏的動靜,自然就會第一個想到這麽個緣由。


    由於擔心雲頤這金貴王爺飯做不成,反倒還會傷了自己,蘇嬤嬤的走向廚房的腳步,就變得特別的急切。


    沒曾想,推開廚房的門扉一看,卻見自家的主子,正和雲頤這個金貴王爺在談笑風生,似乎聊得很是開心的樣子,自家主子頻頻展露笑顏,連眼角都帶著笑。


    蘇嬤嬤微微有些愣了愣,因為她很少,見過自家主子這樣肆無忌憚的笑容,好像所有的煩憂,所有的心傷,從來就不曾加諸過自家主子的身上一樣。


    就連卿公子在身邊的時候,自家主子,也不會展露出如此放肆的笑容,何況這其樂融融的氣氛讓人怎麽看,眼前的自家主子同雲頤王爺,都像極了……打情罵俏的情侶。


    念及此,蘇嬤嬤目光有些微的閃動起來。


    蘇嬤嬤推門的動作有些重,何況她這個人吃的有些胖,故而,那樣大的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門前,自然一下子就吸引了水玉的目光。


    水玉斂了斂唇畔的笑靨,對蘇嬤嬤招手,“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過來,外頭難道不冷麽?”


    蘇嬤嬤即刻回神,微微垂下頭連忙應著是,趕緊走進了已經暖和了起來的廚房,背後反手將門給關了上,隨即迫不及待的關切上前詢問水玉,“莊主,您沒事吧?”


    水玉把長凳子讓出來了一半,讓蘇嬤嬤坐下,畢竟現在桌子下已經生了一盆炭火,蘇嬤嬤往外跑了大半個通宵直到現在,一定早就凍壞了,自然要讓她好生的暖和一下。


    果不其然,當水玉去拉蘇嬤嬤的手時,頓覺像是摸到了一塊冰疙瘩,又冷又硬,令她心疼的忍不住指責了起來,“恁般冷的天兒,怎麽出門就不帶一個暖手的爐子。”


    “莊……莊主,還是我自己來吧。”蘇嬤嬤被水玉的動作弄的有些局促,雖然自家主子並非第一次如此親切的關心自己,沒有半點主子的架子,但仍然令她有些不習慣的想要將自己那雙凍得通紅的雙手縮回,心裏總是擔心自己粗糙的雙手,會蹭壞了自家主子細嫩的肌膚。


    水玉似乎看穿了蘇嬤嬤的擔憂,板著的臉瞬息柔軟了下來,拉著蘇嬤嬤粗糙雙手的十指又不由得拽緊了幾分,嘴角微翹,“放心,你的手再粗,也傷不了我的手的。”


    蘇嬤嬤拗不過,隻好應是,坐到了水玉身邊後,任由水玉給她揉搓凍僵的雙手,雙眼微濕。


    自己的丈夫雖然當年為了保護兩個小主子而被那些暴民打死了,雖然是對主子有恩,可這些年,主子半點沒有薄待她和自家的兩個兒子,該還的恩情也算是還了,可主子卻並不這般想,反倒並非是將她和兩個兒子當外人看,而是當親人一般看待,從來也都沒嫌棄過他們這些不懂規矩沒什麽用處的鄉下人……


    說到底算起來,反倒她覺得,自己更虧欠了主子多些。


    雲頤吃著碗裏的飯菜,眼睛卻盯在水玉為蘇嬤嬤揉搓雙手的一雙玉手上,目露著羨慕的神采。


    “莊主,您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氣氛突然因為自己的到來而安靜了下來,尤其還撇到了對坐的雲頤王爺露出的羨慕目光,蘇嬤嬤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好像成了攪擾自家主子好事的攪屎棍,於是連忙找了個話題來熱絡氣氛。


    水玉半垂著長睫,認真仔細的替蘇嬤嬤暖著雙手,觀察著蘇嬤嬤手上的每一處紅紫的凍僵處,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問題,“淩晨回的。你呢,你怎麽這個時辰才回來?”


    蘇嬤嬤想了想,“我剛才同張伯去了添香樓,讓樓裏的人可勁兒的找您,沒曾想,到郡主府去打聽,卻見郡主府已經是鬧了個人仰馬翻,司馬官人和郡主還在打鬧,唉……眼瞧著問司馬公子和郡主是不成了,我們當時焦急的不行,幸而郡主府上的人說是看到了您被溱王帶走了,我們這才……哎呀!”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蘇嬤嬤痛呼了一聲。


    水玉連忙歉然的替蘇嬤嬤揉起了適才不小心被自己走神捏痛了的手背,“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些,不要緊吧?”


    說著話,抬眸關切的看向了蘇嬤嬤,刻意的,將雲頤那廂投來的驟變銳利的視線忽視。


    蘇嬤嬤不住搖頭,“沒事沒事,莊主不用在意的——”


    眸色一暗,水玉又垂下了一雙長睫,嘴角不自然的上揚起來,將話題極自然的岔了開,“怎麽,那兩人還沒鬧夠麽。”


    蘇嬤嬤心思簡單,很快思想也被帶到了這個話題上,大概是想起了去郡主府時看到的光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還是莊主您看的真切,這郡主和司馬官人啊,就是三天不鬧上房揭瓦,五天不打架心裏就難受,活脫脫的一對冤家嘛!瞧那郡主府裏頭給鬧的,雞飛狗跳的,裏頭的下人啊,連過路的時候,頭上可一個個都頂了一隻大木盆子呢,唯恐這兩個祖宗,把什麽要命的東西砸到他們身上去了。那場麵您是沒瞧見,可真真是壯觀的樂死個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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